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兰渐苏认为皇上要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该闭眼的时候让他们登记营业执照。 一想到静闲雪的职业,兰渐苏望着这所大宅,心底打了两个怵:“你这个月,岂不是杀了很多人?” 静闲雪静思稍瞬道:“昼夜不休,确乎杀了不少贪官污吏,夷寇倭贼,工作量比以往是多了几倍。”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曾几何时准点下班的天字杀手静闲雪,也为生活加起班。 一听杀的都不是良民,兰渐苏心里多少安一些,将那要与女魔头割席决裂的一番话埋回了肚子里去。 这些歹人,反正她不杀,还会有别人杀,别人手法不好,没准还会让他们死得很痛苦。换个角度思考,静闲雪是在替天行道中顺便行了善。 一条栈道从湖中连着凉亭,直通大宅。院宅左侧砌了座马厩,马厩内饲养了三四匹精瘦良马。 守门养马的是个长得精神的小伙子,见到静闲雪回来,便上来喊“宅主”。 静闲雪同兰渐苏道:“主子,他是属下从街边捡回来的。还没取名,您赐个名字给他。” 那小伙眼色好,听静闲雪管兰渐苏喊主子,立刻弓腰过来,也管兰渐苏喊“主子”。 兰渐苏问小伙:“你原先叫什么名?五行缺什么?喜欢什么口味的名字?” 小伙道:“回主子,小的家人目不识丁,说是贱名好养活,给小的叫了个‘阿狗’的名字,可小的实在不愿认这名儿,但凡见着人都与人说小的没有名字。小的命贱,什么也不缺,主子赐小的什么名儿,小的就叫什么名。” 兰渐苏说:“既然是给你的名字,你总不能随意。你仔细想想,喜欢什么样的名字?你让我随意,我随意给你取个阿猫,除了换个活物,与你原名也没什么差别。” 阿狗眼睛滴溜溜转左,又转右,含着两声“这个,这个”,最后道:“小的以前心愿是当个唱曲儿的,不若主子给小的取个响亮点的艺名。让小的往后在唱倌儿里当匹野马,一骑绝尘。” 兰渐苏感觉阿狗确实适合去唱歌。小阿狗嗓音富有磁性,天生自带气泡音,没特殊情况,这气泡应该不会破。 按着阿狗给他说的条件,兰渐苏想说“狗蛋”,朴实中融入一点俏皮,做艺名定大火。可“狗”不是野马,物种上不符合。 兰渐苏便道:“你看,马蛋,如何?” 阿狗道:“这名儿小的觉着甚好,就是听的有些像在骂人。小的想当灿烂阳光下奔跑的烈性野马,不是骂人的野马。” “灿烂阳光下,奔跑的烈性野马……”兰渐苏费尽脑力,在他前世亲姐曾狂热追捧到被母亲赶出家门的无数明星中,想道:“啊,有了。那就叫灿烈吧。与你说的条件一致。拿这名字当艺名,定能大火。” 阿狗苦了脸道:“二公子,这名字小的一听,就听得出笔画多,我不会写啊。” 确乎是个挑剔的小伙,已隐隐有大腕的轮廓,将来必前途不可限量。兰渐苏屈指在掌心上敲了敲:“那你就叫小杰吧。声音好听的人都叫杰,什么张杰,王杰,阿杰,林俊杰……但凡你叫个杰,你就在歌唱界威力不凡。” 阿狗低声念了念:“小杰……小杰……”他拜起双手,欣喜感激道,“谢二公子赐名。” 顾着给小杰取名,差点忘记正事。兰渐苏对静闲雪说:“你说带我找沈丞相,丞相他在哪呢?” 静闲雪不言,径自往大宅里去。 兰渐苏紧紧跟住她,跟进了一间西侧厢房。 厢房阔大,南侧门墙敲打掉,做成临湖坐栏。山烟渺渺,湖光泛泛。静闲雪虽为杀手,于享受中到底有些心得。 栏前有张床榻,榻上围了叠叠罗纱,一人掀开罗被,从榻上吃跌下来,又堪堪扶住床榻站起。身子被床纱拢住一半,撞着纱面跌出。 沈评绿一身紫色官服,领口扯开两道络子松垮着,露出里头不整的中衣。革带半解,官玉悬在革带上垂晃,几欲拖到他的赤足背。 他梳整了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堪,官帽掉在榻下,只余一支玉簪插在髻上。 “兰……兰渐苏……”沈评绿白臂胳膊抓住床架,脸色红艳得似落地的枫,两眼雾湿,唇瓣咬出了红泽莹润。声音糊哑了蜜一般。 兰渐苏眼皮猛地一抽。这熟悉的场面,勾起他一段似好非好的回忆。并且他有预感,他即将再来一段那种似好非好的回忆。 “静闲雪!”他立刻要找静闲雪,找捅出这个大篓子的主谋。 回身却见静闲雪已飞到屋檐外,余下绕梁之音切切:“主子,谁若犯您,便是犯了奴婢。奴婢有仇必报。所以,奴婢这是在报仇。”
第35章 臣任由二爷处置 大沣的丞相,早起穿得体体面面,端端正正走在路上准备去上朝,突然被一个女杀手劫持,拐到这山清水秀的地方下了药,想想就很操蛋。 不过,药人者,终被人药之。沈丞相有今天这遭是自食其果,怪不了旁人。 可为什么要连累他兰渐苏?他兰渐苏做错了什么?他兰渐苏不还是被人坑的那一个?想想兰渐苏还是觉得自己更操蛋。 沈评绿颤抖地往前迈了两步, 热意涌至双眼,通红眼眶漫出泪花。他嘴唇颤许久,冷笑出来:“呵,兰渐苏……我本以为你就算不是个善茬,总也该行得端坐得正……” 杀手是管兰渐苏叫主子的杀手。杀手下完药自己不作为,把兰渐苏叫来“作为”。在心灵不怎么干净的沈评绿看来,静闲雪这趟行动,将兰渐苏衬得很龌龊。 兰渐苏太阳穴跳得发疼,他尽量不去看沈评绿的窘状。不是说害怕把持不住,而是害怕沈评绿往后要杀人灭口,又打起灭他全家的主意。可他全家是皇族,沈评绿这个算盘一打,那必是谋朝篡位改朝换代的谋逆大事。 兰渐苏想避免这种历史变革的事件发生,眼神从沈评绿身上错开:“丞相您没错眼,如今我还是行得端做得正,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先走了。” 兰渐苏行得端地挺起正直的胸膛,转过正直的身姿,迈出正直的步伐。前方大道,盛放共产主义接班人的光彩,令兰渐苏迈出去的每一步底气十足,虎虎生风,微微着急,非常急切,落荒而逃…… 沈评绿嗓音喑哑,字眼咬在齿间,用力喊:“你……你……” 沈评绿半跌带撞,极力地走前去,抓住兰渐苏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扳回来。身体耗尽力气后疲软下,全身便倾重在兰渐苏胸膛。 兰渐苏后背抵上一根宽柱,沈评绿官服上绣了精细三层的宝相仙鹤纹,蒸出他的汗热,蹭在兰渐苏薄薄的衣口。兰渐苏胸口蚂蚁爬过般痒。 沈评绿发丝汗涔涔贴在额头,他紧抓兰渐苏的肩头,指甲几乎透过衣服嵌进兰渐苏的肉里。沈评绿直咬牙根,气恨出此生棋差一着的怒情,每一个字滚烫地灼兰渐苏的脸:“你……这就想走?” 兰渐苏胸膛承着沈评绿一身热,也冒出了些汗意:“不然丞相你还想给我一点颜色瞧瞧?” 动起怒便要给人颜色瞧是沈评绿一贯特色,颇有眦睚必报古惑仔一流的风范,只是沈评绿报得比较文雅,文雅到毒辣。 “哼,你以为我不敢吗?”沈评绿强扯嘴角寒笑,眼里闪过阴狠的光,“兰渐苏,你得罪我……我一定…… ”他揪起兰渐苏的衣口,握起的拳头软无力劲,意识不清地说了些稀里糊涂的话。 兰渐苏拿下他的手说:“待丞相熬过这一劫,再来给在下这抹颜色。在下现在,给您一点时间冷静冷静。” “你不许走!不许走!”沈评绿低哑吼道,他硬是提足力把兰渐苏按住,凶狠瞪住他。这失控发狠的目光,却维持不足弹指,慢慢地柔软下来,喃喃喊,“二爷……二爷……”似只顺下毛的京巴小狗,沈评绿额头抵住兰渐苏的胸膛。他素稳持得住的声,而今居然带出孩婴般软糯,“臣身如火烧,好生难受……二爷……二爷帮一帮臣……” 沈评绿曾要与他一度春风,这事兰渐苏记得。沈评绿曾要让他做下面那个一度春风,兰渐苏也记得。 因而沈评绿眼下再次要与他一度春风,兰渐苏便忆起这段深刻往事了。 “相爷,我可没法子帮你。”兰渐苏正经的拒绝,让他正经的神态显得十分狠心,“这原因,你也是知晓的。” 沈评绿睁大横波双目,被药物磨得泪花在眶中打转,发抖的嘴唇咬在皓齿间,那份怒意逐渐再回眼神中。 兰渐苏将沈评绿从自己身上轻轻移开,瞧丞相如斯狼狈,有些于心不忍地叹了声气,作为过来人言传身教:“刚开始的时间是有些磨人,待会我让人给你备桶凉水,你进桶里浸一浸。有没有用我不知道,我也是看书里说的。反正,总比似火焚身来得好。” “静闲雪这死丫头……”扶稳沈评绿,兰渐苏放开双手,转了身子,迈步便欲离去。袖子被一扯,兰渐苏陡停住,回过头。 沈评绿两眼不甘出委屈,腰带掉在地上,衣领垂到肩下。若说平日,沈丞相官服在身,英姿勃发,说不尽的意气风发和威肃凛然。 可如今这官服在他身上被扯得乱七八糟,便如一只威风的老虎,被猎人猎住,弄乱了皮毛,自尊心使他在此落魄的情境中变得楚楚可怜。而“楚楚可怜”和城府若渊的沈丞相外表很搭,内在很不搭。让人看了又怜悯又害怕,生出极复杂矛盾的心情。 沈评绿带了微弱的哭腔:“你……你来,我任你如何都行。” 兰渐苏默在原地,并无什么举动。沈评绿身体再度缓缓粘上他,搂着他的脖子道:“真……真的……臣……臣犯下了弥天大错,现在任由二爷处置……” 色令智昏。这俗语,兰渐苏本以为只用于寻常人身上。不想心似海底针的沈评绿,终逃不过一个“欲”字。一昏,昏得人设崩塌如山倒。 兰渐苏说:“沈丞相,趁人之危,绝非君子所为。在下还想当个君子。”能说出这话,足够证明兰渐苏有不要脸的天赋。 沈评绿脸蹭着兰渐苏胸上缎衣:“二爷事后仍是君子,此事只有你我知晓。旁人谁也不知,臣也不让他们知。” 兰渐苏感觉怀里像抱了团小火球,肌肤热滚出一层汗珠:“这里四周皆有下人,你我风流快活之际,也管不着旁人如何,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听到看到?” “那么,届时将他们一一杀净,不留口舌。” 兰渐苏摇头啧啧叹:“为了这一时痛快,牺牲几条无辜性命,太是荒诞。” 沈评绿颤了颤,安静良久后:“那二爷堵住臣的嘴,与臣匿于湖边那棵榕树后。你让臣站着,臣便站着,让臣跪着,臣便跪着……臣自顾噤声,除了让二爷听到,绝不让其他人听到……” 兰渐苏吃了一惊,这一惊囫囵掉进肚子里头。沈评绿不仅在手段上是个厉害玩家,在云雨之事上,也藏了些令人叹服的伎俩。沈相不愧是个十项全才。 作者有话说: 最近工作真的太忙了,我是个废人,暂时只能更这么少,等假期一定会多更的
第36章 到底还是当了解药 沈评绿短短数语,已将一幅春宫好景描绘得淋漓尽致。说明沈评绿口才不借,日常也有不少的阅读经验。实践经验沈评绿应当是没有的。因为他没考虑过在榕树下行事,过程中有可能会被蚊虫叮咬,这会导致行得很不快乐,失去这个活动本身的意义。 “不太妥当。”兰渐苏正经思考后说。 “哪儿不妥当了……嗯?”沈评绿药已入骨这种时候别说让他思考什么妥当不妥当,就算和他说皇上御驾亲征,他也认为得先解完这毒,再去说句“叩见皇上”。 可兰渐苏理智还在,他顽强的理智一向是他的过人之处。为何有这么坚不可摧的理智,得多亏他前世的遭遇。前世他多少算有些家产,自然会被人觊觎,碰到的美男姜女计不计其数。每个人都暗地里藏好摄像头来色诱他,预谋拍段与他少儿不宜的视频之后再拿视频向他敲诈勒索。 倘若兰渐苏每次都克制不住,那前世他已然倾家荡产,网上也会流传许多他的十八禁视频让他成为gay片的眼熟男主。 所以,千锤百炼终成金,兰渐苏必要情况下总是理智超强。 兰渐苏不是不知道沈评绿,求人的时候有多软,过后算计起来就有多阴辣。明知事后要遭非人之罪,仍要享受这几个时辰的快活,那么后世人会说他猥琐至极,是个精虫攻。 他可以忍受遭沈评绿算计,但未来几百年会被后世网民说成精虫攻,这太毁声誉,不能忍。 “相爷,哪里都不妥当。你瞧那棵榕树,他其实那样老,没准你扶一下,他就倒了……”兰渐苏嘴巴张合之际,沈评绿便径自亲吻上去,温烫的舌头送进他口中徜徉,热火朝天地缠绵了一遭。 兰渐苏忘记人类还有强扭瓜的技能,他自己能把持,不代表对方也能把持。因而每回非他自主发起的情场切磋中,他总能把对方整得情绪很崩溃。 沈评绿崩溃,便自己上嘴了。 兰渐苏感觉像含了团小火,可见静闲雪给沈评绿下的药确实猛得不行。他勉强将舌从对方口中脱出来了一点:“唔……沈丞相,你的舌头,好烫。” 沈评绿雾濛双眼,眸光里的水波,比春天的花还艳色:“微臣还有更烫的地方……二爷想不想一道试试看?” 兰渐苏心一震,那口含在嘴里的流火,不知不觉往下涌去。沈评绿现在在引诱他的道路上,非常锲而不舍。 兰渐苏突然很没脸没皮地想,可以。他可以和沈评绿做一回,事后说其实不是自己意志力不坚定,是被沈评绿的恒心所感动,传出去也许好听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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