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成的反弹盾,何乐而不为? 大量灵力破闸而出,蛮横地灌入吊坠中。 千万只蚂蚁游经四肢百骸,瘙痒与刺痛叠加交织,贾想痛得双眼一黑,他手中攥着吊坠,咬牙闭眼,将感知都集聚在双腿上。 桌脚若隐若现,黄白沙石眨眼间被血水淹没,贾想疼得喘不过气,耳畔是破风似的嗡鸣声。 倏忽间,他隐约听见破门声,天旋地转,他胳膊被人扯了起来,身侧骤然多了一个支撑点。 贾想毫不犹豫地去抓住他。 就在他即将意识涣散时,一阵强劲的电流声在他脑海中串联,激烈得教贾想睁大双眸。 【已绑定——哔哔——宿主祝——】 【已确认宿主仇——】 【已确认宿主陈——】 【哔哔——】 忙音。 空荡荡的忙音。 贾想看不清前方,他迷迷糊糊的,似是被人抱在怀中,很是柔软,他有些困了。 然而脑海中嘈杂的电音不肯放过他,强行吊着贾想的思绪,他被迫半梦半醒,睡不着也清醒不了。 【迭代成功——】 【第四任宿主已绑定,身份正在解析中——】 贾想茫然地分析着脑海里的信息,短短几句电音将他劈得五雷轰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如在梦中,恍惚问道:“系统,你那前三任是谁啊?” 闻言,祝千龄焦灼的心一滞,他定神地打量着贾想,为他抹去额角虚汗。 “闻人想?” 祝千龄急匆匆地赶来,身上还穿着祭祀问神的服饰。 西沙人崇拜金石,祝千龄浑身上下挂着繁复的饰品,稍有动作便叮当作响。 他方才还火烧燎急的神色瞬间冷却,祝千龄恢复了那张淡漠的脸,乍一看,其神韵与贾想平日有七分像。 祝千龄顶着这般冷漠的神情,伏在贾想耳侧,指尖勾勒着贾想的五官轮廓。 轻声一笑。 祝千龄凑近贾想颈侧,西沙日月当空,气温冷热不均,贾想的体温便格外舒服。 他唇珠碰了碰贾想的耳垂,声音喑哑缠绵:“你又要找系统了,是吗?” “找了也好,”祝千龄褪下白袍,行走一日,白袍上沾染了不少风沙,“这般我便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了。” 贾想双眸半睁,身体不自觉地抽搐着,手心攥着什么东西,祝千龄试着掰开手指,但贾想拧得很紧。 遂而祝千龄放弃了,他包裹住贾想的拳头,整个人爬上床榻,横跨在贾想上方。 银眸迷离,因忍着痛而不自觉伏动的胸口,口鼻间氤氲的热潮。 祝千龄双手撑在两侧,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贾想的脸,自幼时他便觉得贾想恍若天仙,却不自觉带着几分轻佻。 而今一看,只剩下圣父般的庄严优美,教人忍不住想要亵渎。 贾想口中喃喃:“系统……” 祝千龄脸色不悦:“你只想着系统。” 他有些委屈地俯下身,整个人与贾想紧紧相贴,他又怕自己压着贾想,惹得贾想不舒服,两只手肘仍撑在榻上,不敢卸力。 “你可不可以来感化我呢?”祝千龄自言自语,“不要把我丢给别人。” 贾想身体一僵,痛苦渐渐退潮而去,他的眉尖虽还拧着,但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许。 祝千龄猜是贾想脑海里的系统做出了什么,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钟,熟悉的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在他脑海深处回响。 【宿主您好,欢迎您绑定感化反派系统,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下面颁布主线任务——感化最终反派祝千龄,成功阻止灭世结局。当前剧情进度为百分之七十九,还请宿主尽快做出行动!】 系统发出几声尖锐的警鸣,然而它的新宿主并不在意,他连思考都费力,此刻整个人就险些要倒下睡去,失去意识。 祝千龄等待了良久,才听见身下人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前面几位宿主,都是谁?】 一条细小的电流声响起,系统一板一眼地回答:【上一任宿主为玉桓长老唯一的徒弟,仞州陈家大房二少爷陈宿陈乐行,感化值2.6,确认已死亡。】 贾想指尖微动,未做思考便将潜意识里的疑问抛出:【陈乐行怎么死的?我的系统呢?】 不知陈乐行的系统是否经过调/教,比贾想的原装系统懂事得多,一段细小的电流声滋滋作响,答案便出现了。 【检测到角色陈乐行偏离剧情,两年前该角色死于闻人曲与闻人歌手下,死因为被逼自刎。】 贾想呼吸一窒。 他福至心灵,那颗被悬挂在城楼上的脑袋有了着落。 陈乐行的声音恍若昨日:“我师尊教过我一些不为人知的禁术。” 时至今日,贾想才清楚,所谓要截取头发施行的禁术为何。 陈乐行代替闻人想,顶上了原著死局。 贾想心如刀绞。 祝千龄感知到耳廓边的呼吸声突兀地断开,心中一阵空寂,结合脑海心声所响,他忙撑起上半身,手指掐着贾想的经脉,慌乱地探查贾想的身体。 不查还当无事,一查便教人心惊胆战。 贾想通身的经脉,竟是被人缝合过的——缝合的人技艺高超,若非祝千龄今非昔比,兼之魔息助力,还真看不出贾想的经脉问题。 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会……】贾想茫然地呢喃着,系统的播报流畅地输出。 【第二任宿主为天匴长老亲传弟子之一仇愿仇揽恩,感化值为0,确认已死亡。】 两道“已死亡”沉重地打击在贾想心口,教他清醒了三分。 但他的躯壳僵硬非常,仿若在睡梦中遇见了鬼压床,贾想的胸口钝痛,想要挣扎,却有心无力。 末了,他只能继续与系统通话:【怎么死的?】 系统静默片刻,仍用着它平缓单调的声音念出前宿主的死因:【八年前,仇揽恩强制脱离系统,重伤不治而亡。】 重伤?好端端的怎么会重伤?贾想疑虑重重,他奋力地想要睁开双眼恢复意识。 然而贾想的身上实在是太沉了,他四肢都被灌了铅,只能如一张死皮铺在榻上。 贾想意识模糊,还想要再询问,系统又进入到滋啦电流声中。 不过稍许,电流声消失,贾想竖耳倾听,却觉心口处压上一圈艳阳,暖乎乎,沉甸甸,压得他欲舒气地喟叹一声。 然而下一刻,贾想便失去了此等惬意的兴致,他肌肉不自觉地抽搐起来,还在朦胧的双眼登时瞠开。 贾想听见了让他彻底清醒的信息——【第一任宿主为当届仞州州主祝踏歌,感化值为0,确认已脱离系统检测范围。】
第69章 贾想有如被拖出窒息的溺水者, 如梦初醒,下意识抓住身侧一切能够着的东西。 于是他瞳孔尚未聚焦,手心便碰到细腻触感, 用力一握, 是一段坚硬的骨骼。 迷茫间,一道呼唤的声音逐渐驱散系统电音,贾想眼前的黑影褪去,祝千龄焦灼的神情映入眼帘。 贾想呆呆地张了张嘴,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音节, 随后他伸出手抚摸祝千龄的脸颊, 对方的嘴唇哆嗦着颤动了一下。 不知为何, 在昏迷中, 贾想身上朦胧的压感还萦绕于心口,但房中确无他人作祟,贾想只能自顾自缓过气,惘然地注视着祝千龄。 许是看不下祝千龄这般落寞的神色,贾想第一句便是:“不哭。” 而后, 他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忧。 贾想顿了顿,系统播报的内容在脑海中回荡, 骇然事实教他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穿越者这个群体让你蒙受了如此剧烈的苦难,包括雷青, 包括祝踏歌,也包括贾想自己。 祝千龄愣住了, 他定定地看着贾想,似是不清楚为何会得到此句回应,他直觉这两声对不起的份量是不同的, 但祝千龄没有细想。 他将另一只手搭在贾想握着手腕的手背上,轻声细语道:“你吓坏我了。” 祝千龄的态度很冷淡,面对死而复生的贾想,他表现亦含着几分冷漠。 此番见贾想如此痛苦地挣扎,祝千龄也不复以往的手足无措,反倒轻描淡写,还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腕。 面对如此淡漠的祝千龄,贾想尤其不适应,他斜着眼瞥着二人分寸之间的手,心中痒痒。 贾想向来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寻思着祝千龄是他一手带大的,两年间把他养出的肉作践成皮,还不允许他触碰,这叫什么道理? 心中想着如此,贾想便心安理得地抓住祝千龄的手腕,虚弱地笑着:“是义父的错,义父吓坏你了,你想要义父做什么,义父都答应,好吗?” 祝千龄眉尖一挑:“什么都答应我?” 贾想来劲了。 从前唯命是从的祝千龄变了,不过想来,许是两年前贾想的死对他造成了太大的打击。 但这并不妨碍贾想感到被冒犯,他甚至不顾浑身酥软,抬起肩颈,梗着脖梗。 “你只管说。” 末了,他严谨地补上一句:“除了魔窟相关。” 祝千龄的笑意多了三分真实,他幽幽地盯着贾想,血色粉淡的唇轻启:“不会的。” 贾想等不到下文,却听见耳畔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他抬头望去,只见祝千龄慢慢褪去自己的衣物。 青年的骨架偏大,看着瘦削,实则紧实有力。他的体型匀称修长,其上覆着一层薄肌,腰身细瘦但不乏精气,肤色白皙得过了头,可瞧着却莫名色气。 贾想若无其事地挪开眼,这才注意到床榻下垫了一层柔软的花毯,自己还披着一条触感滑顺的薄被,许是祝千龄趁着他昏迷换上的。 “西沙夜间冷。” 贾想寻思着天顶上一日一月,此地还分昼夜,属实是讲究。 祝千龄看出他心中所想,笑了笑:“分的,你看,东窗里尽是阳光。” 贾想转头探去,才发觉昏迷前所见的月光小窗被合上了,朦朦胧胧地反射着白光,月色晕染不出此等光景。 可惜房间光线仍旧沉闷,贾想一时没有发觉。 敢情他们把太阳东升当做夜晚标识吗? 还不等贾想腹诽完,身侧便钻进一具滑溜溜的躯体,他转头一看,祝千龄穿着一件近乎透明的里衣,躺在一边。 贾想颇为不自在,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想像以往一般,点着祝千龄鼻尖说:“多大人了,怎么还与我同床共枕。” 但他幻视一周,家徒四壁,只有贾想身下这一张床,便止住了话头。 石床很窄,两人未免胳膊贴着胳膊,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播到彼此身上,贾想按捺住心中的别扭,只觉得他和祝千龄之间亲密得有些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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