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他怕被人看到眼泪,垂下头道:“不是让你们离远些吗?”
第50章 如山般厚重的存在感从头顶涌来, 还不待彦遥抬头查看,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彦遥披风下摆垂着,他精致的脸掩在柔软绒毛中, 雪白里夹杂着几缕赤红, 是难见的红狐毛。 他气急,挣扎着要下来, 耿耀垂首看他, 眼中狠厉像是要吃人, 再无往日温柔好脾性。 “你给我老实点, 要不然我把你扔山下去。” 彦遥因挣扎手还正推着他的胸膛,他静静的睁大了眼, 似是傻了。 反应过来更是恼了:“你, 你个杀猪郎, 你还凶我?你把我扔, 扔到山下, 直接扔死我, 我做鬼都要来索你的命。” “你混账,你混账至极,你放开我,我要让娘打死你个混账玩意。” 自家少爷如此这般,秋雨和阿贵被彦遥逼着往后退,可哪里敢走远。 他们站在不远处, 瞧见耿耀大步而来的时候高兴的快哭了出来, 见到耿耀把彦遥抱了起来更是喜极而泣, 直接往这边小跑而来。 可还不待他们跑到跟前,就见自家姑爷把怀里的少爷转了个身,直接按到了一旁的树上。 他把彦遥的双手举到头顶按着, 腾出一只手就往彦遥屁股上招呼。 冬日穿的厚,彦遥身上又系了御寒的披风,巴掌落在上面不疼,可这动作却极具侮辱。 彦遥似待宰的羔羊,无论如何都翻不出耿耀的五指山。 屁股上的巴掌一下又一下,彦遥原是骂着,可他越是骂,耿耀打的就越凶。 阿贵想上前被秋雨拉住,两人提着灯站在不远处,脸上着急却也没上前。 远处响起阵阵鞭炮声,璀璨烟花在落雪的夜空炸裂开来,如绚烂花束。 大景已是去了旧年,来了新岁。 侧脸温度融化凉雪,直直抵上了粗糙树皮,彦遥终是崩溃大哭:“都欺负我,都欺负我没有娘,你们都欺负我......” 耿耀扬在半空的手掌颤了又颤,把人拉到怀中按在胸口,嗓子口堵的像是生吞刀片。 他想说:别哭,别哭,乖,谁欺负你了,和夫君说,夫君帮你出气。 这话要出口,引不出彦遥愤怒,他难寻内里详情。 彦遥估摸着昨日就出了事,可装的毫无破绽,昨晚到今日,和家人欢欢喜喜的过了个年,找了个旁人不会怀疑的借口才敢来亲娘坟上哭一哭。 这是他委屈至极,却不想和人诉说的事。 可是耿耀看不得他如此委屈自己,他想知道,他不想让这件事压在彦遥心底,成为日积月累的巨石。 彦遥挣扎不开他的怀抱,还哭喊着都欺负他没娘。 耿耀:“不会,没人欺负你没娘。” 如他所向,此话犹如在火上泼了盆热油,彦遥当下就化身为炮竹。 他推不开耿耀握着他的手臂,气的似走投无路的小兽。 “就是欺负我没娘,欺负我像个傻子,欺负我没娘教,欺负我连房事是什么都不知...” 耿耀猛的怔愣住,彦遥挥开他,蹲在地上抱膝痛哭:“都笑我没娘,都可怜我没娘,我还说纪绍年傻,明明我最蠢。” “大夫可怜我,大嫂可怜我,纪绍年可怜我......都在心底笑话我,瞧不上我。” 他抬手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那力道重的让路过鸟儿都心惊。 “都说我长得好,我说我长得好,这脸无用处,容貌正盛都拢不得你的心,还不如让我爹送给权贵谋前程。” 脚下的靴子陷入深雪中,耿耀蹲下身,把哭的难以自制的彦遥抱在怀中,一遍遍的唤着:“阿遥......” 此刻再多解释都不合时宜,彦遥太过悲伤,早已听不见四周声音。 东西南北风,处处都冷,秋雨护了许久的琉璃灯终是在晃动中灭了。 彦遥身子弱,这事搁在心中两日,已在内里哭泣了两日,今日又裹着寒,顶着风,踩着深雪上山,离昏倒也不过一步之遥。 他已无力挣扎,不去管身前是谁,放任自己倒在了那个同样寒凉的怀抱中。 夜空一声响,又一道烟花去到了最高处,只片刻又化为流星落下。 短短一瞬,它好似听到了一声呢喃,那个男人说:阿遥,我好像是爱你的。 只是那话语中多有迷茫之意,像是,不太确定。 随它而上的那道烟花如它同样高度,同样转瞬即逝。 可因为时机好,听到了那个男人说:阿遥,我爱你。 这一次,他得到了答案,五个字中,再无一丝迷茫犹豫。 耿耀抱着人大步离去,衣摆刮落枯枝上积攒了许久的白雪,露出了枯枝本来面貌,不够好看,却是属于它的低调。 阿贵去解开树上火把,和秋雨急匆匆的追上。 爱上彦遥,像是不可思议之事,又像理所应当之事。 自那日回城,得知彦遥已嫁了过来,那一瞬,这个哥儿在耿耀心中已经不同。 那时起,这个叫彦遥的人,就已经被耿耀划到了保护圈。 再之后...... 被彦遥捉弄的恼怒 见到那张床的感动和佩服 明知是彦遥装可怜却还是会上当的心疼 只要彦遥高兴,耿耀挨骂挨打也甘之如饴的纵容 还有...彦遥每次的引诱,他拉着他的手贴上那胸口,生气的说以后想到胸口只能记得他的 日复一日的相处,情不知所起,此刻回首,这个叫彦遥的哥儿,早已入了耿耀的心。 爱上如此灵动的人,是个太过容易的事。 彦家的守坟人是一对无儿无女的老人,皆是花甲之年,因年轻时受了苦,现如今眼花耳聋。 在离彦家祖坟半里地的山腰上搭了三间泥土屋,平日就拔拔坟前坟后的杂草。 虽是新岁却也早早睡了,不过因为年老睡得浅,听到山上有动静就穿好衣服提着灯出来,想看看这是怎了。 等一切安稳已过了许久,耿耀在火盆前把自己烤热,去被窝里把彦遥的衣服全脱了,随后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暖着。 粗布棉被下,两人第一次如此相贴,中间未曾有一寸布料相隔。 等到让彦遥染上人的体温,耿耀才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彦遥这次遭了罪,怕是会染上一场风寒,只是现在城门关着,除了帮他暖着,暂无他法。 情形不对,耿耀觉得自己应该心无旁骛,可结果却是,他心猿意马,作恶源头已胀到发疼。 阿遥,好软,好香... 耿耀的心神荡漾未曾持续多久,因为彦遥起了高烧。 一盆盆水送入,耿耀把彦遥的手脚擦了一次又一次,天实在是冷,擦全身他怕再让彦遥冻着。 彦遥这一夜睡的极其不安稳,似有一只扰人的苍蝇,一直在他耳边唤着阿遥阿遥。 彦遥被叫的烦躁,但那苍蝇不叫了,他又想的慌,喃喃的开始自己叫:“阿遥阿遥...” 彦遥听到苍蝇笑了声,但还算识趣,又开始在他耳边叫阿遥,很是温柔。 彦遥醒来已是初一中午,他手脚被人缠绕住,想挣脱都难。 耿耀的眼熬的通红,察觉到动静睁开眼,随后额头贴上彦遥的额头:“还好,不那么烧了。” 昨夜之事尽数袭来,彦遥烧了一场已是冷静了下来,那是他的狼狈难堪,最好是装作无事发生。 他想扬起一抹笑,道一声多谢夫君。 可...做不到。 推着耿耀的胸膛,冷声道:“你起开,我不要与你睡一张床。” 耿耀搂紧他的腰:“别动,刚退烧,进风了又要冻着。” “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我是你夫君。” 彦遥突然就静了下来,片刻后,他问:“你脱了我的衣服,把孩子塞我肚子里了?” 彦遥现在不想怀孩子了,说不清为何,就是心中难受的慌。 耿耀瞧不上他,他就不想了。 耿耀:“没有。” “哦。”彦遥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我教你。” “什么?” “什么叫做房事。” “不想知道了。” 耿耀:“真不想知道了?那别人都知道的事,你真想当个傻子?” 彦遥抬手捂住耳朵:“我就是傻子,你们都去笑着吧!” “阿遥...” “你像个苍蝇嗡嗡嗡,莫要叫我。” 耿耀停了话,用手背在他侧脸贴了下,道:“可还难受的厉害?若是能忍,我们回城,这里缺衣少药,伙食也无法滋养你身子。” 彦遥放下手:“嗯。” 他想坐起身,刚一动就一股寒意袭来,又不由的缩到被子里。 耿耀手臂长,从木凳上拿过一件红色里衣,塞到被子下,握着彦遥的手腕给他穿着。 彦遥别着脸不看他,却也乖乖的任由他穿衣。 耿耀看的想笑,又实在是不敢笑,这夫郎难哄的很。 “生孩子...我的这里...”耿耀握着他的手先去了趟作恶之源,又竖起他的一根食指,点了彦遥身后的一个地方:“会顶进你的这里。” 彦遥黑发红衣,肩头白皙诱人,他生了病,耿耀未想动他,但有些男人的生理反应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 故而彦遥触碰的作恶之源,虽说不是全盛状态,却也是惊人的厉害。 彦遥原是慵懒的任由耿耀伺候,不想他有如此举动,不怕冷的坐起身,怒视着耿耀。 骗子,又逗他玩。 他那是什么东西,自己那处是什么地方? 如茶壶配百年老树,把茶壶打碎了都塞不进去。 还顶进去,怎能顶的进去,这杀猪郎要他的命不成。 就是欺负他没娘,又哄骗他。 耍了流氓的耿耀:...心虚。 “好了好了不说了,日后再教,我给你穿衣服。”三下五除二的把彦遥穿戴好,耿耀也利索的给自己穿了衣服。 入了冬后,彦遥心疼耿耀日日去军营,给他做了两件大氅,昨日出来的急,顾不得穿,又折腾了一夜,就算是耿耀也有些受不住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不出来热与不热。 把彦遥包严实,耿耀辞别守坟的一对老人,抱着彦遥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山。 也就是耿耀体力好,臂力不俗,若不然真的难以抱下去。 他抱的稳,但彦遥却是不放心,也顾不得气了,两只手牢牢的抱着他的脖子。 耿耀让阿贵把马车赶到后面的院子。 请了大夫,耿耀让秋雨和阿贵喝了驱寒的药,让他们回房歇着。 他自己嗓子也痒的厉害,想着驱寒的药都差不多,大夫给秋雨和阿贵开的药他让婆子熬了一碗。 彦遥靠在床头,抬眼道:“该,最好让你大病一场,原以为你是个好的,不曾想竟然动手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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