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独孤胜领下话。 他前脚刚走后脚颜知渺裙袖一甩,以内力撒出一招“四海潮生”,关合上四面门窗,霸道地说:“你伤还没好,不许劳累,明日哪都不准去。” 苏祈安:“我总是闷着不动,对伤势也不好。” “快过年了,事多我容易分神,不能时刻顾念你,”颜知渺忽然软了身段,杨柳枝似的黏糊糊地去贴坐在她腿上,“你就不能拿一回听我的话,就当是让我安心。” 苏祈安反将她一军:“你还知道快过年了。街上好玩儿着呢,三岁小孩都要被爹娘抱着去看百戏,你倒好,非要拘着我。” 这倒是提醒颜知渺了,她们相识近六载,却从未一起过过年,谁家两口子像她们这般聚少离多的,愧疚在叫嚣,不禁软了心肠。 “我现下就得空,陪你上街瞧瞧热闹去?” 正所谓“京城繁华地,轩盖凌晨出”,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热闹。 她们十指相扣,街头人潮汹涌,叫卖声携着市井烟火气温暖了整个寒冬。 颜知渺的目光被糖葫芦吸引了去:“我要吃那个。” 苏祈安抛给小贩一枚闪亮的小银锭:“我全要了。”浑身上下就一串字——实力不允许我抠搜! 好阔绰的主!小贩连声道谢。 一对腻腻歪歪的小夫妻停在她们身旁—— “相公,我想吃糖葫芦,你给我买。” “娘子,这……咱家的钱都归你管着,我这月所剩的零花钱着实不多了。” “我就要你给我买。” “可是……明日我有位多年不见的同窗,要入京,我想请他吃顿……诶!娘子别走别走,别生气,这就给你买。” “你同窗比我重要!” “娘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今日的零花钱都给夫人花。” 小贩说:“不好意思两位客官,所有的糖葫芦都被这位公子买走了。” 那位小娘子露出失望神色。 年轻丈夫有礼有节,问:“不知公子能否匀我们两串。” 苏祈安正因为他们刚才的对话引发出小小的思考:伸手向媳妇要钱的生活居然这般……凄惨吗。 “公子?” “公子?” 苏祈安思考得太过认真,好似没听见。 颜知渺将那年轻丈夫的话接过:“我的确吃不下这么多的,匀两串给二位也无妨。” 小夫妻闻之,道了几句谢,欢欢喜喜地摘下两串,嘴角溢出的笑意仿佛拉着甜丝儿。 那丈夫递来几枚铜板,全当买下的。 颜知渺哪能在乎这点儿价,她家郡马富可敌国,最擅长的娱乐活动就是挥金如土,慷慨道:“二位不必——” 然后就见苏祈安将几枚铜板很是认真地揣进了钱袋子里。 颜知渺:“???” 你突然好陌生。 第134章 姘头的姘头找上来了 “你好奇怪。”颜知渺边走边咬下一颗糖葫芦,嚼巴嚼巴再看向怀抱着一大捧糖葫芦的苏祈安。 “哪里不对劲了。” “你开始在意钱了。”成亲近三年,颜知渺还从来没有见过苏祈安的钱袋里装过铜板,甚至一度怀疑这厮不知道铜板长什么样子。 于是,试着玩起了猜猜猜:“你是不是在担心以后每个月零花钱不够花,能存一点是一点。” 看破不说破呀! 苏祈安停顿片刻,以戴高帽的方式回击:“我媳妇儿是未来王朝的主人,注定富有四海,给我的零花钱只会多不会少。” 颜知渺快速作答:“你错了,只会少不会多。” “……不,不要开这种玩笑。”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 苏祈安当即就要讨回虎头印信,等同于在讨回自由。 “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 “应该可以吧。” 颜知渺眼睛乜斜着她,一副“你若敢要回去我高低让你尝尝皮肉之苦”的表情。 论武力,苏祈安弱不禁风,但凡颜知渺要家暴她,那绝对是易如反掌。 她现在也算是看透爱情这玩意儿了,哪都好,就是一旦让人上头,免不了做出一些追悔莫及的事,虎头印信不该给啊。 唉,冲动的惩罚。 是以退而求其次,选择谈谈每月零花钱的数量。 苏祈安放低姿态,略带讨好道:“生意场上交际多,我每月应酬少不得要花出上千两银子。” 颜知渺狠狠质疑:“上千两?” “嗯!”苏祈安金声玉振,意思是天王老子来都是这个数。 颜知渺直接将手贴在她心口,重新问了一遍:“上千两?” 苏祈安这回“嗯”的小声了一些,甚至尾音还带点儿颤。 “你心跳快了。”颜知渺无情戳穿。 苏祈安:“……” 但这并不妨碍苏祈安耍赖皮,坦坦荡荡的讨价还价:“九百两。” 颜知渺:“三百两。” “你也太少了!八百两。” “你平时花钱大手大脚,动不动就打赏那个打赏这个。四百两不能再多了。” “一口价七百九十两。” “你跟我就买白菜呢,张口就来。” 争来争去,进了戏楼也没争出个结果,苏祈安反而有些动气的苗头。 她将家主印信交由颜知渺,是在表达爱重,颜知渺竟然借此来拿捏她七寸,唯余失望。 颜知渺也怕玩脱了手,刚在二楼落座,就大度的退了一步:“六百六十两如何?是个吉利数字。” “你爱给多少给多少!”苏祈安抓来茶壶,咬住壶嘴,牛饮一大口。 她向来举止得体,这番大开大合的动作,心底是真的不痛快了。 但颜知渺有法子治她,目光左右扫了扫,确定无人在意她们这方,便将苏祈安朝自己拽近了些,在她脸颊重重啄一口,印下个分明的唇印。 苏祈安的窝火顷刻间化作了委屈,撅了撅嘴。 颜知渺方才问:“你就这般不喜欢我管束你。” 苏祈安扭捏道:“倒也没有……” “明明就有。” 苏祈安被戳中了心思,张不开嘴了。 颜知渺:“哼,我就知道。” 其实颜知渺早就发现苏祈安不喜欢受她管束,譬如喝酒这事儿,明明是个三杯倒,在被她无数次地劝阻后,愣是没有一次听过话。 苏祈安:“……” 见她答不上来,颜知渺便帮她答:“家主做惯了,被人捧惯了,我这当媳妇儿的也是不能管你的。” 语气阴阳怪气的,苏祈安心里毛毛的,转变态度,哄道:“你是郡主,能管能管。” “我何时拿过郡主身份压你了。” “没压过,”苏祈安握住颜知渺的裙带,扯了扯,“你对我最是体贴温柔。” “既然我没拿过郡主身份摆谱,你又凭何要仗着苏家家主的身份跟我闹脾气。” 苏祈安舔舔唇,双膝不自觉地并拢了些,认错态度不要太良好:“我,我错了,以后会改的。” “以后才改?” “现在就改,”苏祈安进行更深度的自我反思,自我检讨,“你讲得都对,我以前是铺张浪费,好些地方都能省下银子呢,六百六十两也着实有些多,你重新定个数。” 颜知渺挑下眉,这还差不多,但也不能太苛刻,该给的甜头还是要给的。 “竟然定了六百六十辆,就不变了,只是以后从账上走的每一分银子,都得经我过目。” “行,依你。” 如此,小两口和好了,苏祈安倒杯茶水润嗓子,只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但又说不来。 颜知渺眼尾则是挑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那方,二楼新上来两人。 是曹葆葆和安阳郡主。 “贤弟。”曹葆葆瞧向她们,热情地打招呼。 久别重逢,他对苏祈安的思念如潮水,扑上来就要给个熊抱,苏祈安却婉拒他的热情。 他也并不难过,相当不客气地扶着安阳落坐在她们这桌,顺便搭一句:“我们临时起意来听戏,原本怕没了位置,运气真好,遇上你们。” 苏祈安也很乐意见着他,他心性纯良,为人仗义热情,是她在玉京里难得的朋友,她也是打算过几日找他去叙叙旧的。 曹葆葆:“许久没见哥哥我,可有想我。” 苏祈安:“你和安阳郡主在玉京一切安好?” 曹葆葆:“好着呢,好着呢,今早郡主来府上看望家父,我恰好床前侍疾,还问怎么没见着你,这会儿就遇上了,巧得很呐。” 侍疾最为累人的,苏祈安观他脸颊两处,的确消瘦了些许:“你要多多保重自个儿。” 曹葆葆泪水在眼眶打转:“阿弟,这还是你第一次关心我。” 苏祈安:“……” 后头的话,有寒暄有闲扯,四人围坐一桌谈笑风生,连戏开场了也没甚在意,直到口干舌燥不得不稍作休息时,才将目光移去戏台之上。 曹葆葆介绍说这是出新戏,也是玉京城内近来最火的戏。 铜锣与鼓齐敲鸣,三弦琴奏出悠扬旋律。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帮戏子挤在台上,身着五彩斑斓的戏服,不光听着,看着也喜庆。 临近年关,够喜庆才能讨戏迷喜欢,就好比穿红戴绿,图个好彩头。 故事大概讲的是一位仙女下凡爱上一位凡间的男子,冒着违反天条的危险偷偷与其成亲生子。 一家三口在凡间过得和和美美平平淡淡,只是“世间好物不坚牢,彩虹易散琉璃碎”,天庭终是发现了仙女的胆大妄为,派下天兵天将下凡捉拿,并将其镇压在昆仑山下。 夫妻至此离别,日日思念而不得见,儿子长大后一心寻法救母亲,历经千辛万苦,一家三口才终于团聚。 苏祈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和颜知渺相识相知,跨越六载春秋,风雨兼程,何尝不是那戏中人呢。 赏,必须得赏! 但如今钱财已经不受她自由支配了,弱弱地看向颜知渺,鼻尖红红的,仿佛颜知渺不如她的意就要立马哭出来似的。 颜知渺与她心有灵犀,岂能感受不出她此刻心境,郡马高兴她也高兴,跟其咬耳朵说了句:“我暂时不拘着你,等过了年,我再管银子也不迟。” 苏祈安鼻尖更红了:媳妇儿真好,更想哭了,但是要稳住,冷酷家主在外不能崩人设。 她随即封去赏银一百两,戏班班主亲自来道谢,领着戏子们一人一句吉祥话,哄得她身心舒畅。 曹葆葆羡慕不已,想当年他也是个钱袋鼓鼓的公子哥,可惜后来成了亲,眸子顿然一亮,记起自个儿也有让苏祈安羡慕的事:“阿弟,我要跟你分享一则好消息。” “是什么?”苏祈安送走戏班众人,饶有兴致的等候曹葆葆的回答,坐在她对面的安阳冷不丁的一手捂嘴一手捂腹,干呕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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