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一听,霍地起身,骂道:“他娘的皮,这小子不但吃了龙鞭,还把皇帝老子的蛋也吃,竟敢在大爷我的地盘上撒尿。” “大吔,现在怎么办?” “让我想想!” 有顷,沈九想出一计,吩咐:“阿歪,快叫其他兄弟来!” 接着,他在闷歪耳畔嘀咕了一阵,阿歪才猛点头离去。 ※※※※※※黄昏。 张大户家陆续来了小贩,乞丐共十人,这些人全是沈九等人扮的。 沈九心想:“他娘的皮,今晚就算多几个飞天猫,也能叫他变死猫。” 于是吩咐张大户,把一大袋石头充当银子,放在亭中八仙桌上,自己和阿歪八个人,分散院中埋伏,另外两人“阿健”、“水牛”,则负责守内宅。 “叩叩!” 二更了,仍不见飞天猫。 沈九暗忖:“他娘的皮,就算他吃了皇帝老子的蛋,堵到(碰上)大爷我,也要吓破胆. ” 怎料三更一到,后院墙上,陡现一个苗条黑影,连幌了两下,并不下来。 阿歪按耐不住,手一抖,射出弓箭,其余七个差役见状,连忙发射弓箭。 “哈哈——” 那黑影大笑声中,身形一拔,冲天飞过瓦面,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啊——有贼呀!” 就在这时,内宅传出一片喊贼声音,且夹杂妇女哭叫。 “他娘的皮,出代志(事)啦!” 沈九连忙带领两个助手,冲进内宅,才刚到门口,只见张大户的婆娘,由房内踉踉跆跆奔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 “夭寿啊,阮旺(我老公)被那杀千刀的飞贼掳走了!” 闻言,沈九大惊失色,忙问:“到底是怎样被掳走的,经过情形说给我听听。” 接着,有几个丫环也由里面跑出来,答道:“老爷和太太坐在床上不敢睡,二更过后,房内灯火突然熄了,紧接着破窗飞进一个黑衣人,朝老爷肋下一点,老爷才哼哈出声,人便瘫倒在地,然后黑衣人就老鹰抓小鸡,把老爷揪起,穿窗而去了。” 另一个丫环接口说:“太太吓得三魂剩一魂,正要跨出房门,突然跟前—花,出现一个獠牙大嘴,狰狞脸孔的女鬼,向太太扮个鬼脸,便拔上屋顶不见了。” 此时张妇心神稍定,哭道:“九爷,你得快捉住妖怪,救阮旺,飞贼要的银子,我愿如数照付,快呀!” 沈九又急又怒,他向来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可是今晚情形,明明除了黑衣人外,还有个丑陋女鬼,心想:“他娘的皮,难道这只飞天猫,是九命怪猫?” 沈九虽然精明能干,这时也觉心乱如麻,连忙纵上屋顶,四下张望。 但见后院墙外,有两团黑影,缓缓飘动,好像鬼似的。 “哎哟,我娘皮吔!” 沈九全身毛发悚然,打个寒噤,定睛一看,见黑影蜷伏墙下,动也不动,这才放大胆,喝道:“喂!墙外是那路兄弟,快回答,不然我用暗器招呼啦!” 连喊两遍,那两团黑影不回答,只发出“嗯啊”声音。 沈九恍然大悟,连忙纵落墙下,定睛看时,竟是阿健和水牛二人,被人用绳索绑在一起。 “他娘的皮,真是脓包两个。” 骂声中,俯身替两人解开绳索。 “噗通!”一声。 沈九在后院替二人解绳索,前院却有人丢下一包重物,众人惊呼:“九爷,又有状况发生!” 沈九有如惊弓之鸟,一面拔出铁尺,一面箭似的奔向前院而去。 只见几个仆人,围住一堆东西?原来是一张大棉被,里面裹住一物,蠕蠕而动。 “他娘的皮,别尽看老热(热闹),快把棉被打开。” 仆人立即七手八脚打开棉被,棉被里的东西,竟然是失踪的张大户,已经半昏迷了! 飞天猫这个玩笑,开得不小,沈九气得七孔冒烟,纵目一扫,东厢房顶有条黑影大笑:“哈哈,沈捕头,你准备降职洗夜壶吧!” 沈九咬牙切齿,恨这:“给我追——” 众人立即纷纷追出,只见月光之下,黑影连纵几下,跳上别的民房,便无影无踪,大伙只得返回张宅。 此时,张大户已清醒,清点财物,发现少了五六千两,飞大猫身手之快,真个令人昨舌呀! 沈九这才知道飞天猫的武功,此自己高太多了,就算把全部差役调来,也未必能抓住他。 ※※※※※※沈九垂头丧气回到县街班房,副捕头“崔鼠”,上前问:“大人,捉到飞天猫没有?” 沈九摇了摇头,叹一口气,阿歪仍然不服,忿然抢道:“大人,依我看来,飞天猫只是轻功不赖而已,说到功夫,可能连咱们这里洗夜壶的都不如;还有那女鬼,定是人扮的,没什么可怕!” 沈九一听“洗夜壶”三个字,心里就不舒服,正要开骂,忽觉窗外有人。 “虾米郎(什么人)?” 话声未落,人已飞身纵出窗外。 “哇操,恶豆芭乐丸!” 怎知,沈九身形刚过窗沿,一边听到骂声,同时一道寒光,疾如闪电,迎面飞来。 沈九急忙把头一缩,寒光掠顶而过,射进班房里,紧跟着传来阿歪的惨叫。 “哎——” 沈九吓得直冒冷汗,落地时展目一扫,只见对面屋沿上,人影一幌、什么也不见了。 他连忙起身,双手当空一拱,朗声道:“这位兄弟好身手,沈某承认斗不过,但是兄弟是人是鬼,还是会使茅山法术请说出来,沈某立即辞职,不吃公家饭啥款(怎样)?” 只听屋顶上,有人接口笑道:“操你舅子的,我明明是个人,怎会是鬼,我所作的案子,全是劫富济贫;昨个晚上,如果不是你乱鸡婆,我也不会和你讲生笑(开玩笑)。” “你娘的皮,你现在来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哇操,你手下阿歪乱恶豆芭乐丸,恶赖透顶,我只不过割掉他一只耳朵;至于你吃不吃公家饭,干我屁事!” “我要是还吃公家饭,就得抓你归案。” “无所谓,不过,我明个一早就得离开郑州,你可能没机会抓我啦!” “只要我一天还在吃公家饭,就算你躲在你老母裤裆里,我也会想法子把你揪出来。” “哇操,你这个人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还要硬,青菜(随便)啦!” 言罢,人声寂然。 沈九只好返回班房里,只见阿歪左肩鲜血淋漓,真被割掉左耳。 光天化日之下,竟被飞天猫来去自如,连个面也没照过一次,不禁有些颓丧! ※※※※※※风轻轻地吹着。 雪花如柳絮飘飞。 杜小虫走在漫天雪花之中。 雪花白了他的头发、衣服,却冻红了杜小虫的鼻子。 杜小虫的一张脸,就鼻子最出色,虽没有蒜头大,伹也不输给成龙的鼻。 现在冻红的鼻子,就好像莲雾黑珍珠,非常可爱诱人。 这是杜小虫到“仙人庄”来,第一次下雪。 仙人庄离开封不远,杜小虫是第二次来这里了。 前一次是在开封府失踪十三个少女的时候。 一大早他就起床,走出了客栈,风云下打探有个大卵葩的男人。 街上空空,不要说是人,连只野狗也看不见。 可是,一股复仇热血,不断在他的心中翻腾。 他不禁抬头挺胸,拉开嗓门,高声唱着:“五月花,是大酒家,三个肥婆,六个奶,还有三条六水沟,噢,水沟里的水,哗啦啦,渐沥沥,啊,哗啦啦……” 歌词虽然有点黄,歌声却是非常了亮,比大公鸡还要了亮二十倍。 才唱到“哗啦啦”,街上最少已有二十几户打开窗户,提着水桶朝他头上、身上泼去,且同时破口大骂:“塞伊娘咧,一大早拷虾米夭(哭什么)?” “操他娘的蛋,要唱卡拉OK,到KTV去!” “死囝仔,要哗啦啦,欲仙欲死,不会上‘黑美人’去,在这里穷叫春干啥!” 杜小虫这才想起,现在正是大伙好梦的时候。 所以,第一桶水还没泼到,他的人已像老鼠似的,抱着脑袋掉头便跑。 他一口气跑回客栈,拍了拍身上的白雪,口中怒道:“哇操,一大早就踩到狗屎,今天准要衰尾(倒霉)!” 这时候客栈的伙计,根本就还没有起床,是杜小虫自己将门打开溜出去的。 他将门掩上,正想喘一口气,忽然发觉门后有一双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在瞪着自己。 那是一只大花猫。 “哇操,看你个芋头牛奶冰。” 大花猫一点也不怕,仍然蜷伏在柜枱土,瞪着杜小虫。 杜小虫伸手摸了摸大花猫,蓬松的脑袋,笑道:“你是猫,我也是猫,但此猫非彼猫,你也别跟我套关系,叫大哥。” 大花猫“咪”了一声,别过脸去。 “哇澡,你还真有个性!” 说着,杜小虫穿过厅堂,上楼梯走到自己房门口,轻轻将门推开。 门一推开,一股血腥味就迎面扑了来。 “哇操,有状况!” 杜小虫吓了一跳,连忙把房门拉上,定了定神、才又将房门轻轻推开,伸头往里面瞧瞧去! “哇操,死人!” 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衣衫不整躺在他的床上。 杜小虫瞧一眼,就知道那女的己嗝屁。 他喃喃地说:“我是不是走错房间啦!” 他看了看四周,又道:“没错呀,那这查某是啥郎(什么人)?” 杜小虫蹑手蹑脚,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一阵,自言自语:“没见过。” 确实,杜小虫一眼就可以肯定,他从没见过这个少女。 “哇操,这查某我从没见过,居然会死在我的床上,说出去鬼也不会相信。” 杜小虫无法相信,但事实却已摆在眼前。 “他娘舅子的,这可邪门了,昨晚我也没有开查某(嫖妓),床上当然不会有查某;嗯 ,这具尸体一定是在我离开后,被人搬进来的。” 他俯身在尸体上,搜索了一遍,只见衣襟的鲜血已经凝固,肌肤也冷冰冰,显然这少女死了有—段时间了。 “死人绝对不会自己走到我床上来的………”杜小虫突想到什么似的,叫这:“哇操,是那个缺德带冒烟的,把死人搬到我的房间?” 杜小虫开始伤脑筋啦! 在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到底有什么人进入自己的房间? 他猜不出来,因为江湖上各个门派,以及三教九流,贩夫走卒,他少说也认识一半以上,这一半以上的人,又有一半的人对他感冒,甚至有些一提到他的名字,就恨得牙痒痒的。 “小二,小二……你们都困死啦!” 杜小虫想找个人问问,可是店里的伙计都还在梦乡里。 他转身正要出去叫人,突然又驻足。 因为,门口被两个人堵住了,他无法出去。 这两人一个又高又壮,像大傻成奎安,另一个却又矮又胖,有如曾志伟。 两人在一起,就像七爷八爷。 “他舅子的,人要衰尾(例毒),喝凉水都会呛死。” 这两个人一身捕快装扮。 杜小虫这辈子最讨厌碰到的人,就是捕快,他一见到捕快,头就痛。 他心中苦叹:“他舅子的,麻烦又来了,这一次的麻烦,绝对会是鸡嘴变鸭嘴;因为,一个查某嗝屁在自己的床上,不用说,我的嫌疑最重了。 夭寿,这下黄泥巴搭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没有人信。“那两个捕快没有问他,只是盯着他看,伹是那种神情,分明就已经将他当做凶手了。 “呵呵!两位大哥好啊!”杜小虫只有苦笑。 大个子也笑,伹他下是对杜小虫笑,而是对身旁的矮胖子笑。 “好佳在我们及时赶到,没让他给溜栓(跷头)。” 矮胖子笑眯眯的说:“可不是吗?若是迟了一步,又将是件悬案,咱们就得卷铺盖,回家呷自己了。” “你瞧,他还在笑昵!” “他的笑容有够讨厌,奸像痔疮发作一样。” “不,是屁眼在打主意,想要摆脱咱们才对。” “那他是屎蜗螂戴花,想得美哟;在咱们两个大捕头‘莫大毛’和‘麦皮鼓’面前,最好乖乖的伏首就擒,别搞花样!” 哇操! 这两人竟然就是开封府的搞笑正副捕头,在江湖上可是慢半拍出了名。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能跑第一,而且是在这种天气,这个时候,杜小虫实在有些佩服。 然而,在杜小虫还来不及表示佩服,莫大毛和麦皮鼓已走进了屋内。 莫大毛一移步,就堵庄了客房唯一的窗口。 杜小虫不得不佩服。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叫杜小虫佩服。 麦皮鼓朝床上一瞄,便惊道:“哎哟,这不是贺老虎最心爱的女儿‘贺美云’吗?” “是啊,就是贺三小姐。” 莫大毛的眼力,也不在麦皮鼓之下。 莫大毛自豪的说:“卖屁股的,你想看看,贺老虎是咱们这里最有钱的,他可以说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他的爱女给人剖(杀)死,整个开封城,包括周围百里,不给他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是啊,好佳在咱们消息灵通,不然就歹看面(丢面子)。” “无毛大吔,不知道贺三小姐还有没有救?” “废话,我若在你心窝剌一剑,我看你还有没有救?” 就这么一眼,两人对贺美云的死囚,和凶手使用的凶器,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哇塞! 他俩办案效率,可说天下第一。 麦皮鼓又道:“贺三小姐死前好像经过一番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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