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日全都上街来,去瞧一瞧传闻里美的不可方物的姑苏玉观音。 贺兰慈不喜欢这么多人直勾勾的目光对着他,刚准备收回手把帘子放下去,就看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背影。 出挑的身形哪怕穿着寻常人家的衣服也能在人群中被人一眨眼注意到。 贺兰慈欣喜若狂,一瞬间地恍惚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他连忙探出头去,冲着那人的身影大声喊道:“带刀!!!” 原本走在人群里的带刀被身后声音吓了一激灵…… 这熟悉的声音……主子!!! 带刀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着在马车窗户里探出头的贺兰慈。 今天艳阳高照,耀眼的阳光撒在贺兰慈脸上,衬得他美的凌厉的五官变的柔和温柔了。真是主子…… 带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蜀地,不是姑苏,主子怎么会来这里? 就在带刀愣神思考的时候,贺兰慈已经激动地叫停了马车,麻利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一路跑到带刀面前。 捧起他的脸几乎就要吻了下来,但又因为旁人太多,硬是用鼻尖擦了一下带刀的鼻尖,才不满地抱怨道:“你跟那个王八蛋怎么会来蜀地?” 这个说来话长,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带刀于是个嘴笨的,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 贺兰慈随口一问,完全不在意他回答了什么,满脑子想的都是带刀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嘈杂的人群,拉起带刀的手就要往马车里塞,结果他刚走两步,就发现这人跟石头一样沉,他拽不动了。 一瞬间的错愕,让贺兰慈欣喜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他皱着眉,怒气已上心头,难得地没发脾气还多问了一句,“带刀,你这是做什么?不愿意跟我走?” 带刀哪里不愿意,他想回去想的快死了,做梦都是他在贺兰慈身边伺候的日子。 如果贺兰慈顶多算是脾气烂,事儿精,十分难伺候的话,元白可比他恶劣的多,口腹蜜剑的笑面虎,还总是让带刀做一些奇怪的事。 带刀一直觉得元白是个怪人,一方面他的眉眼和习惯有些像贺兰慈,叫自己不自觉地想靠近,一方面他老是变着花样的欺负自己,让自己不自觉地想跑。 而且贺兰慈竟然愿意放低身段,乔装打扮成侍卫的模样来见自己……当时带刀尽力忍着哽咽面对贺兰慈。 现在也是,他被元白关着,被强制喂了一肚子水的委屈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又不知道怎么跟贺兰慈解释他跟元白有个三年之约,而他现在正要回东宫去杀红袖。 贺兰慈见他半天不说话,眼睛微微眯起来了,然后铆足了劲扯着带刀就往马车里塞,吓得二斗都从马车里爬出来了。 带刀不愿意当众拂了贺兰慈的面子,他的主子是最最要脸面的。而自己确实见了贺兰慈之后就有些不想走了。 直接废了赌约的念头在带刀的心里翻起…… 明明他现在坐上了贺兰慈的马车,跟着主子就能回去了。但是自己跟着主子拍拍屁股走了,元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发慈悲地饶过自己。 要是对付自己就算了,他肯定也会对贺兰慈使绊子的。 难得带刀理清楚了这么一个道理。 所以弃了赌约的念头也就在带刀的心头上盘旋了一大圈,就落了下去。 二斗眼看着贺兰慈脸色铁青,表情似乎比来的时候更难看了,紧紧拽着带刀就往马车上拖,二斗见了带刀差点惊呼出声,但是也只敢用帕子挡住惊讶的嘴,只露出一双瞪得滴溜圆的眼睛看着。 她到现在都是懵的,刚才贺兰慈看着窗户外忽然大喊了一声带刀,然后跳下马车,接着脸色阴沉地扯着他们家“小夫人”回来了。 二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就看着贺兰慈把带刀往马车里带的模样,就跟往鸡肚子里塞香料一样,连忙过去替贺兰慈把车帘子撩开下,没那么碍事。 等他们两人都上了马车,二斗才小心地也坐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带刀跪在地上,贺兰慈看也不看脚边的带刀。 气氛比刚才还要压抑,就是夏季落雨时沉闷的感觉,让人感觉呼吸通畅都是一种奢侈。 “叫他们到最近的客栈歇脚。” “是,主子。”二斗领了命,连忙转身不去看他们两个。 贺兰慈发话了,驾车的人连忙寻了最近的客栈,差人去订房。 贺兰慈轻轻踢了踢跪在脚边的带刀,“滚下去。” 带刀乖觉地下车后在旁边等着贺兰慈也下来,然后跟在他后面。 贺兰慈吩咐店家送来热水,准备先洗洗这几日旅途的疲惫。 带刀在屋子里头看着店小二送来的热水,想起来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只是拿了块软今沾了水擦拭()(),并没有()光了坐在里面洗的打算。 距离带刀洗完已经过了几个时辰洗完后冷了的水放在那里许久,也不见刚才那个店小二来取,带刀起身准备出门却发现门是在外面被锁上的…… 担心又是霍山那群人搞鬼,取下腰间的刀从门缝里伸出去,来回几刀,看着两根手指头粗细的链子应声而落。 他担忧贺兰慈的安危,拿着双刀直接一脚踹开贺兰慈客房的门。 一声清脆的碎瓷声响起。 带刀看着贺兰慈坐在椅子上,靠着桌子,正怒目圆瞪地看着自己。 跟自己想象的满屋子贼人完全不一样…… 除此之外,带刀还闻到了房间里的酒味。 “放肆!” 贺兰慈看着面前举刀闯入的带刀气就不打一处来,见他挣脱了自己差人上锁的房间,更是恼怒。 原本他见了带刀心情大好,但是在叫带刀跟自己回去时,带刀迈不开的步子说明了他不肯跟着自己回去…… 自己这才恼羞成怒,硬是拽着人塞进马车里。 不过是在原本身边待了几天而已,回来的时候竟然这么不听话了。 贺兰慈越想越气,索性直接借酒消愁了,他是有名的一杯倒,好不容易尝出酒的甜头来时,带刀像是刺客来刺杀一样,闯到他的屋子里头去了。 吓得他刚才还提着倒酒的酒壶直接往那地里摔了去。 看着满地的瓷片,又看着带刀那张茫然的脸,贺兰慈径直走过去,冷着脸拎着带刀的后衣领子就往()上压。 带刀甚至来不及收刀,只好随手扔到桌子上,发出“当啷”一声。 贺兰慈顺着他的()(),()滑到衣带上,狠狠一()那根衣带。 ()()应声而落…… 带刀急促喊了声“主子!”。 贺兰慈不理会。 带刀显然是急了,额角已经冒出汗来了,“主子!门,门没关!” 他来的着急,害怕霍山那帮人对着贺兰慈下手,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哪里还能想到关门的事。 贺兰慈酒意上头,脸上泛红,垂眸专注地盯着身下的人。 带刀面皮薄,怕门没关叫人看见,想挣脱开贺兰慈去关门。 贺兰慈最烦别人忤逆他,他十几年如一日过的都是他叫人往西,别人就不敢往东的日子的。见手下的带刀扭动地像一根皮条一样,还以为他不愿意。 眉头就跟缠扭在一起的乱麻一样,久久解不开。 只见他一只手掐住带刀的后颈,把他往底下按,另一只手掀了他的后衣摆,对着带刀身后的()()就是落巴掌。 空荡荡的屋子里头就只有贺兰慈跟带刀两个人,巴掌炒肉的声音格外清脆,比原先戒尺的声音不知道清脆了多少倍。 带刀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贺兰慈原本嫌没有戒尺,自己掌心疼,但是见手底下的人终于老老实实地趴着。 心里哼哼道,巴掌看来也挺管用,这不就老实多了,也不乱动了。 可是带刀不是疼的老实了,他是在等贺兰慈收了手,把掐着他后颈的手松开后,一个翻身滚落下塌,从贺兰慈眼皮子底下跑了出来。 直往门的方向跑,只听到“彭”地一声。 带刀把一直担心的门关上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想转过身,就感觉头上笼了一片阴影。 果不其然,抬头一看正是一脸阴沉,酝酿着风雨的贺兰慈。 “主子……” 带刀气势瞬间矮了一截,示弱一般轻轻喊着贺兰慈。 贺兰慈歪着头看他,似乎是还泡在酒里一样,脑子不太清醒的样子。 带刀被贺兰慈逼地直往后退,后背紧紧贴着门,仰着脸和贺兰慈对视。 贺兰慈看着带刀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一样,捏着他的下巴就亲了上来。 贺兰慈凑过来的时候,带刀一瞬间脑子都是空白的,两只手紧紧攥拳。头也不得不紧紧靠在门上,飞速地闭上眼。 贺兰慈见人紧闭着眼,上去两根手指头就把带刀的眼皮子撑开,让带刀不得不满眼都看着他。 那双黑亮的眼睛,除了贺兰慈再也装不下别的人了。 贺兰慈高高束起的发髻此刻有些凌乱,有几绺逆反一样发丝垂落在耳边。因为沾了酒,脸颊连着耳朵一片红,还透着酒香。 从带刀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晰地看到贺兰慈又长又密的睫毛和高高耸起的鼻梁。 贺兰慈眼神()离,但是转过眼看着带刀的时候却很专注,简直是要把人钉死在门框上。 贺兰慈似乎是还不满意,手也不安分,垂了下去,带刀直觉一阵冰凉,直接僵在了原地。 “主,主子……” 贺兰慈充耳不闻,一直扒拉他。 带刀快要吓死了,照着现在的情形来看,贺兰慈是不准备上()()了吗? 带刀生活的环境简单,哪里能见识到这么多花样,快要吓死了,一个劲地喊贺兰慈,贺兰慈就跟听不见的一样,直把他往地上按。 带刀眼见着叫他没用,立马改口道,“主子,地上脏。” 听到地上脏这三个字,贺兰慈这次停住了动作,偏过头看着地上,似乎真的是在思考这地上到底脏不脏。 带刀紧张地看着贺兰慈。 过了一会,贺兰慈终于肯起身,拽着带刀起身,往里面舒适的()榻走去。 似乎是嫌弃刚才在地上沾了灰尘,利索地把外面的袍子解了扔到地上,剩下里面穿着的白色里衣。 里衣不像外袍那样舍得放料子,多是短窄的袖子口,方便行动。 贺兰慈又是个高挑的身材,长手长脚,一伸手就能露出一截手腕子来。 带刀一下子就能看到贺兰慈露出的手腕上绑着一圈又一圈的红色朱砂串,最上面还套着一串刻字的佛珠 。 心里十分疑惑,主子什么时候信佛了? 贺兰慈把自己外袍扔了之后,又按着带刀,要去拽他外面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几遭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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