不仅粮食紧缺,就连药材都缺,西凉派了使臣前往羌族。 羌族如今是皇子主政,皇子直接拒绝,甚至上表书信,忠诚于我朝。 同时,也惹恼了西凉,派兵去抢夺。 羌族与西凉又是一番交战,羌族紧急求援,两国边境驻兵接到消息后,直接发兵救援,羌族逃过一劫,可药田损失过半。 意味着明年能给我朝的药材将会减少过半。 谢蕴合上文书,深深吸了口气,谢昭宁说:“他们是缺钱吗?这个时候再修缮药田呢?” 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谢蕴没有回答。 谢昭宁直接说:“我派鸿胪寺的人去商议,若是需要钱,我让人从户部拨,明年的事情,谁知道呢。” 这场战,谁知道会打多久。 “好,你去办。”谢蕴答应下来,这些事情她有主意,就放手让她去做,一味盯着,只会让她没了信心。 谢昭宁点点头,“我派人去安排。” 接近年底,各地掌柜管事都来了,送钱送账簿,又是一笔不小的入账。 谢昭宁心情十分好,花钱的时候也格外大手大脚,多年钱的铁公鸡消失不见了,可谢蕴依旧记得当年为一个铜钱说来说去的少年人。 就在谢昭宁高兴的时候,巴邑封地传来消息。 九月底之际,巴邑王谋反,点兵出征,可不过五日,巴邑王暴毙。 巴邑军营大乱,顾春和与世子稳住军营乱象,饶是如此,军心大乱,两相动刀,十万大军崩塌,不少将士逃出军营,扰乱百姓,形成兵乱。 不少人逃了,几十人、几百人、甚至上千人扭成一股小小的势力,杀官员,占良田,整个巴邑都乱了。 巴邑王军已然控制不住了,巴邑王世子又被其弟杀害,王府没有主事的人,乱做一团,人人都想做新的巴邑王。 谢蕴看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 浮清的信也送了回来,比起战报,晚了两日,说明她们也被困住了。 打开信的剎那,谢蕴悬着的心掉了。 废帝死了。 她杀了巴邑王,王府的人为巴邑王报仇,拦截她,为父报仇。风清扬为保她,同样被杀了,唯有浮清杀出重围。 浮清派人回京送信,请求救援,她们没有回京的能力了。 巴邑封地乱了,四处都是逃出来的乱军,百姓们被吓得闭门不出,饶是如此,依旧挡不住屠戮的刀。 顾春和与王军在一起,势单力薄,挡不住越来越多的乱军,甚至可能会被反杀。 见状,谢蕴不敢喘息,忙入东宫,无论如何,找回浮清,带回废帝尸体。 谢昭宁看着信上的血迹,道一句:“我去,唯有我去,才可镇住乱军,我是储君,是将来的女帝,是名正言顺的天命之人。你放心,我会带兵过去,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中。” 巴邑封地内乱,造成将士叛逃,说明他们不服王军,若是朝廷派兵呢,一一收服,不服者,杀。 谢蕴不答应,“你去太危险。” “除了我,还有更好的人选吗?你让清月过去?她整日风花雪月,爬得上马背吗?” 谢蕴无话可说,劝说不过,只说一句:“陛下不会答应的。” “她不答应,就等着巴邑封地成为乱葬岗,叛兵逃出封地,入了其他藩王封地,事情会闹得更大。”谢昭宁说道,“我有钱,粮草够用。” 一句我有钱,让谢蕴哭笑不得,“面禀陛下再说,她若答应,我便答应。” 谢蕴拉着她直接面见陛下,说明来意。 两人匆匆过来,丢出浮清的信,承桑茴惊讶:“前两日来的文书,并没有提及此事。” 谢昭宁说:“地方隐瞒不报。浮清的信不会有假,陛下,趁此刻叛军还在封地内,一一围剿,控制险情。” “你过去?”承桑茴收敛情绪,旋即看向谢蕴:“你也答应了?” 谢蕴道:“回陛下,臣没有答应,一切由陛下定夺。” 承桑茴凝神,又问谢昭宁:“你留下来,做你清闲的储君,一入巴邑封地,那就是个丧命旋涡,朕也难保你能平安回来。” “我知道。”谢昭宁淡淡一笑,“您也说了,我是储君,顾全大局,就该我去。陛下,我得这个位置,受到万人朝拜,万人敬仰,不该缩着享受。废帝都可为百姓付出自己的命,我是储君,为何不能过去、” 言罢,她撩袍跪下,郑重道:“陛下,您放心,我会带回废帝尸骨,她对不起您、对不起太傅,但对得起承桑一族,对得起百姓。” 承桑茴望着女儿,良久不语,似乎很难抉择。 她提醒道:“你要去,只可一人去,谢蕴去不得,朝中武将随你挑选,禁卫军、巡防营随你调遣,朕只能给你三万军马。” 谢昭宁笑哦了:“够了,陛下,都是散乱叛军,您给的足够了。我想明日就走,率三千骑兵先去。” “好,朕答应你。”承桑茴也是跟着一笑,望着她的眼眸里浮现几丝欣慰,哪里有掉馅饼的好事,一块馅饼,可能就会要了你的命。 谢昭宁不怕,而是笑了,自己站起来,看向谢蕴:“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谢蕴没有回答,当着陛下的面握着谢昭宁的手,“我等你回来。” “自然就是要回来的,不回来,你怎么办呢。”谢昭宁抿唇笑了,眼中带着光,“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 谢蕴点头。 眼下不是难舍难分的时刻,谢昭宁要回东宫收拾,承桑茴开朝会,先定下三千骑兵,粮草是要事。 听到谢昭宁去巴邑平叛后,众人都愣住了,秦思安先开口:“陛下,不可换人吗?那是储君啊。” 那是陛下跟前唯一的女儿,若她没了,后果不堪设想。 承桑茴淡笑;“她是储君,就该担负起责任,这是她该做的。” 一句话,堵住秦思安所有的话,她默默看向谢蕴。 谢蕴从头至尾都没有抬头,秦思安上前说道:“陛下,臣愿随殿下,前往巴邑平乱。” 闻声,谢蕴抬头,看着毛遂自荐的秦思安,她终于松了口气,秦思安跟着,谢昭宁不会是一个人过去。 “好,朕答应你,金镶玉随行。”承桑茴答应下来。 秦思安说道;“陛下,金镶玉不必跟随了,风清扬死了,您不能让谢相身边的下属都死在巴邑封地上。” 承桑茴嗤笑:“不要扯谢相,是你自己舍不得,你不让她不去,她就不去吗?” 秦思安讪笑,说不出话了,她与谢蕴不同,她管不住金镶玉的。 众人商议抉择,这回,户部尚书不再拖三阻四了,花钱的事情,一口答应下来。 到了黄昏,谢蕴前往东宫,殿内忙成一团,一应步摇首饰都丢下,谢昭宁爱干净,选择的都是男儿式样的澜袍,行动方便。首饰在这个时候显得累赘,行动起来,不如一根丝带束起长发。 谢蕴来后,没有惊动众人,自己坐下来,看着忙忙碌碌的人。 谢昭宁要带的东西多,吃的用的,她在谢家的时候常出门,也不觉得害怕,井然有序的安排。 谢蕴托腮看她,目光紧随,她走到哪里,她的目光跟到哪里。 忙碌中的人一回头,就看到了谢蕴,她惊讶:“你何时来的?” “刚来,你忙你的,陛下定了卯时出发,你的时间不多了。”谢蕴望着她,盈盈一笑,“你胆子可真大。” “你忘了,我救你的时候,也是一人,连个婢女都没有带。”谢昭宁回之一笑,“不怕的,我有三万将士保护着,坐镇主帐,不碰刀剑,怕什么呢。” “是不怕。”谢蕴敷衍一句,不知该说什么,她不是外向之人,情绪内敛,此刻说不出悲伤春秋的话。 她总想着她们的日子还长,巴邑大乱一事,打得她措手不及。 谢昭宁安慰她:“眼下已到冬日里,叛军们没有粮食,不成气候,就怕他们去抢百姓的粮食,所以得快。此行看似凶险,可我觉得很简单,叛军成了一盘散沙,我是去捡功劳的。有了这层镀金,我回来,也是有颜面的,对吗?” “对,你说得都对。”谢蕴紧凝着对方,声音沙哑,“所以不要轻易冒险,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坐镇的储君,是我们的希望,不要用所谓勇敢的话来束缚自己。记住,你的命最重要。” “记住了,我的命最重要,不可涉险,都记住了。”谢昭宁笑着点头,星眸灿烂,“短暂的分别,也是验证感情的好时机,别想我,我若是遇到好看的女子,说不定多看一眼呢。” “看一眼就好了,别带回来,给我添堵。”谢蕴大方的答应下来。 谢昭宁笑作一团。 卯时正,骑兵就位,谢昭宁领军出发。 天气格外的冷了,谢蕴站在城墙上,天色依旧是漆黑的,还没亮,她看不见谢昭宁离开的模样,但她只想,肯定是最好看的。 谢昭宁走后两天,京城里又下了一场雪,冷意入骨,让人不敢出门。 大军随后出发了,秦思安领兵,金镶玉也跟着一道去了,她十分不解:“派谁过去不好,两个文弱的人去了能做什么。” 谢蕴给她解释:“这回,派是不是武将,而是可以镇压叛军的储君。” 金镶玉半解,或许朝廷有朝廷的道理。 出发前,谢蕴告诉秦思安:“她回不来,你也不要回来了,回来也是被陛下斩首。” 秦思安摸摸自己的脖子,哀叹一声,道:“我也太难了,陛下也这么跟我说了,若她回不来,我也不必回来了,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是吗你不是去镀金的吗?”谢蕴嘲讽,将那层光鲜亮丽的表皮撕开,“你是去镀金,她才是为百姓而去的。” 秦思安不承认:“我怎么就是镀金,我好歹还是保护她的盾牌,谢蕴,我至少比你好,我敢跟过去,你敢吗?” 谢蕴缄默。 大军出发了,谢蕴默默看着,不同于那一日,她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送别大军,她回到官署。 日子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人来找她吵,就像回到当初,十年如一日。 不仅官署安静,就连宫里都静了下来,陛下依旧免了除夕宴,省钱送去前线给将士。 谢蕴受邀去谢宅过除夕,谢昭暇领着妻子也来了,一家人和乐融融,守着老夫人守夜。 一团和乐。 谢蕴醉酒,早早地歇下了。 初一这日,谢蕴睡到午时才醒,外面吵吵嚷嚷,吵得她头疼 。 翻身捂着耳朵去睡,老夫人这时进门,“时辰不早了,起来用午膳,人都来了,就等你。都多大了,还睡懒觉。” 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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