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人为我作证!我从未……”“勾引”二字,芜丁实在说不出口。 戴昇一时懵证无语,不知道这主仆两在闹什么。 “博远可是酒喝多了?芜丁,你去为你家大人煮碗茶汤……” “谁要他煮!这下贱奴才!我才走开多大会儿工夫,他便抱上了大腿?跟着他?!你去呀!你去呀!” 戴昇恍然跺脚:“嗨呀博远!误会,一场误会!陈将军与席上诸位文士聊不到一处去,戴某便让芜壮士陪他打发时间!陈将军醉酒言行不甚讲究……都是醉话!应酬而已,博远何必认真?” “应酬?他算什么东西?哪里轮到他应酬?”崔衍抢不下鞭,飞起一脚踹在芜丁肋上。 疼倒不疼,可芜丁头次挨他家大人真打,心碎成渣,又当着外人受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眼泪串珠样流下来,忍不住回嘴道:“大人既不信我,还留我做甚?” 崔衍闻言发了狠,扔了鞭扑上去又踢又打,边打边哭:“我不留你?你想去哪?还说没攀高枝?!还嘴硬!” 戴昇见他发起酒疯,冲上去拦腰把他抱住,转头对芜丁喊:“你先出去!你家大人醉了!你先躲躲!” 芜丁起身刚到门口,听见崔衍大叫一声:“给我跪在外面!” 像要活活气死芜丁似的,崔衍抹去眼泪后,竟回头扑向戴昇。 “戴师兄,留下陪我!戴师兄,戴师兄,戴师兄!” “诶?诶?博远别闹!放手!博远……你这是……好好好,你别动手,我陪你,我陪……唔……” 是夜,洛阳春夜料峭的寒风里,芜丁跪在檐下,听着屋里传出声声刻意的淫荡疯叫,心中唯有刀光剑影,战马奔腾。 ---- 戴昇:我寻思你们这不开放关系嘛? 崔渣:只有我能开放!不然还算什么关系?!
第76章 主仆二人相敬如宾 金环花了三天时间削了支翠竹笛,可最终还是没用上。 他挂了蛇,来的是白眉。 金环自称顾安,白眉笑道:“顾大人终是醒了。” 两个竹筒,一个送给崔衍,一个送给珊瑚。 金环不知这两人如今身在何处,只能通过毒蛇传信。 给崔衍的,是手绘的疆域图,上面标记了王师与逆党的方位。 金环反复斟酌,认为裴李都应按兵不动,守住洛阳门户。 汝南王离洛阳最近,理应由他进京勤王。 益州姬家和荆州刺史夹击中南三反王,同时扬州与徐州合力牵制住魁首齐王。 至于河间一地,金环暂时未有主意,只在图上画了个红圈。 给珊瑚的那封竹筒里,有一封信,和一只竹蜻蜓。 信中金环将珊瑚的身世道出,说明他才是姬家正统的继承人,请珊瑚设法说服姬家尽早派兵钳制住成都王和长沙王,以先发制人,获得战机。 竹蜻蜓是只属于金环与珊瑚两人的共同记忆。 那时珊瑚刚没了娘,整日以泪洗面,金环便做了竹蜻蜓教他玩,带他去林中放飞散心。 那是金环人生最初的记忆,想必珊瑚也是如此。 他仍不死心,这是他为金环这一身份做的最后挣扎。 珊瑚看到这竹蜻蜓,定能明白寄信人是金环,而非顾安。 竹筒送出去后第二天,金环又模仿顾安的字迹给徐州刺史写了一封信。 陆桓巡营去了两日,他怕顾安孤独生闷气,打马星夜往回赶,到府里已是深夜。 金环放下笔,心中忐忑兴奋,毫无睡意,坐在案前发愣。 陆桓进来便跪着去抱他:“怎么不在房里等?总夜里看书,当心眼睛看坏了。” 金环用胳膊肘顶开他:“谁等你了?自作多情!别招我,烦!” 陆桓环抱着他腰,死赖着不放:“团团,我也好烦。西南似乎出事了。” 金环顿时一个激灵:“西南?何事?” 陆桓摇头:“不知。只说是益州狼烟起,去探的人才刚上路,还未可知。” 金环倒吸一口冷气,半天未呼出来。 益州?怎会是益州? 他呆怔着,被陆桓打横抱起,穿过院子回了卧房。 金环暗叫不好,想赶快挂蛇再叫白眉,召回那两个翠竹筒,却被陆桓缠着胡浪到天光大亮。 次日崔衍酒醒后,想起自己做了什么,懊恼得把头蒙在被里久久不愿出来。 可此后几日,主仆二人竟相敬如宾。 崔衍不愿面对芜丁背上道道鞭痕,因而不敢碰他。 而芜丁则在努力练习做一个本分纯粹的好侍从。 戴昇看出端倪,这日在后厨碰到,便劝芜丁:“博远从小嘴硬逞强,他打了你,心疼得紧,又不愿承认。你服个软,认个错,就说……就说你不该与生人多聊,今后不会了……” “大人也觉得是我做错?” “非也,只是……芜壮士,你让让他,他……你就当他是个三岁孩童!” “他不是。”芜丁说完,端起餐食回东厢为崔衍摆膳。 饭没吃完,戴府突然人声嘈杂,乱成一片。 崔衍看一眼芜丁,芜丁立即放下碗筷出去查看。 片刻后他就跑了回来:“大人,宫里来人!” 传旨的阉宦对着戴昇和崔衍念了两遍一模一样的圣旨,然后说:“圣上叫二位大人一起去,别耽误,即刻就走。” 芜丁从里间拿出崔衍的朝服要给他换,那太监白他一眼:“说了即刻就走,磨蹭什么呢?” 崔衍冲芜丁点点头,提心吊胆跟了出去。 司马廉不止叫了他俩。 正殿里密密麻麻站了一堆着各色袍服的省部官员,全在交头接耳,嗡嗡声一片。 “众卿不必多礼,刚来的赶紧找位置站好!都别说话!朕说完了有你们说的!” 司马廉焦急写在脸上,胸口起伏似在用力呼吸。 “肃静!肃静!”阉宦尖声叫道。 司马廉强作镇定:“军中来报,西南出事了!姬家被人灭门,虎符下落不明,几路兵马自相残杀。成都王先斩后奏,已派兵进入益州镇压乱军!” 殿中顿时又是轰隆隆一片。 “肃静!肃静!”阉宦又叫,可这次根本全无用处。 “崔卿!崔卿!”司马廉伸着脖子,边叫边找。 崔衍赶紧轻声念着“借过,借过”,拨开众人挤到前列。 “崔卿!你把你查到的那几个谋反的宗室王,报给他们听!” 崔衍抬头瞠目结舌。 这小皇帝怎的如此鲁莽? 根本查无实据,只是顾安一面之词。 更何况,眼下只有成都王异动,你把剩下五个也捅出来,这不是找事吗? 他仿佛被架在火上,低下头,抬眼盯着司马廉直摇头。 戴昇不知何时也来到他身边,轻轻拽了下他衣袖。 崔衍回头看他,只见他以极小的幅度微微点头,还抬了抬两边嘴角。 戴师兄意思是,让我照实说? 他已有计较? 情急之下,崔衍再没机会多想,只得把心一横,朗声道:“是,陛下。齐王,赵王,楚王,河间王,长沙王,成都王。” 殿内这下更是炸成一锅。 “荒谬!黄口小儿,煽弄军国大事!胡闹!” “崔大人有何凭据?怎的张口就来?” “莫不是在龙榻上发梦,梦到的吧?” 不少人夸张大笑。 司马廉指着那几个嘲笑崔衍的老臣凶道:“你们是不相信,还是与反贼一伙?” 这句效果甚好,殿内瞬间又冒出许多支持崔衍的声音。 “都别闹了!统统闭嘴!”角落里响起一声怒喝,如洪钟撞响。 崔衍与众人一同回头,出声的是汝南王司马毅。 ---- 司马廉too young too simple了,你以为是在玩剧本杀吗?直接就来公聊?
第77章 一关就是一天一夜 “陛下的意思是,让我等出兵平叛,镇压上述反王?” 此人是先帝的叔父,德高望重的护国公老亲王。 他一开口,众人倒静了片刻,也只片刻。 司马廉重重点头:“对!老殿下、诸位将军,给朕把这六个王围剿了!应该还有两个同伙,眼下还没查出来!” 崔衍和戴昇对视一眼,在一片嘈杂声中根本听不见彼此说话声。 戴昇紧盯着小皇帝司马廉,直到他看向自己,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去后殿私聊。 司马廉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于是让阉宦又叫了几声“肃静”,殿内人声稍微减弱,他便大声吼道:“你们在这儿吵!来人!关门放狗!吵不出一个解决方案来,谁也不准走!给我把殿门宫门都守住!” 言罢背着手走了。 崔衍正想与戴昇一起遛去面圣,刚一动身,却被旁边人一把拽住:“崔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周围人立刻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崔衍看着戴昇潜入后殿的背影,心中惶恐无奈,只得将此事全推给顾安,说稽查反王全是扬州刺史与别驾的功劳,自己只传递了消息而已。 小皇帝的确只是不学无术,脑筋委实不笨。 他怕这些人中有逆党帮凶,一旦放出去,便要向敌人传讯,因此早叫了羽林军将皇宫团团围住,把他们都关在宫里。 叫他们来时,也都让阉宦们催得火急火燎似的,不给他们任何做额外准备的时间。 这一关就是一天一夜。 御膳房和中门监早未雨绸缪,为这五十几人预备好了餐食酒水,枕席被褥。 众人很快明白,他们是被小皇帝用一条绳拴住的蚂蚱,便都不再相互攻讦,开始七嘴八舌各抒己见。 戴昇从后殿出来后,逮空偷偷对崔衍说,小皇帝的三个舅舅认为他是在无事生非,明说绝不会出兵勤王。 而移山将军裴度接到小皇帝的求援信后竟全不理睬,信送了五回,没一次有复。 小皇帝这几日殚精竭虑,急得焦头烂额,才出了这损招。 崔衍被几波人反复盘问,讲得声嘶力竭,口干舌燥,汗浸透了里衣。 他听了戴昇的话,靠着殿角一方铜朱雀,颓然坐着歇息。 此时司马毅站起身来,将佩剑杵在地上双手按住,洪声说道:“诸位,诸位大人!西南一事、六王谋反一事,想必各位大人心里都有了计较。这样耗下去不是个事儿。老夫在这里最为年长,冒昧自作主张……咱们把话说开,方能辩个明白。认为崔大人提的这六位宗室,确有反意的,请于大殿西侧站定。” 老千岁伸出手掌直向崔衍呆座的角落,崔衍慌忙勉力起身,向司马毅鞠躬行礼。 “认为此事疑点颇多、不应采信的,立于大殿东侧。中间让出一条楚河汉界。” 众位公卿闻声动了起来,呼啦啦乱了一会儿,终于分阵营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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