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找了个卡座坐着,温宜竹生怕招待不周一样,跑到后厨切了水果,拿了零食端了上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里只有这些东西,一会儿我请您出去吃饭。” 沈言笑着摇头:“这些就很好了。” 他来找温宜竹,又不是混吃混喝来了。 只是因为某种目前不能宣之于口的,有些隐秘的小心思。 ——万一,他和温宜竹,真的是那百分之五十可能性的亲人呢? 此刻看着温宜竹。 发现对方的精气神比起上次见面要好了很多。 上次他整个人瑟缩、颓靡,像惊弓之鸟,也像一朵长期养在温室的花朵,一点风雨就会要了他的命。 但现在,温宜竹虽然仍然害羞,但眉宇间有了一点舒畅的开阔。 大概是因为生活发生了转变,整个人的气质也就随之发生了变化。 “沈先生,来C市是因为要演出吗?” 像是怕泄露消息一样,温宜竹小声问。 沈言小声回答:“是呀,准备将演唱会放在C市举办,到时候给你一张VIP席位的票。” “真的吗!!”温宜竹眼神亮了,转而又有些担忧似的,“会不会太麻烦您了,而且会不会抢了粉丝的票……” “当然不会。” 沈言笑道:“有一部分票是内部票,就是留给自己人用的,不用担心这个。” “那太好了。”温宜竹放心了。 他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过分善良,总担心自己会给别人添麻烦。 这时候,听到温宜竹看着他,小声说:“谢谢沈先生。” 沈言喜欢这里的鸡尾酒,点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摆摆手:“不用谢,你是自己人。” 温宜竹脸红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这个荣幸,明明只和沈言见过一面,自己还是被拯救的那个,却能被沈言记住,并视为了“自己人”。 他看着沈言那张清冷却不失锐利的脸,有些羡慕又有些感慨地想,沈言先生,真的是如月光一样,温柔又美丽的人。 “不只是因为演唱会……” 温宜竹眼眶红红的,很感谢地说:“还很谢谢您给我请的律师,这真的……拯救了我。” 他想到了不久之前。 自己在那个狭小逼仄的出租屋里,被西装革履的人敲开门,又羞赧又不可思议的,听到对方是沈言派过来为自己打官司的律师后,那种如坠梦中般的心情。 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原来一直困扰自己的,让自己上辈子被向随今要挟的债务,竟然只是一件大不了的事。 他终于第一次发现,原来世界并非狭小的,一切不公正的、不正确的,都存在着解决的办法。 他曾经是无知又可怜,是被困在向随今掌中的金丝雀。 而今,他终于跳了出来,成为了温宜竹。 “现在还在取证环节吧,”沈言若有所思说,“虽然你父亲的行踪还不知道,但对这场官司的胜负没什么影响。” 吃完水果,看了一下表,沈言说:“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走了。” “我还没有请您吃饭。”温宜竹站起来,有些着急。 “改天吧。”沈言笑了笑,说,“今天我也有事要忙。” 温宜竹看着沈言离开的背影,追了上去:“可是……沈先生,我没有您的联系方式。” 沈言一愣,揉了揉额角:“哈哈,我忘记了。” 留了电话,加过微信之后,沈言摆了摆手,笑着说:“那改天见!” 虽然说是改天见,但第二天一早,沈言刚从酒店的被窝里爬出来,就收到了温宜竹的电话。 对方明显起的很早,声音很有精神,似乎还在工作,带着几分气喘吁吁。 “沈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小竹。”沈言挑了一个亲昵好听的称呼叫对方,带着几分困倦,打着哈欠。 “今天沈先生有时间吗?”温宜竹问。 沈言翻了一下计划表,看到一长串的练歌跳舞之后,果断说:“有呀。是要请我吃饭吗?还有,不用叫我沈先生了,太生疏了。” “那、那我叫您……言言,可以吗?” 沈言笑了一下:“可以呀,大家都这样叫我。” 于是,当天他给编舞老师发了放假的通知后,就撒腿跑没影了。 编舞老师虽然无语,但想着沈言最近确实很累,于是也没再和吕莹告状。 沈言以为温宜竹会请他去餐厅吃饭,但没想到,对方在自己的出租屋,采购了非常多的食材,动手自己做了一桌菜。 虽然屋子很小,但十分干净整洁,是一室一厨一卫的布局,被温宜竹弄了一个小屏风,分割出了一个小卧室和客厅。 沈言老实坐在小沙发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温宜竹的背影。 对方穿着围裙,在蒸锅冒出的水汽里,眉眼温柔恬静。 沈言的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嗅着屋内飘散的烟火气,沈言有些出神的想,倘若他们真的是亲兄弟,他也从未被弃养,会不会在那条世界线里,每天的自己就是这样生活的呢。 没有什么大明星和小可怜,只是一对相依为命的亲兄弟而已。 “出锅啦!” 温宜竹从水雾中穿过,端着做好的松鼠鱼走了出来,对着沈言笑着说:“沈先生,快来尝一尝我的手艺。” “这是我在后厨打工时候,和炒菜师傅学到的。”温宜竹有点小骄傲。 “外面的菜很多都不健康,而且,我也都能做。”他可能是怕沈言不满意,略带小心的看着沈言说,“我做的很好吃的。” 上辈子,向随今就调侃过他。 说他生了一张少爷脸,可惜是个奴才命,就算卖不了屁股,有这手厨艺也死不了。 沈言夹了一筷子,仰起脸,弯着眼睛冲他一笑:“很好吃诶,谢谢温大厨的款待,我可不客气了哦。” 两人对视着,忽的一起噗嗤一笑。 室内很暗,白天也开了灯,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两张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是同样明媚的笑。 - “少爷,沈言少爷去了C市。” 林思在浓稠的静谧里,硬着头皮开口:“他最后说,让您不用去找他……你们分手了。” 咔哒。 祁晟转着指尖的打火机,脸色冰冷的吓人。 “原因。” 祁晟垂着眸,看着一簇火苗从升起,慢慢点燃了一根烟,咬在了唇上。 他很少抽烟。 只有在年少时候,父母离异那一天,他站在老宅的假山里,一个人抽了一整包烟。 后来再未碰过。 他不喜欢能够成瘾的东西,那让他觉得很低级。 但此刻。 无边的空茫从胸腔中蔓延,四肢百骸似乎在被一种冰冷的东西占领。 只有尼古丁的短暂麻痹,能让他保持冷静。 白色的烟雾从唇缝中溢出,烟雾后的眼睛,漆黑到似乎透不进一丝光。 “……您父亲在沈言少爷走之前,来过一次。” 林思心中沉沉叹了口气,但面上仍然保持镇定:“祁先生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会客厅的录像拿来,我亲自看。” 半个小之后。 看完录像,祁晟按灭了烟。 手指掐在鼻骨上,闭上眼,侧面看去,颌骨紧绷。 再睁开眼,他神情冰冷又森然。 他轻声,自言自语般说:“为什么要来惹我呢。” “这么多年过去,仍然认不清自己……父亲。” 第54章 C市又陷入了连绵的阴雨天, 天空看上去沉甸甸的,像是在漏水的天花板,淅淅淋淋, 却又不给个痛快。 沈言撑着伞, 总觉得这伞撑了累赘又矫情, 不撑又会将自己浇湿。 最终,考虑他现在明星的身份,他还是乖乖举起了伞。 宽大的伞面, 就是天然的掩体,再好看的人, 被雨伞一挡,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独特之处了。 顶多就是腿长一点, 个子高一点。 C市没有工作室,所以沈言租了写字楼一间房,作为临时办公的地方用。 但受限于条件,他失去了自己的练舞房,只能去借当地舞团的。 此时,沈言刚刚结束上午的练习,打算在附近找个饭馆吃饭。 他的新任小助理, 正尽职尽责跟着自己。 但不知道为什么, 以前每天都很欢脱的小姑娘,这两日神色都很郁郁。 就好像经历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偶尔看着手机, 都露出一种如丧考妣的悲伤。 悲。 我嗑的CPbe了。 而我的同担们都不知道, 还沉浸在显微镜磕糖的美梦里。 看一次他们抠的糖,就是是在提醒姜清夏一次——你嗑的CPbe了! 这和看亡妻回忆录有什么区别! 谁能有我惨! 姜清夏悲伤地想,别人看到CPbe, 顶多是隔着网线痛苦,过一段时间就释怀了。 而她! 每天都能看到沈言! 每天都在被这张绝世美颜提醒——他们分手了! 啊啊啊啊! 姜清夏想着想着,吃着牛肉面,悲从心来,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清夏,最近生活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可以和我讲讲。” 看着面露关心,神色温和的沈言。 姜清夏哭的更惨了。 偏偏我担还这么温柔!呜呜呜可恶啊,这么温柔我怎么释怀啊! “没、没事,嗝,我我就是有点过敏了。”姜清夏狠狠吃了一口牛肉面。 祁晟! 这么温柔的我担,为什么会和你分手,这难道会是沈言的问题吗?!不可能! 一定是你的问题! 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要脱粉回踩祁晟! 她宣布,自己被判给沈言了! 邪恶的冷笑了一声之后,姜清夏成功完成了从CP粉到唯粉的转变。 而被她在嘴里嘀嘀咕咕骂了一遍的祁晟,此时还在遥远的S市。 S市的暮春经常下雨,但今天天气却意外很好。 风和日丽,春风中夹杂着花香。 在这样的日子里。 祁家举行了一场家宴。 就在祁晟出差回来的第二天。 祁家老宅坐落在一环老城区内,高门府邸,红砖碧瓦,高墙圈起一大片占地面积很广的宅院。 朱红色的大门外,陆续有人开着车来到这里。 祁家老爷子祁应承,一直以来都住在这里,除此之外,这里也就只住了祁正清和他小了二十岁新情人。 一向冷清的府邸,第一次这样热闹。 祁老爷子正在池塘边喂鱼,一条白爪子白肚皮的小黑狗正趴在他脚边,伸着舌头看池塘里的鱼。 忽然间,小黑狗坐了起来,立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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