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仲凌出现在这,他的眼里徒增一抹诧异,“是你?” 两重久违的目光相遇,如冰火交融。狭长的走道上立着四个人的身影,周围是红彤彤的枫树林作为背景很是震撼。 沈仲凌见大姨搀扶着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扫了一遍。简年的腿上还有些许血迹的纱布一下子便刻进他的炯目里。 眸色忽惊,沈仲凌一把拽住了江屿风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受伤了,还背上了杀人犯的罪名,你到底是怎么看着他的?” 江屿风淡淡一笑,耐心极好地沉默几秒,不动声色地攥开沈仲凌的手,一字一顿沉稳地说了句,“阿年是我老婆。”语落的一瞬还不动声色地牵起简年的手高举在空气中示威。 这一秒,简年的心口被震荡,他想抽回自己的手,毕竟这样的画面对沈仲凌来说过于残忍,可江屿风似乎早有预料般紧紧握住,丝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他的手温炽烈又霸道,仿佛在用手上的力道警告他不要放手。 沈仲凌提眸,向后跌撞了好几步,神情也扭曲起来,“阿年?老婆?好亲密的称呼。看来海边一夜,你们的收获真不少。好!真好!” 江屿风的唇角微微上扬,淡淡地冲他说了句,“这些话,你没有立场说,我不想再提醒第二遍。” 高大的身躯在光线下伟岸英挺,与沈仲凌松散失败的摸样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沈仲凌的目光炽热地落在简年惶惶不安的脸上又转回江屿风脸上,他慢慢的移动手里的枪管,沉声冰冷,“立场?我今天就告诉你我的立场是什么?” 简年和大姨皆是一惊,唯有江屿风依旧笔直地站着,唇瓣略带讽刺的笑纹也始终没有落下。 “你做什么?疯了吗?”简年脸色一白,失声惊呼叫出来。 沈仲凌邪魅一笑,心里却隐隐泛着疼,他早已没有信心再夺回自己心爱的人,可越是没底气,就越得展现出强势的气场才能掩盖心里的那份心虚。 “阿年,你太单纯,很容易被人欺骗。这一片已经没有人住,今天不妨让我帮你试试你身边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爱你。” 沈仲凌此话一出,简年竟哽住了喉,因为这个答案他比沈仲凌更想知道。 原本阳光明朗的天幕突然黑了一瞬,紧跟着,一道响雷将天空劈了个大口子。 伴随着雷声消陨,身边那到淡然的嗓音突然扬起,“你想怎么试?” 两个男人间流窜着不安分的火药味。 沈仲凌轻轻一笑,用左右抚住了枪管轻轻擦了擦,突然丢给江屿风,“你害简年受伤,该怎么自我惩罚那就看你想怎么做了。” “不可以。”简年忘记了腿上的痛,整个人挡在了江屿风跟前笔直地摊开双手,“你是受过高等培训的警官啊,怎么能用这种恶势力的风气来对付人呢?” 沈仲凌见到简年这么紧张,心里就更难受了,妒意充斥着整具身子,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我没有逼他,他可以不受伤的,只要让我带你走。”沈仲凌只不过想用一招以退为进,逼他就范,心里倒是没有想过江屿风真的会傻到乖乖照做。 江屿风的健臂缓缓移下了简年的手,一步步走到沈仲凌跟前,两个男人齐肩之时,江屿风的薄唇凑到了沈仲凌的耳根,轻轻说了句,“简年必须尽快离开香城,你救不了他。” 沈仲凌的唇瓣轻掠一层鄙视,江屿风果然没有这个胆量。可突来的一记枪声响起,他不由的一惊。下意识地低头时,发现子弹已经穿透了江屿风的手掌,血一滴滴的落下。 简年生生晕了过去。也就是在那一霎,大雨唰唰的落了下来,摧残着树上的红色枫叶。 另一间屋子里闻声而来的保镖一时间全冲了过来,沈仲凌才明白,江屿风不是无计可施,而是在向他证明自己能保护简年,哪怕是付出这条命。 大姨吓得面色苍白,江屿风回头清冷地命令一句,“把简年扶进去躺着。” 大姨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从江屿风手心流下来的血也变成了紫色,他后知后觉地照做,可心里却卷起一层散不开的迷雾。 门关上的那刻,走道里只剩下一脸苍白的江屿风和眸色惊愕的沈仲凌。 “你,你为什么?”沈仲凌慌乱地指着他,一脸地无措。 钻心的疼痛顺着手部的经脉蔓进心脏,江屿风微微蹙起了眉,一手扶住了沈仲凌的肩,冷声道,“简年必须走。” 保镖们扶住了江屿风,站在一旁相互对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仲凌深锁眉心,嗓音徒然转高,“他一走,杀人的罪名就更难洗清,你是想把他往火坑里推?” 冷汗密密麻麻地滋生在江屿风的额头上,他的血一直在滴,水泥地上染了大片的斑驳,最终都被吸附进去。 江屿风努力撑开眼皮,声音随着痛感愈发微弱,“墓园的监控外面被人动过。这是嫁祸!想要救简年,就在下周六晚上十点准备一艘去澳洲的船。否则,他再留下去,必死!” 私人别墅的灯光照耀在江屿风的脸上,当他醒来的时候,私人医生正在为他调制生理盐水。 手掌上的剧痛直直传进头皮,江屿风微微蹙了下眉,唤道,“我怎么来的这?” 医生转过身,微微叹了口气,“您晕倒了,是沈警官和您一个手下送您过来的。他临走的时候还给您留了封信。” 语落,医生顺手将沈仲凌留下的信笺交付给他。 江屿风用右手接过,在空中一甩将纸张打开,白纸黑字,他看过之后唇角浅浅一勾。 医生在药瓶里掺了些镇痛的药,注射完之后突然挑了挑眉,“给私人别墅服务那么久了,今天倒是有个意外的发现。” 江屿风微微侧目,凝上了他的疑惑,轻轻扯开喉咙,虚弱的问了句,“嗯?什么发现?” 他拉开一把椅子坐在床边,语速不快不慢地问道,“您以前,一定常常使枪吧?” 江屿风的眸色转暗,幽深得不见底,沉默许久后才问了句,“怎么讲?”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掌,淡淡笑道,“手上的经脉复杂,可你偏偏选了个避开虫様筋,浅指屈筋,舟状骨等重要部位的地方下手,位置拿捏地相当精准,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江屿风四两拨千斤地清淡回了句,“你想多了,只是巧合。” “江先生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在江家服务多年,在我眼里您是个好人,巧合也好,不是巧合也罢,总之这只手保住了也算万幸。” 比起自己的手,江屿风更担心的是简年的腿伤,他皱了下眉问道,“简年的腿伤大概什么时候能康复。” “要说康复,倒是没这么快,不过想要自己行走站立倒是过几天就能做到。毕竟没伤到骨头,所以不必担心。只是,行走站立的时间不能太长,更不能遇水,要是二度感染,可就麻烦了。” 江屿风点了点头,眸底泛起深思。门在这时候嘎吱一声开了,念念抱着抱枕在门缝里张望。 江屿风的目光落在念念的不安惊恐的眼睛上,心口一揪,沉吟道,“念念?进来吧,大叔睡醒了。” 门一点点打开,念念的脸极致苍白。在别人眼里他是个心智低弱的女人,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很清醒,比任何人都清醒。 私人别墅所有下人都是江屿风信任的,他们对江屿风都非常恭敬。从这些人口中,念念听到了江屿风是因为那个叫简年受的伤。 幸福,原本是该属于她的。可她却毫无预兆地沦为牺牲品,成就别人的完满。 她不甘心,可却再无勇气去争夺这份原本属于她的幸福。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该被别的男人诱惑,也不该义无反顾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开。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多看他一眼而已。 念念走到江屿风身边,目光从他脸上缓缓移到缠裹绷带的手掌,指了指,故作天真地问道,“大叔,你的手受伤了,疼吗?” 江屿风温柔地笑了笑,“不疼,念念,大叔一点都不疼。昨天晚上,还住得习惯吗?” 念念闻言,一颗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连声道,“不习惯!不习惯!” 江屿风让医生将她扶坐,眉心一凝,严肃起来,“哪里不习惯?” “我一个人好害怕,大叔昨天没有回家。念念不喜欢一个人待在这里。”白色连衣裙映衬着女人一脸的无辜,灯光散落之处,将那双纯洁无暇的清澈眼神打出了星子般的光点。 江屿风心里一痛,暗暗得忍了忍鼻子的酸楚,故作生气道,“那可不行,大叔有事情要做,待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大叔不在的时候会找人保护你,更不会让陌生人进来。念念要乖,安心在这里住下,大叔过几天要出远门,不过大叔会很快回来看念念。” 长发随着他摇头的动作挥散在空中,她嘟起小嘴,差点要哭出来,突然攥起江屿风的被角,“不行,不行,大叔不在我不能安心睡觉。以后大叔去哪,念念就跟着,一步也不离开。求求你,不要剩下我一个人。” 念念太了解杜华的手段,他一定会找到她,那个东西对她来说太重要,杜华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即便江屿风再怎么努力提防,可除了江屿风,她无法信任任何人。 发现面前的男人沉默为难,她便干脆放声哭出来,呜咽道,“大叔不想带着念念,那念念现在就离开。连大叔都不管念念,没人管念念了。” 她的哭声极致苍凉,绞得江屿风更痛。他的眼里也泛起泪花,整颗心像是被摔在了地上任人碾压。 他一把拉过念念的手,眼角的泪也顺势落下,唇角挂起的笑容更显苦涩,“好,大叔答应你,不丢下你。” 念念闻言,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么好的男人,她却生生自作自受地失去。眼泪滚得更快,两人的对视让一旁医生的眼眶也明显泛红。 而那两只紧紧相握的手,却被突然闯入的简年尽收眼底。 因为不放心江屿风,简年苏醒后不管不顾地在保镖的护送下和大姨两个人冒险来到私人别墅。 可谁知道一进门看见的却是这么让人心底发颤的一幕。 私人别墅,莫名其妙多出来个清纯漂亮的女人,难怪在踏进大门的时候,管家的神色有些异样。 为了他吃枪子的男人,现在是在金屋藏娇吗?他所有的理智,成熟,一下子全塌了。 对视了很久,兴许是女人天生的嫉妒心作孽,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念念突然在江屿风的侧脸烙下一个吻。 薄唇凑在江屿风的耳根轻轻说了句,“念念最喜欢大叔了,念念听大叔的话,现在就乖乖去睡觉。大叔要记得答应念念的事,不可以骗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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