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看他俩的亲密举动,笑道:“别不是你媳妇吧?” “我哪来的媳妇……” 封长诀话未说完,裴问礼在他耳旁轻声道:“封长诀,你看清楚再说话。” 热气吹在耳廓,封长诀缩了缩,两人离得近,封长诀看他时快把脸怼上去了。 裴问礼深吸口气,直视封长诀,后者应该是认出来了,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他身上,小声道:“我在做梦吧……” “各位大哥们,我就先带他上楼了。” 裴问礼在大汉们的注视下,搂过封长诀的肩膀,往楼上走去。千百拿完牌号,看到这一幕,知趣地走到大汉们那一桌,把封长诀的东西和裘衣拿上,跟上二楼。 “裴问礼……真是你啊?”封长诀抬头问他。 裴问礼看着他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的样子,觉得喉咙有些干涩,转过视线,低声回答:“不然呢,还能是谁?” “你……你怎么来的陇西?”封长诀凑近说话时还带着酒气,熏得裴问礼耳尖漫上红,都有些醉了。 “封长诀,你是真醉还是装醉啊?”裴问礼无奈笑笑,他语气中不经意带着一丝宠溺。 但封长诀下一句话就告诉了裴问礼答案:“我……没醉。” 看来,醉的不轻。 “你为……什么来陇西……你还没回答。”封长诀不断追问。 追上来的千百越过他们,给他们开了甲间的门,他犹豫片刻,终下定决心开口:“大人,你今晚睡哪?” “……” 沉默片刻,裴问礼回避问题:“总之,不是睡你那间。” 千百最后看了眼封小将军,心道保重,然后一个人乖乖去到丙间。他猜,大人不会回自已房间的。至于为何,看大人的眼神就能看出。 甲间厢房被利落地关上门。 裴问礼扶着他走到床边,后者宛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嘴巴微张,执着地问他:“裴问礼……你……为什么来陇西?” 裴问礼站在床边看他,能听到窗外雪停的无声。 “为了你。” 这一声格外的清晰响亮,在封长诀耳里朦朦胧胧。 “啊,为了我。”封长诀喃喃自语,他此刻已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提起酒壶就要对嘴喝,酒壶里只剩最后一口,酒液溢出唇边。 “没酒了。”封长诀随性地躺好,对着空气道,“我睡了,你随意。” 这个举动看得裴问礼喉结滚了滚,大冬天的身上燥热。 闭上眼,那只手就抓着酒壶垂在床边。裴问礼拿过酒壶,放在桌上。 他做完一切,鬼使神差地在床边坐下。看着他红彤彤的脸,裴问礼没忍住伸手碰了碰,触感很好,但有些干燥、发烫。 仿佛热意转移到他的手指上,如一股热流在体内四散开来。 “封长诀,你睡着了吗?” 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回答他,裴问礼手指拂过他额上的碎发,扪心自问:“为何我如此在意你呢?” 裴问礼本不用来陇西一趟,但是听到封长诀跑来陇西,想到路上跟着随时刺杀他的匈奴人,就坐不住。 那时冬猎,听闻封长诀遇刺,他也慌了神。 想不出个所以然,裴问礼索性狡黠笑笑:“你说的随意,别耍赖。” 他脱下裘衣挂在一边,解开发带,轻轻挪过封长诀霸占的手,躺在他旁边,披上被褥。 很暖和。 裴问礼赶路实在有些累,他一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封长诀醒得很早,刚起来脑袋还有点浑浑噩噩,他又闭上眼放空一会儿,想到要抓紧赶路,而且手边好像碰到了个人,吓得他猛睁眼睛,一下子坐起来。 还真有个人!还是个美人! 等等,裴问礼?! 他怎么在这? 封长诀忍住要惊呼的冲动,欣赏了一下裴问礼的睡颜,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狐狸,好看! 然后他躬起背,抬脚想轻点越过裴问礼,谁知动静还是吵醒了裴问礼,后者缓缓睁开眼,就和一脸尴尬的封长诀对视上。 两人姿势有点暧昧了。 “我没想跨坐在你身上。”封长诀先说明目的,用行动证明他的目的,于是他放下自已的脚,很遗憾,他没踩到床板。 一脚踩空,封长诀“唰”地来了个大劈叉,一脚在床上,一脚在床下,扯得蛋疼。 “嗷!!!” 封长诀忍痛挪下床上的一只脚,终于合并起来,痛得在地上打滚。 裴问礼撑坐起来,笑盈盈地看着他大早上表演的一出好戏。 他淡定地下床穿鞋,披上裘衣,含笑道:“我也没说,你要跨坐在我身上啊。” 封长诀止住打滚,脸上又红了。 两人经历鸡飞蛋打的一个早晨,叫上千百坐在一楼吃早餐。 早上是一碗清汤面和两个鸡蛋。 想起起床的事,封长诀没话找话:“对了,你怎么来陇西了?” 裴问礼蹙眉:“你忘了我昨晚说的话?” 千百好奇地看向他们两人。 当然没忘,提起这个,封长诀脸上一红,低头吃面,闷声道:“除了那个,我觉得你肯定还有其他由。” “嗯,的确。”裴问礼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筷子,慢慢道出自已的计划,“他们不会放过你陇西一行,在路上总会碰到,我能亲眼看到,更方便我查。” “不过你也不虚此行。”封长诀神秘笑笑,勾起裴问礼兴致,“我昨日和他们喝酒,听到了一件怪事,凉州李氏的马场有一队精马,不卖人。” 裴问礼奇怪道:“不卖人?” “嗯,等瑛王一事尘埃落定后,我想前往凉州一探究竟。”封长诀说完,吃了一大口面,面吃得太急,又噎住了,连忙倒茶喝,“呼,舒服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凉州一事的确很吸引他,裴问礼笑着回复:“自然。” 凉州李氏在搞什么? 精马不卖,一是没找到好的价钱出售,二是自已养着一支府兵暗卫,三是有人包下,是替别人养的。 “那你呢,明明送完信了,又跑去陇南,是为的什么。” “因为郡主啊,她想找到大槐树,我就帮她找呗。” 裴问礼神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不善:“我想要珍武,你没帮我拿到,她一句大槐树,你就跑去帮她找。” “我能帮你拿到的,只是有人动了手脚!” 裴问礼叹息:“我不是怪你,其实我并不是很想要珍武,看你喜欢我才说的。我只是伤心,原以为在你心中我起码是特别的,没想到你对别人也是一样的好。” 听到前半部分,封长诀心中雀跃不已。原来是为了他高兴吗? 到后半部分,封长诀就愣住了,急忙向他解释:“不是的,你在我心中和别人不一样。至于郡主,因为她是瑛王的女儿,我很赏识她,而且我看不惯一个老仆给主子脸色。想着能帮就帮点吧,她也挺难熬的。” 裴问礼没做评价。 封长诀这泛滥的善心迟早会害了他自已。
第20章 陇南山贼 “扯轮子越梁子了,河吾——” 趁没下雪,福泽镖局的那群镖师好行装打算上路,既然同路,封长诀一行人也跟着他们一起走。 “哎呀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啊!昨天哥几个喝醉酒,脑子不大清楚,把你错认成姑娘了。”刀哥带着一群弟兄向裴问礼赔礼道歉。 裴问礼瞄了眼摸马的封长诀,微微一笑:“无妨,经常有人认错。” 封长诀摸马的手停顿,望向他们那边。x 一个镖师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我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男子。” 封长诀立即出现在裴问礼前面,挡住那个镖师视线,假装和刀哥说话:“刀哥你们这一路走来顺利吗?” 刀哥沉吟片刻,实在地说:“封小弟,不瞒你说,我们从敦煌郡一路走来还是平稳的,就是等会去的陇南那边不大太平,陇南连着两年收成不好,那儿有强盗。” 封长诀问道:“官府没管?” 刀哥摇摇头,轻声说:“陇南的县令不仅没管,还想把此事压下来。” “怎么说?” “哥几个不是混朝堂的,就和你说了吧。那个县令同百姓说,这两年收成不好,是百姓的事,不关他的事。还说就这点小事,圣上日万机压根不会管。”刀哥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小,一手挡住嘴边,好像能隔音似的,“我看那些强盗过不了多久就有造反的势头了。” 造反!!! 封长诀吃惊道:“他们也敢?” 刀哥唏嘘一声:“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土地粮食就是老百姓的命根子,闹了饥荒,养不起家了,官府也不管。只有造反一条路了。” 封长诀偏头去看裴问礼,毕竟他是圣上那边的人,他想知道裴问礼听后什么反应。然而裴问礼听完神色不变,似乎是早有料到。 他怕是早就知道了。 也对,他是圣上的爪牙,也是刑部郎中,能抛开刑部的事情不做,反而跑来陇西,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自已。 他得通过圣上的许可,或者帮圣上办事,才能全然不管刑部的事情。 裴问礼,你瞒得还挺深。 封长诀看向自已的眼神实在难以忽略,裴问礼眼底藏笑,问道:“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封长诀心里有事,顺口就答了。 裴问礼笑盈盈地凑到他身旁,调侃道:“我知道你很喜欢。” 封长诀一愣,又有种被他戳中心事的感觉,手忙脚乱道:“胡说,我喜欢什么?” 刀哥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感觉这两人与寻常好友兄弟不一样,他有预感地撤离现场,叫上弟兄们去看货。 “喜欢我这张脸啊,不是吗?”他的语调带有一丝勾人的味道,封长诀心怀侥幸,他差点以为裴问礼说的是…… “对啊,小爷我就喜欢你那张脸,多好看,闲着没事看看,赏心悦目。”封长诀勾过他的脖子,乐呵呵道。 裴问礼愣住,淡淡一笑:“那你就多看看。” “弟兄们,启程!” 一批人马浩浩荡荡往道上行走,封长诀和裴问礼走在中间,前方领头的是刀哥,他熟悉路。 日夜兼程,走了有两天,队伍行速忽然变慢,刀哥在前方抬起手,示意后面的人马小心。 附近有山村,道路旁还有水田可见,雪薄薄地覆盖在上。 “轮子盘头,各抄家伙!条子戳青子青,要想扯活,妄想了!” 刀哥的声音扬到后方队伍,队伍最后方的人举起旗子挥了挥,表示已然知晓。 千百骑马到裴问礼身边,一手拉绳,一手按住腰边的长剑,随时准备保护。封长诀转转右手臂,冬猎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正好看看能使几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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