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门内隐约传出水声。 而后陷入了漫长的死寂。 楚岚等了一会,见无人回应,只当江晚璃不方便,将银钱搁门口就走了。 屋内,有个受惊的小鬼手扒浴桶边沿,急于往外爬。 “哗啦啦…” 飘满花瓣的清波荡起涟漪。 “回来,水还热着。” 身后软绵绵的声音响起,随即背上贴来一捧柔。 就连胸前也多了双手。 一夜被吓了两次的林烟湄慌得不行:“阿姊,还是出来吧,万一被人撞见…” “我落了门闩。” 江晚璃半阖着眼,枕在林烟湄的背上不肯动: “才加的热汤,比梆硬的床榻舒服。你放松些,脊柱绷紧不好枕。” 林烟湄觉得后背热乎乎,不是热汤那种清爽的烫,反而潮热潮热的。 她踌躇须臾,扶着桶沿转回身,由着身子滑入沐汤时,垂手托住江晚璃的脸颊摸了摸: “阿姊的脸有些烫。” “嗯…” 江晚璃润湿的发丝滑过林烟湄白里透红的脖颈,抵着人的心口恹恹低应:“是有些烧,所以…湄儿让我靠一会。” “不好吧。” 林烟湄好不担忧地抚过她线条分明的肩颈:“水里容易着凉,我们去床上?我给你熬药去。” “不要。” 江晚璃的气音微弱:“水很暖,方才你胡闹乱摸,我身上也很暖。” 一语落,林烟湄的脸也烧起来了。 “我…我没乱摸,那是意外。” 江晚璃的话勾起了她脑中刚才羞赧至极的回忆,臊得她急于*掰扯。 共浴之初,二人都有些羞涩不适应,各自盘踞浴桶一边,颇有互不干涉的意味。 但浴桶狭窄,她们各泡各的根本施展不开,就连存心躲避的视线也老是毫无预兆的相撞,不免加重窘迫。 心机多些的江晚璃见状,故意让发间簪子滑脱入水。实则落水一刹她就捞在了手里,还诓林烟湄帮她寻。 林烟湄知晓她在乎这簪子,当真沉下身一通摸索。 偏巧此时,江晚璃探头吹熄了烛火。 水下漆黑一片,林烟湄又慌又急,向上纵身时漂浮滑荡的手无意间触到些柔软肌肤旁的滑腻,陌生手感驱使她好奇地多碰了两下…… 后来,是江晚璃委屈的闷哼唤醒了她的理智。 她一猛子蹿出水面,仓惶背过了身:“阿姊…簪…簪子没摸到…” “无…”妨。 “咚咚!” 江晚璃正欲说些什么维持房内暧昧亲昵的氛围,怎料外间一声门响,害她兴致全消。 更吓得林烟湄一头扎进她心口,屏息良久。 后来,她打发了下属,环起双臂将林烟湄圈在心口安抚许久,林烟湄就这般睡熟了。 直到刚才房门又响。 意犹未尽的江晚璃哪舍得就这般放过小鬼呢? 好不容易盼来的亲密无间的机会,怎好相拥一眠就结束? “意外么?意外会连续数次,还循序渐进?” 江晚璃是发烧了,但脑子可不糊涂。她抬起汪着水的倦眼,虚望着林烟湄涨红的侧颜,眼底撩拨与痴意交错。 林烟湄禁不住这番深情审视,无措地扬手捂了她的眼:“阿姊…” 明明占据上风,唤人的语调却颇似求饶。 “嗬…” 江晚璃轻哂了声,悠然笑道:“湄儿何故慌了?许你摸,再为我暖暖身,可好?”
第47章 娇阿姊:湄儿,我有些冷… “咳!咳咳…” 黎明之际,江晚璃自梦魇中惊醒,半弓着身连连猛咳。 林烟湄听得动静,忙起身替她拍背,掌心触及的寝衣湿哒哒的:“阿姊又烧了?” 江晚璃止不住咳,憋得脸通红,喘息艰难没顾上回应。 “我去喊人。” 林烟湄焦急地蹬了鞋,直扑门外。 不多时,一路疾跑的乐华提着药箱赶来,气喘吁吁地给江晚璃把脉。 “如何?”忧心忡忡的林烟湄在榻旁来回踱步。 乐华愁眉紧锁:“病情怎加重了?姑娘昨夜着了寒?” “这…” 林烟湄无意间垂了眼,手来回绞着衣襟,支支吾吾:“阿姊沐浴后就歇下了。会否是昨午后受凉的?她去后园丛中采花瓣来着,那儿都是雨露。” “雨露不至于。” 乐华清楚昨夜俩人闹了什么,但她不认为泡热汤会受凉,举棋不定之际,她试探道: “姑娘泡澡时间可久?” 这一问,林烟湄仓促坐回榻前,背着身踌躇良久,再开口时话音堪比蚊子:“有些久…” “多久?” 乐华心底咯噔一声:“您得说清楚,我知晓缘由才好对症下药。” “大概…”昨夜放纵无度,林烟湄哪记得住细节,她奋力回忆半晌,也想不起开始的时辰: “记不清了,反正是听到子夜更声,才起身的。” “子夜?!” 乐华从矮凳上弹了起来,忍不住责备:“林姑娘…姑娘的身子,您没数吗?” 哪怕从她出去寻楚岚时开始算,也足有两个时辰! 普通人浸水里俩时辰,也容易受寒啊! 林烟湄耷拉着脑袋,无言以对。 她劝过人的,可江晚璃不听,还被她摸上了瘾,老说她摸着浑身能暖和些,不肯起… 面若寒冰的乐华杵在床前,浑身冒凉气。 她不说话,为屋内氛围平添了压抑,林烟湄觉得别扭,拔腿想逃: “劳您医治吧,我去打盆热水,给阿姊擦身。” “且慢。” 乐华面无表情地拂袖踏向外室:“姑娘寝衣湿透,有碍病情。还请林姑娘先为她更衣,属下多有不便,外间稍候。” 医嘱不能不听,林烟湄只得尴尬回身,委屈巴巴瞅了眼榻上装死的江晚璃。 病怏怏的江晚璃偷摸撩开眼睑,正对上小鬼那嗔怨的视线,她囫囵扭头逃避,还近乎逞能地手撑床榻,想坐起身。 “别动了!” 气得林烟湄低斥一句,赶紧上前把人摁牢,压着心忧小声数落:“都怪阿姊使性子,下次我可不纵着你了。瞧乐姐姐的面色,只怕你这次病得厉害,我心里过意得去么?” 自知理亏的江晚璃不接话。 她也没料到自个的身子骨柔弱至此,竟连享乐之欲都受不得? 那日后还有什么乐子? 岂不委屈了林烟湄? 想着想着,她眼尾低垂,无神的眼底清泪潋滟。 林烟湄余光瞥见闪烁的晶莹,诧异一瞧,登时就迷糊了,搂着人频频安慰: “阿姊哭什么?别,别哭呀…我,我不说你,不说不说了!” 江晚璃依旧沉默。 她烧得头疼,林烟湄搂住她轻晃,让她没来由的觉得心安,舒服。 她不想解释那泪花是因烧得难受,只盼林烟湄多抱她一会儿。 “林姑娘,好了没?” 外间候着的乐华满脑子都是医治江晚璃的思量,等得已有些不耐烦。 “马上!” 催促过耳,林烟湄缩回手,垂头摸索江晚璃寝衣的系扣,十分熟练地给人褪了衣衫。 因没有多余衣物可换,此时的江晚璃赤裸着,屋内稍有动静引起的风,都能吹得她瑟缩。 手忙脚乱的林烟湄一把抓起被子,给人裹了一圈:“阿姊躺下。” 江晚璃往后仰身,须臾又向不倒翁般弹回,闷闷道:“太厚了,躺不下。” “那…靠着?”林烟湄抱着她的上半身,咬牙将人移到床头围栏处:“这样不容易咳。” 江晚璃无力地点点头。 方才林烟湄抱她平移时,她觉得自己像个脆弱的玩偶,平白成了旁人的累赘。 为病情犯愁的林烟湄并未留意到她的失落,叫回乐华后,就出门了。 外头晨雾未散,人涉足其中,肩头瞬间染了潮气。 她俩的外衫昨夜侍从拿去洗了,林烟湄半晌才找见,捧着衣服去灶台那儿取火,想给江晚璃烤干。 天虽未亮,但厨娘早忙活开了,她听罢林烟湄的要求,噗嗤就乐了: “娘子拿熨斗熨烫即可,哪有拎着干净衣物跑我这脏灶来的?” “我…急糊涂了。” 惨遭嘲笑的林烟湄窘迫到脚趾抓地,转头便逃。 侍从皆未起身,她不愿打搅旁人求教,只得并不熟稔地摆弄陌生的铜熨斗,动作很不连贯,烫好衣物耗费了大半刻,还将手背燎出个泡。 折返时,乐华正缓缓收回江晚璃身上扎着的针,嘴上还振振有词:“姑娘起居需再仔细些,这儿不比家中,您的身子受不住磋磨。林姑娘年幼,不周之处您提点些,何苦硬撑?” 闭目养神的江晚璃将眉心蹙成了小山。 什么磋磨!什么硬撑! 不会说话就少张嘴! “聒噪。” 没了血色的唇缘轻启,吐出的话依旧气人。 乐华知道她听不进去,也懒得废话,默默收拾了药箱,拱手告退。 她还得给祖宗熬药呢。 “站住。” 脚步声起,江晚璃恹恹回眸将人叫停:“我不吃药。” “这不成。”乐华无情否决。 “不吃。” 江晚璃再次重申立场,随即转了话题:“今儿湄儿去香铺,你无需再跟,有旁的事给你。” “姑娘今日不宜忧思。” “乐姐姐说的是,阿姊别操心生意了,我能办好。” 愧疚萦怀的林烟湄捧着衣物径直走到榻前坐稳:“阿姊得听话,吃药方能好起来。” “太苦。” 江晚璃逮到小鬼,憔悴病容忽化作惹人怜的婉柔,抱怨的语气亦多了分撒娇意味。 闻言,林烟湄转头问乐华:“云清昨夜可回了?” “属下接回的。” 乐华说着,低头从怀间掏出几锭银:“刚在门口瞅见的,应是她放的。” 林烟湄杏眼一亮,兴冲冲接过银子捧着:“早市将开,我更衣后就上街,谈好生意给阿姊带饴糖来。” 江晚璃将她的欢喜瞧在眼里,暗诽小鬼是个财迷。 不过这人主动揽了昨日抵触的差事,她也欣慰:“好,你和云清谈成生意,我便喝药。” “那我去香铺啦?你听乐姐姐的话,卧床静养。” 江晚璃装乖:“嗯嗯嗯。” “砰—不可!” 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屋里人皆吓了一跳,齐齐朝那边张望。 须臾后,猴急的乌瑞闪身而入,急切拱手:“林姑娘去不得!” “规矩呢?”这鲁莽举动看得乐华心惊,她沉了脸质问下属:“何故乱闯?” “绣娘有问题!” 乌瑞无暇告罪,只管语速飞快地将所知悉数禀明: “我守夜太久,困得打盹,方醒来抬头一瞧,她竟拧着衣物想悬梁,脖子都伸进去了!我踹开窗将她拽下来制住,却碍于廊下无人,等了许久才抽身来与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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