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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老板诚惶诚恐地回答警方的提问：“我们公司日常保护客户，为了避免被定位，经常会使用两种屏蔽器，一种是电池的，可以随身携带，能连续工作3个多小时；另一种是充电的，需要随时插电才能使用。” 关月华道：“能不能停电！让全岛都停电！” “您别开玩笑了关先生，全岛停电起码要我们总统同意，再说怎么可能为了一名犯人停电！” “其实不需要全岛，”一名专家结合资料分析，“对方拿到美金要尽快脱身，肯定在码头或者机场附近，这是划出来的区域，只需要停这部分区域的电力即可，大概是h岛的1/3。” “那也很困难！”警官还是反驳。 关月华手机响了，是他爹发的消息，里面是驻h岛大使的联系方式，说已经打好了招呼。 关月华立即去电话，一段时间后，警察局长赶到，说正在跟电力公司联系。 此时距离宋爻消失已经接近3个小时，推特上又发布了第二段视频，他被转移到一个宽阔的仓库，从坐着变成躺着，看上去已经昏迷。 “很抱歉，宋先生有流产迹象，我们已经给他打了保胎针，但是情况不容乐观。请在30分钟内将现金送到东部码头A区仓库，关总，我知道你在看，请你一个人前往，不要带上警察，我们本意只求财不害命，否则不能保证宋先生的生命安全。” 专家刚推测的停电地点在西区，然而对方要求关月华送钱去东区。 关月华冷静道：“我去！” 他打电话让秘书带领银行工作人员到东部码头，同时也往东区出发，此时天已经擦黑，本该亮起的路灯却突然熄灭，路上的行车纷纷避让警笛大响的车队，20分钟不到就到了东部码头。 媒体们闻风而至，特写镜头全部给到了关月华，还有旁边全副武装的运钞车，一只只箱子从车上运出来，空气里都是钞票新鲜的油墨气息。 箱子被堆到一个推车上，关月华知道歹徒一定也在观察他，主动脱了外套表明自己没有私藏什么。 他推着一车钞票往仓库走，背影坚毅，耳麦里是专家的焦急的声音。 “停电后卫星定位没有信号，说明对方用的是充电型屏蔽器。普通手机不会被安装卫星定位器，歹徒应该不会想到用备用电源，现在距离宋先生失踪已经三个半小时，屏蔽器随时可能没电，关先生请你走慢一点。” 关月华充耳不闻，他脚步稳健，快速朝A区走去，路上贴了明显的标识指引，走进仓库的一瞬间，耳麦响到：“有信号了！宋先生在西区！” 关月华瞳仁剧动，同时一柄长枪顶在脑门，他举起双手，道：“Money is here. Where's my husband？” 他要伪装成不知道的样子，配合歹徒演戏，以免打草惊蛇。 戴着黑头套都能看到两眼发光，一名歹徒给关月华搜身，耳麦被扔掉，另一名打开箱子，贪婪地闻着钞票：“Real Money！” “Where's my husband？” “他在船上！跟我走！” 关月华道：“钱都在这里了，放了我们两个。” “等安全了就放了你们！” 关月华配合地跟着他们走，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宋爻那边的安全。 被押上船，看到那张蓝眼睛面孔的一瞬间，关月华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冲自己来的。 对方是M国黑手党的头领，一直在跟关氏争夺矿产，之前已经对他暗杀多次。 “没想到关总是个痴情种，要不是你安保太严密，我也想不到从宋爻那边下手。” “安杰洛，我老婆呢？”关月华问道。 难听的声音让安杰洛皱眉，随后又扬起一抹笑容：“他们会安全的，只要你签下这份合同。” 那是一份经营权转让的合同，签下它意味着关氏在M国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然而关月华没有犹豫，很轻松地写上了名字。 “放我和我老婆走。” 安杰洛惊异于关月华的爽快，不禁又检查了几下合同，是签好名了没错。 “你老婆在船舱里，你去找他吧。”安杰洛摊摊手。 关月华适时露出两分狐疑，背对着安杰洛往船舱走，西方黯淡的城市突然灯光大亮，关月华心中一凛，嘴上浮现一个释然的笑容。下一秒他往船舷移动，同时枪声响起，原本瞄准的是关月华的心脏，因为他突然的动作打偏了，关月华跳到海里，安杰洛又补了几枪，水面上一片红色。 警察也从四面八方赶来，关月华奋力向岸边游去，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48章 四十八：关总离世
宋爻被送到医院时，已经被枪声吓得晕厥，身下满是鲜血。 关少歧在电话里冷静指挥：“立即剖腹，把胎儿转移到培养舱。” 助理满头大汗，颤颤巍巍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宋爻这边手术还没结束，关月华那边也开始抢救，助理不得不又签下第二份手术同意书。 宋爻昏迷了两天三夜，再醒来的时候，他首先去摸自己的肚子，高高鼓起的肚子变得平坦了许多。 昏迷前的枪声，他仿佛感觉到股间流出温热的鲜血，摸了又摸，肚子依然是平的，他怀疑自己在做梦，努力咬自己的手，不疼，流血了都不疼。 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李老师怎么会出现，还把他抱在怀里。 唇齿贴在颈侧，宋爻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腺体传到全身，是腺体曾经第一次尝过的青草香味。 “宝宝，我的宝宝……” “宝宝没事，已经转移到培养舱了。”李老师的声音温和清润，让宋爻渐渐冷静下来。 “真的？”宋爻抬起眼睛，里面全是泪水。 “真的。”李清棠叹了一口气，“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先喝点水。” 宋爻被喂了一杯水，又喝了小半袋营养液，然后他拉着李老师的衣服，说要去看宝宝。 李清棠推着他到一个病房，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指着其中一个营养舱，道：“那个是你的宝宝，是一名男孩儿。” 宋爻紧紧扒着玻璃，盯着那个明显与众不同的营养舱看。其他营养舱都是很简单的造型，他宝宝的那个舱身却大了很多，也复杂了很多。 “他好小啊，他应该在我肚子里再多待一阵子，是我没用……” 宋爻忍不住啜泣，许久，才想起来问：“关月华呢？” “他……” 李清棠面上浮过不忍，他蹲下来，擦掉了宋爻脸颊的眼泪，轻声道：“你被绑架的那天，关月华被歹徒命中两枪，抢救无效，已经……” 宋爻愣了一会儿，道：“你开什么玩笑呢，关月华怎么会死了？” “昨天关月华遗体已经运回国了，当时你还在昏迷，所以……” “不会的！”宋爻捂着脑袋，“我不听！关月华怎么会死！祸害遗千年，他怎么会死的！” 李清棠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冷静下来，许久，宋爻一头撞在玻璃上，然后一下又一下，双目紧闭，满脸泪水。 李清棠把他抱起来，他口中不断说着什么胡话，然后被紧急送回病房。 镇静剂直接打进静脉，现在宋爻不在妊娠了，可以放心用。 听说宋爻苏醒了，李秘书来看他，他抓着对方的手，道：“我要见关少歧，关少歧呢？” “董事长来看望过您，当时您在昏迷。董事长昨天已经陪总裁的遗体回国了。”李秘书满脸悲痛，“宋先生，请您节哀。” 宋爻双目空洞，他想起那天在教堂，在彩窗下，他差点就说出口了，如果你愿意跟顾杰希离婚，我还可以再原谅你一次。他幻想过一家三口的样子，关月华这么疼爱宝宝，他真的希望宝宝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宝宝再也见不到Daddy了。 后脑勺一下下地撞墙，宋爻如此悲痛，李秘书反而不好说接下来的话了，只能求助地看向李清棠。 李清棠把枕头垫到宋爻脑后，朝李秘书摇了摇头。 走出病房，李秘书为难道：“胎儿心脏发育异常，高概率会有先天性心脏病，而各项指标也偏低，为了避免发育终止，需要尽快将培养舱送往M国，全世界只有一家医院掌握了这种顶尖技术。” “我了解了，等宋爻冷静一点再说吧，他现在承受不起。” 接下来的几天，李清棠跟宋爻讲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宋爻找到了一张照片，是关月华在码头推着钞票的背影，在夜幕里慷慨又悲凉。 媒体标题冷漠无情，什么关氏总裁为爱赴死，关氏总裁惨遭撕票，五千万美金下落不明，等等。 其实所有赎金都找回来了，除了一名头目潜逃，当天绑架宋爻的犯人基本都落网了。 宋爻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惹上这种人，那名保镖的供词说是看宋爻有钱，而且又怀着孕，想着敲关氏集团一笔，没想要谁的命，不然也不会给怀孕的人打保胎针。 宋爻提供的证词是，即使歹徒进行了绝缘，他依然在暴力拆除电子镣铐的过程中承受了电击，所以不得不打保胎针。 “警方说，幸亏你手机里有卫星定位器，才能找到你的位置。” 宋爻问了李秘书，过完年后宋爻曾经失踪过两天，关月华从M国紧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手机装了定位器，只是没有告诉他。 宋爻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事实上最近他感觉到很多情绪都在离自己远去，甚至李秘书提到要带走培养舱他也没有什么波澜。 “这是关少歧的亲孙子，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宋爻让李秘书赶紧把孩子带走，他甚至没有去送一送。 在医院休养了几星期，李清棠带宋爻回国了，交接的时候大陆警方给宋爻戴上手铐，宋爻头上还罩了头套，麻木地登上飞机，坐在两名警官中间。 李清棠就坐在宋爻前一排，对他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告诉我。” 宋爻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周围的普通旅客纷纷侧目，还有拿手机偷拍的，宋爻毫无所觉，连下飞机面临汹涌的媒体都视若无睹。 到警察局备案以后，宋爻依然属于哺乳期，戴上电子镣铐就可以保释。 李秘书曾问宋爻，要不要回老宅休养，被宋爻拒绝了。然而宋爻回到自己的别墅时，却看到了老宅的老管家。 “老爷去M国照顾小少爷了，他让我照顾好您。” “请你离开。”宋爻冷冷道，“这里不是关家，我不想看到你。” “可是您现在需要人照顾。” “不用你管。”宋爻满脸不耐烦，“再不走我报警了。” 管家只好离开，老头儿走了以后，宋爻躺到沙发上，过了好久，才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李老师，”宋爻满脸疲惫，“对不起，你要喝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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