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喊着,“噌”地一声就拔出了自己的剑,指着那个人。 那个人被他拦住了去路,也掏出一把剑来,对着牧流谦就刺。 牧流谦用剑挡住他的来势,顺势就一脚踢了上去。 那个人躲避不及,挨了一脚,知道厉害。 于是就把肩上扛的大袋子扔到了地上,再次举起剑刺向牧流谦。 袋子掉到地上,捆着的口子就散开了,里面的人不断地扭动,露出了头。 但是她手脚还被绑着,也跑不了。 口里被塞了布巾,也喊不出来,就呜呜个不停。 牧流谦这里一剑快似一剑,那个人一看自己今天遇到了难缠的人,必然不能得手,还是走为上计。 琢磨一回,转身跳上了墙头,又接连跳出去几棵树,跑走了。 牧流谦一看他跑了,先救人要紧。 就走过去帮口袋里的人拉出塞在嘴里的布巾,又用剑利索地挑开了捆着她手脚的绳子。 这人前面已经听见牧流谦说他是捕快,这会儿终于能出声,就哭了:“还好遇见了捕快爷,不然小女子今天怕是活不成了……” “不必客气,这都是鄙人的分内之事。小姐,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牧流谦说。 她一边站起来一边说:“我是奚家的二小姐,我叫奚凝药。” “奚家?奚员外家?”牧流谦问。 “是的。”奚凝药说。 “那得往东边走了,走吧,我送你回去。”牧流谦说。 “多谢捕快爷。”奚凝药就行了一礼。 牧流谦就领着她往东走。 走了一会儿,奚凝药说:“捕快爷方才真是好身手。” 牧流谦摇摇手说:“哪里哪里。” 奚凝药轻声说:“原是如此,捕快爷何必过谦。” 牧流谦说:“其实我以前也很一般,不过为了当捕快,保护百姓,所以特地修习了武艺剑术,不过现在还稀松得很,小姐见笑了。” “捕快爷真是好志向。”奚凝药说。 两人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对面来了好些人,都打着灯笼火把,急匆匆地跑过来。 一看见他们俩,连忙迎上来。 为首的就对奚凝药说:“凝药,可算找到你了,可把爹急坏了。” 这位就是奚员外。 奚凝药就说:“爹,我遇到了贼人,还好这位捕快爷救了我。” 灯笼的光照得挺亮,牧流谦这才看清了这位奚小姐的脸,吓了一跳:这、这不就是那天在郊外遇到的小姐? 奚员外就向牧流谦作揖道谢:“这位捕快爷,你就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哪。” 牧流谦就尬笑,说:“老员外不必客气,不过是牧某职责所在罢了。” 牧捕快? 牧? 奚凝药仔细一看,就拿袖子捂住嘴、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这不就是那个一看见我就纠缠不休的坏家伙?他怎么成捕快了? 牧流谦一看她的表情:完了,被她认出来了…… 奚员外还不知道牧捕快就是牧流谦,所以还很客气地邀请他,说:“原来是牧捕快,失敬失敬,请到寒舍喝杯茶吧?” 牧流谦连忙推辞,说:“衙门还有公务,不敢多扰,告辞了。” 说着就转身走了。 奚员外还在后面说:“改日老朽一定登门道谢。” 奚凝药还拿袖子遮着脸,扯了扯奚员外的袖子,小声说:“爹、爹,他就是那个……” 奚员外就问:“是哪个?” 牧流谦的冷汗已经下来了…… 第25章 眉来眼去 他暗暗加快了脚步,没一会儿就跑远了。 他一路跑着拐过了好几条街才终于停了下来,靠着墙狂擦汗:吓死我了…… 牧流谦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第二天也告了假,在家里休息。 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就起来练剑。 练到三更都快四更了,这才又去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睡不着,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等他睁开眼一看:不得了了,天已经大亮了! 他赶紧收拾收拾就往衙门跑。 他气喘吁吁地跑进衙门大门,一下就愣住了:辛珂来了! 就坐在栏杆那儿擦剑呢。 好几天没看见她了,还以为她真的再也不想看见自己了、再也不来衙门了呢。 牧流谦一看她来了,那前面几天我这都是自己吓自己啊,她并没有不想看见自己啊。 牧流谦心里一乐,眉开眼笑地就抬手跟辛珂打招呼:“辛捕快……” 他这话才出口,突然一个喊声传来:“牧捕快!” 牧流谦的话被这个声音截断了, 他转目一看,从捕快屋里飞快地跑出来一个人,跑到门口,又站住了。 就站在门口那儿,双颊绯红,面含微笑,一双眼睛直望着牧流谦。 她刚才跑得挺急的,头上的金步摇还在摇晃个不停。 这脸! 牧流谦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奚小姐奚凝药吗? 她这是干什么? 来找茬? 这满面含笑的样子,也不像啊…… 奚凝药叫了一声:“牧捕快,你、你来了……” 奚凝药一开口声音那个娇滴滴,忽然又低下眉去,揉弄着自己的袖子。 牧流谦一看她这样子:怎么回事?这不是找茬,这是、有情况啊…… “凝药,不要失礼。”奚员外从捕快屋走出来,沉着脸说了一声。 “是,爹。”奚凝药娇娇柔柔又乖巧地回了一声。 这、这个半娇半羞的模样,杀伤力不一般啊…… 牧流谦咽了一口口水,偷眼看了看辛珂,辛珂正专注地擦着自己的剑,根本都没看他们。 奚员外对牧流谦作了一个揖说:“牧捕快,谢谢你前天晚上救了小女,奚某今天特意备了厚礼,前来道谢。” 牧流谦还了一礼,说:“奚员外不必这么客气,身为捕快,这都是牧某份内之事。” 奚员外就让奚凝药也来行礼。 奚凝药袅袅婷婷地走过来,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加上她生得肤白如雪、眉目如画, 她这么一走一动,这全是汗臭味的捕快房就像是突然掉进来一只飘飘而来的仙鹤似的,一帮子捕快们都直咽口水。 奚凝药走到牧流谦面前,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摇摇下拜行礼,娇声说:“多谢牧捕快相救之恩。” 她一双眼睛望了望牧流谦,又娇羞万分地低下了眉。 辛潜在旁这么一看:好家伙,这姑娘杀伤力太大了! 女婿,你、你可要挺住啊! 辛元礼再看自家妹妹辛珂:一身男人似的捕快衣服,头发就这么在头顶挽了一个髻,束着的长发就随意地垂着,抱着把破剑正在用力擦,浑身上下完全没有一点点奚凝药那种娇柔似水的女人味。 更别提那种羞羞涩涩的眉目风情了。 辛元礼再看看牧流谦:被我妹妹折磨成这样还没跑,妹夫也是够猛的。 再看看奚凝药对牧流谦那个从头流到脚又从脚流到头的恨不得马上就死死粘上去以身相许的劲儿——悬、太悬了! 妹夫该不会真的跟那个奚凝药双宿双飞去吧? 你可是答应过我选日子成亲的! 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天打雷劈不反悔的! 相信妹夫! 他这么抗揍,肯定没问题的! 嗯,肯定没问题! 就看牧流谦咽了一口口水,微微弯下腰,伸手轻轻在奚凝药的胳膊上一抬,柔声说:“奚小姐,快、快请起。” 他一双眼睛已经长在奚凝药身上了! 你别说,奚凝药现在浑身上下都在往外散发着怀春女子特有的气息,和以前比起来,她现在的眼神、模样、身段可以说是直接又又又飞升了好几个境界。 奚凝药面色绯红,娇声说:“我今天一大早就来了,等了你好久。” 牧流谦又咽了一口口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真是抱歉,今天我来晚了。” “你每天当差辛苦劳累了吧,是凝药考虑不周,打扰你了吧。”奚凝药说。 “哪里哪里,我这不还得当差的嘛,倒是劳动员外和小姐,还特意跑一趟,太不好意思了。”牧流谦望着奚凝药,脸上也有点红红的。 他们两个这么一来一去地,旁边辛元礼一把抱住手边的大柱子,一头撞了上去:好你个牧流谦!我真是看错你了! 辛潜也一把抱住另一根大柱子,老泪盈眶:到手的女婿、要飞哦…… 其他捕快本来正看着奚凝药窈窕的样子流口水,突然发现——头儿和辛大捕快反应这么激烈的吗? 然后他们终于想起来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问题:这女的明目张胆地在勾引头儿的女婿啊! 大家齐刷刷地望向辛珂。 辛珂已经擦好了剑,面色如常地把手里的剑晃了晃,收进了剑鞘,在腰间挂好,叫了一声:“喻捕快,走了。” 喻勉一听,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嘛。 那倒是:辛捕快看不上牧捕快,牧捕快是单思病啊。 他再看看正跟奚凝药你一言我一语柔声细语眉来眼去的牧流谦:估计这单思病快不药而愈了——啊,不对,是凝药而愈了。 所以,我终于不用吃狗粮了! 辛珂这就往外走了。 喻勉连忙跟上。 牧流谦一看,就跟辛珂招手,说:“辛捕快,我这就来。” 辛珂侧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说:“牧捕快你就先忙吧。” 辛珂刚才、笑了? 什么情况? 牧流谦就要追上去,奚凝药却叫住他,说:“牧捕快,这是要上哪儿?” “哦,我该去巡街了。”牧流谦笑着说,“奚员外、奚小姐,牧某先去公务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奚凝药却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说:“我们还给牧大哥带了谢礼,还没来得及交给你呢。” 说完又惊觉自己失礼了,连忙撒了手,红着脸说:“对不起。” 牧流谦一看她这个模样,脚下一苏,心里就哭了:这杀伤力真的是太大了…… 奚员外和奚凝药把谢礼交给牧流谦,然后又跟辛潜辛捕头说:“牧捕快这么年轻有为,都是辛捕头您教导有方啊。” 辛潜皮笑肉不笑,说:“应该的,自家女婿嘛。” 辛元礼、众捕快都在狂点头。 辛珂一下停下了脚步,回头瞪着辛潜、又瞪着牧流谦。 奚家父女一听这话,立刻就变了脸色。 “怎么,牧捕快已经成亲了吗?”奚员外就问。 “快了。”辛元礼凑上来说。 奚员外就望了一眼奚凝药。 奚凝药带着几分羞涩几分伤心地问牧流谦:“你、你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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