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灵机一闪,心想或许会有一个两全之策,问道:“有没有一种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夏府呢?” “钻狗洞?”夏潇思索了片刻,不好意思的说。 “夏府还有狗洞?”楚越瞳孔顿时放大,凤眸圆滚滚的成了墨点旭日,“……真的吗?” “原本是没有的,钻的次数多了,就成了狗洞。”夏潇一本正经的说。 楚越:“……” 原来这狗洞,竟是夏小公子钻出来的。 “瞅瞅你这嫌弃的样子,狗洞怎么了?”提起狗洞,夏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指着楚越的鼻子说:“只要能自由,别说是做狗了钻狗洞了,就算做尸体被扔出来都行啊!” 楚越拨开他是手,眼前迷雾退散:“那今晚,我们就夜探夏府。” “好。”夏潇一锤定音道。 崔府与夏府离得并不远,几乎以胭脂楼为分界线,分别折在两条线上。 时间也差不多了,楚越走到崔千钧寝室前,敲了敲崔千钧的门,支支吾吾的问:“义父……那个,你睡了吗?” “没有,进来吧!” 崔千钧放下手中的兵书,平铺在枕头底下,走下床榻坐到椅子上,抬头望向门口处,见楚越推门而入,凤眸忽闪忽闪的,一看就是有什么心事。 楚越背对着崔千钧关上门,好似犯了错一般,低着头走到崔千钧面前。 他第一次进入崔千钧的寝室,整间屋子里布置的十分简洁,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一张策马凯旋的屏风。 少年将军左手攥着虎符,右手握着一把沾着鲜血的刀,纵身于马上,策马狂刀前。 高扬的马尾如同高高升起的扬帆,少年将军脚下的腥风血雨如同血花海浪,拍打在少年的战甲上,栩栩如生。 这少年的背影,和崔千钧有七八分相像,楚越崇拜之意越发浓重。 他想着屏风后应当就是床榻。 屏风能遮得住床榻,却遮不住床榻的两侧,也遮不住床的两边分别挂着的一把刀和一把剑。 绕过屏风偷偷瞄去,床的一侧是柜子,柜子的门几乎都是敞开的,唯有一台小是上了锁的。 柜子的一旁摆着两个花瓶,花瓶里没有一朵花,这两个精致的花瓶在烛火的点缀下如白玉般发亮,怎么看都像是摆设。 床的另一侧是红色的大箱子,箱子口半开半闭着,里面是断刀残剑。 屏风前就是并排着的两把椅子,崔千钧正坐在右边的椅子上。 楚越低着头,凤眸流转间,余光扫视了一周,之后将目光定格在那双金靴上,从那双金靴裤袍底部往上瞥,还是对上了崔千钧的目光。 桃花眼在烛火微明中炽热燃烧着,盯得楚越难以开口,还是崔千钧先开口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越顿了一会儿,“义父,我想和夏潇出去看会儿星空,顺便谈谈心。”他眸光在暗夜中耀起星光,千万色混于凤眸中,在剑眉下擎出请求之意,“可以吗?” 他双指蜷在掌心里,心跳扑通扑通的,在崔千钧面前,像是一只没有任何獠牙的小兽。 崔千钧面色不祥,并未有任何表示。 大将军不说话的时候,出色的棱角削的水到渠成,端坐于正椅之上,有从龙之威。 楚越眨巴着眼睛,嘴唇抿成干巴巴的一线,心里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揪的发紧,明明没有犯错,却像是在和崔千钧请罪。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后,崔千钧站起身来,背对着楚越:“你们少年人之间的事情,义父不便过多干涉,去吧,早些回来。”他招了招手,又转过头来颇为慈祥的说:“若是有什么心事,记得和义父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听到这句话,楚越的掌心已经出了汗,整个后背也被这句话捻出了虚汗,一身红衣如火,虚汗开在后背蝴蝶骨上,如同绚烂的烟花,他不是害怕,只是从未和崔千钧谈过心事,有一些多余的震惊。 崔千钧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坐下来搂过楚越的腰,逼着楚越靠近自己的胸膛。 楚越:“……” 义父!!! 楚越闷哼一声,知道崔千钧拿自己当孩子,这个动作根本不觉得出格,可是楚越不这么想,他本来就很难自控。 梦里都想着搂着义父的腰,将义父吃干抹净,醒来还是意犹未尽。 如今义父真的主动搂着他的腰,就像是梦里发生的那样,楚越心惊如雷。 他浑身缩在崔千钧的大手里,脑子里过了一遍瘾之后,伸向后方温软的掰开了崔千钧糊在他后腰上的手。 手指接触间,擦碰出酩酊的火花,楚越觉得掌心发烫,像是一把燎原的火顺着血脉烧到了他的掌纹里,掌纹随之潦倒震颤。 崔千钧又反握住楚越的手,顺着力气将他拉到腿上,满眼宠溺的看着他。 楚越:“……” 他像是坐到了密密麻麻的银针之上,整个人如坐针毡。 楚越红着脸,不知所措道:“义父,你这是……”
第18章 心声传静,动如鼙鼓。 摇曳的微风透过门缝吹进来,席卷了楚越紧皱的眉头。 楚越沉默良久。 “宝贝儿子,万事都有义父呢!”崔千钧紧紧的搂住楚越,给足了他安全感,“义父永远在你身后,不论何时。” 楚越:“!!!” 窗外的菊花打在风中,昂首挺胸的目视前方,似是在宣誓。 风落在菊花瓣上,吹醒了耷拉着脑袋的那几株。 “我知道。”楚越的脸憋的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个……义父,我走了。” 楚越不敢再看崔千钧,话音刚落就飞速的跑了出去,跑出去很久。 跑到崔府的一个角落里,大口喘着粗气,额间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一个淬了火的尖头枪,谁点就炸。 而此时,夏潇正好逛到了此处,拍了拍楚越的后背,懵懂的问道:“走不……?” 楚越回眸一瞪,一向伶牙俐齿的夏潇口中的那个“走”字愣是被憋了回去。 片刻后,楚越压住暴乱的心神,恢复如常的平稳,“走。” 夏潇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楚越身后,等到了夏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高大的金蟒牌匾钉在夏府两个字上,赤红玄金的两个大字笔力遒劲,据说是先帝亲笔所书。 整个夏府的大门也很气派,在月色的照耀下,如同红金熔框。 楚越愣着看了几眼,就被夏潇拉走了。 夏潇熟练的找到了狗洞的位置,带着楚越一前一后的往里面钻。 一进去就被抓了个正着,夏阁老拿着鸡毛掸子就往夏潇身上抡。 夏潇躲闪不及,直接趴在了地上,“啊……疼啊!!!” “亲爹啊!你就这么狠心吗?”夏潇捂着屁股,像一只蛆一样艰难的蠕动到夏阁老的脚下,抓住亲爹的靴子就不撒手了,声泪俱下道:“你要打死我吗?” 他浑身带土,哭的如同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看的夏阁老本就幽深的眸子又点上了一层黑雾,气的夏阁老头发也差点黑了。 夏阁老已年过古稀,满头白发,长长的胡须也是混白,快被他捻成灰色了。 又或者是在瓦砾土木间蹭上的。 虽然年龄大了,但是仔细一看,夏阁老根本就不像是古稀之年的人。 楚越突然想起来崔千钧之前说过的健壮如牛的那个形容,果然一点错也没有。 夏阁老看上去比夏潇还健壮,他的皮肤并不怎么松弛,再加上长得比较白,还有月光的加持,所以看上去和正值壮年没什么区别。 “行了,这么晚了,滚回去睡觉。”夏阁老瞥了一眼夏潇,威色的眸子在眼角的那颗黑痣下点缀的恰如其分,又指着楚越道:“我和你这位……朋友,有话要说。” “哦”,夏潇起身,双手双脚的抱住夏阁老,就像个螃蟹一样趴在夏阁老身上,一边说一边亲在夏阁老脸上:“老爹,我爱你。我一辈子都爱你,么!” 被亲麻木的夏阁老:“……” 年过古稀的夏阁老底盘稳如老狗,承载夏潇整个人也没什么问题。 任夏潇如何在夏阁老身上撒泼打滚,夏阁老自岿然不动,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用鸡毛掸子来捋胡须。 阿嚏! 圆滚滚的眼球咕噜的转着,心里想道:这小子怎么突然间这么肉麻?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夏阁老捻着胡须眯着眼将夏潇从他身上扒下来,夏潇站直了身子,劝说道:“对了,我最温柔的好父亲,那个……你不要太为难人家。” 鬼知道他说这话昧了多少良心? 夏阁老:“……” 他举起鸡毛掸子,夏潇吓得一溜烟就跑进屋子,找母亲撒娇去了。 夏阁老看清了楚越的样子,面色一变,他哪敢为难二皇子殿下啊! 梅鹤的画像传到了太后的手里,太后就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他。 楚越倒是没有兴趣看这出父子演戏的场面,他打量着暗夜中的夏府,兰花开了满府,就连狗洞旁边都有。 艳压了稀少的梅、竹、菊。 楚越:“……” 等夏潇回到寝室以后,夏阁老就带着楚越来到了书房,同样的关上门,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这小兔崽子给你添麻烦了,你多担待。” 楚越定睛一看,夏府的书房可就杂糅多了,镶金玉染的书架上奇书杂书话本子应有尽有,乱的毫无章法。 真是平白作践了这么好的书架。 “夏阁老可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楚越“啧”了一声,开门见山的说。 “不知道啊!”夏阁老摊开了手道。 夏阁老面不改色心不跳,像是从猎人手里挣脱的猎物,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还在其他的同类间炫耀。 楚越:“……” 这父子俩还真有意思,一个废话连篇,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楚越凑近了说,“晚辈斗胆问一句,夏阁老是如何知道我们今日要来的?” “老夫不知道。”夏阁老手里的鸡毛掸子如同鞭子一样在楚越面前甩了几下,恨铁不成钢的说:“只是老夫每天晚上都在这守株待兔。” 他说的兔子自然不是指楚越,而是指那兔崽子一般的儿子。 楚越弯腰拱手的礼貌道:“原来如此,晚辈受教。” “梅鹤是死于你和崔千钧之手?” 夏阁老冷哼一声,眸光犀利的盯着楚越,像是盯一只落在他设计好的陷阱里的小兽。 楚越后背发凉,没有否认。 随后,夏阁老手中的鸡毛掸子像令箭一样朝着楚越打来,楚越连忙闪躲。 “阁老,你听我解释。”楚越边躲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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