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大概意思,便是有人把赵殊放出来了,而且马上就要到这里。这不是小事,于是严彭当机立断,跑去找人各方查探,才有了今天高瑞家里的场景。 “准备得不是很周全,但好在那具尸体抛在那里后,高瑞一下就慌了。”严彭有一搭没一搭地夹菜吃着,“若是高瑞再冷静谨慎一点,我今天就得被扔到诏狱里去。” 在座的都有各自的思量,一时默不作声,唯独吉祥忽然道:“那阿颜姐姐会有事么?” 严彭摇摇头:“高瑞不是傻子,他一定会仔细思考到底是哪里走漏了消息。不过……朱颜躲得还算好,估计暂时怀疑不到她头上。” 常安一抬头,鼻尖上还沾了点油:“朱颜是谁?高瑞家的下人么?” “嗯,也不算……”严彭道,“还可以算是个眼线罢。” “过几天陛下应该会问起此事了,”方俞安撂下筷子,“把手都放干净些,别露馅了。” 话音刚落,几个人便齐刷刷地看向严彭。 严彭这口饭噎得慌,含混不清地问:“你们……唔,你们看我做甚?” 常安笑了两声:“你是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啊,这屋里谁最容易露马脚的人是谁啊?” 严彭:“……” 今天刚还舌战群儒的人,此时一下哑口无言,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他最容易出问题。 牵扯的势力越多,虽然能办的事也越多,可一旦有些纰漏,反噬的力量可就是加倍的。 一顿饭下来,几个人各自散去,然而方俞安多留了严彭片刻,说是还有话要问。 “那个你说的朱颜,到底是谁?” 严彭没敢直视他,可能是性格使然,他觉得现在对方俞安撒谎是个很难办的事。可明明他以前说谎糊弄的功夫是一等一的! 末了,他叹了口气:“殿下,此事我可不敢说,怕牵扯到你。” -------------------- 对不起,昨天睡死过去,忘记更新了,,Ծ^Ծ,, 不过今天是不会补上的( ̄∀ ̄)
第21章 李仁战战兢兢地端上了银耳汤,放在龙案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这位万岁爷。 不过方效承可能真的是累了,此时把一本折子扣在脸上,睡得还很安稳。 然而好景不长,即使是七月末,京里的天气也不算凉快,方效承还是醒了。 “万岁爷,您好些了没?”李仁凑过去,“这汤是御膳房给万岁爷进的,说是清凉消暑。” 方效承看起来比刚才心情好些,端起汤便喝了半碗:“嗯,甚好。叫他们多做些,朕这几天火气可大着呢。” 为甚要睁开眼睛呢?方效承拿起折子,睁开眼睛瞧见的还是芸芸众生受的苦,多少人吵着你不让你安宁。 李仁当然知道方效承今天这通火从何而来,白家是他绝对的禁忌,而如今一个湖州小小的县令竟然和其有联系。且不说赵殊与白家有联系会让他惶恐,光是白家还有余孽就足够让他睡不着觉了。 “赵天明呢?把他给朕找来。” 李仁应答躬身,可出殿片刻却又回来了:“万岁爷,慈宁宫的李衡来了。” 李衡是太后那边的总管,平日里默默无闻,不惹事也不跋扈,本人和太后一样的好脾气。今天是怎么了,如何想起来到这来了。 李衡是拎着食盒进来的:“老奴叩见万岁爷……太后娘娘晓得天气炎热,万岁爷身上不爽快,特意命老奴送来药膳解暑。” 李仁已经去派人找赵天明了,方效承点头之后,李衡自然恭敬地把食盒放到了龙案上。 “回去告知太后,夏日炎热,也别太劳累。朕都是多大的人了,晓得顾全自己。”方效承又翻开了一本折子,这是他今天看的第十六本奏折了,已经赶超了去年一年的量。 李衡答应着,便悄声退出了殿。 晌午正是热的时候,官道上空无一人。李衡捡着阴凉处,然而这却不是去慈宁宫的路。 大周的普天疆土之中,用的都是一个金乌或流景,热也是一起热。 方俞安今日哪也没去,连头都没好好束,乱糟糟地窝在头顶,手中的蒲扇从来没停过。 吉祥端着冰鉴,脸上还挂着水珠:“王爷!看我弄的冰鉴桃子!快尝尝!” 方俞安十分惊奇:“你哪找的这东西?” 吉祥应该是刚洗过脸,还有一绺头发粘在脸侧,他兴冲冲地端进来:“玉声哥哥给我的!说王爷肯定用得着!” 这下方俞安更惊讶了:“他还有这个余钱么?” 吉祥挠挠头:“不晓得,是一个生人送来的,说是全当是这些天玉声哥哥顾不上来这边的赔礼了。” 这话是真的,严彭这些天应该在处理赵殊一事的善后,忙得不可开交,有时连常安都找不到他,所以方俞安已经有几天没看见他的影子了。 “我这又不是衙门,他哪里用得着天天来?”方俞安失笑,“来,你也吃些。” 穿堂风凉丝丝的,一点不比外面的酷热,然而忽然吉祥又推门进来:“王爷,来了一个公公。” 方俞安一挑眉:“他说自己是哪里来的么?” “说是齐贵妃宫里的人,给殿下送些东西。” “你去把东西接下来,问他还有没有甚话带给我,再给他些腿脚钱。” 吉祥答应下来,便跑了出去。这孩子已经不像刚到此处时那样愣头愣脑了,一转眼长成了个伶俐人。 片刻,吉祥便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那来的人说,这是贵妃娘娘做的,怕夏日炎热,殿下没个解暑的东西。”吉祥道,“冰饮,里面还有冰块呢!” “没,没别的话了?就这些?” “是啊,他只说了这些便走了。” 方俞安有些奇怪,没灾没病的,贵妃这是怎么了,毕竟她平日也不太会做这些东西。 难道是晓得了甚赵殊的事? 方俞安打开食盒,里面放着四碗冰饮,还飘着淡淡的清香。吉祥凑过来一看,顿时笑开了:“殿下,贵妃娘娘这是打趣您呢!这是歌月楼旁边那家小店里的东西!” 方俞安一愣:“你如何晓得?” “之前在高瑞家里,一直跑腿办事,跑多了就记住了呗。” 既然如此,那齐贵妃想告诉他什么?还是说,她知道的事太过隐蔽,只有在歌月楼那里才能打探到? 看来是与赵殊的案子有关了,他也只好走一趟。 据说,歌月楼的年头,比大周还要长个一二百年。真假不知,不过民间传闻,当年太祖皇帝打进京时,连皇宫都被烧了个半毁,唯有此地岿然不动,稳当得很。 白天时这里关张,不过方俞安好像很熟悉似的,从后门轻车熟路地进了去。 老鸨也忙着揽了一晚上客,此时已经睡着了,负责看门的是个老者,看起来应该是认识方俞安,颠颠儿地就迎了上来。 “赵殊的案子听说没有,你们这边有没有甚消息?” 方俞安对于歌月楼里的人不甚了解,只知道他们可能是哪朝哪代留下来的人,大概也是个什么有名的组织,只是现下衰落下去了。 “有所耳闻,不过……”老者沉吟片刻,“有些事我们不好乱说,祸从口出。毕竟牵扯到了白家,我们多少有些顾虑。” “那赵殊真的有那个本事,去找到白家的旧人么?” “……白家岭南帮的发迹之处,可就在湖州岭南县啊。”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明显是有所顾虑,不敢再多说。方俞安知道江湖上规矩一堆,他就算是问也问不出来,索性直接告辞。 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木儿找到了么?” 木儿因为杀人被判罪流放,不过好在人活着,不像何新辞,一刀下去一命呜呼。何思因为这事茶不思饭不想,才走在流放路上不过五十里就病死了。 反正讣告上是这么写的,具体如何死的恐怕只有死人自己晓得了。 不过木儿就幸运很多,她在两府交界之处被这里的人救下来,带回来了。 “那姑娘命苦,我们自当安排妥善。还望请殿下……”老者一顿,“若有能用得着我们这些人的时候,提前告知,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这是埋怨他手段太狠绝了?方俞安哭笑不得,他若是狠绝,那他那四哥算甚? 温柔贤惠吗? 不过方俞安与他们的相识源自常安,估计能被锦衣卫拉为线人的人,也不是甚省油的灯。于是方俞安客客气气一点头,算是同意了。 不过这一趟并不算白来,起码方俞安晓得赵殊一事和白家有些牵连。 看来当年白阁老的人还没死绝啊,过了十三年依然生机勃勃,不见凋敝。 这件事慢慢地过了两天,方效承可能对于下面这群人拖沓的速度不满意了,亲自下旨,抓紧砍了赵殊的头。一来他在气头上,处置得难免狠一些,二来……他一听白家就后怕。 怕白治珩那千年蜈蚣一样的势力还没死绝,也怕有冤魂来搅扰他的清梦。 僵局之下,赵殊一定保不下来了,不过好在他的主子们并无愧疚之情,人头落地便落了,也掀不起多大波澜。 京里第一场有些萧瑟的雨终于伴随着滚滚雷鸣之声落下,刮走了炎夏的热风。 方俞安这时候还开着窗户,细密的雨丝飘进来,他只是不甚在意地用手一抹窗棂,粘了一手冰凉的雨丝。 外面似乎有人来了,不大会,吉祥便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么大的雨,玉声如何来了?” 雨下得太大,严彭身上还是被淋湿了。方俞安已经晓得他的习惯,见他进来便随手关上了窗户。 “之前湖州抚恤的事,总算叫我厚着脸皮弄好了!”严彭一时心情激动,连自称都忘了换,“本来想着半个月就办妥了,结果竟然一直拖到现在,连中秋都过完了!” 方俞安接过他的文书,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人名与抚恤的银子数,都不多,比起先前户部动辄几十万两银子可好太多了。 “事情办得好,不过……”方俞安道,“你为民请命,就会有人不高兴了。” 这次严彭并没有嘻嘻哈哈地搪塞过去,而是沉默片刻正色道:“殿下若是想继续争下去,想和方晏清面对面地抗衡,那就一定要做好与他们对峙的准备。” “我倒是不怕,只是……只是党争牵扯甚广,我怕你们也会遭到些牵连。” 严彭失笑:“若是怕这个,那我们这些人早就各自散伙各奔东西了!虽说投靠殿下是各取所需,可只要目标一致,如何还担心有过不去的坎?” 方俞安一想也是,他那时最势弱时尚有几个人仍站在他后面,此时已经渐入佳境,还怕甚了? 秋雨越下越大,严彭望着窗外,忽然问:“若是殿下与十三年前的陛下易位而处,殿下会翻脸无情,斩草除根么?” 方俞安有些迷茫:“突然问这些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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