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天家为何亲情总不常在……” 亲情,这个词对于楚墨痕来讲过于陌生和遥远…… 二人正走着,后面刘义与魏国安热情地喊道:“墨王爷,小公爷,等等末将!” 刘义大喇喇地迎了上来,开口便埋怨道:“他奶奶的!憋死人的宴会可算结束了!在这建章宫上,不可多食,不可多饮。末将又不敢多言,生怕说错什么招惹祸端,真真是坐立难安!” 刘义简单爽朗的性格惹得几人捧腹大笑。 楚墨痕打趣道:“刘将军岂不是只打打牙祭,肚里还是空空如也?” 刘义猛拍大腿,称快道:“还是墨王爷他娘的了解末将啊!末将现在连牙缝都没塞满!” 云楚岫笑道:“刘将军还不赶紧回府,让你家夫人做几道小菜?” 一提起夫人,妻奴刘义可是有说不完的话。 几人即将要出宫门,小忠子朝魏国安飞奔而来,看似有话要讲。 谁知走近却听到粗嗓门的刘义讲道:“我说魏贤弟,我夫人给你选了几位良家女子,画像都送你府上了,可有中意的?” 魏国安推辞道:“劳烦刘兄与刘夫人了,只是小弟我……我……” 看魏国安如今这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云楚岫顿时明了,吹着口哨调侃道:“咱们的京城新贵魏副将定是在哪儿留情了……” 楚墨痕亦好奇道:“哪家的姑娘令魏副将如此魂牵梦绕?” 刘义后知后觉,猛拍脑门儿,笑道:“原来魏贤弟都有心上人了,瞧我还在这儿乱点鸳鸯谱!” 有……心上人了么…… 小忠子在他们距离不远的地方,听得一清二楚,指尖不由自主地紧掐掌心。 刘义此时如同八卦的婆娘,定要刨根问底,道:“魏贤弟,快给为兄说说,究竟是谁家的姑娘入了你的心?” 魏国安挠着头,用前所未见的温柔语气道:“那日告别地匆忙,未曾得知姓名,只知她甚喜海棠。”
云楚岫逗趣道:“这海棠姑娘,果真如那妖娆多姿的海棠一样,一下子将魏副将的魂儿给勾走了!” 他拍拍魏国安的肩,道:“放心,本公爷最愿成人之美。就算将整座京城翻个底朝天,也得帮你将海棠姑娘找到!” 魏国安拱手道:“那便多谢小公爷帮忙了。” 四人有说有笑地离去。 小忠子手中紧握着上次出宫去魏府未能送出的玉扳指,心底不知被谁戳了个大窟窿,凛冽的风肆意朝里倾灌,凉且疼。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至有位花房小太监前来寻他,着急道:“忠公公,原来您在这儿呢,让小的一顿好找!花房这边备好了各宫所需的海棠,还得烦请您过去清点核对,以免出了差错。” 小忠子苦笑道:“今日要清点的花竟是海棠么?” 小太监并未察觉到小忠子的感伤,答道:“是啊,海棠是晚春最后盛开的花,异常漂亮呢!” 云王府。 云楚岫瘫倒在太师椅上,将今日的见闻讲与无清听。 无清为他倒了杯解乏的茶,道:“命若是这般,想挡也挡不住,只盼安宁郡主日后的生活能平安喜乐。” 云楚岫呷着三花枸杞茶,享受着无清为他宽衣解带,脱去身上冗杂的装饰物,总算体会到了刘义这大老粗为何心甘情愿做妻奴。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一把将无清揽进怀中,轻轻在他眉心一吻,“有你,真好。” 无清拿起一旁的糕点,塞进他的口中,脸上分明还带有一丝娇羞,道:“喝茶还堵不住你的嘴……” 云影适时地敲门而入,打破了两人的小甜蜜。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从无清身上掠过,云楚岫当下明了,他温柔道:“你再去小厨房替我寻些糕点来,今日在建章宫内未能食饱。” 无清未曾起疑,乖觉地离开书房。 云影汇报道:“少主,属下总算寻到了一丝峥少爷的踪迹。” 一听到云峥有了消息,云楚岫兴奋道:“他在何处?” 云影:“据埋在扬州的暗桩所言,最后一次见到峥少爷,便是在扬州。”
第70章 一日看尽长安花(1) 扬州,扬州,又是扬州。 近日所遇之事,似是皆与扬州脱离不了关系。 云楚岫沉思片刻,当机立断——只要百官朝会一过,他便携无清立即前往扬州。 一连十余日过去,百官朝会总算也到了尾声。 这日,朝堂之上。 楚天阔收到了宁汗青的奏折,凉州现已安居乐业,能够自给自足。他龙心大悦,当场宣布凉州长史即刻擢升为凉州刺史。 宁汗青终于凭借自己的才学实力,成为封疆大吏,为太原宁氏光耀门楣。 刘义正在心底可乐着,便听到楚天阔上前传唤:“刘爱卿。” 他出列,“臣在。” “刘爱卿驻扎边关已久,熟识事务。凉州虽已无战事,可仍需大将镇守。刘爱卿稍作休整,便前往凉州,襄助宁汗青。” “臣接旨。” 既然刘义要离开京城,那自己也应快了,魏国安想道。只是在走之前未曾有机会再见一次海棠姑娘,他有些不舍。 紧接着楚天阔颁布了一条令人意想不到的圣旨:“副将魏国安忠君为国,屡建奇功,加封为从三品轻车都尉,留在京城听命。” 轻车都尉向来是皇室外戚加封的爵位。 魏国安论功大不过刘义,论家世不过是一介布衣出身,楚天阔如此抬举他,真真是惊讶了众人。 云楚岫站在阶下,不禁蹙额,直觉告诉他楚天阔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给魏国安加封。 果不其然,楚天阔继续惊愕众臣:“自从安宁郡主承欢于太后膝下,太后一直忧心安宁郡主的婚事。朕今日索性做个月老,将安宁郡主许配给魏都尉。日子朕都择好了,三日后便是良辰吉日,安宁郡主从宫中出嫁,一切彩礼皆由内务府以大周公主出阁之礼操办。” 魏国安今日可真是双喜临门,官场与情场他全出尽了风头。 众臣纷纷道贺:“恭喜魏都尉,贺喜魏都尉。” 魏国安一时未反应过来,傻愣在原地,他怎就一路高升成了轻车都尉?还是梁才在一旁提醒道:“魏都尉可真是欢喜过了头,还不赶紧向圣上谢恩。” 他立时跪在地上,脑海里全部都是那位巧笑倩兮的海棠姑娘。 可圣意难违,魏国安紧紧攥住手中那块绣有海棠的手帕,领旨谢恩。 而最无法接受的莫过于爱女心切的薛廉道。 来京参与一次百官朝会,不仅把女儿送入宫中做了安宁郡主,还令女儿嫁了人。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皇帝为何会封女儿为郡主。成为皇室中人,这婚事便由不得他这位父亲劳心伤神了。 今日上朝结束后,梁才倒是热情地将魏国安推至薛廉道前,“还不快拜见岳父大人?” 不过半盏茶功夫,他便多了个岳父,魏国安虽也不情愿,但仍旧恭敬地拱手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薛廉道这是头回仔细打量着往日他从未放在眼里的魏国安,人倒是生得相貌堂堂,但这家世过于寒酸! 他堂堂掌管一方政务大员,独女至少要嫁得门当户对。尽管圣上抬爱魏国安,加封轻车都尉,可世人谁不知他乃是布衣出身? 听闻此人尚有位做内侍太监的兄弟,难不成日后还要令婉君称呼一个无用的阉人为小叔? 薛廉道越想越气,当下拂袖便要走。 云楚岫上前挡住他的路,摇着羽扇嬉笑道:“薛大人这怎么说走就走?您的贤婿还在一旁行着礼,您少说也得关切一下……” 此竖子竟还无脸无皮地站在自己身前! 薛廉道强行按压下心底的怨气,道:“小公爷若无旁的事,下官便且先行告退。” 他无视魏国安,显然并不满意这桩婚事。 此时,楚墨痕出来打着圆场,“魏都尉在京中无依无靠,现下得圣上赐婚,成为薛大人的乘龙快婿。魏都尉为人谦逊有礼,薛大人平白得此品行俱佳之子,岂不乐开怀?” 楚墨痕话中暗示着魏国安在朝堂上毫无根基,只能仰仗他薛廉道一人,定会成为薛廉道日后的助力。 薛廉道此刻虽有不忿,但依然给足了墨王爷面子,勉强道:“国安多礼了,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说罢旋即离开。 魏国安深知自己配不上出身世家的薛婉君小姐,毕竟当日太后的属意对象是出身皇族的云小公爷。 可他亦不愿娶薛小姐,自己业已有心上人,不欲耽误薛小姐的大好姻缘。 几人皆知晓魏国安的心思,再加上薛廉道并不待见的态度,一时对这桩天子赐婚不知是喜还是忧。 刘义小心翼翼问道:“贤弟……那海棠姑娘……” 魏国安苦笑道:“罢了,我只当是一场美丽的邂逅,有缘无份。小公爷如此费尽心力帮末将寻,十几日过去,倘若姑娘还在京城,也应找到了。或许她早已回到她的家乡江南,亦或是人家对我并无情意……” 楚墨痕开解道:“日后若再与海棠姑娘重逢,纳妾也是无妨的。娶妻当娶对自己仕途大有裨益的,妾姿色再娇,也只是个服侍人的主儿。” 理儿虽如此,可魏国安心中妻子的位置,自始至终只属意于海棠姑娘一人,他亦并无纳妾的想法。 楚墨痕看出了魏国安心底的失落,轻拍肩膀安慰道:“当下只道两情相悦是最要紧的,可日后便能瞧出拥有一个丰厚的家世,是多么的重要。” 云楚岫只觉小皇叔这话似是在道尽自己平生的遗憾,母妃是前是位小小贵人便是他此生最大的掣肘。 刘义不愿理顺什么官路不官路,他只知做好分内之事,哪里有贼寇入侵便带着大军他娘的碾压过去! 但他也知魏贤弟这亲娶得不情不愿,他挠着头,憋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话:“大不了你就当家里养了尊菩萨,好好供着!” 一句话惹得几人哈哈大笑,心底的不畅也便随之扫空。 今日小忠子不当值,留在庑房休息。 庆保跑得头顶的帽子快要被风吹跑了!一路趔趄地跑进小忠子所在厢房,讨好道:“忠公公,您猜猜今儿个魏大人又得了什么封赏?” 一提起兄长,小忠子顿时起了精神,激动道:“圣上又赏赐白银了?” 庆保立即不满道:“哎哟,我的忠公公啊,您就给魏大人想这种俗套的恩赏?” 他也不卖关子了,讨好也得趁热,道:“魏大人今儿个被封了从三品轻车都尉,要可知道这是只有皇室外戚才有的无上荣耀!魏大人可是咱天启年间的头一份呢!” 小忠子感激涕零,从箱子里翻出把金瓜子,这还是上次去太后宫中,太后娘娘见他当差伶俐赏得。 小忠子将金瓜子全部赠予庆保,“多谢庆保公公告诉小忠子。” 庆保掂着手里的金瓜子,两眼都值了,“忠公公说得这是哪里的话!此等喜事公公早晚要得知,庆保不过是比别人嘴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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