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就喜欢胭脂水粉这些。 在雅间等得有些无趣的贵客鼓捣起茶具来。玉楼春老板一进雅间,看见他在玩茶刀,轻笑道:“这是用来撬茶饼的。” 知道它的真正用途,贵客无趣地放下茶刀,抬眼打量眼前的男人,竟如此年轻。 “没想到老板这么年轻好看。” 老板勾唇,如艳丽的牡丹花绽放,贵客一愣,这人比玉楼春的任何茶姬都要美艳勾人。 “我该如何称呼公子?”老板在他边上坐下,两人隔着一个小茶桌。 “在下鹤一。” “鹤一公子,听茶侍说,你觉着茶楼歌舞无趣……” 提起这个他就心中亢奋,强装镇定,点评道:“确实一般,还不如老板亲自陪我有趣。” 言语轻浮,尽显纨绔。 “公子若是想,也不是不行,要加钱。”老板倾身靠近,手轻轻覆上鹤一的手背,后者一顿。 鹤一很难不去注视那只手,他就说着玩玩,没想到这老板底线这么低,别不是掉进钱眼了。 “哈哈,我说着玩呢。我前几日才从江南北上,听他们说,先前有一队胡人班子在京都演奏火热,最后一场是在玉楼春,我还从未看过胡人歌舞。不如你让他们上台表演一下。” 老板愣住,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轻描淡写道:“他们已经走了。” “啊,好可惜!”鹤一装出一副懊恼的模样,思索片刻,他追问道,“那你可知他们去了哪儿?” “不知。” 意料之中的回答,鹤一沉默半晌,扬起笑容:“在你们玉楼春,什么样的人可称为贵客?” “自然是像公子这样,出手大方。” 鹤一神秘笑笑,故意引导道:“不止吧,在天子脚下,除了有钱人,还有品级高的官员呀。” 老板一顿,他又是提胡人班子,又是说品级高的官员,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在旁敲侧击打听胡人去向的事。 想必他是查到了点什么。 “不知公子在说什么。”老板装傻,睁着两个无辜的大眼睛。 鹤一手法极快,一手捞起茶刀,起身刺向老板洁白的脖颈,离肌肤只有一寸距离停下。 老板依旧神色自若,没有恐惧,也没有惊讶。 鹤一尽量避开他勾人的眼眸,厉声道:“别装了。他们给你多少钱,我给你翻倍。” “你看我像是这种缺钱的人吗?” “巧了,我还真是。他们给我五两黄金。” 鹤一轻蔑笑笑:“就五两黄金,值得你这样。我给你五十两,怎么样?” 老板眼眸一亮,立刻托出:“那帮胡人班子随户部尚书进了内城。” 鹤一收回茶刀,朝他扬扬下巴:“你到时候直接去钱行里拿钱,我吩咐好了的。。” “哪家钱行?” “姜记钱行。报我名字,姜鹤一。” 原来是姜家公子,难怪挥金如土。让他更好奇的是,江南三大名富之一的姜家,怎么来京都了。 做生意? “姜鹤一姜公子,久仰大名。” 姜鹤一笑而不语,他打算把茶喝完再走 ,他笑着问老板:“花了五十两黄金的贵客够不够老板陪喝一盏茶?” “别说一盏茶,陪睡都成。” 姜鹤一笑容凝滞,他耳尖泛红,震惊地语无伦次:“你……不用了。” “果然啊,不是什么人都能爬上姜公子的床,我还是姿色不够。” 姜鹤一:“……” 喝完一盏茶,姜鹤一面色潮红地走出玉楼春,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金保感到诧异,姜公子去的是茶楼还是花楼啊! “我这表弟差点没害死我!他倒好,我一来京都,连招待的都没有,自已跑去陇西,还敢让我帮他做事!破财就罢了,差点清白也搭进去了!”姜鹤一越想越气,恼羞成怒。 金保就盯着他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又跺脚又抱臂,不太正常。 “问出来了,胡人班子在户部尚书那儿。” “多谢姜公子。” 姜鹤一撑着腰问他:“谢个屁,让你们大人亲自来谢!他跑去陇西干什么!” 谈及这个,金保脸色一黑,封长诀前脚一走,他们大人后脚就追上去了。 “追人。” 姜鹤一先是诧异,他没想到自家表弟会有喜欢的人,还主动去追。然后是无能狂怒,凭什么他欢欢喜喜跑去追人,就要把事甩手给他干!!! “追人追去陇西?!这么能跑!哪家姑娘这么能跑!” 金保替大人解释:“不是姑娘。” “吼!这么大胆,人妇啊?” “……不是女子。” 这下轮到姜鹤一沉默了,他全身一僵,崩溃大喊:“他是断袖啊!!!” 金保越描越黑,连忙摇手,试图阻止姜鹤一的胡思乱想:“姜公子你不要乱想!大人只是担忧那人的安危,并不是喜欢。” “担忧一个人的安危大老远跑去陇西,你告诉我这不是喜欢?”姜鹤一陷入乱七八糟的想法中,他忽然双手握十,向天祈求,“我该如何和姨父姨母交代!” 金保:“……” 金保叹息一口气,决心不管在这么多人的大街上表演发狂的姜公子,先回刑部送信给大人吧。 一只信鸽放出,扑哧展翅飞往陇西。
第19章 醉酒心动 走出城外没过几个时辰,天上又下起鹅毛大雪。 冒着风雪向南走,此时周遭还是荒凉的山,披着薄薄的雪衣。封长诀骑着马,一手提袖挡住迎面的寒风。 入夜,雪不见停,他打算先在官道附近的一家上好客栈住下。 祁画颜说过,是一片绿山。 八成要走到陇南去,才能见到。 “哎,你听说了吗?凉州有个大马场有一支马队,全是精马,能日行千里……” 客栈里靠窗的一桌大汉,砍刀靠在墙边,一看就是护镖的。封长诀进客栈院子看见好多马车,堆满箱子。 “哎,我知道!听说还不卖!我头一次听说马场养马不卖的!真稀奇!” 按说,马场养的精马卖出去能收不少价钱,不卖人是什么说法,被官家包了? 在京都也没听到上头要买马的消息啊,若是要买马,定会交由马司和兵部,赤胆营和御林军也应该有所耳闻才对。 “客官,二楼甲间。” 掌柜唤了一声,封长诀回过神来接住号牌和钥匙。他思索一二,指着靠窗那桌旁边的空桌,对掌柜说道:“上你们的招牌菜,我坐那儿吃。” “好嘞。” 封长诀大大咧咧地坐过去,把佩剑放在一旁,偷听隔壁桌对话。 “那个养马户是谁啊?” “好像姓李吧。” “陇西李氏啊?!” 陇西李氏是世家大族,拥有马匹千万也不足为奇,养马不卖才奇怪。 正听得入迷,忽然那桌一个脸上有道伤疤的大汉出声。 “听够了吗,小兄弟?” 封长诀心头一跳,拾起笑容,直视那个大汉质疑的眼神,随机应变道:“大哥,我正想买匹良马,听你们说凉州那个马场有一支精马,我还想去买呢。” 大汉放下疑心,耐心道:“马户不卖,我们之前在敦煌办完差事,路过凉州想买马,听到有人说李家马场的马好,本来想给我们镖局进一批马,谁知那人说李家不卖。” “啊,有钱不赚?”封长诀适时发出疑惑。 另一个大汉附和:“我也搞不清李家在干什么?还是说,他们想借机把马匹价钱打高?” “要我说,这事得去亲自问了李家才知道。” 封长诀听着这几个大汉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对李家渐渐好奇起来。 “对了,小兄弟,你是要往北去凉州买马吗?”有刀疤的大汉问他。 封长诀笑着回答:“我往南,办差事。” 刀疤大汉惋惜道:“嗐,哥几个还想托你去凉州李家那边打探一下,我们要不是忙着护镖,时间紧,早想去问问了。” “我还真想去问问。等我办完差事,会去凉州一趟的。” 那几个镖局弟兄一听,连忙窝在一起商量,过了一会,刀疤大汉转过头冲封长诀说道:“这样,小兄弟,我们是福泽镖局的,如果你打听到了什么,来我们镖局,直接叫我刀哥大名,我们好处绝对少不了你!” 福泽镖局在关中一带很出名。若是能和福泽镖局搞好关系,只利不亏。 “行。” 刀疤大汉听他同意了,硬是高兴得要拉着他喝几杯,两桌都拼成了一桌。 “小兄弟酒量可以啊!” 封长诀其实有点醉了,他仍不肯认输,站起来拍桌,大言不惭:“来啊,我能把你们都喝趴下!” 刀哥举起酒壶,高兴道:“我敬你是条汉子,来,喝!” “喝!” “豪爽!小兄弟豪爽!” “……” 店小二苦涩地望着他们一桌,生怕几个醉汉闹起来,也不知他能不能抬动这些人。正当他忧虑着,客栈外院门发出声响,又有客官来了。 “二狗!” 客栈外迎客的人大声喊着店小二的名字,店小二立刻跑出去。 “二狗,你说,方才是不是进来了一个身形高挺、长相英俊的公子。”迎客的人一手牵着一匹马,见二狗出来,立刻就问,生怕客官走了。 二狗脑海中对上刚刚叫嚣着喝酒的那位公子,立马点点头。 “你看,他的马还在这呢。”迎客的人指着封长诀的马说道。 “多谢。” 二狗领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栈,听到靠窗一桌发出叫喊声,转头望去,封长诀一脚踩在桌上,一手撑着腰,仰头大口大口喝着酒。 好豪爽。 有一刹那,裴问礼不由得看愣了。 “封小将……封公子!” 千百大喊一声,一楼吃喝的客人全看了过来,偏偏封长诀就跟听不到一样,依旧和他们笑嘻嘻喝酒。 “你先去置办厢房。” 裴问礼把千百打发走,只身走到他的身边,引起镖局大汉们的注意。 “你谁啊?!”刀哥充满敌意地望向裴问礼,见到来人相貌,愣了一下,惊呼道,“美女!” “哟,妹子,来找谁啊?要不要和哥哥们喝几杯?”有一个大汉笑得合不拢嘴,朝裴问礼使眼色。 裴问礼淡淡一笑,看向喝得醉醺醺的封长诀,后者努力眨巴眼睛,想看清楚一点。 “我来找封公子。” 在座的几个大汉都没叫封的,只能是找小兄弟的。刀哥咧嘴一笑,没想到这小子艳福不浅呐! 刀哥用手肘碰了碰封长诀:“哎,小兄弟,找你的!” “找我?谁找大爷我?” 封长诀手上还抓着酒壶,跳下桌子,裴问礼吓了一跳,用手扶住他的后背,看封长诀稳稳落下,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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