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场景诡异得很。 县官多年为官的直觉也告诉他:情况不妙,非常不妙。 看谢白进来后直接站到一旁不说话了,县官又看看许玉谣,只见许玉谣有些不耐烦地挑了挑眉。 好可怕!县官颤抖着声音问:“不……不知公主状告何人?又是所为何事?” “本宫是提他俩告的,告得正是本宫。” 县官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跟身边师爷耳语两句后,才缓缓问:“公主……可是说错了?” “本宫还不至于连这么一句话都说不清吧?” “没有没有,是下官耳背。”县官登时恨不得起身让位,自己去下面跪着。 “至于告本宫何罪,还是让他们自己说吧。” 许玉谣下巴一扬,侍卫立刻把瑟缩在后面的两人抓到了前面来。 “我我……草民不告官,草民谁都不告了……”妻子瑟缩着说。 “别搞得跟本宫威胁你们不让你们告一样啊,外面那么多百姓们可看着呢。”许玉谣双臂环胸说,“怎么,还要本宫帮人帮到底,直接帮你们告了?” 瞪了妻子一眼,丈夫把人拽过来耳语两句后,对着县官道:“没……没错,草民是要告官,告公主草菅人命!” 此言一出,堂外一片哗然。 县官闻言,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然而堂下许玉谣倒是丝毫没有恼怒之色。 犹豫再三,县官问:“既是如此,还不将尔等冤情速速道来?” 两人噗通一声跪下,嚎哭了起来。
第8章 、污蔑 对于他们的干嚎,许玉谣明显是不耐烦的。 眼看着不耐之色就要流于表面,谢白突然碰了碰她。 许玉谣回头,无声地问:做什么? 谢白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公主还是稍微忍耐下情绪。” “为何?”许玉谣挑眉。 现在不是给她解释为什么的时候,“说来话长,公主只需回答臣一个问题。” “说。” “公主是否是想让坏人名声扫地?” “自然。”许玉谣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蠢。若非如此,自己何必跑来陪他们告这回官。 许玉谣想得很简单,只要来告官,县官一审,自己就可以把登徒子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届时,登徒子家的左邻右舍也都知道他们一家是个什么样的人,登徒子死了,他死不悔改的家人照样可以被人唾骂。 也算是为那些遭受了登徒子侵害的姑娘们出口气。 “既然公主如是想,接下来,便要委屈公主忍一忍,莫要再将情绪放在脸上。剩下的,交给臣来做。” “你?”许玉谣不太信她。 虽说她认为谢白是京城第一聪明人,但这件事上,她并不确定谢白的看法与自己一致。 “请公主放心。”谢白犹豫了一下,又说,“若是可以的话,还请公主看起来……委屈一些。” 许玉谣有些不耐烦起来:“这又是为何?” “此事缘由说来话长,待此间事了,臣定当给公主一个答复。” “最好如此。”说完,许玉谣微微后退一步,显然已经是把“战场”交给了谢白。 谢白听着夫妻二人一个哭一个诉,内容却无外乎是许玉谣身为公主,骄纵刁蛮,视人命为草芥,却对其子的畜生行径只字不提。 不过好在县官虽然仍在瑟瑟发抖,但总不至于昏庸。 县官问:“那……令郎缘何会与公主殿下起冲突呢?” “这……”两夫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从外面被人扶着进来。一进大堂就扑在登徒子的尸体上,开始嚎哭。 哭了一会儿,又爬起来,作势就要朝着许玉谣打去。 谢白这次上前一步,把许玉谣护在了身后。不过侍卫们反应更快,已经分成两队,一队护着许玉谣,一队则将女人死死拦住。 女人还不死心,朝前扑着哭喊:“就是你这狐媚子害了我相公!” 谢白忍不住为女人捏了把汗。去通知她的人,难道没有说清楚吗? “大胆!竟敢对殿下出言不逊!”说着,侍卫便把人按在了两夫妻身边。 女人依旧梗着脖子喊:“公主怎么了?公主也是女人,也会勾引别人的相公!” 眼见许玉谣就要发火,谢白赶紧抢在她前面说:“公主的准驸马……似乎是在下?” “谁不知道余姚公主最喜男色!驸马是驸马,又不妨碍她在外面勾引别人的男人!” 谢白被这人的说辞惊到了。她以往打交道的人里,哪个不是,从未有人厚颜至如此地步。 不过这些话也好反驳,谢白说:“在下的意思是,公主眼光还不至于低到如此程度。” 闻言,就连堂上的县官也忍不住对比起谢白跟登徒子的容貌来。 虽然谢白个子不高,站在许玉谣身边还要矮上近乎半头,但没人会否认,谢白的容貌,比起登徒子来说,简直是云泥之别。 谢白其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朱唇皓齿,生得是一副俊逸出尘的模样。 只不过,大概还是少年的关系,谢白的容貌多少有些秀气了。但,有谢白这般准驸马在,要说余姚公主还能看上地上那位,打死他们也是不信的。 堂外的百姓们看不清谢白容貌,但谢白谁不知道呢!长平侯府小侯爷!京畿大学堂里有名的才子!才十六岁,就已经有人推举他入太学了! 地上那位……谁啊? 堂外讨论声纷纷,堂内却是一片寂静。 谢白见女人不说话了,又对着县官道:“大人,按我朝律法,污蔑皇族者,该当何罪?” 县官赶紧回答:“按律,当杖责。” 谢白看了跪着的女人一眼,道:“然而这位夫人如今身怀六甲,怕是当不得杖罚。” “那依小侯爷之见,该如何是好……”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不如便叫其父来代受罚。” “可……现在不知其父何在。” 谢白微微一笑:“公婆亦是爹娘。” 闻言,跪在地上的丈夫脸色顿时蜡白,妻子回过头,冲着儿媳就是一巴掌。 县官敲了下惊堂木,阻止了后续的闹剧道:“污蔑公主,按律,当罚杖责三十!拖出去……” “且慢,大人,还有其他案情未审理,不如等所有案情都审理结束,一并处罚?” “小侯爷说的是。”县官又把准备扔的犯由牌放了回去。 然而县官已经忘了之前审理到了哪里,赶紧问了问师爷道:“原告,令郎到底是为何与公主起了冲突呢?” 打了儿媳一巴掌的妻子僵住了。按他们的计划,便是污蔑公主勾引他们儿子在先,然而,现在才知道,原来污蔑皇室是要挨板子的,当即这个理由也不能用了。 县官终归是审理过不少案子的,自然看出了这里面的道道,转而问谢白:“不知小侯爷可知,当时发生了什么?” “自然。”谢白便把许玉谣说过的话,用委婉的方式说了出来。 许玉谣看她说得条理分明,决定还是让她来继续替自己表达,于是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说:“当时我还威胁了他要报官,他说……” 把话复述完之后,谢白有些犹豫问:“公主想把这句话也在堂上说出来?” 许玉谣点点头:“外面那么多百姓都在围观,我想,这句话或许能让他们意识到,只有站出来,才能让坏人得到惩罚,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更多人受到欺负。” “臣,明白了。”
第9章 、气愤 “死者在冒犯公主之时,公主曾威胁过他要报官,然死者听闻后非但没有害怕与悔改,反而扬言他曾伤害过许多女子,却无一人报官。” 谢白的声音不大,但堂上堂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县官愣了愣,道:“此话可有第三人听到?” “自是没有。”谢白说。 “那……如何证明不是公主殿下在撒谎?”说完,县官生怕被误会,赶紧解释,“殿下、小侯爷莫急,这是审案必须要问的。” “公主何必要冒着有损自己名誉的风险,来撒这种谎去污蔑一个平民?若她真想说谎,大可找些其他罪名来编排。”谢白语气不急不缓,“殿下虽贵为天子之女,却也仍是个女子。她站出来,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便是想为那些被死者伤害的女子,讨回一个公道!” 说完,谢白回头看了许玉谣一眼。按常理来说,此时许玉谣应该要对自己名誉受损这件事,感到委屈、难过,这样才能更好博取民心。 然而许玉谣其人,是从来不能以常理来论断的。 此时的许玉谣满脸理所应当,好像名誉于她不痛不痒。 谢白只好碰了碰她:“麻烦公主表现得委屈一点。” 眉头微微蹙起,许玉谣小声说:“本宫现在还在生气,委屈不起来。” 谢白:“……” 罢了,还是靠自己这张嘴,努力博取民意吧。 县官点点头:“小侯爷此言有理。名誉之余女子,可谓是千金之重,公主贵为天子之女,自是不会拿自己名誉来污蔑一个平民的。原告,可还有什么话说?” 许玉谣听到这里,眉头越皱越紧。 谢白见状,碰了碰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着急。 “名誉?全京城谁不知道余姚公主压根就没有名誉!”丈夫嗤笑说,“若非公主恶名在外,昔日招驸马之时,京中未婚男子又何至于几日惶惶、不敢出门!” 对于这件事,县官也确有听闻,一时间又拿不准了。 对于县官的犹豫,谢白也有些不满了:“哦?在下在京城土生土长十几载,竟是不知何时有英年才俊整日闭门不出了?传言而已,没想到竟会有人当真。” “那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怕娶这个刁蛮恶毒的公主才装病的?!” 谢小侯爷生病的事,京城里也是无人不知了,但是县官也没想到,对方就这么直接拿出来说。 听到这个问题,许玉谣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谢白倒是毫不犹豫:“自然不是。” 许玉谣诧异地看向她。只见谢白神色自然,丝毫没有意思说谎的不自在。 “在下生病一事,不过是在下自己体弱。”谢白说,“外人只是听闻传言,便觉公主刁蛮恶毒,然,在下认识公主多年,自然知道,公主只是天性顽劣了些许,并非是民间传言的那般。” “你是她的驸马,自然帮着她说话!” “说来,此案情倒也不必再多问,其实早有人证证明,死者是一位浪荡子了。” 县官闻言,瞪大了双眼:“既是有人证,还不快快请来!” 谢白摇摇头:“人证早已在大堂之上,并做出了证词,大人没有发现吗?”
县官还真没注意,于是求助师爷,师爷也是摇摇头。 “还请小侯爷赐教。” “自然是这位夫人。”谢白说这,指向跪在那里的儿媳,“死者夫人一冲进来,便对公主喊打喊骂,似乎对于其夫对公主有不轨之心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一般夫妻同心同德,若自己夫君是正直之人,被人污蔑是浪荡子,第一反应都该是有人污蔑她的夫君。而夫人却认准了,她夫君已经对公主不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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