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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启心潮澎湃：“承蒙王爷教诲。下官犹记得当初王爷勉励下官的话，下官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下官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沈渊：“如今朝中的形势你应该也多少了解。沈青炙手可热，但也不过是表面的花团锦簇，可没到烈火烹油的程度，新的格局才刚刚开始，没那么快稳定下来，你在外三年好好做你的政绩，只等荣耀回归就是。” 明启：“下官明白！” 两人的谈话没持续多久，拢共也不到半个时辰，沈渊先行离开。 言九鼎送明启回去，当然主要还是去蹭个午饭。 路上言九鼎跟明启说：“王爷有时候是严格要求了些，但王爷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总之一定对你没坏处就是。” 说话的时候只有沈渊和明启，言九鼎又不在，只当沈渊是对明启有所要求。 当初沈渊助他建立镖局时对他的要求也不少，而且各个都不简单，虽然自己也是得益者，但有的时候还是会感慨沈渊的严格。 可不管多艰难，沈渊下的每一道指令他都会竭尽全力完成，还要完成到最好。以前他不理解的时候还会问沈渊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后来一次次亲眼见证结果，他也就不再问了。 明启：“言大哥不用担心，王爷没有要求我什么，只说了些勉励的话，又给了我一些意见，让我自己斟酌。” 言九鼎一听这情况更觉得头疼。 要是他的话还不如直接给他下令，让他自己琢磨他反而不知道过该怎么琢么了。 次日一大清早，明启就出了城。 还是言九鼎安排的车马，直接送他到登州。 明蕙犹豫良久还是没跟着一起过去，这也是昨天明启跟她谈了一个时辰的结果。 明启劝她，她是他的姐姐，但她的生活不应该只围绕着他，她完全可以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她未来还有很长的人生。她可以做很多以前想做但一直没时间没条件做的事。甚至“姐姐”这个身份都有可能是她所有身份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她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最终决定留在金陵。 明启高中后得了不少赏赐，将大部分的银钱都给了她。她原是想着攒着将来给明启娶媳妇，可她现在计划着做点小生意。 她爱下厨，又有手艺，开个小饭馆总成。这既是她从前在梦中有过的场景！ 言九鼎知道明蕙的想法后非常支持，帮着选铺子雇伙计，前前后后操持着。到衙门的各种手续办下来可以开业，已经到了五月底。 最近朝中没什么大事，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 但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也一向如此。 六月上旬，一个消息传入金陵，整个朝廷一下子就如同滚烫的油锅中被泼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 巫炎山庄出了一条新的预言——惊雷乍起，祥云有缺；云雨初降，遂有王灭。烛影斧声，干坤有变，龙德国印，天命加身。 古有巫炎一族，传言是上古时期的半神之族，有通晓天神之力，是连接人界与神界的使者，能够将人界的意愿传达给天神。 据说巫炎族的族人很奇特，所有人都是右手握一条黑蛇，左手握一条白蛇。巫炎族人每个人都是一出生就拥有黑白二蛇，至于蛇到底是哪里来的无人知道，也没有记载。只知道左白右黑是巫炎族的特征之一。 传言除了向天神传达人界意愿之外，巫炎族还能祝延人之福疾，知人之生死存亡。 每一代的巫族族长都具有预言能力。且只要触发预言一定奇准无比。 如此神秘的种族却人数稀少，向来不和外族通婚，以保证身为神使的血脉纯正。但巫炎族人诞育后代的能力不足，若不是人均寿命长了一些，怕是早已经灭绝了。 流传到如今，也不过只剩下数百人，住在一个隐世山庄之内。 据历史记载，巫炎族已经有百年时间没有做出过新的预言。淡于岁月长河之中，有多少人压根就不知道巫炎族的存在。 现在巫炎族终于再次出了预言，而且虽然不能十分理解，但一听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早朝上朝臣们都在讨论，就连燕王也问众位大臣对预言的看法。 别的小打小闹的都不至于理会，但巫炎族的预言没人会直接无视。 燕王让朝臣们畅所欲言，都说说自己对预言的理解。 而这时候天色突然黑了下来，乌云遮天蔽日。 清早本该是晨光灿烂的时候，现在看着却黑得好像即将进入深夜。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一阵阵电闪雷鸣！ 一道手臂粗的雷电从天上噼下来，轰隆一声噼在殿外廊上的白色祥云柱上，噼出一个小豁口。 这时人群有人嘟囔了一声：“惊雷乍起，祥云有缺！这对上了啊！就是巫炎族的预言！” 一众大臣们一想对啊，可不就是一道雷把祥云柱给噼坏了吗？有个小缺口不就是祥云有缺？ 看着预言中的第一句这么快应验，众人都有些惶恐。毕竟后面的预言怎么理解感觉都不像好话！ 燕王脸色不大好看，叫孙营安排内务府尽快对祥云柱进行修补。 “各位爱卿怎么看？这到底是巧合还是预言应验？” 哪个朝臣能有胆子对这种事进行定义？说什么都不妥！ 最后还是沈青为了有所表现，更是为了体现他如今的身份已经有以往有所不同，站出来说不妨先看看后续情况。 虽然是典型的废话，但燕王想来想去也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不过还是决定派秦敬前往巫炎山庄一趟询问情况，最好能把现在的巫炎族族长诸葛问天带来金陵。 还不等秦敬从巫炎山庄回来，兖州那边就传来消息——宣王病逝。 兖州就是宣王的封地，一个条件绝对算不得多好的地方。每年能向朝廷交上去的税银在整个大燕的各州各城中都排不上号的那种。 信件是八百里加急送过来。宣王病逝就在三天前。 而自从开春以来，兖州一直没下过雨。巧的是就在三天前宣王病逝这一天清早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也是兖州开春以来的第一场雨。 燕王被这个消息砸的头昏脑胀，眼前一阵阵发黑，手一抖文书掉在地上，几乎是瘫倒在龙椅上，被旁边的孙莹扶着才能勉强坐好，而处在丧子之痛当中的燕王也很快想起了巫炎族预言的第二句：云雨初降，遂有王灭！ 这句不正对应着宣王死在了兖州开春的第一场雨中！ 若是人先没了才传出来的预言，还有可能勉强解释为巫炎族有什么手段或者渠道，知道了远在兖州的宣王病逝的消息，然后编进预言之中。 可这预言在金陵城中流传就已经不只三日了。宣王则是在三天前去世，时间明显是在预言流传起来之后，这更加证实了预言的准确性。 顿时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令朝臣们感到惶恐的不仅仅是预言的准确，更是接下来第三句预言可能代表的意思！ “烛影斧声”讲的其实是一件事，一个有关篡位的历史事件。 燕国之前是宋国，宋国明德三年冬日，宋太祖御驾亲征。 就在宋太祖亲征的过程当中的某一日，因雪后难行，途经万佛殿决定落榻休整。当时同行的还有宋太祖的弟弟光永王宋明仁。 宋太祖与光永王在殿中饮酒暖身，而到了隔日清晨，宋太祖却直接暴毙而亡，当时年仅五十岁。 明明宋太祖身强力壮，武功高强，否则也不会在这个岁数还能御驾亲征，突然暴毙实在令人怀疑。 宋太祖暴毙之后，其弟弟光永王便继承了皇位。 但在后来有前朝忠心宋太祖的臣子查出，宋太祖其实就是被光永王所谋杀。 光永王觊觎帝位，就以这种以卑鄙手段成功不惜杀害无比信任自己的兄长篡位。 这就是历史典故——烛影斧声。 “烛影”指的就是宋太祖兄弟两人饮酒的身影，而“斧声”则是指宋太祖手持着斧子铲除殿门口积雪的声音。 那么问题来了，巫炎族的预言中特意提到这个典故，难不成是想指代皇亲贵族中有人会弑君篡位？！
第077章 六亲不靠 “烛影斧声，干坤有变。” 这句话基本就是在明示一定会有造反发生，而且造反的人必然是皇亲国戚。 鉴于烛影斧声说的是兄弟造反，众人自然最先想到的就是礼亲王和诚郡王。而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曾经的太子礼亲王。 礼亲王当初是嫡长子，而且跟燕王对沈渊不一样，先皇对这个嫡长子十分宠爱，如果不是后来礼亲王实在令他失望透顶，他根本不会改立现在的燕王。 而且早在现在的燕王还是皇子时，礼亲王就因为忌惮而屡次实施刺杀。 燕王本就疑心重，同样是第一时间就怀疑上了礼亲王。 早朝上。 礼亲王直冒冷汗。 他虽说现在他还没完全死了当皇帝的心思，可也就是偶尔想想，感慨一番，或者悔恨一下当初没做到位的一些事，也没有其他大胆的举动。 这会他真是请罪也不合适不请罪也不合适。 不请罪，皇帝可能怀疑他确有想法，所以在这种时候也不松口。可请罪的话那不就是对号入座了吗？那更不成啊！ 燕王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 “礼王，你就没什么想说得？” 礼亲王普通一声跪下来，“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陛下！而且这些年来臣的情况陛下应当都知晓，臣绝对不会有大逆不道之心，更无以下犯上之举啊！” 燕王眯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礼亲王的话。 但礼亲王却也没说错，除了燕王刚登基那两年之外，之后的时间礼亲王确实算得上安分，平日见面也没有再显露任何不敬之意。 燕王也有找人明里暗里盯礼亲王，如果礼亲王真有想法，燕王也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况且礼亲王嫌疑最大，也不表示其他人就没有嫌疑。 所有身上流着皇家血脉的男子，都有可能威胁到他的帝位。 没有实际证据，礼亲王又有亲王头衔在身，燕王就是想来个斩草除根也不好轻易动礼亲王。 下早朝后，礼亲王几乎是被人掺着才能从金銮殿走出来。最后燕王看他的那个眼神实在让他毛骨悚然。 现在他总算是能明白当初沈青被天现异象架在风口浪尖上时是什么感受了。 沈青走在到沈渊身边，“兄长觉得巫炎族的预言是不是真的？” 沈渊：“我要是能直接断定预言的真假，那是不是表示我比巫炎族还厉害？” 沈青干笑两声：“说起来到我一直没弄清楚当初祭祀时的天现异象是在怎么回事，直到宣王离京，我才觉得或许那就是一个预言，或者说是天意，我就是天选帝星，可现在为什么还要出一个巫炎族的预言？说什么干坤有变！这是想表示之前的异象不算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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