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法?那你去让警察来抓我吧。” 盛宁拼命反抗,可奈何寡不敌众,她越挣扎就是逃不掉。 逃不掉?这就对了,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着。 “把她手机拿出来给我”盛怀安接过手机低头一看,笑了—— “你的确和你奶奶一样,一样的贱/命!” 盛宁就这样被盛怀安囚禁到在了盛家老宅。 盛明辉躲在屋子里,人瘫坐在轮椅上就在门口,却不敢出去,直到他听着外面没有声音了,才佝偻着手,接着手腕的力量把门柄打开,偷偷的朝外看去,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走廊尽头砸门的声音,心有抖了下,才把门缓缓拉开,手指头摁着轮椅扶手上的电钮,走了出去。 盛怀安还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坐着,像一尊鬼煞。 “你在那儿干什么?”盛怀安仰起头,斜扫过停在楼梯口的盛明辉。 “爸....宁宁她...” “你又不是没有听见,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好好管教孩子,现在女儿成了个变/态,我这个当爷爷的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盛明辉在流汗,衣服都被汗沁湿了。 “爸...王家老大,不能让宁宁...她...” “你在教我做事?” “我没有...我...” “你最好没有。”盛怀安朝盛明辉瞪去,“要不是你无能,你没用,你窝囊,今天也不会变成这个局面,你最好老实一点,别忘了你做的那些事儿,就算你现在想发善心,人家也不会接受,你已经是个残废了,除了我...没有人会接纳你。” 盛明辉被佣人推进了房间。 就在这时候,盛怀安突然暴怒起来,他去到姜淑怡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把里面的一切都砸了个稀巴烂,还打电话让人把姜淑怡的墓碑也带回来,用榔头砸的四分五裂,丢弃在后院没有人会去的角落。 咒骂不断,多难听的话都骂。 没人敢拦他,也没人敢劝他。 盛明辉被吓连着失禁了三次,而盛明耀在盛嫄出事之后就没再露过面。 盛怀安这么癫狂,让盛明辉心脏受不了...他怕盛怀安万一要是迁怒到他就完了,他虽然残废了,但他不想死。 如果盛嫄还在,盛明辉一定会给她打电话的,可盛嫄死了,他只能求助沈秋澜,躲在房间的卫生间,一层一层的关上门,盛明辉给沈秋澜打去电话—— “你快点来吧,宁宁被老爷子扣住了...” “老爷子发疯了,又砸又骂...” “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为了宁宁还是为了你自己?” 沈秋澜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对这个电话,以及电话里盛明辉说的事情早有预料。从盛宁去盛家之后,一通电话都没有打回来,自己打过去,也没有人接,盛宁不是那种不回电话的人,只有一个可能,她应该是被扣在盛家了。 “我....”盛明辉说不出口,他是为了他自己,可他的劣根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比盛怀安差到哪里去,“你现在问我这个话...你把女儿教成那样,你知不知道她...她...” “她是什么?是同性恋吗?你无非就是想说这个。”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纵容她!” “疯了...你们都疯了,妈是这样,宁宁也是这样...你们..你们...” 沈秋澜不想跟盛明辉浪费口舌,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遇到事情只会赖在别人身上,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她跟这样的人,没话可说,而且盛明辉越是表现出一幅难过的样子,沈秋澜就越是恶心。 “宁宁说了这事儿?” “不然呢?她简直是发癫了!先是为盛嫄说了一堆话,然后又说把老太太的骨灰偷走是她的主意,还说..还说是她亲自动手挖的,这也就算了...可她怎么能把自己喜欢女人的事说出来,这是老爷子最忌讳的事,老太太的那些还不够难堪吗?你们究竟要把这个家弄到一个什么地步才能罢休...” “我们弄到一个什么地步才能罢休?盛明辉你这话说反了吧?打人的盛怀安,囚禁人的也是他,把盛嫄逼到跳楼的还是他,你是人吗?你亲眼看着这一切,还能说这样的话来?” “老爷子最忌讳的事?恶都是他做的!他倒先忌讳起来了?” “你们盛家...没有一个正常人!都该下地狱!” “是,是...我们盛家没有一个正常人,老爷子虐待老太太,我找女人对不起你,可我也受到惩罚了,我瘫了那么多年...天天都是失禁,这还不够吗?” “你们都是健康人,你们想跑就能跑,能远远的离开这个家,我怎么办?我怎么离得开?”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可你们不能把我架在火上烤...” “就算你不为我,可你总得为宁宁吧?” 盛明辉连喘了好几口气—— “老爷子要让宁宁替盛嫄嫁到王家!!” “你们做梦!!” 挂断电话,沈秋澜的情绪便不安起来,她眉心深皱。 老太太的命让盛怀安无所顾忌,盛嫄的命让盛怀安变本加厉,现在盛家都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他竟然还不死死的咬着。 是不是一定你死我活才能结束? 如果是,那还是你死吧。 今天的盛家格外热闹,那些许久不登门的人,接二连三的上门来。 沈秋澜到时候,盛怀安疯也发的差不多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宁宁。” “你别想带她走。” “我不带她走,我知道你要是不放人,我也没办法。” 沈秋澜不是来跟盛怀安撕破脸的,盛宁被她扣在这里,不能硬碰硬,她也怕出一点点偏差,后果她承担不起。 “我是她母亲,来看看自己的女儿没有什么问题吧?再说...我又能做什么呢?” 盛怀安不知道沈秋澜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这是他的地盘,他倒是没必要怕一个女人。 沈秋澜就这样在盛怀安的蔑视里,见到了盛宁。 “妈....” “害怕了吗?” 盛宁摇了摇头—— “没怕,他摔了一跤,把脚给扭了,连打我都打不了。” 沈秋澜转头看了眼门口守着佣人,俯过身抱住了盛宁。 盛宁趁着这时候,从口袋里掏出印章塞进了沈秋澜手里,很小声的贴在沈秋澜的耳边说了句—— “别给他留后路。” 分开的时候,沈秋澜拍了拍盛宁的肩膀,随即便离开了盛家。 —— 国人习俗,人去世后三天下葬。 这三天,全是唐斯在处理唐瑾的身后事,唐柳颐也把这些放心交给了唐斯,事实证明...你看着不懂事的孩子,真的长大了,能在关键时候独当一面了。 遵循老太太的生前的遗嘱火葬,她的骨灰和姜淑怡的骨灰放在一起,一同下葬,就连墓碑上也同刻有两个人的名字。 这件事在当地被报道,别人问唐柳颐,和老太太一起下葬的是什么人? 唐柳颐说—— “是我母亲。” “唐瑾是我母亲,姜淑怡也是我母亲。” 同□□情在当下社会还处在一个晦暗不明的阶段。 尽管大家高呼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为传宗接代,可却又不得不承认仍在许多方面存有障碍。 法律的保障与制度的不完善。 传统结婚生子的家庭观念与千年来的文化背景。 每一样都是局限,每一种都是偏见。 开放的社会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个年代? 他们更愿意将这种老一辈的同性情感解读为一种义结金兰的姐们情,好像只有这样才是对她们以表尊重。 外人眼中各执其词,但同样...矢志不渝的爱情,也不需要外人来评头论足。 唐斯看着墓碑上的两个名字——唐瑾,姜淑怡。 她们曾在时代的洪流里颠沛流离、被冲散,可她们都没有忘记过彼此,如今又再度重逢。 一个情深意重的她,遇到另一个一往情深的她。 这就是爱情。 唐瑾去世的前一天,林伊回到京北,葬礼结束后,林伊转头看向满脸憔悴的唐斯—— “你跟盛宁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打算?” 唐斯眼睛望向虚空,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无声滑落,声音沙哑而哽咽—— “我联系不到她了..”
第58章 鱼上钩 人生有两个悲剧,一个是想得到的得不到,另一个是想得到的得到了。 唐斯被风的吹得眯了眯眼睛,忽然就想到了这句话,她两手抱在身前,对林伊讲—— “可能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存在强迫她的行为,我把她奶奶从那么遥远的地方带来这里,我告诉她那是因为老人家受了一辈子的苦,我让她不能那么自私,让她放她奶奶一条生路,即便人已经入土为安,可那并不是灵魂的安息地,但...其实归根结底,我又何尝不自私呢?我不忍心我外婆一辈子孤苦,不忍心她抱憾终身,我想要给我的亲人完成心愿,可反过来...姜淑怡也是盛宁的亲人,她的奶奶,结果就因为我的几句话,就让她从墓地里把老人家的骨灰挖了出来,我用情感的道德去绑架她,却从来没有问过她,她会不会难受?会不会痛苦?” “现在我外婆的心愿达成了,两个老人终于在一起了,于她而言这趟诺言之行也结束了,盛宁做的够可以了,我觉得...我也该承担自己的那部分,我既然有这个勇气和她提出这个要求,那我应该也有勇气去面对有可能出现的一切后果,包括...我们或许会分开。” 唐斯觉得自己站在了一个情感的天平,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中立的一方,但天平一旦沾上情感,就已经失了平衡。 “我的出现就是一个意外,后来发生的事情也都是意外,既然处处都是意外,那现在这样就是情理之中。” 林伊听着唐斯的话,皱了皱眉——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如果盛宁不愿意她为什么要答应你?仅仅只是因为道德?这个理由太牵强,我虽然和她打交道的不多,但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既然同意你的提议,那就是说她也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你现在这样说,就是把所有都怪在自己身上,这不仅是对你..对她也不公平。”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唐斯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样吧,我让况厘去打听一下。” 林伊说完就要拿手机打给况厘,却被唐斯拦了下来。 “别问了。”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原因?” “我想,可是我不想通过别人,不管什么原因导致盛宁消失,我觉得...都应该由她亲口告诉我,如果她真的做了决定,那不管是谁去联系她都没有用,反而给她增加负担;但如果她是有苦衷,那也应该是我们两个好好的把话说开才对,否则我们中间会永远扎着一根刺儿。” 唐斯撇了撇嘴角,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 “林伊,我觉得我这回真的是成长了,也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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