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耿耀话语得体,道那日自己行为有错,把过失揽去了大半,另有彦遥在一旁忍不住垂泪,把没娘的苦楚说了一说,又责怪自己受不得话,任性往山上跑。 两人一唱一和,效果倒是出奇的好,县令夫郎心里也明白,这事到底是自家儿子理亏,又知道彦遥没娘教,竟连房事都不知,倒也真的心疼了他几分。 县令夫郎让耿耀和纪县令说这话,自己拉着彦遥去了里间。 “我知道你这孩子好,虽说你姓彦,我家绍年姓纪,但既然一同嫁入了耿家,那就是一个锅里盛饭的亲人,我是绍年的小爹,这你来我往的算着,咱俩也是至亲的人。” 他心里慈爱不知几分,眼中却露了十成十:“今日小叔也就拖个大,不管你现在知不知,小叔都替你过世的娘教一教你。” 随后他压了声音,和彦遥细细说了一番何为房事。 彦遥惊愕浮现在明面,原来...耿耀没哄他,真的是他的那处,要顶进他的这处。 他这模样倒惹的县令夫郎笑个不停,后又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小叔上了年岁,瞧的出来,耿家二郎心中有你,虽不知为何还......但莫着急,慢慢来。” 彦遥点点头,感激的落了泪。 回去的马车中,耿耀吃着糕点,好奇道:“县令夫郎把你叫到里面说什么了?我看你出来眼都红了,不是骂你吧?” 他饭量大,刚才没好意思多吃。 彦遥:“他教我何为房事。” “咳咳咳......”耿耀差点没被糕点噎死。 过了好半晌,他点头称赞道:“厉害,纪绍年真不像是他儿子。” 纪绍年用彦遥没娘教房事往彦遥心上捅刀,彦遥新年雪夜去抱着亲娘的坟头哭,这事是纪绍年之过。 耿耀为了给彦遥出气,折腾耿文罚跪,逼着县令和夫郎二人上门替儿子赔罪,这事也确实是打了纪县令的脸面。 就算再亲近的人,这往复间也会有些间隙。 今日县令夫郎言语和善,却替彦遥之母教他房事,长辈的姿态找了回去,也把刚生出的嫌隙驱散了。 彦遥:“这边是了了,那家中?” 家里一片祥和,就是安静的有些沉闷了,连纪绍年一天都说不了两句话了。 耿耀吃完糕点拍拍手:“没事,看我大展身手。” 彦遥问他要做什么,耿耀嘴严实的什么都不说,彦遥索性也就不问了。 只是当天晚上,彦遥站在烛前梳发,露出修长脖颈,耿耀从身后想要抱他,得到一个闪躲和白眼后,又开始坐在碳盆前摆弄木头了。 彦遥斜靠在榻上,怀里是汤婆子,后腰处放了软枕,他手里拿着账本,瞅见耿耀又是心烦。 纪绍年不是一个编瞎话的人,耿武也不是一个胡说的人,他说耿耀在武平县多去青楼,想来是真的。 他道耿耀是在哪里看了野狐狸的胸口,原来是青楼里...... 耿耀原是认真削木片,就感觉屋里冷风阵阵,后脖颈发凉,回头瞥了眼,彦遥那眼神跟刀子一样,好似他是他杀父仇人。 耿耀带着他的一堆东西,认怂的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彦遥的眼神更凶了,耿耀又继续挪,最后直接坐到了光线暗,炭盆暖不到的墙角。 隔了一日。 临近傍晚,耿母这边刚走进灶房,就见耿耀从角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立马滚着热汤的锅子。 后面则是阿贵,秋雨,翠茵等人,皆是端着各种肉菜。 耿耀:“都出来吃饭。” 房间门尽数大开,耿耀把东西都放好,从怀里掏出一副木牌... “来来来,吃饭打牌,我刚去买了一坛的酒。” 木牌是一副古代版的扑克牌,耿耀用木头削的薄片,上面的图案是他自己用刀刻的。 堂屋里,炉子上的热汤升起烟雾,耿耀洗着牌道:“和之前一样,规矩你们都知道的,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不带爹,他玩不起,绍年输了可以让耿文替你。” 耿父又被气到,纪绍年悄悄看了眼耿文。 彦遥拽他:“那我呢?” 耿耀故意道:“那看我心情。” 这游戏在武平县常玩,厚哥儿许久没玩,已是有些等不及,忙道:“二婶婶,我替你,我替你。” 彦遥冲耿耀冷哼了声,却也好奇这是什么玩乐,耿耀刚把东西从怀里拿出来,这气氛瞬间就变了,连蕙娘都有些又喜又怕的的神情。 秋雨和翠茵往锅里下着菜,耿耀给每人发了张牌,彦耀和纪绍年也不懂,就看厚哥儿嚷着是他爹输了,他二叔赢了。 耿武:“大冒险。” 耿耀:“对着厚哥儿说三遍:你爹是头大笨猪。” 纪绍年+彦遥:??? 秋雨和翠茵端着盘子傻眼,直直的看着耿武冷着脸,走到厚哥儿面前,严肃道:“你爹是头大笨猪,你爹是头大笨猪,你爹是头大笨猪......” 她们忍着不敢笑,不妨耿母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耿家人乐成一片,蕙娘的眼泪都笑了出来,也就跟着笑弯了腰。 第二局 输的人是蕙娘,赢的人成了耿文。 耿文笑的温和:“大嫂,大哥是何时爱慕你的?” 纪绍年+彦遥震惊脸:...对夫君/三弟,刮目相看。 蕙娘脸羞的通红:“我,我不知道,就是娘说要给我说亲,他拦着不让我出门,说媒人提的那个人不好,他要自己帮我挑,也不知怎么的,他挑着挑着...就夜里敲我房门,说他觉得他最好。” 耿耀拍了拍耿武肩头:“大哥,没想到你这么自恋,真是不要脸啊!” 耿武装镇定,可架不住已经尴尬到用左手拿筷子:“嗯,追媳妇,总归要不要脸些。” 这一晚,耿家的笑声延至半夜,一坛子酒都喝的精光,秋雨和翠茵都跟着玩了起来,借着酒劲,耿耀与耿文碰了个杯,道:“给你道个歉,那日是二哥混账了。” 耿文惊的都快醒酒了,见耿耀又拍了拍他的肩,也明了了过来。 他们俩是兄弟,都不会记仇,这事也是随风而过,可如今已经不同,两人各自娶了夫郎,闹了这么一场,明面上的话是要走个过场的。 耿家这两日的怪异也是如此,若是以往,耿父耿母能提着棍子揍一顿耿耀,但这事的源头是彦遥和纪绍年,他们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像那日耿文跪着,他们踌躇不敢去拽耿耀过来,是怕彦遥心伤。 这两日更是力求一碗水端平,就怕惹到了这个或是那个的,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彦遥学了狗叫,纪绍年被厚哥儿教着做了个鬼脸,连耿父都在院子里青蛙跳... 以往日子太贫瘠,彦遥对如今幸福留恋不舍,他给纪绍年递了个台阶,道纪绍年家的厨子厨艺很是好,那个八宝鸭最是好吃。 纪绍年说那自然是,把自家厨子夸了又夸。 对不起三个字难以说出,他只垂首低声道:“我,我日后,再也不说那话了。” 彦遥浅笑着,主动说了个好:“我知道你是个没脑子的,原谅你这一次,日后见了我叫二嫂。” 愧疚的纪绍年气的不轻,脸上变来变去的,彦遥不用问都知道是何故。 想来是在忍与不忍间徘徊。 “你才没脑子,这次是我错了,但我还是看你不顺眼,我以后才不叫你二嫂,这一辈子都不叫。”纪绍年终归是没忍住,说着别开眼不看他,又用一只手捂着耳朵,这是不想听到彦遥说话的意思。 彦遥端起一杯梅子酒,眉眼带了抹温柔笑意,人总是要知足的。 人各有异,聚在一家也是缘分,耿家人无坏人,哪怕是纪绍年,可以说他蠢,说他说话做事没分寸,但大奸大恶,暂时还沾不了他的身。 彦遥善观人,他知道耿家每个人的脾性,听着耳边欢乐,心中升起万千柔软。 无碍的,只要品性无碍,只要大家都想好好过日子,哪怕性子不同,行为处事不同,也可以慢慢磨合的。 “牌拿来,我们来玩。”彦遥盘腿坐在床上,指着刚倒了水回来的耿耀。 他双颊泛红,耿耀走过去贴了贴:“喝多了?” 彦遥做了个拂开他的动作,那衣袖从耿耀脸上扫过,耿耀垂头看了看,古代还是有点好处的,衣服不脱,硬了看不出来。 “玩,真心话大冒险。” “行,不依你又要闹。” 耿耀去堂屋把牌拿过来,脱了鞋和外衣坐到床上。 彦遥:“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不能自己选,谁赢谁选。” 耿耀眉梢微调:“行啊!” 转瞬间,耿耀乐道:“你输了,过来亲我。” “亲?”彦遥。 “嗯,我上次不是亲过你的唇?忘记怎么亲的了吗?” 大哥说的对,追媳妇不能要脸,之前是心里稍微有些不确定,这次把彦遥从山上弄下来,耿耀都确定自己爱他了,那定是要快速的把人吃干抹净的。 至于彦遥现在还不爱他的事,或许是还不知道什么是爱的事,以后再说。 彦遥抿了抿唇:“我知道。” 跪坐的他直起身,膝盖往前挪了挪,随后手按在耿耀双臂上,抬头去贴耿耀的唇。 亲吻一事,被动和主动完全不是一回事,只这一下,彦遥就已快体力不支,脸红似火烧,脑中回想那日耿耀是如何吻他的。 耿耀垂眸间,入眼是彦遥轻颤的睫毛,绯红的肌肤,喉咙不由的滚动两下,他家夫郎美味的让他口齿生津。 只贴一下可不算吻,他正想趁机搂着人好好亲一番,彦遥就红唇轻启,含住了耿耀的下唇。 耿耀:......艹,他家夫郎就是个大宝贝。 把学到的吻做完,彦遥满脸通红的退回到自己的地方:“好,好了。” 耿耀拿起牌:“来来来,继续继续。” 纱衣褶皱如云海,彦遥被揽着腰,半个身子都朝后仰着,眼尾已是溢出湿润来。 “杀,杀猪郎,好,好了吗?” 说来委屈,他一直输,耿耀换着地方亲,这次是他身前那... 耿耀恋恋不舍的放开他:“还玩吗?” 彦遥衣衫松散,他别开脸系着肚兜,恼怒道:“玩,我还没赢过。” 耿耀:“行,肯定让你赢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耿耀的嘴开了光,下一局当真是彦遥赢了。 “真心话。”彦遥说,耿耀意外了下。 “去过青楼多少次,在青楼有几个野狐狸,最爱哪个野狐狸,最爱这个野狐狸的何处?”彦遥心口如被棉花塞满,酸胀的难受,却还是不服输的盯着耿耀看,等着他回话。 赢一次不容易,彦遥一口气全问了出来。 耿耀:......额。 野狐狸没有,青楼确实是去过,还有几个因为他的理解,就把他当成是红颜知己的姑娘和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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