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是要包庇霍群了?” 老实说江横不想包庇随时随地带着自己排位的孝顺徒弟,但由不得自己。 江横闻声毫不在意地一笑,用折扇拨开垂落在胸前的长发,动作清雅,更似目空一切的狂。 他朝谢辞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句原著各宗小弟子打群架必备的经典台词,“后山大天台,有命你就来。” 明明是很严肃的场合,外围弟子中不乏喜欢在后山天台打群架的,忍不住发出笑声,没想到宗主也知道他们私下打趣的暗语。 江横眼看谢辞面无表情的面孔上浮现了几分不悦的神色。 “我知道谢师弟此番是为何事来的,”江横抢在他开口之前果断补了一句,“剑宗百余人围攻我宗十名弟子,场面之激烈,战况之惨痛,见者伤心,闻者泪流。谢师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此番登门请罪的心意师兄我就心领了,你也不必介怀,往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一番话,直接把谢辞整沉默了。 “好走,不送!”江横说完一拍手,展扇风流,风采绝世! 谢辞眉心狠狠地蹙了一瞬,提着剑的右手越发用力地握紧剑柄,剑身流光溢彩,灵力蕴藉到了极致。 白玉坪边上的符箓宗弟子对宗主‘实事求是’的本事再次点赞,没毛病,完全没毛病! 剑宗一群人在后山打霍师兄十人没打过,然后气不过朝江横的牌位吐口水,之后霍师兄单挑田悠羽,可剑宗弟子护短插手——即使是在这种不占优势的对峙下,霍师兄还是给了田悠羽一个教训。 不愧是宗主的好大徒! 虽然后山打群架的挑事方是霍群。 但选择应战的是剑宗。 约好的十人对十人,变成了十人对百余人。 以多欺少,这事剑宗也不占理! 虽然霍群打赢之后,不该拿出江横的牌位去挑衅对方。 但田悠羽的仙女口水吐牌位,洗礼了整个符箓宗也颇为大逆不道! 反正,站在符箓宗的角度,霍师兄没错! 站在剑宗的角度则是全然相反的看法,霍群挑事在前,拿出江横的牌位嘲讽战败的剑宗弟子,后竟然出刀毁了田悠羽的根基! 简直跟他的师尊一样,罪大恶极! 快进到自家宗主踏破晓云峰,提剑宗讨回公道,坐等江横和孽徒们以死谢罪。 旁人如何想谢辞不在意,他亦无意与江横口舌之争。 浪费光阴,不如潜心修道悟剑。 他今日上晓云峰只想让江横交出霍群,既然江横拒绝。 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抖袖振剑,三尺青锋发出铮然剑鸣声,响彻整座晓云峰,在山谷回荡不散! 剑气之下,云层跌宕,林木摇摆,落花席卷山峦。 识时务者为俊杰,江横虚了,但。 他余光瞥见四周围着的弟子们此刻正用一双双明亮激动的眸子望向自己时,仿佛对他充满了信心! 江横在这一刻,悟了。 什么叫上头。 难怪原著江横愿意当反派,一堆小炮灰迷弟跟着你耀武扬威地装逼!为你打call! 玉扇在他手中翻了个漂亮的花式,腕骨一转,收扇朝外一掷,亮白灿金的白光从众人眼前闪过,逼得他们睁不开眼来。 玉扇也在顷刻间显露原型,是一把五尺长刀,窄刃单锋,白玉色,通体纯净无瑕,刀刃三两朵飘零的淡金白梅作点缀。 刀一出,层云静止,山木摧毁,繁花被刀气震碎如粉尘。 江横对比了一下,这刀比谢辞手中提着的明御,还要长出一尺一寸。 那双古井无波的瞳仁在被刀光晃亮的一瞬,眼底有了少见的寒意。谢辞没想到江横竟是直接朝自己扬刀,甚至连符阵都不开。 过往百年,江横找他麻烦虽多,却未曾有过扬刀眼前的事。 或许真如剑宗内弟子所说的,符箓宗的弟子在后山天台比武,全都出刀伤人了…… 毕竟连江横本人,都忘了师尊的教诲,忘了他如今是在符箓宗,而不是刀宗。 霞光褪去了耀眼金色,在遥远的天边拉扯出诡谲云涌的绯红云彩,为被刀剑气息摧残的山林染上了一层残忍的温柔,满山花落作尘,艳丽无边。 晓云峰上的观世殿前,紧张肃穆的氛围达到了极致。 方形高台,四周悬挂着符箓宗宗徽的旗帜,在风中张扬飞舞。 玉质地面反射瑰丽的红霞,霞光之上,冰蓝与白光叠影重重,交相辉映出一方缠斗的景象。 围观众人目不暇接地看着江横与谢辞的缠斗。 就算这几天接受了原主的修为和设定,但实操起来,真的一言难尽。就如同你买了一个巅峰赛2800的王者号,不代表你水平就能完美的融入这个分段。 江横有一出是一出,刀式随意,脑袋里能想到什么就出什么,毫无章法可言! 想必谢辞也有一样的感觉。 因为他看见辞宝那张清艳冷峻的面孔是越来越沉,越来越冷,甚至在刀剑相接,两人面对面的空隙间。 谢辞微微用力紧绷着线条冷硬的下颚,冷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辞宝是顶不住了吗? 江横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展颜一笑,自信提问:“今天的我,强的让谢师弟充满了疑惑?” 谢辞:…… 浩瀚剑气有着摧城拔寨的压迫气势,震开了江横,谢辞负手而立,也只用了三成功力。 今天的江横不是他的对手。 又或者说,江横没将他放在眼里,故意东一刀西一刀,羞辱自己罢了。 谢辞无心再战,打算收手,准备硬闯符箓宗带走霍群。 可他万万没想到,江横提刀飞了过来。 符箓宗弟子瞪大了狗眼—— 夕阳余晖被拉成沉默的片影,他们默契地抬起头,望着空中交战的两人,然后在一阵紧张压抑的气氛里,异口同声的喊道:“宗主!” 是血光。 比揉碎了的夕阳更炽烈,鲜红的颜色。 从半空洒落,点滴落在玉白剔透的地上。 这高台是符箓宗的弟子演武的场所,建造风格和材料都是宗主亲手挑选的,昆仑暖云玉,极寒之地的极暖之石。 宗主曾说过,你们比武若是不小心摔倒了也不会痛的,暖玉暖玉,温软暖和,所以,放心大胆地去较量吧。 血落在上面,不会被吸收。 只是突兀的斑斑点点,不相符的鲜红。 身体摔在玉台上是麻木的感觉,完全比不上剑气入体来的剧痛,江横浑身又痛又麻,每一块骨头、每一根神经都被剑气斩地七零八落,疼。 真他妈……不要当反派,装逼不值得。 疼。 他意识模糊前,脑子里只一个问题:狗系统,我这算工伤吗?
第4章 不管系统认不认账,星云观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传遍了——江横被谢辞一剑捅上了九重天,摔下来的时候白玉坪都给震得四分五裂了! 厉害,真的厉害! 江横:谢邀,人在观世殿带薪摆烂,没上九重天,殿外的白玉坪也光洁明亮得很。 — 谢辞没想拿江横怎么样,毕竟他们年少相识,而且都是长泽圣尊的徒弟。 哪怕江横平日里飞扬跋扈,颠倒是非,心性古怪了些……但自己本就不在乎浮名这种东西,若非江横纵容弟子做出毁人金丹修为的恶行。 他根本不会再上晓云峰。 没必要的接触,只是徒劳。 虚度光阴,不如修道悟剑。 过去江横也多次挑衅于自己,却从未出过刀,都是本本分分的靠符阵术法来制胜。 准确来说,谢辞随师尊上山的那年,江横就已经封刀许久了,他很少能看见江横出刀。 平日里教习刀宗弟子,用的刀也是竹刀。 所以,这次两人交锋,江横在刀法上所表现出来的境界直接把谢辞干沉默了——这真是两百年前被世人赞誉为小刀神的天下刀宗第一人? 眼见江横胸口被长剑贯穿,冰蓝剑气直冲面门,谢辞迅速收了剑势,却也是晚了。 月牙白的衣衫层层血染,人重重地摔在了白玉坪的暖玉上。 谢辞那片鸦羽细润的眼睫也跟着坠落的人影狠狠地颤了一下,垂眼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人。 在过去,依照江横矜傲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以这样一种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谢辞朝他走了两步,第三步还没迈出去,就被外围涌上来的符箓宗弟子给冲到了一边。 谢辞皱眉,视线转回到手中的长剑上,剑尖被猩红染了足足一尺。 “师尊!” 一声沙哑悲愤的怒喝从殿内传来,穿着符箓宗宗门弟子袍的少年飞快地从殿前台阶跳了下来,翻袖如晴天飞鹤,俯冲直下。 簇拥在江横身边的弟子一个个红着眼,看向来人时,顿时自觉地退让开一条路。 来人恰是谢辞此行的目的——霍群,少年着烟白色里衫,外罩着两层流光透明的织锦云袍,一头长发高束,发间挂着紫玉璎珞。 这是符箓宗弟子们常见的打扮,统称为校服。比起其他四宗,当真是华丽的不行。 霍群看都没看谢辞一眼,丹凤眼暗自发红,盯着浑身是血的江横。少年将牙齿咬得咯吱响,紧绷着下颚,欺人太甚! 他颤抖的双手飞快结印,给江横上了个聚灵守神的术法,而后将昏死过去的人横抱起身。 路过谢辞身边时,霍群侧身看向一脸寡淡无情的剑宗宗主,少年沙哑的嗓音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怒。 “霍群惹出来的事,霍群一人承担,与宗门无关,更与师尊无关。待师尊醒来,我自会去月栖山请罚,无须谢宗主走这一趟。” 说完,他便抱着怀里的师尊快步离开。 天□□晚,山林黯淡,白玉坪上一片冷凄的肃然,寂静无声。 谢辞背对着白玉坪上的符箓宗弟子们,半抬起眼帘望向远处那抹沉入苍山的夕阳,一张出尘绝世的俊美容颜被晚霞的红光狠狠罩住,眼帘之下是双罕见的灰绿色的眸子,宛若漂亮的琉璃,却是进不了光,只余幽暗。 符箓宗的弟子们自发守在观世殿前,严阵以待地目送谢辞下山。 谢辞下山时手中仍旧提着那把长剑,剑尖染上的鲜血不知何时已然干涸,像是怎么也洗不掉的伤疤。 — 江横是在第三天傍晚醒来的。 睁眼时,一片乌月纱幔帐映入眼帘。他脑袋就跟被人狂扁了一百拳似的,又昏又疼,一时间也分不清身在何处。 他想撑着床板起身,谁知双臂失去知觉般动弹不得,迟来的刺痛顺着指尖传入掌心,筋脉,骨髓。 江横怔愣的片刻,混沌的脑海中传来久违的机器音。 系统:你醒了,带薪休假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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