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福寺是座大寺,僧人本就众多。 御驾亲临后,又多了近上千名护卫与宫人,一路上纷纷朝裴珩行礼。 裴珩与谢瑾一前一后走着,似是有意避嫌,亦或是久别后不知从何说起,一路上也没话。 可两人的脚步都不由渐渐加快了,走着走着,连气息都急促了起来。 山寺清幽,还有早春的桃花瓣洒在道上。 他们中间似有一条无形的线,紧密牵连着彼此,无需言语,就能互通心意,连气氛都微妙了起来。 谢瑾走得浑身热了,连耳尖都红了。 他对灵福寺也不大熟悉,没留意走到了哪。 直到他们转身入了一间佛殿,抬头便见那金身佛祖矗立于莲台上,慈眉善目,又十分威严。 谢瑾停下脚步,稍怔:“这是?” “……这儿没人。”裴珩快速关上了门。 他眼底也红了,积压了数月的思念之情便再也克制不住,一把紧抱住谢瑾,便不顾一切地先与他吻在了一处。
第81章 佛殿 思念倒灌, 汹涌如潮。 裴珩将谢瑾重重抵在佛像前的石柱上,汲取着他身上的每一缕香气,唇齿舌尖皆强势贪婪, 疯狂到难以复加。 裴珩身上的这件龙袍, 至尊华贵, 可他偏又是屈着膝、仰着下巴站着的,以一种低微的姿态,凑上前去亲吻谢瑾。 连在佛祖面前,都不曾这般虔诚卑微。 裴珩吻得太凶。 谢瑾一时发懵, 没能跟上, 紧接着便听得寺中铜钟被敲响, 他的躯体不由一震,后脑便撞到了柱子上。 裴珩见状忙停了下来, 用手掌去贴住了谢瑾的后脑, 顿时有些懊悔:“对不住,是朕又犯浑了……” 未征得谢瑾的允许,他不该如此冲动。 “哥,疼不疼?”裴珩气息还乱着, 额头贴在谢瑾的面颊上, 也不敢乱蹭。 谢瑾轻“嘶”蹙眉,望着他,却轻声笑了:“不疼。” 两人此刻近距离对视, 谁也没有避开。 只是放任着一切随心,由爱意在方寸间蔓延滋长, 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对方面前。 咫尺之间,裴珩读懂了什么,心潮火热难忍, 又要试探性地要将吻再递过去。 谢瑾却偏头做了个避开的动作。 裴珩心又凉了下来,搭在谢瑾腰上的手掌也渐渐松了,短短一瞬间,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眉宇难掩有几分懊丧,语气又想故作轻松地找补:“哥……朕只是三个多月不见你,想你了。” 谢瑾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忽郑重唤了他一声:“阿珩。” 裴珩当即竖起耳朵:“嗯?” 谢瑾缓呼出一口气,眸中温柔又透着股坚定:“是我欠你一个交代,所以此行从巴岭回来,理应是我该先主动的。” 这话说得一如既往慢条斯理,且毫无半分撩拨之意,却令裴珩浑身一僵,连动都不会动了。 “哥……” 下一刻,谢瑾便走上前一步,主动吻住了裴珩。 谢瑾还是那个谢瑾。 还是那样规规矩矩细密周到的吻,他也不敢睁开眼,去亲眼看看高处的神佛。 可一闭上眼,谢瑾脑中甚至也不敢细想,如今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和谁一起,做什么事。 寺庙的大钟又悠长沉重地响了三声—— 与此同时,还传来一群僧人的诵经之声,一声声波澜无惊的“阿弥陀佛”入耳,都是警醒训诫。 每一声警告谢瑾都听见了。 可再不合时宜,谢瑾还是义无反顾地为了裴珩破了戒,且覆水难收。 一排排烛火闪烁,衬托着圣洁的佛光,也映照出两人紧密亲吻的身影。 谢瑾曾答应裴珩,从巴岭回来后,就会告诉裴珩自己的心中所想。 谢瑾本觉得难以启齿,好在这个吻已胜过千言万语。 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已说了。 裴珩在原地怔了许久,感受着谢瑾的亲吻,才渐渐恢复了知觉。他很快又像个孩子般欣喜若狂,一遍遍地含着他的唇,忘情又较真地确认:“哥,这便是你心中所想,是不是?” “哥,你爱我?” “你爱我是不是……!” 谢瑾吻得分身乏术,敷衍不过,最后只好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可人心贪婪,裴珩这样本性卑劣的人但凡得到了爱,就忍不住想知道这份爱到底有多少。 于是他轻而易举夺回了这场亲吻的掌控权,托着谢瑾,将他从柱上一路吻到了香案上,身体力行,用更离经叛道的方法去询问他。 香案上的贡品都不慎被推翻了,瓜果散落了一地,香灰扑起一阵,缓缓沾染上他们的衣袖,脏得不清不楚。 身后便是那威严岿然的佛祖像。 谢瑾头发与衣服皆乱了,刹那对上佛祖那双目空一切却又蕴含万物的眼,果然清醒了半分,轻推开了裴珩:“真……要在这吗?” 裴珩意乱情迷间,又生出了几分怯懦,乞怜小声问道:“哥,可以么?” 这句话他从前问过谢瑾很多次,每次都夹带了卑劣的私心和算计,唯有这次是不同的。 谢瑾的胸腔微微起伏,这的确令他有些为难,在这佛门清修之地与人拥吻交缠,已是他从前不敢肖想之事。 何况是…… 但他转念想,既打算在所剩不多的时间内,坦诚面对自己的心。其他事与之相比,似乎也算不得什么禁忌了。 再说,眼前之人是自己爱护的弟弟,今后也是他心中所属。 谢瑾抿了抿唇,伸手去轻抚了下裴珩滚烫的面颊,忽鼓起勇气了般,柔情温声道:“只要……我们阿珩想的话。” 只要裴珩想,谢瑾就可以试着抛下那些教条约束,暂时忘却二十五年来刻在他骨血里的枷锁,陪他做他喜欢的荒诞之事。 裴珩心头又是狠狠一震。 他如今才知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被谢瑾爱着这样的好事。 可谢瑾爱着世上那么多人,万一自己不是与众不同的那个,不是最被偏爱的那个…… 只肖这么想想,裴珩就心生嫉妒。 裴珩没显露,那双狐狸眼圆润了几分,红着脸,一动不动注视着谢瑾。 他没舍得解下谢瑾的衣衫,也没再吻他,而是抱住了谢瑾,然后十分爱惜地将他从香案上抱了下来。 谢瑾愣了愣,又见裴珩替自己理了理衣衫与头发,然后拉自己,一齐走过去跪到了那佛像前。 谢瑾不甚明白他这番突兀的举动,“怎么了?” 裴珩紧攥着谢瑾的手,仰面看向那尊高贵悲悯的佛像,却有种不服天不服地的气势:“朕想让佛祖为你我做个见证。” 裴珩从来不信佛,也不喜立誓,可此刻不知着了什么道,偏要拉着谢瑾在佛前较劲。 “见证?” 谢瑾垂眸盯着自己与裴珩紧紧相扣的十指,觉得此等行径,实在有些孩童般的幼稚天真,又有些痴男怨女的矫情,不像是他们两个男人应当做的。 可谢瑾的心,也陡然跟着狂跳了起来。 他没挣开手,便听得裴珩在佛前振振有声:“佛祖在上,朕与皇兄此生来世,连理交枝相依,死生不离,若有违誓,皆报应在朕一人的——” 谢瑾心一揪紧,就去堵住了裴珩的唇。 他被自己的举动惊了下,没想到自己竟也无意识把这番誓言当了真。 裴珩余下的字被谢瑾咽了下去,看到他湿漉含情的菩萨眸,纤长柔软的睫毛戳在自己面颊上,忘了继续说。 这吻比起方才,算不得温柔。 果然,谢瑾皱眉,轻咬了下裴珩,又用兄长的口吻告诫道:“佛祖和我都听见了,无需立誓。”
第82章 温存 裴珩到底没忍心让谢瑾陪自己在佛殿里疯, 后来还是去了他暂居的那间禅房。 白雾缭绕,檀香燃尽,几经跌宕起伏, 褥子也被香汗捂湿了。 寺庙禅房内弥漫着清幽宁神的味道, 与谢瑾身上散发出的旖旎之气混杂, 竟然毫不违和,反而出奇好闻。 裴珩迷恋地将鼻尖埋在谢瑾颈间温存,蹭了又蹭,似是怎么都闻不够。 谢瑾柔软无力地躺在裴珩臂弯, 眼前氤氲朦胧, 眼皮也撑不大住, 过了会,才察觉外头天色已全黑了。 他愣了下神, 忙欲下榻收拾穿衣。 裴珩自然而然地修长结实的手臂又环了上来, 哑声在他耳边蛊惑:“哥,你还要去哪?” “母后那边……” 谢瑾本来答应了谈完事,就去袁太后那叙话。 “不忙。” 裴珩坏笑着与他耳鬓厮磨,早替他想到了:“姚贵午后去请了怀真大师, 邀母后前往观音池祈愿放生, 顺便买通了母后前院的两个宫女,到时她们会说你去过了,只是不凑巧, 没碰上而已,明日你得了空, 再去母后那请安就行。” 裴珩只要有心编谎作假,那必是信手拈来,小伎俩使得比谢瑾要熟练多。 他说着, 又谢瑾白颈上轻啃了一口,一见那抹殷红玉色,又忍不住吮吸自己留下的齿印。 “阿珩,这儿不行……”他嘶声提醒,身子却被撩拨得绷紧了起来。 裴珩知道他顾忌什么。 谢瑾颈上皮薄肤白,太容易留下痕迹,被人察觉去。 他心有不甘在那处舔了一圈湿热,才往下滑到谢瑾肩上:“那这儿行么?” “先别闹。”谢瑾试图阻止一二,可无济于事,只得由着裴珩在外人看不见的部位肆意妄为。 谢瑾轻呼出气,继续道:“你这不是……戏弄母后么?” “哥觉得朕做得不对?”裴珩故作着要起身,眼底又掠起一丝认真:“那要不,朕今夜干脆去跟母后把实话都交代了——” “别!”谢瑾一怔,忙将他拉回,无奈服软道:“算了,这次就先这么办吧。” 裴珩一躺下,又顺势吻住了谢瑾的眉心,不知悔改道:“朕倒是觉得,讲开了也好,母后跟父皇心思还是不同的,她不是一直盼着我们兄弟能好么?如此一来,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谢瑾的面颊羞耻得热了起来,实在招不住裴珩做狎昵亲热之举时,还大言不惭地说这些荒唐的话。 裴珩正在兴头上,以他的脾性,只怕一时冲动就得昭告天下了。 可他们的关系如何能窥光? 能在无人知晓处互通爱意,对谢瑾来说,便已足够了。 于是谢瑾屏住涩气的喘息,肃声训斥:“阿珩……!” “好,朕不说了。” 裴珩嘴上乖巧应着,动作却无半分乖顺。 他神色浪荡,两只胳膊同蛇一般紧紧缠着他,越缠越紧,唇舌也如蛇信子一样黏腻湿滑,一路滑到了谢瑾的胸前。 若说方才那几次只是为了解相思之渴,到了眼下,才算是真正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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