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竟敢将臭袜子塞我嘴里,禽兽、畜生! 。 独孤胜使出最快的轻功去寻找朱班头,累得绕了两圈也没寻到人,擅自做主夜探了尚书府,回来复命。 却见大门外躺了个人,正是朱班头。 真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嚯!额头好大的一个包。 “谁打的?” 虽然他们不熟,但也要有江湖儿女不痛不痒的寒暄。 “郡……主……”朱班头气愤*不已,扭曲着胡子拉碴的半张脸。 “你做什么错事了?” “翻……墙,翻进了她的院子。” 独孤胜惊怒交加:老子要把你砍成人彘。 他一刀挥出。 “等等,”朱班头道,“帮我解开穴道,我们对决一场,省的你落个胜之不武的名声。” 人在江湖漂,名声很重要。 独孤胜欣然同意。 穴道一解,朱班头胡乱一指:“快看,苏家进贼了。” 独孤胜身为护院的使命感熊熊燃烧:“哪里哪里?” 扫视一圈,什么也没有,回眸时,朱班头已是脚底抹油,溜了溜了。 独孤胜轻蔑一哼,绝世轻功飘然一展,大掌牢固的锢住朱班头的肩膀。 “放开老子。” “家主有件事让我告知你,嫣菱姑娘的失踪或许和高府有关。” 。 美人榻还置在院子里。 苏祈安叠着双腿,翘着脚,淡定从容地赏月。 药嬷嬷熬好了药送来,观她这副模样,本就没消下的火气,像是加了把柴火,燃旺了。 尽量用谆谆教诲的口吻道:“喝完药,就去哄哄郡主。” “不用哄。” “!”你樱桃红一般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无情的话的? “郡主是你媳妇儿!” “我知道啊。” “她不是苏家的伙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在这里赏月。”药嬷嬷好寒心。 苏祈安放低嗓音,神秘道:“我这叫欲擒故纵。” “……”纵你奶奶个腿儿! “喜欢装作不喜欢,在意装作不在意。” 药嬷嬷沉重叹息,哎,郡马打小只学生意经,儿女情长这一套真是乱遭遭啊。 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对其指点一二。 “江湖中有四字箴言,郡马想不想听。” “嬷嬷但说无妨。” “不作不死。” “……” 留下话,搁下药,药嬷嬷事了拂衣去。 苏祈安却对四字箴言不以为然,静候郡主来服软。 一候候一夜…… 朝阳亮丽,碧空似新洗。 苏祈安换衣洗漱,去总号同十位把头议事。 路上,独孤胜禀告昨夜打探来的消息——高家是真要办喜事,成亲的是高大人的嫡子。 “再探再报。” “是。我们到了。” 独孤胜掀起车帘,请她下车。 十位把头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围拢在车前:“家主,我们扶您,小心脚下。” 热情如火。 还猛夸她一身绀蓝新衣清新淡雅,可谓是品位非凡。 苏祈安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笑意微微地问:“排名涨了?” 赵把头:“涨了涨了,一连两天看涨,从来没有过。苏家的生意也跟着涨了。” 钱把头:“我们照您事先的安排,推出了拼着买才便宜的拼有有活动,以及满三百文减五十文的满减活动。” 孙把头:“各商铺今日开张,个个开门红,当下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 “甚好。”冷酷家主泰然自若的点头。 。 苏祈安心系偌大的家族生意,鲜少期盼早些回家,今日是头一回。 她提前了半炷香退值,沐浴着傍晚的光辉,踏入宅门,又迫不及待、步履带风的踏进灼灼院。 “郡主今日来寻了我吗?” 药嬷嬷忙着浇灌发财树,爱答不理道:“没有。” “怎么会?” “怎么不会,人心易变,感情易碎。” “你是说郡主去找宁少城主了?”苏祈安紧张地问。 药嬷嬷方知她将宁少城主当作情敌,将计就计道:“他们的确很般配。” “哪里般配了。”苏祈安稍有急躁。 药嬷嬷偷着乐:“难道和你就般配了?” 苏祈安一口气哽在咽喉处,咽不下也吐不出,憋闷得慌,一拂袖子,往后院的桃花林里躲着生闷气去。 翌日。 出门前,苏祈安又问:“郡主今早有寻过我吗?” 药嬷嬷答:“没有。” 傍晚归家再一问。 药嬷嬷不厌其烦地再一答:“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时光清浅,白驹过隙。 一转眸,六月落幕,七月临来。 玉京入夏慢得像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儿,苏祈安却还是一贯的怕热,太阳浅浅一晒,就要热出一层薄汗在身,脾气也不似往年夏季,一丁点小事亦能不顺心,冷酷得让人骨髓生寒。 下人们避之不及,也在私下传言,郡主郡马又吵架了,这回恐会要和离。 也有下人在辟谣:“不对,是郡主单方面地要把郡马休了。” 第46章 郡主回娘家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是谁传出来!” 书房。 苏祈安白皙修长的十指紧紧蜷于掌心,手背隐隐凸出青色血管。 “属下查了查……好像是——”独孤胜犹豫道。 “是谁,说!” “银浅。” “!!!” “她是郡主的身边人……您说……郡主会不会真要跟您和离。” “不可能。”苏祈安火烧眉毛似的迅速否认。 她们没圆房郡主就突破不了寒枝栖沙第十层,更遑论重整魔教。魔教表面是江湖门派,实则教徒皆是镇淮王府养在外的私兵,造反时有大用。 肯定是在耍兵不厌诈的小计谋。 “属下明白了,”生意场、争斗场,郡马见惯了这等招数,习惯以静制动,“您会像以前一样装做不在意,属下会配合——” “你去回郡主话,我这两日好不容易得闲,可以陪她游湖了。” 欸? 不以静制动了? “快去啊,愣这做什么?”苏祈安眼皮一掀,泛出湛湛寒光。 “是是是。” 苏祈安逼迫自己调息静神,握回朱砂笔,继续埋头。七夕将至,各铺掌柜琢磨了一些吸引客人新招数,她要一一过目。 过目到一半。 独孤胜讪讪的来禀:“郡主让属下转告您,迟,迟来的回复……比草都轻贱。” “!” 苏祈安仿佛一朵失了水分的狗尾巴草,黄了绿茎,耷拉下去,趴在书案上,蔫溜溜。 但江南首富相信“三分靠运气七分靠打拼”。 隔天,她决定再试一回。 “天虽热,郡主的寒症不能掉以轻心,你给郡主送个手炉过去。” 独孤胜:“属下立马去送。” 送也白送。 独孤胜回来道:“郡主说……晒太阳比暖手炉管用,人生重在断舍离。” 苏祈安这个当口最敏感,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她要跟我断?她要舍了我?还要和离?” 断舍离还能这么解释啊,那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独孤胜点了点头。 苏祈安心间一池春水,当即搅得七零八落。 她不死心。 “你再跑一趟武林妙物阁,什么神兵利器、江湖绝学,全让顾掌柜交给你,送于郡主。” 哈哈,这回,魔教教主肯定会被我稳稳拿捏住。 武林妙物阁离苏宅有些距离,独孤胜需要使出轻功。 苏祈安在书房待不住,在檐下跳台阶,一阶一阶往上跳,一阶一阶往下跳。 像只兔子。 路过的婢女们驻足偷望:日赚千金的江南首富何时这么闲了? “你们很闲吗?”独孤胜从天而降教训她们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闲不闲,闲不过江南首富。婢女们四散奔逃。 苏祈安察觉了这方异动,朝独孤胜招招手,示意他赶紧近前来。 “礼物郡主收了吗?” “收了。” 苏祈安右拳敲在左掌心,连叹三声好极了,接着问:“她不生我气了吧?” “大概……或许……不生气了。” 苏祈安逻辑自洽一番:“礼都收了,肯定是原谅我了。” “她将礼物……转送给宁少城主了。” “!!!” 苏祈安双唇似有千斤钉,张了又张,张了又张,愣是张不开。 糟糕,成哑巴新娘了。 独孤胜焦急万分:“郡马您怎么了?” 苏祈安哼出一首惨兮兮的小曲儿,以表达囤结于心的惆怅与恨。 “燃烧燃烧燃烧,用你的声音燃烧——燃烧我的一切,燃烧我的生命——” 。 苏祈安靠着床头,薄被盖在肚脐下,面上发完白又开始发青。 药嬷嬷忧心如焚地捏着她腕子诊着脉。 “急火攻心,伤了嗓子,你呀,再大的风浪也经历过,何至于如此。” 苏祈安哑哑道:“郡主把我送她的礼物,送给宁少城主了。” 礼物转手送情敌! “那确实至于。你也够犟,我都提醒你多次了。” “我晓得错了。” 宁如玉就是一草包,他的欲擒故纵学不得。 “嬷嬷,你是我半个娘亲,你帮我出出主意。” “简单,”药嬷嬷拍拍她手背,“用真心。” “这话先前十位把头也提过……” 她当时一脑门心思扑在怨怪郡主逛青楼,便觉着真心不顶用 “用真心简单有效,一次不成就两次。” 苏祈安涣散的眸子聚起亮来。 “行了,多大的事儿啊,我去给你熬碗梨汤,多放糖,你爱吃甜的。”药嬷嬷乐呵呵道。 冷酷家主有些地方还是个孩子。 好在,就快要长大啦。 。 桃林的花春末便凋谢,湖里的睡莲却灿烂盛放。 和风徐徐,花香飘逸淡雅。 苏祈安荡起双桨,小舟儿推开波浪。 池水漾漾。 划至湖心,苏祈安收了桨,选了朵最心怡的睡莲摘下,再小心翼翼的放进铺有软帕的托盘中。 苏祈安拂掉眉角的汗。 好闷热的天,像是要下雨,她得快些划上岸。 。 砰砰砰。 苏祈安抚平衣衫处的微小褶皱,轻轻敲响东跨院的院门。 门一开,她献宝似的捧上睡莲:“送你!” 洒扫院子的婢女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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