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晓风?”朱元璋条件反射一般惊呼出声,手指了指徐童潇,口中惊慌,道:“你……你是萧晓风?” 自七年前萧晓风落崖之后,尸身没有找到,这三个字便成为了一个禁忌,皇帝的禁忌,谁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会不会回宫复仇,今日重提,惊了众人。 梅殷登时高喊出声:“来人快保护皇上。”
第117章 心中存疑,风波不断 一行侍卫手提长刀冲进来,于皇帝架前排成一个弧形,未有指令而不能动,姚辛夷顺势张开双手,护于徐童潇身前。 朱棣端坐着,虽是品着清茶,却握着茶杯的手紧绷,青筋暴起,淡眼瞧着眼前的局势,目光紧盯着,一刻不离,温凉侧目看向朱棣,他故作镇定却满心焦虑的模样,尽收眼底。 李景隆突然起身,抱拳以请,道:“皇上请三思,前次也是没有问清就匆忙动了手,才闹了那么大的一场笑话,此番不如把话问清楚了再做决断不迟。” 良久,朱元璋沉默不语,他心中自有他自己的盘算。 蓝封峤慌忙站起了身来,行至徐童潇身侧,对朱元璋深深施了一礼,凉声说道:“皇上,请皇上高抬贵手,我蓝封峤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我师妹绝无反叛之心,还望皇上明察。” 朱元璋颇威严的朗声说道:“干什么?一个一个草木皆兵的,这里又没出什么事,你们都先下去吧。” 待众人退下之后,朱元璋才双手轻挥,道:“行了行了都坐下吧,朕还没有说什么,你们倒好,一个两个的急匆匆的站起来做什么,赶紧坐下,这样一来,朕要怎么问话。” 蓝封峤微微颔首,对徐童潇使了个眼色,才缓缓退至桌边坐下,李景隆也应声落座。 朱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僵在嘴边的茶杯才缓手放下。 锦兰苑中撤去了一众守卫,落座了一众看客,徐童潇与姚辛夷静立于中央宽敞之处,略显突兀。 朱元璋压制住心中的惊讶和怯意,面上缓缓露出和爱的笑容,问道:“你叫晓风?不是萧晓风,而是徐晓风?” “不错。”徐童潇轻笑一声,娓娓道来:“民女是徐公多年前于河南平乱之时认下的义女,我的亲生父母于那次叛乱之中被乱臣所杀,而我得上天眷顾,蒙徐公搭救,认做义女养居在万岁山下我徐家祖辈的故居之中。” 朱元璋眉头微蹙,凉声道:“你家祖上也姓徐?” “可惜,我的那个徐家只是个小门小户。”徐童潇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又道:“义父陪居之时,曾说起自己的女儿晓风与我年纪相仿,却不能养在身边,许是为寄思女之情,他也叫我晓风,我也是直到七年前,才得见我那位义姐。”
朱元璋心中咯噔一声,他口中暗暗重复,道:“七年前?” 徐童潇偷眼观了观皇帝的表情,才又淡淡的说道:“七年前重阳佳节,我义姐于万岁山落崖,伤重离世,葬在我徐家祖坟边,碑墓皆是我亲手所建。” 朱元璋敛眸静思,后抬首问道:“她要你回徐家?” 徐童潇轻摇摇头,眼角微微一颤,瞬间晶莹涌上泪窝,道:“义姐伤重自知不治,弥留之际才告知她叫徐晓风,却还来不及多做交谈,便撒手人寰了,前次上紫金山,我只为祭拜义父,贸贸然闯进了封锁,不小心惊扰了圣驾。” “是这样吗?”朱元璋撇了撇嘴,一脸的怀疑,目光转向姚辛夷,满是审视,冷语道:“朕瞧着你身边的那位姑娘有些眼熟,她……难道不是你的家生侍女吗?” “皇上慧眼。”徐童潇回眸看了一眼姚辛夷,眉眼间瞬时漾满了笑意,说道:“辛夷她,七年前万岁山下,与我义姐同被救回,当时她的头受了很重的伤,醒来之后,记忆全无,我不忍她外出流浪,便留在了身边,时时带着。” 朱元璋缓了缓心神,一时不语,脑中却开始攒新的说辞,徐童潇的这个故事,简直无懈可击,可就是这样的故事,完美的让人心中生疑。 徐童潇敛下眼眸,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交叠的双手微微握紧,颔首轻语道:“皇上似乎对民女所说的故事存疑,那么不妨诏御医前来,为辛夷诊治一番吧。” 言语中并未提及萧晓风,也未提及过去,若是贸然给姚辛夷诊治,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让这徐童潇有所察觉。 朱元璋突然哈哈一笑,说道:“说这样的话做什么,你是蓝封峤的师妹,朕信任你一如信任他,你不要有负担,好不容易进宫来,咱们就像聊家常一样嘛。” “是。”徐童潇应着声,却心中深知,不会轻易结束。 徐辉祖冷不丁的开口问道:“你既是父亲的义女,入京多日不肯离去,就没有想过回徐家瞧上一眼吗?” 闻言,徐童潇缓缓转过身去,目光上下打量,微微一笑问道:“这位是?” 朱榑转脸看了看徐辉祖,又偏头瞧了瞧徐童潇,满面堆笑的说道:“好个徐家义女,倒是不认识你自家的哥哥了。” 徐童潇欠了欠身,自嘲的笑笑,说道:“童潇眼拙,原来是义兄,七年前义父丧礼,我虽到场却未敢进徐家门,只在门旁偷偷的瞧了一眼背影,着实不识。” 徐辉祖冷眸直盯盯的看着徐童潇,冷哼一声,道:“未敢进门?那晓风手中握着我父亲所赠信物,她临死对你表明身份,却不曾将信物交给你吗?” 徐童潇抬眸,但见徐辉祖面上淡漠,才又说道:“我曾听义父提及,此生遗憾便是义姐不能回家,如果可能,我倒是很愿意替我义姐到徐家走这一遭,然而可惜的是,义姐临终之前,并未交我什么信物,事实上,我认她为义姐,也仅凭她与我同名而已。” 徐辉祖眉头蹙紧了,心中暗暗想到了刘清砚前时与他提过的那事,她见过的一个像极了萧落樱的女子,手中握有徐家的奇石玉簪,如今找到了这个女子,手上明明有信物,却谎称没有是为何? 心中想着,疑惑渐深,徐辉祖出神忘物,径自落了座。 徐童潇偏着头,瞧着徐辉祖,面上漾起了绯红,困窘。 朱元璋干咳两声,笑笑的开口道:“你既是徐达的义女,又不远从河南来京,又为圆你父亲遗憾,朕大可拟一道旨意送你回了徐家便是。” “多谢皇上美意。”徐童潇欠身颔首,轻柔轻语道:“兴许是义姐落崖之时,遗失了信物,徐家既是如此看重那信物,还是我去找来了才好,不若等民女找到了,再请旨还家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高声问道:“徐卿你意下如何?” 徐辉祖回过神来,忙站起身来,颔首轻语道:“臣同意这女子所言,便等她寻回信物再说吧。” 朱元璋慈爱的笑了笑,说道:“那也好。” 一番盘问下来,纵使徐童潇的故事无懈可击,朱元璋还是从心底里认定了这个徐童潇身份有疑,不论她是徐晓风也好,萧晓风也罢,都必须处理干净,才能安心。 徐童潇自己心知肚明,皇帝看似相信了自己的话,但自古君王疑心重,绝不可能轻易过关,怕是从此风波不断。 她的认知很透彻,风波的确,从此刻开始且不曾停止。
第118章 再提和亲,好话转折 一段徐家认亲的故事,由于当事人不配合,便告一段落。 蓝封峤怕极了徐童潇会因此回了徐家,便再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么要娶她,便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且难于登天。 他急于转移话题,于是偷偷的拉了拉期泰的衣袍,示意。 期泰会意,忙起身行了一礼,陪着笑脸,颔首请道:“既然徐小姐的事了了,皇上是否也该议一议,期泰刚提出的请求,能否请谕,将徐小姐远嫁我琉球和亲。” “哈哈哈哈,你瞧朕这记性,怎么就给忘了。”朱元璋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说道:“童潇你来的可巧了,我们刚还在探讨你的婚事呢,瞧瞧瞧瞧,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倒叫朕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婚事?”徐童潇佯装惊讶的模样,转脸看向了姚辛夷,又轻声开口道:“我的婚事?” 姚辛夷长舒了一口气,后眉头轻蹙,重重的点了点头。 朱元璋又是满满笑意,说道:“不错,是你的婚事,刚刚期泰与朕请求,是否可以将你远嫁琉球,嫁与中山王的外甥,为我大明前去和亲。” 徐童潇淡漠的转过脸,目光对着蓝封峤狠狠一瞥,才定格在期泰的脸上,缓了脸色,笑意微扬,问道:“不知这中山王的外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期泰如介绍一枚珍宝一般,滔滔不绝,道:“小姐没有听说过,自然有此疑问,我中山王的外甥,也是生的俊朗模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又武功高强,可以说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可是我们琉球引以为傲的才子,小姐你嫁与我琉球,我保证你绝对不会吃亏,也绝对不会后悔。” 徐童潇微微偏着头,用余光瞟了瞟朱棣,编纂着说辞。 朱元璋只觉一时间尴尬了不少,干笑两声,说道:“眼瞧着就是个小女子,听到成亲之事,便不好意思开口了,蓝封峤你说说吧,是你的师妹,你意下如何呀?” 蓝封峤被点了名,忙站起身来,颔首轻语道:“蓝某愚以为,这中山王外甥,也可看作我中原的郡王了吧,又可为两国缔结和平,那么我师妹虽是远嫁,却也是好嫁,纵是我多舍不得,也只能割爱了。” 闻言,徐童潇心中一颤,她转脸望向蓝封峤,目光如针如刺,妄图从他的眼中瞧出个所以然来,却蓝封峤只是满面的笑意,温柔的看着她。 “好一个蓝封峤。”朱元璋满意的笑了笑,抬眸又对徐童潇问道:“那么童潇你……” 徐童潇掰着手指头细数,笑面轻语,道:“琉球国的郡王爷,英俊倜傥,才气纵横,听来倒是不错,又有期泰大人作保,民女嫁过去,自是不会吃亏的,按说,我是不该多做推脱的。”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各有滋味,蓝封峤自是喜不自胜,听了这话便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丝毫顾不及细想,徐童潇为何会如此爽快的应下这门亲事。 朱棣初闻乍惊,却片刻恢复了冷静,徐童潇一贯聊天的套路,好话之后,总是要有个转折的,尤其这事如此荒诞。 果不其然,徐童潇接下来的话,狠狠地当头一棒打下来。 徐童潇高昂起头,云淡风轻的说道:“若童潇是未嫁之身,此番便随了期泰大人同回琉球,做个郡王妃也不错,只可惜呀,童潇此前,已跟别人拜过堂了。” 话语微微一顿,徐童潇回转头看向朱棣,顺势暗使了个眼色,语中却是坚定,说道:“虽未嫁过门去,可我偏偏是个认死理的人,既是已经拜过了高堂,若再嫁了别人去,岂非让天下人耻笑嘛。” 朱元璋脑中嗡的一声响,随即冷声问道:“怎么怎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与何人拜过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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