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凌緢倒吸了口气,一股刺痛感席卷而来,秦珏歌当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先是主动凑上来卖乖讨要吃食,见主人家不给,就亮出爪子和獠牙,撕下伪装,开始明抢。 “你是不是不行了。” “要不换我来吧。”秦珏歌指腹摩挲着被她咬过的肩膀,上面发红,留下了明显的牙印,狐狸眼尾上扬,带着几分挑衅的寓意。 秦珏歌的指腹柔软细腻,一看就是从小被娇养在闺中的大小姐,没做过什么粗活,冰清玉骨说的*就是秦珏歌这样的娇美人。 骨子里透着该被人好生伺候的骄纵感。 特别是狐狸眼轻挑上扬时,漫不经心的语调。像是波动的琴弦,勾的凌緢心思乱飘。 说她不行。 她本是该生气的,然后身体力行的告诉秦珏歌,她说错话了。 可凌緢今天偏生几分稳重感,特别是听到秦珏歌先隐忍又观察然后一击命中的理论,觉得一点点恢复记忆的秦珏歌,满腹算计与精明。 不像之前表现得那般纯良柔弱,清冷自持。 “娘子,想要就要直接表达,不要绕圈子。” “我行不行,娘子应该最清楚才是。”凌緢眨了眨刀眼,唇角勾起一丝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换做其他时候看到,都会让秦珏歌觉得温暖明媚,可偏生是这时,她觉察出这人的小心思。 凌緢旁敲侧击的问她经验,她说在话本子上学的,像是踩到了凌緢的尾巴,这人就像只发疯的小野狗,把她从床榻上抱到了伏案上,现在,还将她吊在云端,不给她痛快。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说哪件事?” “话本子。”秦珏歌难得好脾气,身体虽已经到了挺难自持的地步,可还是徐徐善诱道。 “哦。”凌緢淡淡的应了声。像是被触发机关的陷阱,开始运转起来。 “嗯,轻点。”秦珏歌闷哼声,腰间一麻,整个人软倒在凌緢怀里,思绪没刚才那般清明。 “那娘子又该说我不行了。”凌緢酸话随口就来,秦珏歌感觉自己被凌緢丢进了醋缸子里,浑身骨头都泡软了。 “别犯浑。”秦珏歌又拧了一把凌緢的胳膊,这次用了大力气,示意这人不要不管不顾。 “我好好伺候娘子,还是我的不是了?”凌緢眨了眨眼,刀眼瞬息变成无辜的杏眼,像小狗似的,亮晶晶的看着秦珏歌,一脸单纯,可武将的手劲挺大,较着暗劲的碾,把秦珏歌折腾的不清。 “好阿緢,我错了。”秦珏歌用指腹抹掉沁出的泪,一张美艳的脸透着妩媚风情,看凌緢的眼神柔里带着媚,语调娇娇软软的,甜的能拉出丝。 “娘子哪里会错。”凌緢滚了滚干涩的喉咙,眯了眯眼,心底翻腾的醋意快要把她淹没,可她偏生面上不表现,云淡风轻,可嘴里说出的话酸味漫天。 要是此刻二丫来了,只觉得自己会被这醋味熏得眼睛都瞎了。 伏案下,垫着的中衣,被沾染上水渍,水蓝色的衣服,染上了一团深色,像是绣出的云团。 “我看话本子学习,你吃味了?”秦珏歌摸出了些逻辑,摸着凌緢的耳廓,揉着她发红的耳朵,娇声哄着她。 “话本子都是书手写的。”凌緢垂眸,看着秦珏歌,说出这话,她就后悔了,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快要被酸掉了。她堂堂武将,怎么学到了文人的酸言酸语。 “不是十一。”秦珏歌轻叹了口气,吻上凌緢的唇角,粉舌舔着她的下唇瓣,不轻不重的咬了口。带着几分报复性。谁叫这人,吃起醋来,醋意满天,关键是,还没找对人。 “哦。”凌緢眨眼,听到十一的名字,她的心被戳了戳,像是藏不住的酸味有了宣泄口,肆无忌惮的冒了出来。 十一在秦珏歌失忆前一直陪伴在秦珏歌身边,秦珏歌失忆了还爱看十一写的书。 十一讲起她那些游历故事时,秦珏歌看她时,眼底满是光亮。 那种灵魂上的合拍,是她无法比拟的。 秦珏歌看出凌緢眼底流露出的失落,她捧着凌緢的脸,温柔的凝视着她。若不是二丫借走了她那些话本子,她真想立刻找出来,甩到凌緢面前,让她看看。 千言万语都没有直接的证据摆在面前,来的更震撼。 “好阿緢,我只喜欢你。” “所有的情绪都只有你能给我,让我抵达云端,又坠入深渊。” 凌緢的心,咚咚,撞了两下,发酸的窟窿眼被秦珏歌的话全数堵住了,她有一种被人夸得飘飘然的感觉,连带着唇角都不自觉上扬,流露出愉悦的感觉。 这一次,是真的被夸得开心了。 “阿緢,我在深渊里折腾的太久了。” “带我去云端看看吧。” 凌緢的手腕被秦珏歌握了握,柔媚的声音,尾调上扬,甜腻的像是麦芽糖,粘着凌緢的心尖,拉出旖旎的丝。 坠入深渊的心,被秦珏歌捧在掌心,用热切的语言感染。 她心无旁骛,与秦珏歌一同冲上云端。 ....... 次日,卓玛带回塞外的消息。 明日在驿站设宴,蒙颜风会出席。 而与莫伊尔的宴席定在了后日,莫伊尔要求设宴地点在他的兵营内,期间,凌緢不能佩戴任何武器,只能带两名随从入内。 凌緢听闻,点了点头。 她对莫伊尔的了解,仅限于上报到京城的边塞情报。莫伊尔是老首领的嫡长子,本应该在老首领仙逝后接替父位。 可当打开封存的遗诏,看到老首领的传位遗诏书上,众臣子皆是傻眼。老首领诏书上写传位于蒙伊萨。 蒙伊萨是谁? 众臣子皆是不知。 只当是老首领病入膏肓昏了头,遗诏作废。 老首领本就不对付的几位子女,各有兵马,于是开启了血雨腥风的夺位之争。 莫伊尔的母族强大,在草原上拥有自己的一支精锐骑兵,北骑军,战无不胜。 凌緢与这支骑兵交过手。 那时,凌茫冲正值壮年,麾下有郝宏伯、齐衡、王树和几位大将。与北骑军交锋时,也只是多一分赢面。 如今,她父亲凌茫冲已故,郝宏伯因旧疾缠身,早不复当年。 凌緢皱了皱眉,北骑军的主帅叫赫尔,是个有多年战争经验的老将,是个有谋略又有手段的对手。 也难怪莫伊尔能够这般嚣张跋扈。 卓玛见凌緢沉思不语。 “凌将军,莫伊尔这人张扬跋扈,个性嗜血残暴,并非正人君子,深入战火纷飞的边塞,会危及到你的安全,不如等郝将军抵达驿站,再说。” 凌緢垂眸,卓玛此话不假,况且莫伊尔也并非有绝对的诚意,与她相见。 不如先与更有诚意的蒙颜风相见。 虽她很不愿到时与北骑交锋。可现在,她作为周朝的将帅,确实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 回到营帐。 凌緢心思还放在北骑军这儿,边塞这些年与周国交好,可与邻国也多有摩擦。而北骑军这几年有丰富的作战经验。 而她,一个十五岁时随父辈上过战场的小将。 若真是要上场与赫尔一战,她心底泛起了嘀咕,就像是父辈的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更多是心理上的担心。 担心自己无法战胜北骑军。 担心无法守住长居久安的周朝。 担心现在边塞的火会烧及周朝,担心周国人的家园会被破坏,百姓流离失所。 而所有的原因,皆是因为周朝早已没有像凌茫冲这样,单凭威名就能震慑敌军的大将军了。这些年,她被磋磨了年华,像是磨掉了利爪的狼。 在这斗兽场,惶惶不安。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枚虎符早已上缴。而凌家旧部这些年也被朝中对家给碾压的七零八落了。 早已不复从前。 凌緢心底滋生起一股悲凉,为父亲,为凌家,也为自己。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庞,她睁开眼,秦珏歌温柔的看向她,像是一团锦簇的牡丹,耀眼夺目。 令她为秦珏歌的容貌惊艳,而短暂的忘记了烦恼。 秦珏歌坐在她身边,为她倒了杯茶水,淡淡的茶香在凌緢的口腔里润开,她干涩的唇瓣也得到了滋润。 草原风大,在外面带上一会儿,就被吹得唇角干裂。 她看向秦珏歌,将刚才的一切告知秦珏歌。 秦珏歌听闻,指尖划过茶盏,又给凌緢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面前。 “阿緢,我们周国繁荣强大,坐拥精锐军队数十万,镇守边关,并非要深入腹地,与他们一战。” “我明白娘子的意思。”凌緢点头。秦珏歌这般说辞与女帝的想法一致,就是坐山观虎斗,待两股力量削弱到能够收割的时候,再出手制衡。 可看到一天天增多的难民,凌緢于心不忍。 她希望能在两军间斡旋,或者有绝对力量压制住对手,然后,尽快结束这场纷争。 “你没有完全明白。”秦珏歌笑了笑,指尖点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 “并非,不是一定不。” “十万兵力无论给到谁,都会让天平偏向一方,而另一方没有回旋余地。” “可这八万兵力是镇守边关只用,能调配的只有郝宏伯从京城带来的两万精锐。”凌緢说着,脑瓜子也顺着秦珏歌厘清的思路开始运转。 秦珏歌笑而不语,给足了凌緢自己思考的时间。 凌緢眼眸一亮,再次看向秦珏歌时,唇角的笑意更甚。 “娘子,莫伊尔的这场龙门宴,你可愿与我一同行?” 第65章 有一些记忆被唤醒 第六十五章 月色笼罩着驿站,帐篷内灯火通明,帐篷外,漆黑的星空下,繁星点点。 蒙颜风率一众亲卫队,风风火火的来到驿站。 凌緢与卓玛站在驿站外,迎接。 蒙颜风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微卷的长发利落的扎成一束,额前带着由红白蓝线绳编织成一缕的头绳,剑眉冷目,五官锐利明艳。 蓝宝石镶嵌的腰带间别着一把弯刀。 脚上踩着鹿儿靴,下马动作利落,走路大步流星,带着风。身后跟着亲卫队,是一群强壮高大的边塞男子,可蒙颜风走在他们前面,无疑是最亮眼,拔尖的那个。 见到凌緢时。 蒙颜风抱拳,与她颔首。 凌緢头一次见着蒙颜风,传闻这位老首领的小女儿英姿飒爽,骑射技艺了得,是翱翔在草原上的一只苍鹰。 初看之下确有几分草原之王的风骨。 且蒙颜风为人谦逊知礼节,与她行的是周国的礼仪。 “这位是我的妻子,秦珏歌。”凌緢将身边戴着面纱的秦珏歌介绍给蒙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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