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还是自己受气! 沉默半晌,张琬禁不住坏女人的幽幽注视,只得呼气道:“每日修习课目都差不多,我觉得有趣的事,白日都已经说过,除了齐锌越炘,别的……好像还真有一个!” 本来打算草草结束坏女人问话的张琬,突然想起那个行为古怪的祭徒! 正当张琬思索怎么跟坏女人提及时,没想温润指腹却已经捏住自己下颌,动作不重,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随即迫使目光对视。 张琬茫然的看见坏女人轻挑蛾眉,一双美目间似有不满,好看的薄唇轻启道:“不知琬儿想谁想的如此出神?” 话语轻柔,却夹杂莫名的寒意,张琬冷不防激灵了一下,眼眸眨巴的回神,出声:“没、没有谁啊,只是那件事很奇怪。” 如果让坏女人知道那个祭徒对自己近乎无礼的言行,她兴许会重罚不可。 “对了,阿贞姐姐有听说什么奇门秘术可以让人力量突然变强么?”张琬觉得避重就轻询问比较合适。 “突然力量增强的术法。”坏女人自顾沉思,美目间归于平静,缓声道,“曾经有一种蛊虫名为克攻,此物据说能使人血肉筋脉膨胀,可运用万钧之力。” 张琬一听,没想到竟然真有如此奇怪的东西,眼眸亮着光,出声:“那有了它武艺就可以突飞猛进,岂不是人人都不用勤苦锻炼修习啊?” 闻声,秦婵眉目压低流露淡笑,神情似风拂岗般柔和,指腹轻触少女绵软面目,仿佛把玩美玉般爱不释手,悠悠道:“这只是传闻而已,琬儿怎么就傻乎乎的真信了呢?” 闻声,张琬略微有点尴尬,偏头避开坏女人的手,怨念出声:“你、你怎么不早说是传闻?” 坏女人面上并未有半分愧疚,反而美目间笑意凝聚的越发明显,嗓音平缓道:“好吧,这是我的过错,不过琬儿就没想过,如此不可思议之物,假若真有,为何会不曾留存后世么?” 张琬一愣,想起授课巫史曾提及三百年前的大火毁坏许多圣物,应答:“可能是那场大火太大了吧,你不也说很多事情都无从查起嘛。” “所以琬儿究竟为何突然询问此事呢?”坏女人话锋一转,很是犀利。 “我、我不是想起齐锌她的箭术进步神速嘛。”张琬一时差点没反应过来,只得补充道,“而且还有越炘在蹴鞠场上碰到的对手越青,她们好像都是突然间变得很厉害,所以好奇。” 坏女人面色如常,并未狐疑,垂眸思索道:“假若真有琬儿说的这么离奇之事,或许是需要多加注意。” 张琬见坏女人恢复正经模样,好奇问:“注意什么?” 刚才坏女人才说克攻那种蛊虫只是传闻,现在怎么又感觉好像真有这么个东西呢! 秦婵收敛神色,解释的应:“从河神和还魂蛊的突然出现来看,幕后主使应该是想要将王朝搅弄的天翻地覆不可,所以一切的异常都可能是对方出手的征兆。” 如果要想解还魂蛊,必定要找到此人,否则皇室宗亲的杀戮才刚开始。 那少女迟早会被卷入危险漩涡,秦婵这才不得不早做打算。 张琬见坏女人说的如此严肃,好似这又会是那个坏人的阴谋恶事,顿时没了隐瞒,出声:“前些时日我在祭庙见到过一位古怪的祭徒,她给我一瓷瓶说是服用此物可以达成所愿,而且似乎还给过其它王女。” 语落,坏女人蹙眉,当即看了过来,很是警惕的询问:“莫非你服用了不成?” 这反应吓得张琬一惊,连忙摇头应:“没呢,我觉得她有点可怕,所以没敢相信,难道真有问题呀?” 闻声,秦婵眉目稍微舒展,面上恢复往日淡然,并未应答少女话语,而是沉沉感慨道:“这真是个极致聪明的狠毒之人。” 本来秦婵以为对方会藏于深山密林之中隐秘踪迹,没想竟然选择森严壁垒般的国都祭庙! 这样的勇气与魄力,连秦婵都有些自愧不如。 此时的张琬满面茫然,视线落在坏女人神情,竟觉她似乎挺欣赏幕后主使的样子?! 张琬看的更是莫名其妙,禁不住出声:“哎,那个祭徒不会真是坏人吧?” 坏女人美目轻转颔首应:“那人就算不是幕后主使,想来亦可能是其中党羽,琬儿把那瓷瓶给我吧。” 语出,张琬有点尴尬,摇头歉意的应:“我当时随手给扔了,后来再想去找都找不见,难道真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见此,秦婵眉目略显无奈的看着少女,真是不知替她忧心还是宽心,出声:“假若我没有推断出错,兴许瓷瓶就是传闻中名为克攻的蛊虫之卵。” 对于克攻蛊的作用功效,秦婵知之甚少,因而亦有几分探究心思。 谁想少女竟然就那般随意丢弃了。 “这么说起来,只要找到祭徒,我们就可以解陛下的还魂蛊,而且昨日带走的十一人可能也不用献祭性命啦!”说话间,张琬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听信服用,不过紧接着恐惧亦随之翻涌而来。 自己真没想到当时接触的祭徒,她竟然是如此恐怖可怕之人。 真是不知自己算走运还是倒霉呢! 秦婵偏头看着心里牵挂无关紧要人物的少女,微不悦,食指弯曲轻弹了下她的光洁额前,嗓音带着凉意,淡淡出声:“琬儿与其想着救助旁人,倒不如详细与我说说那人衣着样貌。” 献祭之人,除了少女,还从来都没有活口。 哪怕陛下不需要,亦会以她们来献祭感谢神灵的救助,所以通常下场是不会改变。 张琬并不知坏女人的心思,倒也没有多想,连忙应:“她那天穿的是赤灰色太阳祭徒衣物,身量么,比我高。” 说话间,张琬探手试图比划,可是因着脚伤不便,只得转而拿坏女人比量道:“阿贞姐姐你跟她差不多高,她的五官寻常,脸型清瘦,但是肌肤看起来有种像是绷紧丝帛般的怪异感。” 语落,张琬还担心坏女人听不懂,脑袋左右张望,打算寻笔墨来描绘。 没想,坏女人却从容应声:“我知道了。” 张琬顿时动作僵停,满眼震惊的看着坏女人问:“你怎么就知道了?” “因为*对方用的应该是易容假面,所以琬儿方才描述的样貌做不得数。” “什么?!” 突然发现自己白忙活的张琬,神情有些沮丧。 这样的话,岂不是找不到那个祭徒了啊。 坏女人似是看出张琬的心思,安抚的出声:“国都祭庙的祭徒都有具体出处籍贯,所以只要有心,并不是难事,只不过……” 张琬本来恢复的希望,听到转折时亦跟着黯淡些许,忙问:“只不过什么?” “琬儿方才说那人穿的是赤灰衣袍,便是太阳祭司门徒,恐怕多少有些阻碍不便。” “这可是抓坏人的好事啊,她们应该不会不帮忙的吧?” 秦婵见少女不懂两位祭司之间的竞争激烈,便也没有多说,自顾道:“暂且不提协作一事,那人手里有控制还魂蛊的秘诀,想来若是打草惊蛇会有不少危险,而祭庙内又有诸候贵族王女,所以琬儿切忌暂且不可外传。” 张琬亦想起那时还魂蛊害人夺命的景象,心有畏惧,连连点头应:“嗯,我知道,还有什么帮忙,尽管吩咐吧。” 语出,坏女人却忽地收拾起正经面色,秀美眉目间浮现涟漪般淡笑,食指轻勾,哪怕不曾言语,亦可令人心神恍惚。 更何谈此时以为自己在做好事的张琬,连忙探身凑近面前,满心以为会有重任。 没想坏女人却只是手臂轻揽住身侧,姿态颇为亲昵的出声:“算算时辰,该用膳了。” 语毕,张琬便被抱起身,耳间听着她沉稳心跳,迟钝的感知饱满绵软,顿时羞红了脸! 坏女人,怎么感觉比去年变化更大了呢! 可恶,难道只有自己一成不变嘛! 夜色朦胧,蝉鸣喧嚣,高悬残月亦在悄然间越发圆润,水榭外的皎洁月光照落的少女面容霞红弥漫,人比花娇,大抵亦不过如此吧,秦婵垂眸凝望怀中人,暗自想着。 时日辗转变化,热意却未曾消褪,张琬脚伤痊愈,安然落地,整个人似小鸟出笼般轻快行进廊道,心间只有无尽的解脱! 早间课室之内,越炘稀奇的听闻张琬提及数日不曾露面缘由,叹道:“咱两这是犯太岁啊,不过我的脚伤成那样,才只休养两日,而你竟然待了五日!” 如此一对比,越炘觉得太阴圣女对书呆子似乎并非完全漠不关心。 毕竟以书呆子迟到早退等行径,但凡换成旁的人,最少亦是要接受批斗禁闭。 可事实上没有一个人会对书呆子言说半句,她五日未曾露面,越炘都不禁好奇原因。 可是授课巫史们却像是毫不在意,任凭着书呆子没有任何说法的缺席。 这背后若不是太阴圣女的默许纵容,恐怕整个祭庙授课巫史们的奏报书信都能堆叠成竹山。 “我、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张琬没好说坏女人非要如此,只能含糊的转而问,“对了,最近祭庙有什么动静消息么?” 越炘狡猾的笑道:“有啊,大家都在猜测你这回要逃课几日。” 闻声,张琬有些无语,出声:“那大家真是无聊,难道没有别的么?” 现在知道坏人藏身在祭庙,张琬自然是担心对方又闹出伤天害理的恶事。 越炘稍微收敛调侃,眼眸转动的想了想道:“前日齐小王女在箭术比试拔得头筹,算么?” 张琬困惑的问:“箭术比试,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是太阴圣女突然举办的赛试,那日皇长女张妤都没能赢,据说面色不太好。” “哇,齐锌真的太棒了!” 本来张琬以为箭术比试按照年龄分段,没想竟然是全年龄段,齐锌现在肯定傲气的不得了。 而且张琬一想到齐锌赢了皇长女张妤,突然对她都没那么讨厌,心情愉悦的很! 越炘没想到书呆子丝毫没有妒忌,反而坦诚赞叹,不禁怀疑她是心大还是对张妤意见更深,出声:“太阴圣女近日举办多场比试,其中还有蹴鞠。” 张琬闻声问:“那你会去吗?” “我也想啊,不过我的脚伤虽然能行走,但是比试明显还不行。”越炘亦担心自己真成坡脚,所以没有冒险。 “说的也是,以后你会有机会的!”张琬安慰的说着,想起自己跟坏女人提过话,便觉得蹴鞠比试可能有试探越青的意味。 那越炘不参加比赛,反倒是好事呢。 两人话语断断续续停顿时,授课巫史的声音,方才得以闯入两人耳间,“七月流火,暑热未退,又逢节日临近,还望诸位静心修身,以免招惹病邪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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