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不敢置信,“姓苏的,你还是人吗?连老人家的钱都骗。” 苏禾瞥了眼嘴欠的许戈,悠悠道:“我虽然挺贱的,但你也别老骂我。你今晚吃的喝的穿的,都是抠棺材本抠出来的。” 许戈:“……” 打嘴炮完胜,苏禾心情很好。 “我不会和离的。”许戈重申立场,“你生是许家的人,死是许家的鬼。” 这孩子真固执,宁愿戴绿帽也不和离,真不知他图什么? 心里早将她千刀万剐,脸上却平静如水。只要他活着,她就得留在这里。否则,狗皇帝还会另外派人来,或许更麻烦。 心疼他隐忍,不过该敲打的她绝不手软。 “你今晚好好想想,要如何谋生?”苏禾做事不喜欢拖沓,直言不讳道:“给你两天时间,如果到时还想不出来,我就拉你到大街上乞讨。堂堂小侯爷废了双腿,沦落到乞讨为生,应该有很多人会同情你的,肯定能赚不少银子。” 这话有威慑的成分,但苏禾真不是开玩笑的。许戈在这屋院里呆了两年不外出,消沉也好失意也罢,迟早都是要从伤痛中走出来的。 授人于鱼,不如授人于渔。哪怕她哪天走了,他也有谋生的手段。 许戈看她的眼神,跟见鬼了一样。 之前的猜想,碎了个稀烂。 她果然是在戏弄他,先对他好的跟换了个人似的,再将他狠狠推到地狱里。 逼他去乞讨,让全城的人都看他的笑话。 果然是那帮人收买了她,用新的方式来羞辱他。 做梦去吧! “好好想,我们再商量。”苏禾给他个鼓励的眼神,端着碗筷忙活去了。 累了一天,简单洗漱后,苏禾倒床上合眼就睡。 她睡得很沉,连许戈何时悄然无息杵在床边都不知。 阴冷的眸光,似锋利的寒刃,剐过她裸露在外的胳膊,顿时震愕万分。 真是讽刺,明明是人尽可夫的贱人,守宫砂竟然还在。
第六章 有办法弄死她 一夜无梦,睡到日上三更。 许戈穿着新衣在院子里晒太阳,她选得墨绿色不错,不但朝气有精神,还透着几分沉稳。 简单煮了两碗荷包蛋青菜面,苏禾还特意多夹了个鸡蛋给他,“多吃点。” 许戈没吭声,满满一大碗面全吃光,差点还把碗给舔得发亮。 苏禾不觉明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亏待他了,果然是擅长卖惨。 天生丽质,苏禾将自己打扮的美美哒,打算出门碰碰运气,或许能找到赚钱的门路。 许戈见不得她花枝招展的样,讽刺道:“又去见哪个野男人了?” “嗯。”见他阴阳怪气的,苏禾也不生气,“我去找姘头了,你好好看家哈。”有这么高的颜值,她肯定要尽情绽放呀。 “他还真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你这种货色都要。”身体残废,嘴巴越来越恶毒。 苏禾停下脚步,俯身捏着许戈那张绝世惊尘的脸,“你倒是中看不中用,不过有很多富婆就是喜欢看脸,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到时你就不用上街乞讨了。” 许戈脸黑,拍开她的手嫌弃道:“别碰我。” 调/戏完小奶狗,苏禾心情爆表,得瑟地哼着曲走人。 家养的就是好啊,可以任意蹂/躏。 沙县很大,才逛一个时辰吃不消了。刚要找地方歇脚,只见不远处的公告墙围着一堆看热闹的。 是重金求医的公告,沙县的首富夫人得了怪病命在旦夕,急出白银五百两跪求神医。 “胡夫人哪里是病了,分明是怀了鬼胎。” “我听说呀,她是招惹了邪神,肚子里的鬼胎怀了十几年就是生不出来,腹如斗大呀。” “我觉得是胡家是昧良心的事做多了,才会招来鬼怪报复……” 吃瓜群众正在热议,而苏禾已经抬手将榜揭下来,引得他们连连诧异。 “小姑娘,你会医术?” “胡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他们家把附近州县的大夫都请遍了,连什么病都没诊出来。” “可不是呀,昨天还有揭榜自荐的,结果被胡家人拿乱棒打出来,差点连命都没了。” 苏禾笑笑道:“我乃神医后人,刚出来行走历练的,多看看也无妨。” 刚好胡家下人在四处贴榜求医,听到有人揭榜,也不管她是公母,二话不说立即领了人就往胡家带。 胡家是首富,宅院建得气势宏伟,两进两出的漆金红门。 苏禾刚踏进大门槛,只见两个下人拖着山羊胡须的老者,猛地丢出门外,好一顿脚打脚踢,“呸,亏你还敢自称神医,就是个坑蒙拐骗的庸医。以后胆敢在沙县行医,咱胡家非拆了你的档。” 老者被打得鼻青脸肿,哀嚎不已。 光天化日,竟然敢草菅人命,真是低估胡家的粗蛮不讲理,苏禾后悔自己草率揭榜,“哎呦,我肚子疼,要不让我方便一下再进去?”有命赚,也得有命花才行。 这半个月来,像她这种临阵退缩的,胡家下人早已见惯不怪,岂容她反悔。 两个人,一左一右连拖带拽,走廊绕巷将她扔到胡家主母的院子。 排在苏禾前面的,还有三个大夫,依次进去给胡夫人看诊。 三个大夫,快进快出,不到半个时辰左右,全被下人轰打出去。 “全是废物。”厅内传来摔杯子的声音,男子怒道:“我就不信,天下的大夫都死光了,你们再出去找,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将我娘的病治好就行。” 苏禾很快被请进去,胡狄看到她时微愣了下。闵朝少有女子从医,更何况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过,事急从权,只要能救活母亲,管她是谁呢。 “这位姑娘,家母的病就拜托你了。”怒归怒,胡狄的性格向来是先礼后兵。 苏禾在下人带领下走进胡夫人的房间。 胡夫人腹大如斗,脸色蜡黄,呼吸粗重不均。一番仔细检查下来,跟自己之前的料想不差,不由多了几分信心。 “我母亲如何?”见她走出来,胡狄既紧张又带着希冀。 “夫人身怀寄生胎,危在旦夕。” “寄生胎?”胡狄一愣,随即又道:“你是指类似石头的硬物?” “可以这么说。” “你可有办法医治?”胡狄对她并没抱多大希望,毕竟不少大夫都诊出来了,却束手无措。 “办法是有,不过有一定的风险。” 胡狄眼睛一亮,激动道:“什么办法?” “开刀,将里面的寄生胎取出来。”而且要快,胡夫人已现衰竭之相,拖不了多久。 胡狄愣住,她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将人的肚子剖开,还能活吗? “我以前遇到相同的病人,都是开刀治好的。”苏禾对手术很有把握,但该走的流程还得走,“开刀不难,但任何事都有风险。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还要签一份术前协议,以保障双方权益。” 苏禾将术前协助跟他讲清楚,总而言之是开刀有风险,以防造成医患矛盾。 胡狄顿时怒了,真是岂有此理,哪有治死人不担责的。这丫头,绝对是忽悠人,庸医! 他瞬间变了脸色,要叫人将她轰打出去。 “少爷,夫人……夫人快不行了。”伺候胡夫人的张妈慌张地跑出来,语带哭腔道:“求求少爷快想想办法呀。” 数年下来,请不下数百名大夫,吃的药不计其数,母亲的病却越来越严重。 胡狄心乱如麻,不停在厅院踱步,然后抬头问苏禾,“你有多少把握?” “八成。”苏禾催促道:“你快点决定,再拖下去我也不好办了。” “好。”胡狄咬牙道:“我就信你这一次。来人啊,准备笔墨。”签了契约又如何,若是开刀有闪失,他照样有办法弄死她。
第七章 钱让她有安全感 见他同意,苏禾提笔写下手术所需的东西,让胡家下人立即去准备。 签过契约,胡家人下陆续将所需的东西送过来。苏禾选了两位胆大的下人,更衣洗手之后进入胡夫人的房间…… 半个时辰后,素来胆大的张妈脸色发青地端着洗手盆走出来。另外一个下人则直接奔出来,干呕不停…… 胡狄看清盆里装的东西,胃里翻江倒海。 见苏禾神色淡然,他忍住不适问道:“我母亲如何了?” “暂时没危险,不过还要再观察三个时辰。”手术高度集中精神,疲劳的苏禾坐下来休息养神,“三个时辰之内不可以喝水吃东西,过后可以吃少量但切记要清淡。” 见他担忧记挂,苏禾又道:“你可以进去看看,但不宜动静过大。” 胡狄道谢,放轻手脚进房间。 麻沸散的药力未过,胡夫人意识不太清醒,但呼吸较之前正常许多。 怕出意外,苏禾打算等她度过危险期再走。 救母之恩,胡狄万分感激,中午盛宴款待苏禾。 胡家从大北方迁居而来,饮食方面完全北化,什么铁锅焖大鹅,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锅包肉…… 吃是好吃,却过于油腻,对于生长在南方的苏禾来说,还真是不太习惯。 张妈对苏禾很是感激,热络道:“苏神医,我炖了千年人参老母鸡汤给夫人,要不也给你来一碗?” 苏禾差点没噎住,“夫人元气损耗过大,暂时不宜吃太过滋补油腻的东西。” 张妈不解,这明明已经很清淡了呀,又没放辛辣之物。 北方菜过于味重油腻,苏禾主动道:“夫人的膳食,还是我来做吧。” “有劳姑娘了。”张妈连连道谢,“苏神医真是年轻貌美心地善良……” 在张妈连番彩虹屁的轰炸下,苏禾心花怒放,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优越感。 进了厨房,打下手的张妈开始八卦,“苏神医,不知你许人家没有?” 苏禾习惯性道:“没有呢,你有好介绍?”她并不认为小奶狗是她丈夫。 张妈双眼放光,“我家少爷走南闯北识人无数,连京城的达官贵人都认识不少。你想要什么样的尽管开口,保准让你挑个如意郎君。” 某人笑得合不拢嘴,看来这辈子脱单不用愁了。 病人饮食清淡,但也要有营养。苏禾炖了两个汤,一个是虫草花鸡汤,补气的,鸡肉得去油去皮再过水;另一个黑鱼汤,生肌愈合消炎祛风的。 两道汤,她都加了少许药材,让汤的功效发挥到极佳。 再清炒个青菜,慢火熬锅白粥。 张妈健谈对苏禾不设防,得知胡家在沙县各行各业都有经营,她灵机一动,炖汤时特意做多了些,顺带给胡狄送去一份。 胡夫人喝完汤,人跟着精神了些,不过却满脸愁容,“苏神医,你取出来的真是个胎儿?” 苏禾点头,安慰道:“你的情况很好,多加休养很快就能恢复。” “我的孩子……是男是女?”若非碰上苏神医,她怕是至死都不能瞑目。老爷长年在外做生意,得知她腹部日渐隆起,起初还以为她行为不洁,怒得要休妻,后来知她身染怪病,不但没有怜爱还趁机娶了几房妾室进门。 这十几年来,她遭受许多流言蜚语,就连当家主母的权力也被剥夺。若非胡家是靠她娘家起势,怕是连狄儿的嫡子身份都保不住。 想到没缘相见的孩子,不由黯然神伤。 “夫人误会了,腹中的胎儿并非你的孩子,而是你的兄弟或是姐妹。”苏禾将寄生胎的由来,简要的跟她说了。 胡夫人震撼的久久回不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在娘胎会霸道吞掉另一条生命,不过自己也因此遭受几十年的罪,这段孽债算扯平了。 病人情况稳定,苏禾打算明天再来。 胡狄已经在恭候,亲手递上五百两的酬劳。 “不知胡公子尝过那两道汤没有?”苏禾收好银票,趁机问道:“味道如何?”开一刀赚五百两,这种狗屎运这辈子未必能再碰上一回。她擅长外科,中医只是兼修,论经验远不及当下的大夫,而且女子从医难如登天。 她爱钱,钱让她有安全感。想在这里过得滋润,还得想其他法子赚钱。 “没想到苏神医不仅医术高明,连厨艺都这么厉害。不怕你笑话,这几年走南闯北的,吃过的山珍海味不少,不过你炖的药膳汤别有一番滋味,吃了让人提神醒脑身心舒畅,真真是回味无穷。” 某人就等他这一句呢,当即笑道:“沙县是九州通衢,南往北来的客,做完生意风仆仆身心疲累,若是能在胡家酒楼吃上一顿美食,喝上盅热乎的汤,你觉得如何呢?” 苏禾也是跟张妈闲聊时,才得知胡家经营的酒楼挺闹心的。最近拥有宫廷御厨金招牌的舒意楼在沙县开了家分店,胡家的生意顿时冷清不少,胡狄愁得连晚上搂着如花似玉的老婆都有心无力,惹得老婆还以为他有外遇,没少给他冷脸。 胡狄喝汤时已有此意,酒楼生意被抢走大半,他为此特意请了不少大厨,可做出来的味道总比舒意楼逊色。药膳汤滋味独特,而且是时下沙县所没有的,或许可以作为噱头吸引客源。 “那自然是极好的。”胡狄眼睛放光,连连道:“我正求之不得呢,不知买断这两道汤方需要多少钱?” “不过是两道汤方而已,胡公子看着意思下便可。如果卖得好,我手里还有许多汤方跟菜谱,味道绝对不差。” 民以食为天,虽然只来了两天,不过她对沙县的饮食已有所了解,以传统北方菜系为主,但沙县贸易经商的多,不缺有钱人但缺了让人甘当回头客的亮眼菜。 苏禾是资深吃货,对那些历经千年而不衰的美食,自然谙熟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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