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是,严秘书问了句知道宋秋叶吗?王局见到严秘书,就把钱的事捅了出去。 如果施言是正常状态,涉及巨额财产,人能不能放,还真不一定。现在这样子,审都没法审,且瞧那亢奋的劲儿,大有继续骂下去的势头。算起来,施言已经有两天一夜没睡,这么长时间没睡,身体可扛不住。 到现在他们也没说立即放人,而是讨论?讨论什么?讨论施言知不知道宋秋叶的下落,想继续撬她的嘴?之前是为钱,现在是为宋秋叶的下落?也就是说,施言还会继续关下去? 谢轻意的神情骤然冷了下去,滚滚黑暗席卷而来,就连眼睛也罩下层阴霾,那气质瞬间从乖巧宝宝变得阴郁狂暴,仿佛随时会暴起伤人。 女警眼睁睁地看着谢轻意秒变脸,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唤道:“谢小姐。” 谢轻意抬眼望去。冷冽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很是淡漠地从女警身上扫过,便又收回视线,继续琢磨要怎么搞事。 下一瞬,她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砰地一声砸碎,抓起瓷片对准脖子就划了过去。 这一切变故来得太快,以至于女警扑过去抓住谢轻意的手腕时,她脖子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把衣领都染红了。 没喷血。没割到动脉血管。谢轻意对自己控制的力道很满意。 女警抢走谢轻意手里的碎片,又将其余的碎片扫得远远的。她牢牢地扣住谢轻意的双手,大声喊:“来人,快来人,来人啊——” 听到女警喊声的人赶到接待室,就看到谢轻意被女警紧紧按住双手,脖子上全是血。 女警都快哭了,说:“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秘书、王局和戚丰泉听到喊声,赶到接待室,先是看到谢轻意的脖子和衣领上都是血,然后就看到谢轻意死死地盯着戚丰泉,那眼神像鬼一样恐怖。 随即谢轻意又阴恻恻地笑了笑,说:“走着瞧。” 戚丰泉并没把谢轻意的威胁放在眼里,吩咐身旁的人:“打电话叫120。”伤口不深,缝几针的事。 谢轻意将目光挪到严秘书身上:“施言呢?还不放人吗?” 严秘书刚才接到电话,得知宋秋枫已经联系不上宋秋叶,目前正急得不行,也想从施言这里得到些宋秋叶的消息。可现在这样子……这俩精神病都开始疯上了。 他说:“放放,我们放人,只是施言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你也得治伤,先送医院。” 果然是要扣着不放。谢轻意冷哼声,扭头对紧紧按住双手的女警说:“松开,我不自杀,吓你们玩的。” 女警欲哭无泪,按得更紧了。 谢轻意说:“我要跟施言待一起。” 俩发病状态的精神病待一起,更可怕了。 戚丰泉告诉身后的警察:“别让她再自残,先给拷上,等救护车到。” 警察上前,把谢轻意按在桌子上,双手反拷在身后。 王局忙说:“这样子不好吧,别刺激到她。” 戚丰泉说:“放心,出了事我担着。” 谢轻意在心里冷哼一声。她闭上眼睛,放开脑子里的黑暗区域,灵魂拉拽感传来,滚滚黑暗从四面八方卷来,就连脚下都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暗旋涡,像在把她往里吸拽。 以前,她努力地维持清醒。 这会儿,却是自己主动将意识沉入黑暗中。 随着意识不断下坠,不断不断下坠,涣散,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个警察拷上谢轻意的双手,又把她从桌子上扶起来,想扶到椅子上,但结果就是人扶起来,就直接倒地上去了。 她双眼紧闭,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她脖子上伤口的血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王局见状赶紧上前查看。 他扒开谢轻意的眼睛,又用手机的手电功能照她的瞳孔,对光已经没了反应。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扭头对严秘书和戚丰泉说:“昏迷了。” 一下子在警局倒俩,这事怎么办吧?通不通知家属?施惠心好打发,文兰怎么打发? 王局现在都怀疑,戚丰泉是不是跟谢老六有勾结,想要逼死谢轻意好继承遗产,可文兰才是法定顺位第一的继承人。可,谢家有哪些产业,想来文兰是不清楚的。谢轻意的身家,绝不是明面上看到的那些,要不然谢承安、谢承佑不至于闹成那样。 这是他的地盘,出了事,这俩拍拍屁股走了,他得吃不完兜着走。 王局立即叫人去把审讯室的施言接出来。 戚丰泉说:“不能放人,出了事我担着。” 王局急眼了,直接骂:“你担个屁!你跟谢老六的勾当,我都不想说!你们自己跟文兰讲去!”他直接冲警察喊:“去把施言带下楼。” 戚丰泉听到王局的话,气得喊:“你乱讲什么呢?” 警察见到局长发怒,早看戚丰泉他们不顺眼的人,立即去到审讯室,态度强硬地带走了施言,把她送到楼下。 王局让人找来医药箱给谢轻意做了应急包扎,然后抱到楼下。 这俩病人都得送医院,正好一起。 施言的嘴巴被塞得严严实实的,骂不出来,正气得要死,在心里疯狂骂谢轻意,然后就被带出审讯室,到了警局大楼的门口,就看到脖子上全是血的谢轻意被抱了出来。她的目光一下子定住,目不转睛地盯着谢轻意,莫名的,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这又怎么了? 再然后,骂人的、小时候的施言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意识在沉睡中苏醒,她俩的意识迅速消散,而正常状态下的施言则感觉天旋地转,仿佛有什么在涌入脑海,似乎又多了一个自己,似乎那就是自己,一个完整的又分裂的自己。 就好像,在此刻,她无比清醒。 又仿佛,进入到另一个状态,疯狂的状态。 她分不清是疯还是醒,只是下意识地走到谢轻意的身边。 刚才这货还很嚣张地拿来厕所的卷纸塞她的嘴,这会儿就又病倒了。谢大小姐什么时候能不玩自残啊。 施言随即意识到不对劲。从谢轻意脖子上渗出的血来看,伤得不算深,跟以前往死里下手不一样。 她不是在自残,而是在对付谁! 这里谁惹到她了,使得她要割自己的脖子?那是在给谁下套? 施言的脑子转得飞快,瞬间想明白里面的关窍,顿时急了。她想说话,可是嘴被堵住,说不了,于是踹了脚王局,以眼神和肢体动作示意他:我要说话。 王局正气不顺,看到施言这精神病想说话,本来不想理,可转念一想,顶多就是挨顿骂,施言的嘴松开,骂谁还不一定呢。他让人把施言嘴里的卷纸抠了出来。 卷纸塞嘴里这么久,泡得都是口水,都沤烂了,抠出来有点恶心。施言却是顾不上,吐出嘴里的纸屑,直接冲王局喊:“电话!快!” 王局见她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再看这着急样,知道只怕是有什么要紧事。他忙不迭地把谢轻意放到地上,摸出手机,问:“号码。” 施言迅速报出一串数字。 王局问:“谁的?” 施言说:“宋秋叶的姐姐宋秋枫。” 严秘书的眉头一跳,心道:“你果然知道。” 王局立即拨打了电话。 戚丰泉则皱眉,死死地盯着施言:你装疯? 他撬开施言的嘴得到宋秋叶的位置追回赃款,跟施言把消息报给宋秋枫,结果可全然不一样。 然而这会儿想捂嘴可不成。 很快,电话那端传出一个清泠泠的声音:“你好。” 施言喊:“我是施言,宋秋叶手里掌握有朱雀会的所有资金,抓我的人为了这笔钱,要置宋秋叶于死地。”她迅速报出一个地址,急声催促:“快去,晚了来不及了,快!” 置宋秋叶于死地?王局的手抖了。 严秘书看向戚丰泉的眼神也不对了。戚丰泉逮施言,确实是冲着宋秋叶去的。他对戚丰泉说:“戚局,抱歉了,你的手机我替你保管一下。”又朝王局使了个眼神。 戚丰泉瞧见王局和严秘书的反应,顿时有种黄泥巴掉进裤衤当里的无力感。他默默地递出手机,朝着暗处使了个眼神。 暗处的随行人员,立即把消息传了出去。 王局把戚丰泉从头搜到脚,将所有联络通讯工具都给搜了出来,又把戚丰泉和他一起的人都安排人看守了起来。 施言死死地盯着戚丰泉,骂了声:“狗逼东西!”那神情态度跟发疯骂人时相似,但又不同,拽兮兮的气势十足,却不疯。 王局、严秘书、戚丰泉都将目光落到施言身上:这会儿的施言跟之前的又不一样。 施言晃晃反手拷在身手的双手,问王局:“还不放我吗?” 王局怕她发疯,但……确实不能再拷。他让人去找来手拷钥匙,给施言解开。 120到了,施言抱起昏迷不醒的谢轻意上车。 她掀开谢轻意脖子上的伤口看了眼,虽然没伤到大动脉,但也不浅,脖子上、衣服上沾的血极刺眼。她气愤地骂了声:“小王八蛋!”一天天就知道自残。 极气愤,又极心疼。谢轻意是想逼他们放人,才这样的吧。 施言靠在救护车的椅子靠背上,思绪又混乱起来,气啊。她问王局:“有烟吗?” 护士说:“这不能抽烟。” 王局默默地把自己的烟递了过去。 施言想抽烟,但怕熏着谢轻意,于是抽出一支,只是叼着,没点。 她叼了没几秒,又觉得不想抽烟了,放下烟,凑近谢轻意,喊:“哎,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啊,为什么说分手就能分了呢?”手指抚上谢轻意脖子上的伤口,右边眼角不自觉地滚出泪水。她轻声问:“谢轻意,你到底怎么想的啊。”她都怀疑谢轻意是不是谁都不爱,不爱别人,也不爱自己。 可要说谢轻意心里没她,这会儿是在干嘛?天都黑了,还在为她奔走,甚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他们放人。 有时候她好讨厌好讨厌谢轻意。 她讨厌活在谢轻意的监视下,讨厌所有的一切都在谢轻意的掌控中,就好像自己只是一颗可以被随意拨弄的棋子,谢家人,包括谢轻意对她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轻贱如草芥,可有时候谢轻意对她的依赖,又让她觉得自己对谢轻意很重要。就像现在,她关进来了,谢轻意是如此不遗余力地救她。 王局默默地打量施言,感觉她跟之前相处的不一样。 施言觉察到王局偷看的目光,直接一句话喷过去:“看什么看,傻逼。” 王局:“……”这还是疯的吧。 施言顺嘴骂完,又觉得不对劲,说:“抱歉,没忍住。” 王局:“……”没忍住三个字可以不说。他觉得还是不要去招惹这会儿施言比较好,又将目光落到谢轻意身上。哎,伤成这样。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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