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笑,道:“这有何难?来人,将疏月公主带过来。”秦禾正护卫在皇帝身边,他一直暗暗打量着使者团的举动,见他们举止十分狂放,心中不喜。现下又提出此等要求,不由得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但仍低声劝阻皇帝,道:“皇上,公主还未出阁,这样是否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她迟早是要嫁入吐蕃的。提前见见夫家人,也未为不可。秦禾,朕劝你想清楚些,别继续糊涂了。”是提点也是警告。 不一会儿疏月被宫人带着过来了。她穿着一袭白衣,脸上未施粉黛,但仍然掩盖不住天然的美丽姿容。在众多人当中,她显得孑然一身。疏月向皇帝行礼,皇帝说明了意思。那二皇子眼波一动,道:“□□公主果然绝色,今日一见公主,才知传言果然为真。”他放肆地打量着疏月,嘴角带上不怀好意的笑。疏月亦暗自瞥了一眼这吐蕃的二王子,见他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六的模样,嘴边留着两撇小胡子。这吐蕃王的儿子都这般岁数了,可见吐蕃王多半是个半截身子入了黄土的老头了。 疏月眼底一冷,注意到秦禾在远处担忧的目光,故意没有看向他,而是对二王子道:“王子谬赞了。” 二王子笑意更浓,朗声道:“今日两国尽欢,又有公主在此,真是高兴至极。皇上许是不知,我族女子自小就是能歌善舞的,声名远播。不知道□□女子又如何?今日见了公主,不如公主为大家献舞一曲,如何?” 这可以说是有些侮辱人了。若是那些谏臣在场,肯定要当场反驳。但皇帝设宴巧妙,早把那些说话不中听的老东西摘了出去,余下的尽是阿谀奉承之辈,见此不过是如同墙头草一般,看着皇帝的眼色行事。 皇帝道:“贵族女子能歌善舞,我□□女子也并不逊色。既然如此,疏月公主便为大家献上一曲吧。” 疏月眼眸一弯,道:“父皇所言极是。疏月今日学了一种新的舞蹈,正好呈现给大家看看。”她落落大方地走到秦禾面前,道:“秦大人,可否借你的佩剑一用?”
第9章 秦禾目光幽深看着疏月,疏月却径直向前而去抽出了他地佩剑,在众人面前道了一声“献丑”,从台阶上旋转飞跃而下到了大殿中央。她跳了一支剑舞,凭借着秦禾教的武艺,再加上自身的柔美,浑然天成一股自然媚态。举手投足间化用剑招的凌厉之感,舞出翩跹姿态。那吐蕃国的二王子眼睛都看直了,待疏月舞毕拍掌大笑道:“好!公主好气度好剑法,小王佩服!我父王能够迎娶这么一位美人回去,便是我也替他感到高兴。”说完又是一阵意味不明地笑声。说时迟那时快,大殿的门飞快地闭上,疏月手中的佩剑轻巧一转,直指吐蕃二王子,那二王子到底是没反应过来,被疏月一剑刺入心脏,当场气绝。二王子的随从何曾料到有这种场面,待反应过来要动手,已经被身后的侍卫牢牢制住。 当晚来参加宫宴的不过几个同皇帝亲近的文官,失控的场面很快被控制下来。皇帝指着疏月厉声道:“你这逆女意欲何为?来人,给朕将她拿下!”说完却觉一阵目眩,跌坐在龙椅上。秦禾道:“皇上,您没事吧?” 皇帝稳了一瞬,觉得好些了,但喉咙却如同灌了铅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秦禾立刻道:“皇上,臣扶您去养心殿。”说罢又吩咐人去寻太医来。一行人匆匆而去,留下疏月、诸位大臣及吐蕃一行人。疏月道:“各位大人,今日诸位来参加宫宴,事发有些突然,还请各位恕罪。然吐蕃欺人太甚,我贵为一朝公主,却要当众供其取乐。我的个人尊容无碍,但我以为有损我朝国格,是以做出此举。今夜就请诸位大人先行在宫中歇下,我亦将等候父皇定夺。”她拜了拜,冷着脸吩咐道:“将吐蕃王子的尸首先拖下去,其他人关押起来。安排众位大人歇下。” “是,公主!”当即有侍卫领了命,将差事层层吩咐下去。疏月孑然走出门外,一轮孤月迎着她极为孤寂的影子,连她的背影也变得冷寂起来。疏月没有回冷宫,而是直奔养心殿。此时此刻,接到皇帝病重消息的二皇子也正带着大军往京城赶路。 疏月进去时,皇帝病哀哀地躺在龙榻之上,并没有太医伺候在侧。他浑浊的眼睛里分明有着愤怒,奈何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秦禾默然站在一侧,看着疏月进来坐在椅子上。疏月冷冷看着皇帝道:“父皇如今说不了话,且让我来说说。在父皇眼里,我的娘亲究竟算什么?我又算什么?从小便想讨你欢心,不过从来没成功过,你对于我这个女儿连一丁点的关心都没有过。我已经不奢求你还有什么父女亲情了,我只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可以。”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明黄卷轴,展开来放在皇帝面前给他过目一遍,道:“父皇可有异议?” 那皇帝如今说不出话来,但看完后胸膛起伏身体挣扎着,似乎下一刻就要痛骂出声。疏月好笑地看着他的举动,轻笑了一声,道:“父皇既然不说明,那我就当父皇是允了。”说完找出玉玺重重盖上,又小心收在怀里,道:“让女儿猜猜,父皇属意哪个皇子继承大统?是我二皇兄吗?他现在得到了父皇重病的消息正在日夜兼程地往回赶,就怕父皇等不及他回来就驾崩了呢。不过父皇不用担心,二皇兄也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这个皇位才这么辛劳。这样想,父皇必然会释怀一些。”那人虽不答话,但胸腔起伏愈加剧烈。
疏月仿佛把一口长长久久积攒的郁气舒展了一半出来。她站起来,终是忍不住去看了一眼秦禾。秦禾低眉顺目立在一旁,疏月拱了拱手,道:“今日,多谢秦大人的佩剑了。” 第二日,二皇子赶到了京城。部队驻扎在城门外,而三皇子已经把守住了城门。两军对峙多日,互相认定对方生了谋反之心。那一夜的事情发生得悄无声息,三皇子只知自己父皇愈发病重,又被人吹了风,心中蠢蠢欲动。二皇子只道皇城内已经被三皇子把控,皇帝生死不明,两人争夺皇位一触即发。二皇子欲要强攻,与三皇子这边对立起来,互相厮杀。这一场兄弟相残的戏码格外凶残,双方的人马受挫严重。而守在宫中的疏月得了渔翁之利,一道圣旨顺利登上皇位。待那两人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皇帝于疏月登基当晚驾崩。 一路生杀予夺,疏月坐上皇位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反而沉重了起来。她终于登上了权力之顶,再也不会受人欺压了,可以有尊严的活着,做一切想做的事情。登基大典安排在五日之后,处理一众事情让疏月疲惫不堪,虽有秦禾帮衬着,但一天下来,她仍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到了深夜,疏月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知不觉竟然伏在案上睡着了。朦胧醒来时,依旧是深夜。她看见自己的娘亲回来了,站在面前大声呵斥她的所作所为,疏月一个寒战惊醒过来,下意识抓住一样东西握在手中缓解自己的不安。 回头看却是秦禾。他半跪着正替疏月按肩,疏月从梦中惊醒,手心牢牢抓着他的衣袖。秦禾缓了语气,柔声道:“怎么了,疏月?可是我力道太重了?”
第10章 疏月仍然记得梦里的场景,娘亲的脸凌厉而生冷。她叹了口气,没把话说出来,定定看着秦禾,道:“你怎么没回府?” 秦禾道:“这两日宫里事多,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我来不及回府了,便在宫中留宿下来。陛下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他是御前行走的人,本就在宫中安排了住宿的。只是临睡前,见疏月的宫殿还亮着灯,便想进来瞧瞧,没想到见疏月竟在案前睡着了。这两日,她的辛劳他都看在眼里,心疼的同时又觉得有些陌生。幼年初见、少年相逢,那个女孩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他眼睛眨了眨,道:“陛下这两日感觉如何?” 疏月道:“还好。初理政事,千头万绪自不必说。幸好还有你帮衬着,另外几位忠直的老臣子也并未因为我的身份而看轻我,给了许多中肯的建议。” “疏月,你原本不必如此辛苦。” “秦禾,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原本不必,都是没有意义的话。现在,就是我想要的。” 秦禾看着她,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既然是你想要的,那就都可以。去歇息吧,明日还要上早朝,怕你撑不住。” 疏月点点头吗,道:“好。”站起来时腿一软,被秦禾拥入怀里,道:“我抱你过去,可以吗?” 疏月看着秦禾近在咫尺的脸,道:“秦大人既然愿意,我自然却之不恭。”双手环在秦禾脖子上,一双美目打量着她。她很快就看到秦禾的脸变得绯红起来。秦禾肤色白皙,与一般武夫的黑色肌肤不同,此刻虽然灯光不甚明亮,但仍旧看得出来他脸色的变化。疏月忽然心情极好,放下右手来伸出手指点了点秦禾的耳垂,道:“秦禾,你脸怎么红了?”她刻意再凑近些,秦禾避开她望向门外,道:“夜深了,陛下快去歇息吧。” “秦禾,你看着我。莫非你连朕的命令也不听么?” 秦禾转过头来,冷不防瞧见疏月放大的脸。她眼睛弯弯的,嘴角亦带着笑意,美得很生动。粉嫩的唇瓣吐气如兰,秦禾不由自主被吸引了目光,只要他略微一低头,就能够吻到。秦禾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疏月点住他的唇,道:“秦禾,你吻过吗?” 她收敛笑意,变得认真起来。疏月注视着秦禾,在秦禾回答之前吻了上去。这是她第一次吻别人,只是因为秦禾就在她面前,害羞得可爱。但其实她也是紧张的,蹭上秦禾的唇之后,秦禾没有任何动作,如同一只呆住的鹌鹑。疏月觉得无趣,欲要离开他的唇瓣,却被秦禾的手掌箍住后脑勺,狠狠吻了下来。 与疏月的蜻蜓点水不同,秦禾的吻攻击性强,牢牢把控着主动的地位。他见疏月还睁着眼睛,吻逡巡到疏月的眼角,疏月一阵脸热,终于感觉到羞意,把眼睛闭了起来。秦禾轻轻吻了吻疏月挺翘的鼻尖,流连着到了唇瓣,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交汇,在此刻却如同蜜糖一般,叫人甘之若饴。如果之前秦禾的爱意是隐忍不发、温柔内敛,那此刻的他便重新变成了那个骄傲肆意的少年,带着自己独特的张扬,将这份爱意倾注和释放。他耳边听得到疏月轻哼了一声,如同猫儿抓在他忐忑的心尖上,他将疏月放下来,低声唤疏月的名字。 疏月深呼吸了两口,看着神色不大清明的秦禾,道:“秦禾,原来这就是吻。” “是。”秦禾看着疏月红肿的唇瓣,喉结微动。他努力隐忍着。
第11章 “疏月,我送你回去。”尽管疏月已经为九五之尊,可是秦禾仍然更愿意称呼她为疏月。他已经放开了手臂,疏月手指按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道:“不是说要送我回去?又要食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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