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打开,不要跳的跟大鹏展翅似的!” “你在跳广播体操吗?” “舒展!舒展!不是让你跳popping!我们是现代舞!” 业内顶级的编舞老师,对着沈言长吁短叹,最后忍不住和吕莹吐槽:“手长脚长柔韧度还好,就是没长跳舞那根筋!白瞎了这么好的条件!” “为了在演唱会上达到要求,必须加练!” 于是,有时候凌晨的练舞房,都能听见沈言的歌声,在明亮的灯光下,他流着汗,对着镜子依然在练舞。 这也导致,往往练到很晚,他就直接在工作室住下了。 大概有连续四天没有回家。 但很奇怪的是,祁晟的态度也很微妙。 第一天,他还在催促沈言回家。 得到沈言轻飘飘一句“在忙”之后,第二天开始,他就变得沉默了。 两人上次的聊天框内,还停留在三天前的对话上。 [大狗:回家吗?] [猫咪:在忙,不回。] 他们之间不知从哪个时间开始,有了一种疏离别扭的气氛。 似乎两个人都在等对方说什么,但迟迟又没有回应,最终只有欲言又止后的沉默,以至于慢慢冷淡下来。 沈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红色的发带绑在额上,他脸颊有着运动后的薄红色,肌肤上像从冷室内拿出来放到室外的白瓷,慢慢在表面凝结出晶莹的汗珠。 练舞房上面的表,指针指向了十一点三十五分。 门外这个时候传来童知墨的声音,他打开房门,脑袋挤进来,笑眯眯看向沈言:“言言,一起去吃饭吗?今天餐厅有酒酿丸子诶,好想吃……” 解下发带,捏在手里,沈言扯了一下宽松的T恤,闻言摇摇头:“今天不吃了,我要回去一趟。” “啊,好吧。”童知墨可惜地说,但眼珠一转,又嘿嘿一笑,“也是,你好久没回家了,你家里那位是不是要急死了。” 沈言哑然一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祁晟没有发来消息,他也没有主动找他。 今天他回去,只是忽然很想吃祁晟家里阿姨做的饭。 不过。 当回到祁晟家中后,沈言眼睛却下意识环视每一个角落。 他四天没有回来,这里却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回到卧室,沈言站在门口,唇抿了一下。 在他走的时候,屋内的被子是自己叠起来的,但现在回来,黑色被子还维持着原样,每一处褶皱似乎都没有变过。 显然,另一个主人也并未碰过他们。 在他离开的这四天里,祁晟也不知去向,并未回家。 “林管家,祁晟……去哪了?” 沈言垂着眼睑,吃着今天的海鲜粥,吃了两口,就觉得似乎有些咸,没了胃口。 “少爷去M国出差了。” 林思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沈言不知道祁晟的行踪。 他顿了顿,才说:“要三天后才回来。” “这样。” 沈言点了点头,放下了筷子,说:“给我打包一份,我晚一点带到工作室去。” 童知墨什么都爱吃,最爱海鲜,今天的粥可以给他尝一尝,也不会白瞎了阿姨的手艺。 “您不吃了吗?” 林思看着每样只吃了一两口的饭菜,有些担忧地看向沈言:“沈言少爷,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沈言笑了一下,“是天气太热,有些没有胃口。” “那我稍后给您拿来冰镇杨梅和避暑汤。” “好。” 沈言应了一声,就回到卧室了。 他将那一叠自从四天前就再也没变过的被子掀开,自食其力换了床单被罩之后,洗了个澡,将自己塞进了床上。 中央空调的温度调的刚刚好,沈言躺着没过一会儿,就感觉睡衣袭来,头脑变得昏沉起来,不久后就闭上眼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不知是因为什么,梦里的他变成了一只金渐层的猫,吃饱喝足之后,躺在太阳下晒太阳,偶尔舔舔爪子,慵懒又惬意。 但过了一会儿,就有一只捷克狼犬凑了过来,不停用鼻子闻他,最后像是很兴奋一样,伸出舌头舔猫,将沈言舔的浑身湿漉漉的。 最后沈言猫很生气,给了他一爪子,告诉他,我以后都不和你玩了。 捷克狼犬汪汪两声,盯着沈言看了好一会儿,似乎伤心了一样,调头跑走了,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回来。 沈言猫将身子蜷缩起来,看着大狗跑走的方向,忽然喵了两声,空荡荡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忽然感觉,很孤独。 沈言慢慢醒了,睁开眼,轻轻摸着心脏。 梦里小猫的感情好像还残存在心底,让他心脏都忍不住微微泛酸。 真是古怪的梦。 他怎么会变成猫,还和一只狗交上了朋友。 刚刚睡醒,他身上还带着一点倦懒,抬头看向窗外,窗棱外的光线竟然已经变成了橙红色。 太阳已经从正南转到了西方的天空下,在高楼之中慢慢坠下。 他一觉睡了真的很久。 从床上下来,洗了把脸,刚推开卧室,却忽然听到了交谈声。 沈言愣了一下,踩着拖鞋,加快了脚步,在楼梯转角处探出头向外望。 “祁晟……?”他刚开口,尾音却在见到客厅的人后,变成了犹疑。 “沈言是吧?” 对方皱着眉,用审视又挑剔地目光打量着沈言。 “穿好衣服,我有事和你谈。” 对方眉目间和祁晟有三份相似,但少了祁晟的英挺俊美,而多了几分苍白的病气,还有一丝刻薄。 是祁晟的父亲,祁正清。 第52章 沈言和祁正清对坐在会客厅的桌前, 祁正清的保镖如两座小山,立在他的身后。 林思为两个人上了茶。 茶刚刚煮好,打开茶盖时, 氤氲的水汽飘起, 鼻腔能嗅到浓郁的茶香。 温度正好, 茶叶的味道完全发散了出来。 沈言很有闲心地想,林管家不愧是全能型人才,不光能开飞机, 就连煮茶这种精细的艺术也能拿捏到位。 祁正清看着悠哉喝着茶的沈言,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对面的年轻人, 长了一副烟视媚行的好皮囊,怪不得能将祁晟迷得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我倒是没猜错, 沈言,你很有手段。” 祁正清开口说:“迷得祁晟将你藏在了这里。” “藏?”沈言讶异,有些没听懂对方的意思,笑道,“祁叔叔,您为什么这么说?” 他是个艺人,除了很隐私的事情不被知道之外, 他的一切几乎都是透明的, 远远称不上“藏”。 “你不知道?” 祁正清很瘦,脸颊上几乎没有肉,这让他眼睛显得很大, 看人时无端有种阴沉的压迫感。 他嗤笑着, 说不出的嘲讽:“这栋房子,之前除了他自己,可是任何人都不允许住进来的。” 说出这句话, 他多了几分火气,冷哼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让一个玩玩而已的东西住进来,父母倒是连见一面都难。” 这句话有些刺耳了。 “一个玩玩而已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形容,但显然祁正清并不觉得他在侮辱人,他目光看着沈言,似乎认为沈言理所当然应该认清自己的定位。 ——一个玩物而已。 沈言却并不在意,只是慢吞吞喝着茶,问:“祁叔叔,您说这么多,对您要谈的事情有帮助吗?” 漂亮的眼眸眨了一下,笑着问:“还是说,对我进行一顿批判,就是您的目的?” 祁正清冷下脸,看着沈言冷笑一声,但没在说什么。 他没必要和一个玩物玩文字游戏,太跌份。 “从祁晟身边离开。” 他高傲地打量着沈言,“他喜欢和你玩玩,可以。但现在,祁家将会和程家联姻,你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再缠着他了 ——他不需要玩男人这种污点。” 沈言唇压在茶杯上,茶汤温热,慢慢顺着唇缝流进口腔里。 他垂着眸,慢慢将这口茶汤咽下,被热水浸过而显得格外艳红的唇,轻轻扬了一下。 沈言在笑,目光却是平静的。 他说:“您认为,是我在缠着祁晟吗?” “呵。”祁正清嗤了一声,“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跟狗一样,看到我们就走不动,巴巴舔上来,没脸没皮。” “祁晟一时被你迷惑了,好像非你不可一样,但实际上,呵——” 他用那种似乎看透一切的,阅历丰富的人的语气嘲笑道:“只是一时的新鲜感罢了。” “您说是就是吧。” 沈言无所谓的点头,双手交叉撑在下颌上,很疑惑般说:“但您让我离开,就是嘴皮子一碰,说说而已?” 他笑着说:“要让我离开,不应该和您儿子说吗,他甩了我,我自然没有办法再缠着。” 祁正清当然知道说不动祁晟。 他那个愚蠢的儿子,根本认不清现实,不知道程风筱能带给他多大的助力。 “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要钱?”祁正清冷哼一声,从钱夹里拿出一张支票,推了过去。 “只是一千万的支票,拿走就可以滚了。” 沈言和祁晟在一起才两个月,他调查过了,祁晟除了手饰,几乎没给沈言买什么东西,如果转账,大概撑死也就一二百万。 一千万将人打发走,足够了。 但没想到,沈言看着他这张支票,忽的笑了。 笑容如春华般灿烂,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在祁正清一瞬间变得森然的神色里,沈言擦了擦眼泪,伸出手指,按在支票上,推了回去。 他歪着头,眨了眨眼,说:“祁叔叔,您知道吗,您儿子睡我一次,就要给我一千万呢。” 祁正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笑起来。 但没过几秒,这笑容就在沈言笑眯眯打开的转账记录下,慢慢凝固了。 从二月份开始,从几百万到一千万,零零总总,似乎竟然所有转账加起来,资产已经过亿了。 他看着沈言的目光变了。 他沉默了两秒后,拿走了这张支票,掏出一张空白的,拿出笔写了一串数字,推了过去。 这次是五千万。 依然比不上沈言能从祁晟身上赚到的多,但祁正清却只是好整以暇般,向后靠在椅背上,视线滑过沈言的眼睛、鼻子,到那翘起来的红润的嘴唇。 “不要不识好歹,沈言。” 那双因为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面的神色,在此刻和祁晟如出一辙般,凶戾起来。 他终于露出了合乎身份的,那种上位者俯视般的姿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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