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叶文卿见此人执意要查验,心知这一回许是瞒不过去了,悄然背过手去,与身后众人示意。 刹那之间,连同萧玉山、安风在内,众人皆是按住袖中佩刀,只等奋力一战,破开城门,直入望月边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忽有人朗声说道:“这分明就是一位姑娘。” 储栖云骑在棕马背上,一身异域衣着,早改头换面,再不似从前。只是,当他望向萧玉山时,一切又似乎从未改变,神情依旧缱绻。 “殿下怎么来了?” 城门内外,众人见得言华殿下,惊诧之余,忙不迭行礼。 储栖云并未翻身下马,只遥遥望着萧玉山,微微颔首,恍如故友久别重逢。萧玉山亦是回望过去,蓦然再见,就好似三魂失了七魄,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忧。 储栖云与那官兵道:“关内女子皆不爱抛头露面,她是遭沙匪掳截至此,好在商队主人心善,愿意花银子赎了她。城门内外,众目睽睽,你此时要她以真面目示人,岂非平白毁人家清誉?” “是属下莽撞了。”言华殿下既已发话,官兵少不得将这一行人放入城中,再不敢阻拦。 安风等人皆暗自松一口气,衣袖之下,佩刀本已出鞘,现下又收回鞘中,一行人佯装无事,走入城门。至于储栖云为何现身此地,又被旁人唤作“殿下”,大可日后再问个清楚。 萧玉山跟着众人前行,路过储栖云身侧之时,低垂眼帘,收回眸光,不再看他一眼。 谁知便是这擦肩而过之刻,变故又至,众人一片惊呼里,萧玉山已教他拦腰拽上马背。储栖云只将双臂一圈,便把人揽在怀中,教他轻易逃脱不得。 萧玉山回归神,方要问话,便听身后那人低声提醒:“不许说话,别忘了,你这时是一名‘女子’。” 萧玉山想要回眼瞪他,不想回首时反倒给储栖云行了个方便——储栖云也不问他满面泥沙,在他面颊上烙下重重一吻,正如一对爱侣久别重逢,宠溺之意藏不住,也无须藏。 城门内外,一干人等又是一阵惊呼,安风与叶文卿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那二人又在演哪出戏。 “如有要事,城南百里亭可寻得我。”储栖云也不问旁人如何做想,扬鞭策马,疾驰而去,只给安风与叶文卿留了这一席话。 那百里亭乃是储栖云府邸所在之处,骏马飞驰,溅起飞尘点点,一路归去。 萧玉山未曾再回眸,只低声问:“你似乎很高兴?” “青山入我怀,焉能不喜?”储栖云偏生将话讲得文绉绉,调侃玩笑,一如往昔。 他全将真情真意藏在玩笑里头,纵使有心掩饰,也教萧玉山一眼看穿。萧玉山也不戳破,与他打机锋道:“世间物是人非乃是常理,时至今日,青山还是青山吗?” 说话之间,储栖云笑意尽散,单手紧揽萧玉山削腰入怀:“青山自是青山,鄙人只怕今朝青山应笑我,满鬓霜寒华发生。” 他将下颔抵在萧玉山肩颈,说话时,温热气息便徜徉在那人耳畔,撩拨出几许暧昧。萧玉山未曾回眸,长眉渐蹙之时,终归开口道:“你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你自如是。” 分明说好若再相见,就是毕生死敌,将兵刃相向,怎又变成如今这番光景?这段缘分,早已抛不去,割不断。 萧玉山此一言价过千金,储栖云大喜过望,只将那些重重顾虑抛却,满心情愫如颤颤流水,绵绵不绝。 府邸之内,仆从早听闻言华殿下于城门之外看上一名女子,争相来瞧究竟有何等花容月貌,竟让殿下当街掳截回来。谁知却大失所望,众人见到个泥污满面之人,顿时面面相觑。 储栖云抛了披风,收揽萧玉山入府,边行边道:“这位姑娘急需沐浴更衣,你等愣着作甚,还不快备下?” 众人这才作鸟兽散,私下说着,等她沐浴更衣,洗净泥污,定要瞧瞧是何等相貌。要晓得,言华殿下自归来起,便先后婉拒佞幸侍妾五六人,众人还以为他早些年做道士,早已习惯于清心寡欲。 萧玉山在厢房沐浴,储栖云随后跟进去,毫不避讳。 萧玉山褪去衣衫时,他才瞧见,那双手腕上至今还留着青紫痕迹。储栖云一直当萧玉山是千金不换之宝,如今却让赫连归雁折辱,疼惜之后,有怒意渐生。 “他……他可曾再刁难你?”储栖云委实不愿在萧玉山跟前提及赫连归雁,连关切之言都小心翼翼。 “没有。”萧玉山立时会意,却不曾如实相告。事情既已过去,再说与储栖云听,只会徒增伤怀。 “当真?”储栖云比谁都聪慧,有些时候,又未免太过聪慧。 萧玉山不敢再与他对视,垂眸看向手腕,又想起赫连归雁禽兽之举,又现不屑之色:“这一遭所受之事,日后定要一一奉还。” “我帮你。”储栖云不曾有犹豫一分一毫。 “可是……”萧玉山万万不曾料到,储栖云竟要违背之言氏与赫连氏盟约。 可是,你是言氏子孙,理应仰仗漠北赫连氏,与大燕为敌,与他萧玉山为敌。 这一席话徘徊于唇畔良久,萧玉山心中隐隐作痛,终未说出口来。最终,萧玉山低声说道:“不用了。” “在帮我之前,你当想清楚,你是谁。” 旧话重提,储栖云仍说不出答案,从前也是,如今也是。 此情此景又在萧玉山意料之中:“如若你是储栖云,怎样护我都在情理之中;但你又是言华殿下,怎能倒戈相向,帮护死敌?” “可你能自辉月行宫逃离,安然无恙走入城中,皆因我暗中帮护。”这一回,储栖云又使上那诡辩的本事,非是不服萧玉山所言,而是试图挽留一丝情愫,不愿就此决裂。 “但赫连归雁是你言氏盟友,你岂能弃盟友而助死敌?”萧玉山说此话,并非是为断情,而是不愿储栖云对族人心怀愧疚。 若是此时身份转换,萧玉山自知亦难抉择,由己及人,他不愿为逞一时之快而逼问储栖云,致使日后抱憾终生。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爽文求预收异世总攻养成计划[系统]
第53章 五十五、望月边城 (上) 萧玉山洗去满面风尘, 又是一张灿若桃李美人面。 储栖云便坐在一旁,直勾勾瞧着美人出浴,也不避讳, 瞧得目不转睛。 萧玉山亦不避讳,转身去拿衣衫,却在拿到衣衫时, 将长眉一蹙, 与储栖云道:“过来——” 储栖云乖乖走上前去, 笑的得意洋洋, 早已料到,却明知故问:“如何?” “不好!”萧玉山将那套女子衣衫劈头盖脸砸向他。 储栖云接在怀里,作那苦口婆心之状,劝说道:“玉奴儿, 你不扮女子, 明日如何出城?” “大胆!”萧玉山睥着那套暗红绣金线女装,颇为嫌弃, “我穿来时那套便好。” “可是我方才自作主张,已交由下人丢了。”储栖云将双手一摊,全一副无可奈何之状。 萧玉山气结,拽着他衣带便往下扯:“那便穿你的。” “何必如此心急,我自己脱。”储栖云扼住他手腕,欺身上前, 行那不可言说之事。 萧玉山始料未及,提腿便踢:“你这混账!” “嘘——”储栖云在唇畔竖起手指, 示意他噤声。 “唔!”萧玉山不禁惊呼出声, 却在下一瞬被储栖云吻住双唇。他们唇齿相依,难分难舍, 心中抱憾、口中难言一二之事,皆以在此无言之中相诉。 储栖云抚上萧玉山面颊,拇指摩挲那一点笑靥似的疤痕,垂眸而笑,眼中星星点点化作星河一片——他们正是结缘于此一点疤痕。 自那以后,离不开,分不得,十数年过去,早已如同一人。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世事难料。 这一回翻云覆雨,萧玉山温顺到近乎迎合。他心中也有许多难以言说之事,早有鸿沟天堑隔阂在他与储栖云之间。 萧玉山眼角眉梢遍染风情,恍如春色一朝而至,直至喘息之中满含哭腔,储栖云才放过他。 这一场颠鸾倒凤消耗太多气力,萧玉山餍足懒惓如猫,直至储栖云穿戴完毕,他尚沉浸在余韵里头,似宿醉难醒。 “我来伺候你。”储栖云便趁此机会,拾起地上女子衣衫,替萧玉山穿戴。 萧玉山这副身子,好似白玉雕琢而成,今朝穿上红衣,愈发衬得面如桃花,似红潮未散,醴艳至极处。如此情景,连储栖云都瞧着失了神。 等到萧玉山回过神时,衣衫已穿戴完毕,一套异族女子衣裙竟分外合身,俨然是早就备好。否则依照萧玉山身姿之颀长,只怕难有女子能及,更遑论衣衫合身。 萧玉山面红耳赤,当即要脱了去:“你是早有预谋。” 兴许在想定救援之策伊始,储栖云就已有谋划。 储栖云忙不迭按住他手腕,笑得好似狐狸,双眼都弯作月牙:“让我多看几眼,否则我便画下来,以后挂在房中日日看,夜夜看,如何?” 二人嬉闹之时,忽闻外头有人扣门:“言华,听闻你掳了个女人回来。” “王兄?”储栖云听出那人声音,旋即示意萧玉山莫要出声。 萧玉山点头,也不再纠缠于女装之事,暂将话头咽回腹中。 “也给本王瞧瞧。”说话之间,那人已推开门扉。 “糟了,他瞧过画像。”储栖云生怕萧玉山遭人认出来,要晓得,赫连归雁那份画像与正主十分相似。 “委屈你了。”紧要关头,储栖云扯了缎带来就缚在萧玉山眼上,掩住容颜,继而又是一阵宽衣解带,手脚麻利,动作迅速,堪称迅雷不及掩耳。 便是此刻,不速之客已走进房中,见得白日宣淫之景,忙乱之间赶紧转过脸去:“平日什么女人得不到,还是说为兄看错了你,原来你喜欢用强的?” 储栖云一偏身,就挡住他的视线,含糊应道:“此也为乐趣所在。” “也罢也罢,不打搅你大好兴致。”那人倒是有眼色,转身即走,还不忘替二人阖上门扉。 萧玉山听闻门扉一声轻响,便晓得人已离去,忙不迭抬手,想要摘去眼上锦缎。 储栖云却一把制住他双腕,引着那双手潜入自己衣襟,放在胸膛上:“你再好生摸一摸,且看看这里真不真。” 许久以前,他们也曾这般玩闹过。而如今,时年流转,年年岁岁再难如旧时。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萧玉山手掌贴着储栖云胸膛,目不能视之时,知觉便分外清晰—— 手掌下头,一颗心脏炙热而有力,一如往昔。 “那你再摸一摸这处,看看真与不真?”储栖云笑出了声,眉眼弯弯似月牙,偏生还含着一股嬉闹活泼,全然不似在使坏。 萧玉山犹如摸着个火炭,偏生又教储栖云紧紧按着,面红耳赤道:“你方才不是已经尽兴了?” 储栖云一声轻笑,将人按在床榻上:“方才是方才,现下是现下,又怎能相提并论呢?”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60 首页 上一页 49 50 51 52 53 5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