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在一旁吹芦笛,姑娘则在旁摇铃,琴瑟和鸣。 “我们去坐会?”裴问礼问封长诀的意见,后者用行动表示赞成。 他已经走上坡,有意绕开他们约会的鸳鸯,走到离山顶近的斜坡坐下。 这些小山坡对过去就是苗寨,能看见那边张灯结彩,灯火万家。 裴问礼不知哪弄来了一片叶子,坐在封长诀身边。他轻抿住叶片,吹奏出悠长而明亮的曲子。 一曲毕,封长诀笑着夸赞道:“厉害啊,不愧是京都君子楷模,曲艺非凡。” 裴问礼淡淡一笑,放下木叶。 月色朦胧,秋风扫叶。 突然,不知苗寨从哪个角落传来一阵欢呼声,紧接着一盏孔明灯缓缓升上天空。那盏灯如同一个孤独的明星,照亮了整个夜空。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越来越多的孔明灯相继升空,它们似乎奔月而去。 这些孔明灯的数量之多,让人不禁为之惊叹。仿佛整个苗寨都被点亮了一般,明亮而温暖。 灯火明亮,山坡上的人们发出惊叹声,甚至有些站起身抬头仰望。 孔明灯寄托着每家每户的愿望,捎上天空。 “我从未见到这番景象……”封长诀伸出手,仿佛能触摸到夜空中漂浮的孔明灯群,如同万千星子,照亮夜空。 此番此景,佳人在侧,人间至味是清欢。 “封长诀。” 裴问礼忽然唤了他一声。 封长诀转头不小心和他对视,被裴问礼炽热的目光烫了一下,下意识闪躲视线。 裴问礼本想趁机提长久在一起的事,想到阮家婚约未解,终收住话语,换了句隐晦的话,欺负封长诀听不懂。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闻言,封长诀唇角勾起,凑过去吻他。 这下换裴问礼愣住,他试探地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封长诀实诚地回答,他眸中闪着星光,“不过我猜,不是情啊爱啊,就是祝愿咱俩能一直在一起的话。” “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我是个粗人,说不出什么有文采的话。”封长诀思考片刻,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愿你所愿皆得,所喜皆久。” 话音刚落,裴问礼展颜一笑,灿若朝霞,明丽动人,比夜空中升起的明灯还引人着迷。 这一幕把封长诀看愣住了,他呆滞地夸赞:“裴问礼……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裴问礼的眼神很勾人,声音饱含诱惑:“如今,是你的了。” 封长诀忍不住捧住他的脸,又吻了上去,吻到后面,他挑开唇,舌尖探了进去。两人伴随着心跳声,喘息交加。 吻到最后,封长诀带着喘音,眼神迷茫地看向夜空。 “裴问礼。” “嗯?” “孔明灯飘远了。”
第54章 事态明了 离开湘西,京都事急,他们未在江南歇脚,途经关中,封长诀有意去了一趟福泽镖局。 先前过年后那段闲适时光,他只是寄了封信简单说明凉州卖马的事,省去重要人物,说那批马是为贵客养的。 他们走到福泽镖局的牌匾下,大门是敞开的,里面的伙计在搬货,没人闲着。 “你们是有货,还是……”一个伙计擦汗的空隙看见两人站在门口,也不进来,他甩开汗巾,走去问他们。 封长诀往门里院子瞄了几眼,探头问道:“你们刀哥在不在?” 那个伙计一听是寻人,转头朝里院大喊:“刀哥,有人找!” “谁啊!” 雄浑的声音在里院响起,脚步声从远到近,刀哥刚搬完货,嫌热没穿上衣,亮出一身腱子肉。 “哟,这不是小兄弟吗!”刀哥看清人后,大笑几声,迎他们进镖局。 “刀哥,好久不见啊,先前事多抽不出空,今日恰巧过关中,来探望一二。”封长诀高兴地走到刀哥身边,后者热情地勾住他的肩膀,摆手道:“哎,说什么客道话,今日必须好酒好菜招待你,而且你寄来的那封信,我还有点事想问。” 说完,刀哥扭头瞅了裴问礼一眼,凑到封长诀耳边悄声问:“你俩咋还在一起啊?” 封长诀憨笑一声,直言道:“实不相瞒,我和他是一对。” 刀哥震撼地声音拔高:“什么!你俩在一起了?!” 刀哥难以置信地看向裴问礼,后者对他微微一笑。刀哥卡壳半天,回神过来,飞快把勾住封长诀脖子的手撒开。 “嗐,不说这些。”封长诀怕刀哥和他生疏了,主动伸出手臂想去勾刀哥,被刀哥躲开了,后者抗拒道:“算了吧,我怕你家那位不舒服,他长得就一副善妒的模样。” 封长诀:“???” 裴问礼:“……” 路过一些搬货的镖师,刀哥带他们往镖局后院走去,后院是镖师们的居所,没前院繁忙吵闹。 刀哥的院子里叫人摆好了饭桌,大鱼大肉,应有尽有。桌上摆着盛着酒的碗,意外贴心的,只放了两个。裴问礼的座位上放着木茶杯。 “如今你可以同我说,那位贵客是谁了吧?”刀哥关上院门,避免隔墙有耳,他还特地去检查了一遍院子。 封长诀看了眼裴问礼,后者沉思片刻,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 “刀哥,我是拿你当兄弟,才跟你说。”封长诀神秘兮兮地说,“那位贵客,就是裕王。” 刀哥瞬间明白,他哀叹一声,喝了口酒,压低声音:“早有料到。看如今局势,天子年迈,皇子年幼,一时没法托付江山,就算有皇子继承皇位,年纪尚小,藩王虎视眈眈,朝廷江山也会动荡。难怪圣上疑心病重,谁坐上那个位置,也会心力交瘁。” “没想到竟然是裕王,他可不好对付。我先前运镖往巴郡去,被宰了一道狠的。” 封长诀没想到刀哥看得天下局势比他还透彻,不由起了崇拜之情。 “老弟,你觉得哪一方会胜出?”刀哥有意去问封长诀的意思。 封长诀自小被灌输的都是忠君报国,他坚定道:“当然是圣上啊,裕王若是造反,有四大将军坐镇,怎会得逞?” “如果没有四大将军呢?”刀哥盯着他纯净的眼眸,假设道,“倘若,他们没法发挥出自已的力量?” “没发挥出自已的力量……” 这可难倒封长诀了,四大将军如同神话般,有他们在,大辛就会安定。 这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随便在街上问一个人,他们都会这么想。 裴问礼对他的回答也很好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若无四大将军,那便会有新的人站出来。乱世出英雄,总会有人镇压裕王叛乱,没有人会临阵退缩。若真发生这种事,我第一个站出来,誓死护卫大辛。”封长诀振振有词,掷地有声。 刀哥忽而大笑,他兴奋道:“好!有志气!我看好你!你小子不简单啊。” “忠君报国……”裴问礼忽然出声,他看向封长诀,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忠的君是人,还是皇位。” 此话一出,刀哥的笑声也止住了。他略微惊讶地看向面前的貌美少年。 封长诀不知道怎么回,他调整了措辞:“江山是祁家的,皇位也是祁家的,我忠的,自然是祁家。” “嗯,我明白了。”裴问礼眸色一动。 “你明白什么了?!”封长诀持续懵逼。 刀哥似乎对两人的身份有些头绪了,他皱皱眉,岔开话题,用筷子指指饭菜:“你们多吃点。” 在福泽镖局喝了点酒,他们没停留多久,骑上马就往京都去了。 裴家知晓裴问礼的回程特意绕开苏州,气得不行,先前去寻封长诀说走就走,如今回程还要绕开苏州。 裴父越发觉得裴问礼难掌握了,留下的烂摊子还得裴家收拾。 苏州如今最热的话题,就是裴家给阮家赔礼道歉。虽未解婚约,但两家定过亲,闹出这种事,以后若是结了亲,不知有多少笑话可看。 苏州衙门典史受裴大人所托,一直派人暗中保护着那位死刑犯的家人们。这边一切顺利,死刑犯过几日便要问斩。 杀了那么多人,终于要被问斩,苏州城的百姓们感到大快人心。 那一日问斩,天上下了蒙蒙细雨,百姓们冒着雨也要去看问斩。 刑场外挤满了百姓们,拍手称快。监斩官坐在木台上,时不时问帮忙撑伞的副官时辰。 “午时已到——” 监斩官扔下令牌,刽子手听令,对着刀喷上一口酒。 那个猪肉铺的老板低着头,身子有些轻微颤抖,面容却没有显现恐惧,他看向台下的百姓们,那些人对他指指点点。 忽然,人群中有个撑伞的姑娘引起他的注意。 雨水淋湿了他的眼眸,他努力睁开眼想看清面貌。若是没看错,那人是苏晚莹。 可裴大人不是说,裕王的手下已经来到苏州,要让苏晚萤提早蒙面。 但他看到的苏晚萤,没有蒙面!还在人多的地方! 也就是说,先前在狱中看见的苏晚萤是假的! 原来他深陷骗局中,还出卖了裕王。 “苏姑娘,如此血腥的场面,你姑娘家家的,还是莫要看为好,晚上会睡不着的。”有个常听曲的老人家注意到苏晚萤,他好心提醒道。 苏晚萤目光一直停留在犯人脸上,她笑容可掬:“没事,对这种人,我更想看他的结局。” 犯人对上她的视线,浑身一抖,他办错事了! 苏晚萤用口型说道:“蠢货。” “我错了!我错了!” 台上的犯人无助地大喊、痛哭。 苏晚萤嫌他吵,不愿再听。她转身的瞬间,刑场上的头颅砰然倒地,刑场顿时安静。 趁大多人跑去看斩首的空隙,她只身走到坊间,悄悄发出鸣镝。一炷香不到,一个蒙面人翻墙进坊。 “白脸,事情已经败露。”苏晚萤冷静地分析事情走向,再不济也是裴问礼手中掌握证据,怪不得那十日裴问礼总带一个与自已相仿的姑娘听曲。 白脸点头,冷哼一声:“他敢叛变,一大家子人不想要了吗?!” “那一家子人很早之前就搬走了,看来裴问礼离开苏州前就已经取得供词,就是不知这供词在谁的手上。”苏晚萤想不出会在谁的手上,如今事态紧急,她先放一边,朝白脸道,“你赶紧回巴郡通报给殿下,此事十万火急,得想应对之策。” “嗯,我即刻出发。” 待白脸消失不见,苏晚萤这才缓缓地从作坊里走了出来。她轻轻地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和嘲讽。 ——裴问礼,是我小看你了。 他们一回京都,就先去宫中复命。封长诀的事更急,他先进殿,裴问礼就在殿外等着,生怕封长诀在殿内也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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