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曌看着他,头颅竟然蠕动嘴角笑了:“谢相,答应你的事情,我全都做到了。我等以真诚待你,为何你要报以假意。” 往后退去, 脑袋猛的撞到箱子,终于清醒。 以为可以靠饥饿挨过去,可乌罕达趁他睡觉喂过饭食。 浮浮沉沉虚虚实实,庄周梦蝶骷髅幻戏。 他们都是地缚灵。 努力计算时间,抓着箱子将指甲都劈断。 终于在一次乌罕达开箱时,是醒着的。 光刺着眼,控制不住流下泪。 谢承运拼命摇头,含着布发出呜呜声。 感觉到他又要将箱子合上,不由发出一道凄惨的哀嚎。 乌罕达笑了,摸了摸谢承运的脸,将口中布扯下。 大口喘吸,努力呼吸新鲜空气。 乌罕达问他:“你爱我吗?” 见没有回答,便又准备将帕子重新塞入口中。 谢承运只得拼命往后退去,一边退,一边流泪道:“爱,我爱你。” “你爱谁?” “乌罕达。” 本以为已经过关,可乌罕达又问他:“哪你应该叫我什么?” 叫什么? 谢承运连忙转动大脑,他没有应付男人的经验,如果是作为战俘,他应该知道如何答话。 仿佛等的没有耐心,敲了敲箱子。 谢承运就如应激似的喊道:“檀郎,檀郎!” 大手滑至小腹,乌罕达在他耳旁一面吹气一面道:“哪你愿意给檀郎生个孩子吗?” 泪珠断了线,乌罕达一点一点吻尽。 “别哭,你把檀郎都哭y了。” 泪水依旧在流,小声得如同蚊吟:“愿…愿意。” 乌罕达终于将他揽进怀里,开始解捆着他的绳子。 “安珠比我想的坚强,你在里面呆了整整一月有余。” 一个月,难怪断手已经可以轻微活动。 绳子刚一松开,谢承运便拼命缠上乌罕达。 他需要看见活人,听见活人的心跳声。 好告诉他,那一切不过都是幻境。 谢承运不算矮,却努力将自己缩小,好蜷缩进乌罕达怀中。 结实的胸脯是温热的,有呼吸,他甚至可以靠在上面。 乌罕达对此受用极了,将他抱出箱子,按摩着手臂与脚。 按着按着,就变了味道。 谢承运没有拒绝,甚至算乖巧。 阿尔喜时隔一月终于见到了谢承运,可谢承运再也不理他。 端着骨头汤要喂他,可不管说什么都假装听不见。 抱着受伤的手,侧着脑袋。 阿尔喜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自己都还没生气,他凭什么这样。 便把汤放在桌上,发出“铛”的一声。 谢承运好似被吓到,望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阿尔喜便被灭了火。 好声好气的哄道:“安珠,额吉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喝了汤才好得快。” 可谢承运只焦虑乌罕达去哪了,怎么没有陪他。 阿尔喜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阿哥去处理军务了,叫我来陪你。” 放下碗,爬上床。 阿尔喜去拉谢承运的头发:“安珠,我和阿哥长得像不像?” 谢承运被骇到,一把将他推开。 阿尔喜滚到床边,也不生气。 只慢慢又往前逼:“那我与中原皇帝像不像?听说他是你养大的,我还小,长嫂如母。安珠,你把我当孩子怎么样?” 谢承运不理解这句话,拼命转动大脑。 被关以后他便觉得自己常常失忆,脑子全是空白。 阿尔喜将谢承运压在墙上,年纪小却已经比谢承运还高了。 这距离太近了,近得让他害怕。 “安珠,嫂嫂。” 一只手摸上肚子:“你真的可以生孩子吗?” “你给阿哥生了,可不可以也给我生一个?” 胡人有共妻的习俗,甚至可以继承父亲的妻子。 谢承运将他推开就要往外跑,却在路上摔了一跤。 白皙的腿被地毯划伤,又流下泪来。 乌罕达刚好回来看到了这一幕,谢承运连忙上前去抱住乌罕达的大腿。 阿尔喜冷眼看着,盘腿坐在床上。 乌罕达将谢承运抱在怀里,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我是看他之前还算喜欢你,叫你来哄人的,不是为了吓他。” “他都能拿刀架我脖子,挟持我上马了,我凭什么不能吓吓他。” 谢承运孱弱的发着抖,长发倾泻。 乌罕达不欲与他多说,指着门道:“给我滚蛋。” 顺势走了,还不忘道:“汤还是热的。” 乌罕达将谢承运放在床上,吻着他的唇。 谢承运如小鸡啄米般回应着。 端过碗,小口喂他喝汤。 “阿尔喜做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下意识知道这件事不能同乌罕达说,连忙摇摇头。 乌罕达只当小孩报复,他知道阿尔喜喜欢这个嫂嫂,不会做得过火,便也没有追问。 “若他下次再欺负你,你便打回去。他敢还手,你就告诉我,我亲自去揍他。” 谢承运喝完汤,倚靠在怀里点点头。 阿尔喜站在帐篷外没有走,听到了这话更加生气。 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出生,又恨自己被当成孩子,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过了几天,谢承运便小心翼翼的抱着胳膊出帐篷了。 人人都瞧着他,人人都不敢靠近他。 谢承运被狗娃子一扑,吓出了阴影。 对狗失去了兴趣,这次是去看羊。 阿尔喜在远处,看他伸手,羊儿蜂拥而上。 漂亮的人就是有好处,连动物都看脸下菜。 乌罕达在一旁跟着,时不时亲吻几下。 谢承运没有拒绝,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阴影打在脸上。 莱茵山色秀丽,谢承运躺在石头上,后背被冻的发凉。 想起来却又被按下,乌罕达的身体死死贴着他。 绿松石耳坠不在耳朵上,乌罕达拉扯着,在谢承运耳旁低语:“我觉得这样更加漂亮,阿云,你在开花。” 颤抖着流下眼泪,可乌罕达毫不心软。 谢承运去推他:“我的手还没好,你不要这样。” 粗糙的手婆娑着脸庞:“阿云,这又能怪谁呢?” 求饶无用,直到夕阳西下。 乌罕达抱起他,让他去揽自己的胳膊。 眼睛都哭肿了,裹着乌罕达的衣服,由他拿着帕子轻敷。 小小的脸,如此柔弱。 泪痕未干,凄惨可怜。 乌罕达的心却酥酥麻麻,他放下帕子抱起谢承运。 “阿云,你爱我吗?” 谢承运抬眸去看他,眼里带着荒诞。 “乌罕达,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抬起身子,与他面对面。 “我们彼此都糊涂一点,对大家都好。” “我已经努力不让自己太清醒了,你也一样,最好别让我太清醒。” 风吹动墨发,这是从箱子里出来后,谢承运第一次与他好好说话。 乌罕达不语,谢承运也不去看他。 “怎么,我脑子没有完全坏掉,你很不满意?” “还是你又要继续把我关进箱子,直到菱角磨平?” 可谁知乌罕达却是哈哈大笑,笑得弯下了腰,捧着肚子。 良久后才道:“我还在想,你要装多久。” 随手将帕子丢在地上,风将它吹到山下。 “你乖巧的样子我很受用,但哪不是你。” 趴在谢承运肩头,莱茵山上常常挂着彩幡铃铛。 他指向远方,“阿尔喜只告诉了你这里会有中原商人。可在草原,我们才是掌管生杀的猎人。谢承运,你以为他们真的可以带你回家?” “我们不如把话说开,就算可以,你敢回去吗?” “你的崽子可没我好说话,他连你的尸体都敢玩,你还指望他能放下吗?就算你回到了周家帐下,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周家的人,只剩下顾悯忠了吧。若被发现,你以为朱允胤会放过他?” 扭过谢承运的头,乌罕达与他额贴额。 “我不会放手。” “但你说的也没错,我们不如彼此都糊涂一点。我假装你爱我,你也试着接受余生在这里生活。” 彩幡纷飞,本是挂在树上,却不知为何飘落。 刚好落在了谢承运肩上。 谢承运推开乌罕达,拿起布。 上面是胡语,谢承运只会说,不会看。 乌罕达看着他,神情有些奇怪。 谢承运在里面读出了句话:原来你也有不懂的时候啊。 不由有些恼:“我是中原人,会讲已经很厉害了。又没学过,看不懂不是很正常吗?我拿四书五经给你,你不是也不懂。” 乌罕达忍着笑,“可是谢相,你把字拿反了。” 谢承运脸上挂不住,把布条丢给乌罕达。 他马上又黏了上来,贴着谢承运:“阿云想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吗?” 举起红布,山下是牛羊。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谢承运听不懂。 “这是我们这的揭语,意思是:流水山下,片云归洞。人生如云水,既来则安。” 乌罕达抱起谢承运,天旋地转,谢承运连忙去抓他的衣服。 “这就是天意,留下吧安珠。我虽然讨厌了点,但我愿意为你改。你可以不爱我,但试着爱一下草原吧。”
第49章 梦难长 乌罕达抱着谢承运归家, 阿尔喜睁着眼看他。 篝火上烤着牛羊,谢承运面带笑意与安格日说话。 白皙的手腕挂着镯子,时不时撩一下散落的头发。 阿尔喜端着碗过去,坐在他身旁。 谢承运斜眸看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 安格日莫名感觉气氛不对, 却不知为何。 阿尔喜拉他:“安珠。” 谢承运将他的手拂下。 最后阿尔喜站起身来, 指向角落:“我们过去聊聊?” “阿尔喜!”安格日皱眉, 刚想训斥。 却被谢承运拦下,缓步走向前去:“聊聊。” 角落灯光昏暗, 更显人苍白透明。 谢承运看他:“怎么,难道就因为把你绑了,你便记仇到现在?” “安珠,到底是我记仇还是你在躲着我?” 谢承运没有说话,阿尔喜要去拉他的手:“谢承运, 你觉得我怎么样?” 往后两步躲过, 神情满是厌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 “谢承运,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会属于我。” “我身上也流着草原王的血, 我不比乌罕达差。” 步步紧逼,将谢承运压入死角。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67 首页 上一页 43 44 45 46 47 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