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汪池自豪的说出了名列前茅的成绩,许岁闻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把手机号告诉了汪池,汪池搜索号码给他的微信发了添加信息。 这时,病房门被人推开,陈牧来了。 陈牧脸上带着急躁的情绪,一眼就能看出是着急赶来的。他走进病房,看到许岁闻坐起身在和别人聊天,愣了一下,张口说:“你醒了。” “嗯。”许岁闻也看着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 “伤口疼吗?”陈牧走到床边,这时才注意到许岁闻的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还在冲着他笑,看起来很开心,没有一点要起身的意思。 陈牧心里顿时生起不满,他让这个人留下是照顾许岁闻的,不是让这人坐到许岁闻床上,当着他的面和许岁闻说笑。 “不疼了,我没什么事。”许岁闻的声音让陈牧忍下心里的火,暂且没有发作。 汪池瞪大眼睛看着许岁闻,脱口而出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说疼吗?” 许岁闻被这句话哽了一下。这小孩儿说话比沈听都直接,一点心眼儿都没有,他对人说:“汪池,今天麻烦你了,在这儿待了这么久,耽误你休息时间了,你先回去吧。” “行,那我先走了,哥,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发微信。”汪池从床边起身,笑着跟他告别,走出了病房。
第48章 你是在给我助兴吗 窗外雨声依旧,风小了些,雨水打在玻璃窗面上,哗啦直响。病房里没了别人,气氛莫名灼燥起来。 许岁闻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穿着大了好几个号的病服坐在床上,包着纱布的右手平放在腿上,左手无意识虚扶着,清瘦的手腕从宽大的袖口下露出半截,手臂上有几道青紫的瘀痕,看着很是刺眼。 陈牧挨着床沿坐下,抬手去触碰那瘀痕。 他的动作很轻,手指温度冰凉,碰到手臂上,许岁闻觉得凉凉的,有点痒,缩了一下。 “这么傻,”陈牧看着许岁闻,眼里满是柔软的神色:“伤到筋骨怎么办,你手不想要了?” 许岁闻笑道:“这不是没事吗?” 陈牧捉起他的左手,指尖在许岁闻掌心摩挲,带着力道,像是在彰显存在感,却不至于会疼。他跟许岁闻解释刚才自己没有守在旁边的原因:“晚上的事闹的有点大,我回了趟陈家,把事情说清楚就赶过来了。” 许岁闻被他弄的手心又痒又麻,却不舍得把手抽出来,对他说:“我这儿没事,不需要人照顾,你不用这么着急过来的。” “可是我想见到你。”陈牧手上换了动作,指尖插入许岁闻的指缝,扣着他的左手,眼底带着化不开的柔情。 许岁闻被这眼神看的心里一紧,忙避开陈牧看过来的视线,说道:“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嗯。”陈牧轻声回应:“什么事?” “你帮我查一下汪池家的情况。” “汪池?”陈牧眉眼凝了一瞬,问:“刚才那个人?” 许岁闻点头:“是他发现工地有人进来,叫了人出来帮忙的。我们能脱困多亏了他,我想感谢他。” 陈牧思虑了片刻,问许岁闻:“你要怎么感谢他?” “他说家里条件不好,要辍学还债,我想资助他读完大学。” 许岁闻这几年生活安定,手里有一些积蓄。 汪池帮了他和陈牧,他要是不做些什么,心里总觉得亏欠,不太踏实,他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汪池一把。但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也没那么烂好心,随便什么人都帮。 如果汪池说的情况属实,他会给汪池一笔足够还债的钱,另外每月按时付给汪池所需要的生活费以及学费,直到汪池读完大学为止。如果汪池说的不是事实,他也会表示感谢,但金额相对来说没那么多。 “他帮了你,你要出钱感谢他,那我帮了你,你想怎么感谢我?”陈牧饶有兴致的问。 “啊?”许岁闻愣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我攒的钱不多,你应该看不上。” “谁说我要钱了,”陈牧眼眸款款,凑近到许岁闻眼前:“他缺钱,你就给他需要的钱,那我需要的东西,你是不是也该乖乖的给我。” 话题再次回到了暧昧阶段,好像无论在谈什么样的话题,陈牧都能说到这个层面。许岁闻直觉惊叹,作势严肃起来,说道:“陈总,请自重。” “怎么自重?”陈牧靠的更近了些,几乎要贴到许岁闻脸上。他看着面前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笑容更甚,声音低沉了少许,带着惑人的语调开口:“许助理,你教教我。” 许岁闻面色严肃,义正辞严道:“我是个病患,陈总,你靠这么近不合适。” 陈牧轻笑出声:“许助理,你这么说,是在给我助兴吗?” 他从许岁闻身前退开一些,避开胳膊上的伤处,一手按在许岁闻肩上,另一只手扣着人的手,确保不会因为自己接下来的动作碰到伤处之后,才抬眼,把视线重新回归到许岁闻的脸上:“好了,现在合适了。” 许岁闻全程没有挣动过,陈牧懂了他的默许,靠近过去。 只是简单的亲吻,许岁闻的状况和所处的环境不允许他们做出别的过激的举动。 这一晚,陈牧意外的规矩,他依在许岁闻旁边,就这么平静的躺了一夜。 医院的床单薄窄小,一张单人床上躺了两个人,其实是睡不好的。许岁闻胳膊上有伤,睡着了喜欢乱动,陈牧怕他碰到伤口,一直小心的守着,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早上,陈牧困顿着要去公司,许岁闻嘱咐他先回家给团子准备猫粮。陈牧表示没问题,不舍的跟许岁闻道了别,才走出病房。 陈牧刚离开,许岁闻就待不下去了。 他的手机丢了,昨天晚上有陈牧在,他一直没在意。现在陈牧走了,空荡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没了手机这件事就显得就不那么好接受了,干躺在这里简直是一种折磨。 他还没有把手机丢了的事告诉陈牧,也不知道陈牧会不会给他发消息。许岁闻躺在床上,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这种折磨持续到中午,许岁闻终于忍不下去了。 他单手费劲的把自己那条淋了雨已经放干的裤子Hela穿上,轮到穿上衣时,他被难住了。衣服上染了血,袖子被剪开了,而且他的胳膊包扎成这样,那衣服眼看着是穿不了了。 没办法,许岁闻只好买下了这身病号服。 许岁闻只是伤了胳膊,没什么大事,随时都能出院,他给自己办了出院,穿着病服走出了医院。 这身行头在医院门口挺常见的,就是打车的时候被司机关心着多问了几句。 回到家,许岁闻脱下病服,找了件宽大的外套穿上出了门。 昨天那场雨下过,气温低了好几度,有种秋天要来的预兆,现在穿着外套出去是有点热,但也不是特别奇怪。 许岁闻去小区对面最近的手机店买了一部新手机,又补办了电话卡,一套流程下来,花费了不不少时间。等插卡开机,看到手机上那一连串来自陈牧的未接电话时,他脑子有点儿懵。 他刚想给陈牧回拨过去,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陈牧打来了电话。许岁闻按下接通键,把手机拿近到耳边,说了句:“喂?” 那头没有声音,陈牧没说话。 “陈牧?”许岁闻不确定的叫了声。 “你在哪?”陈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点低沉。 许岁闻看了眼对面的小区大门,想着过会儿就会回去,顺口说道:“我在家。”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 许岁闻说:“我的伤没什么大事,在医院里待着太无聊了,就办了出院,你打这么多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还是安静的,陈牧没出声。 许岁闻察觉到不对,问道:“陈牧,你在听吗?” “嗯。”陈牧发出一个听不出情绪的音节。 “怎么了?”许岁闻笑着问:“心情不好?工作上有烦心事?” 电话里再次安静下来,许岁闻觉得很不对劲,他又问了一句怎么了。许久后,才听到陈牧说:“没事,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陈牧情绪不高,说话恹恹的。 许岁闻想跟陈牧多说一会儿,但他现在在外面,手机店的老板就在旁边,说话不方便,他只跟陈牧说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手机店的老板笑着看他,问他买手机的钱怎么支付。 许岁闻付了钱,走出店门,他打开微信,添加联系人那一栏有新消息,是汪池昨天发来的微信添加信息。 他点了通过,又打开和陈牧的聊天框,发了几个透明的表情包,之前的聊天对话被顶到了上面,他把聊天背景上那张和陈牧的合照截图保存下来,才收起手机,往小区里走去。 之前的手机丢了,里面的照片也找不回来了,好在这张照片设了背景,还能保存。 许岁闻上了楼,他打开房门,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陈牧。 陈牧对他从外面回来这件事似乎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许岁闻愣了好几秒,才从陈牧的反应中意识到了一件事:刚才陈牧跟他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家里了。 陈牧问他在哪儿,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自己在家。 这一刻,许岁闻真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他答应过陈牧不说谎的,但他就是嘴欠,他习惯了随口说出更合适简洁的话,一时没改过来,就还按着以前那样说了。他懊恼自己真是闲的慌,好好的说什么在家,直接说在外面买手机又不会死。 陈牧一句话都不说,只坐在沙发上看他,眼里带着浓浓的深意,那目光中的侵略性太强,仿佛一簇断不开的桎梏隔空束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莫名心慌。 许岁闻觉得喉间哽塞,吞咽了下,张口想为自己辩驳,但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为自己在此刻的情景下脱开身。 他站在门外,陈牧坐在房间里,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对峙着。 许久后,陈牧开了口:“你还要在外面站多久。” 许岁闻犹豫了下,迈步了进房间,关上房门。 “陈牧,我不是有意要说谎的,我只是,”许岁闻咬了咬牙,实话实说道:“只是不想多生麻烦,顺口那么说的,你能不能不要介意。” “过来。”陈牧没说要介意,也没说不介意,只叫他过去。
第49章 你的钱只能给我用 许岁闻迎着陈牧幽深的目光走到沙发旁,站在了陈牧的身前。 他把新买的手机拿到陈牧眼前说:“我手机丢了,刚才在对面的手机店里买了新的,你之前打来的电话我没接到。接到你那通电话的时候我正要回来,想着等下就到家了,才顺口那么一说,不是诚心跟你说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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