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绕过卓祁的腰际,以防他的身子晃动,随后自己也阖上双眸,稍作休憩。 不多时,本应沉睡的卓祁缓缓睁开一只眸子,悄悄地向上瞧去,卓祁向来睡眠极浅,陆淮挪动他的时候便已醒来。 他盯着陆淮看了片刻,直到陆淮紧了紧揽着他的手臂,他这才收回目光,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重新阖上双眸。 马车终于走出石子路,不再颠簸,顺着既定路线继续向前,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阵疾风骤然掠过,伴随着几声尖锐的哨音。 “不好,有埋伏!”莫忱最先反应过来,高声大喊。 这声呼喊传入马车,陆淮瞬间睁开双眸,霍然站起身来,将卓祁护在身后,神色冷峻如霜。 只见道路两旁的树林中,突然窜出数十名土匪,个个手持利刃,凶神恶煞地向着马车冲来。 受惊的马儿嘶鸣着,奋力拉扯着马车,使得马车左右摇晃。江则猛拉缰绳,试图让马车加速逃离,然而土匪动作极为迅速,眨眼间便将马车团团围住。 陆淮一脚踹开车帘,身形如电般跃出,与莫忱一同与土匪展开殊死搏斗。他身姿矫健如龙,招式凌厉如风,每一招每一式都携着致命的气势。 卓祁也从车内取出佩剑,紧跟在陆淮身后,为他护佑侧翼。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彻云霄。 陆淮一边迎战,一边留神着卓祁的安危,不料,一名土匪趁着陆淮分神之际,持刀猛冲过来,陆淮身子一顿,大声喊道:“卓祁,小心身后!” 卓祁侧身敏捷地躲过身后土匪的偷袭,反手一剑,精准地刺中对方要害。 土匪瞅准空隙,狠狠刺向陆淮肩膀,却被反应过来的陆淮反手一击,当场毙命。 在马车的另一边,局势就没那么顺利了,莫忱一边奋力反击土匪的快刀利刃,一边还要全力保护不会武功的江则,整个人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土匪数量不算众多,他们尚可全力应对,没过多久,土匪们死的死,伤的伤,渐渐落了下风。 陆淮看准时机,大声喊道:“莫忱,卓祁,速战速决!” 三人闻言,攻势愈发凌厉,土匪们见大势已去,纷纷四散奔逃。 陆淮见状,并未下令追击,而是转身急切地查看卓祁是否受伤。 待周围彻底恢复安静,江则第一时间查看了莫忱的伤势,他身上有几处擦伤,好在并无大碍。 “将军,这些土匪来得蹊跷,怕是有预谋。”莫忱说道,眉头紧蹙。 陆淮收起佩剑,眼神中依旧透着未散的杀气,这场刺杀仿佛将他带回了生死一线的战场,就是卓祁也是头一回见到他这般模样,直到他平复了心情,那股凛冽的气势才缓缓消散。 精神放松下来,右手臂上传来阵阵痛感,陆淮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口子,卓祁正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衣袖,并唤来江则为他医治。 “这些土匪似乎并非普通的劫匪,他们的招式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更像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杀手伪装成土匪的样子。” 陆淮嫌江则处伤口的动作太慢,直接猛地撕开衣袖,那些血肉与布料凝固在一起的地方被他这般暴力扯开,鲜血顿时汩汩涌出。 简单粗暴,向来是他惯用的招式。 在战场上时亦是如此,时间紧迫,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处伤口,大多数士兵也会选择这般,他身为主将,更要带头,按照军营里那些五大三粗的爷们的说法,绝不能矫情。 陆淮向来是不怕疼的,但卓祁在一旁看着,心里却一阵一阵地抽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另一只手想要遮住卓祁墨色的眸子,卓祁脸色一冷,毫不留情地打掉他伸来的手,不再看他。 哎,陆淮心中暗叹,这是生气了。 江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处着伤口,额头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不一会儿,伤口上好了药,用纱布包扎妥当,陆淮这才开口:“恐怕是我们知晓了背后之人的秘密,所以他才要杀人灭口。” “自己做了坏事还要硬加在别人身上,真不是个东西。”莫忱骂骂咧咧。 陆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先不管这些,继续赶路,小心为上。” 话落除了卓祁钻进马车里,其余两人没有动静。 莫忱看了看陆淮,又瞧了瞧他手臂上的伤,有些犹豫地说道:“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我们找家客栈休息一下?” “没事,别磨蹭了,赶路。”说着,陆淮转身走向马车,留给他一个背影。 可是我看卓大人担心得要命,莫忱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与江则一起坐在马车边上,继续驾驶着马车前进。 经过这一场激烈的打斗,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卓祁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微风吹拂着他的发丝,略显凌乱。 “生气了?”陆淮的声音在卓祁耳边轻轻响起,他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 “真的不怪我?” 卓祁再次摇了摇头,眸中带着些许自责:“我只是怪自己未曾提前察觉,不然你也不必受这伤,遭受这痛苦。” 陆淮倒是满不在乎地笑笑,伸手轻轻抚了抚卓祁的肩头:“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卓祁瞪了他一眼,说道:“还说不算什么,若伤口再深几分,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 “废了好啊,废了就可以时时刻刻待在知安身旁,划算得很。”说到最后,他声音的尾调微微上扬,眸中闪烁着如同年少时的朝气与不羁,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敬辞还是少说一点吧,撑不死的。”卓祁毫不犹豫地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陆淮笑了笑,身子前倾,凑近了卓祁些许,温热的气息拂过卓祁的耳畔:“听夫人的。” 帘子外卷来一阵热风,撩动着车内的帷幕,陆淮趁势亲了亲卓祁,想要进一步深入时却被卓祁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耳边已泛起微红,眼神时不时看向帘子外,似乎在提醒陆淮外面有人。 陆淮却不予会,仗着自己是病患就肆意妄为,将卓祁逼到了角落,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马车内时不时传出些细微的声响,江则以为陆淮的伤口又裂开了,正要掀开帘子准备查看,被莫忱及时挡住了去路。 莫忱感受到江则投来的疑惑目光,并未过多解释,只是压低声音叮嘱道:“别看别听。” 陆淮这老狐狸准对卓大人做什么了,可怜还要他们两个光柜守着。 造孽啊! 江则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瞪大了眼睛,脸上不自觉染上红晕。 “不是我说,里边的又不是你,你脸红什么?”莫忱瞧着他的样子,压低声音。 江则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懂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莫忱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专心赶路吧。” 马车内的两人对他们的对话毫不知情,卓祁满脸通红:“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真是胡闹。” 陆淮却笑得一脸满足,伸手握住卓祁的手:“知安莫气,我这不是情难自禁嘛。” 卓祁无奈地摇摇头,不再会他,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随即阖上双眸闭目养神。 旁边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只感觉的膝上一沉,不用想也知道是陆淮将头靠了过来。 卓祁嘴角微微上扬,不再言语,只是轻轻地用手搭在陆淮的发上。 马车外,莫忱和江则依旧赶着路,偶尔传来几句低语,车内,陆淮就这样安静地靠着卓祁,岁月静好,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在不远处,杂草从后的一行人探出头来,目光如猝了毒般死死盯着行驶的马车后方。 “老大,还追吗?” “追追追!命都没了还追!”被称作老大的人狠狠的把刀摔在地上,他的右眼用黑布遮着,面容上有一道长疤,显得格外吓人。 “把弟兄们的尸体安顿好,回去向主人禀报。” “是。”
第28章 七月初,走走停停将近小半个月,终于进入京城的范围。 陆淮在前面驾驶着马车,手中的蒲扇呼呼地抡着,似要扇出火来,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滚滑落,却丝毫解不了这酷热。 “还有多久能入京?”一只手轻轻撩开马车的帘子,缓缓露出半个脑袋,左右张望着。 “大概今日午时便能到达城门口了。”陆淮转头望去,接过卓祁递来的手帕,迅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知安在里面呆着吧,外面热得很。”说着,抬手就要将帘子放下。 “等等。”卓祁出声阻止了他的动作,干脆彻底拉开了帘子,光亮瞬间满满地落进整辆马车:“晒晒太阳也挺好的,待会再放下吧。” “好。”陆淮嘴角微微上扬,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靠在帘子旁的车壁上。 清晨的阳光还算柔和,不时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些许凉意,不一会空气就逐渐热了起来,就连微风也变得滚烫。 卓祁抬手遮了遮阳光,向后缓缓挪了挪,又过了一会儿,取出发带,将那如瀑的发丝束起,接着又向后挪了挪,最终还是受不住这酷热,乖乖地将帘子又拉了回去。 “晒晒太阳挺好的。”陆淮笑了笑,掀起帘子的一角,把卓祁方才的话学了一遍:“知安还晒吗?” “……不晒了。”卓祁摇了摇头,赶忙转移话题:“莫副将和将军医还没跟上来吗?” 陆淮闻言冷哼一声,道:“不用管他俩,丢不了。” 本来四人一路同行倒也相安无事,就在前一天晚上,莫忱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匹马,硬要分开走。 还振振有词,说是路上美景甚佳,最能陶冶情操,若不是他脸上那“走得太慢”四个大字表现得太过明显,陆淮或许还真就信了。 胡编乱造被戳穿,莫忱别无他法,只好一哭二闹三上吊,哭诉自己有多么多么不容易,以及“娇嫩”的皮肤都要被晒黑等诸多由,进行道德绑架,最终成功让陆淮放他走了。 走就走呗,他还要带着江则,陆淮没听他后面的由,只是摆摆手,便放两人走了。 照现在的时辰,他们俩估计已经回到侯府了,往昔说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此刻也通通作废,陆淮现在气得手直痒痒,只能揍到莫忱身上才能有所缓解。 “到了。”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正午,从远处便能看见城门大开,来来往往的百姓络绎不绝,陆淮甩了甩手中皮鞭,马匹长啸一声,加快脚步朝着城门口跑去。 他们两人顺利抵达京城,而还有一行人正慢悠悠地从南向北走着。 “事办好了吗?”马车内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同时还有微微的摩擦声。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噗通”一声跪在外面:“主人恕罪,狼七无能,没能杀掉他们,请主人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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