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筱,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向随今嘲笑面前的女人,说:“约一次画展,你以为你嘴皮子上下碰一碰,就能让沈言离开?” 他面目阴沉道:“更何况,沈言是被强迫的,只要祁晟在,沈言就不可能主动离开。” 程风筱眼神中带了点可怜,看着向随今,总觉得对方可能脑子某个地方撞坏了。 但提醒对方去医院看看脑子显然不在她的善心范围之内。 所以她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就像一个合格的护工在应付病人一般:“没错,是这样。” 他们此刻在一家私密的会所包厢里,除了对方,没有人知道他们此刻见面的事情。 程风筱涂着精致唇妆嘴唇,在杯壁上压了一下,留下了一点红色的痕迹,她喝了一口杯中的果酒后说:“但这并不是目的,我只是要他们——离心。” “离心?” 向随今有些疑惑,“有什么用,你觉得祁晟那种人,会考虑包养的情人的想法?” 蠢货。 程风筱微微一笑:“当然不是,但向先生,你没发现吗?” “在他们的关系中,沈言是顺从、默许的。” “这是他们关系能够存续的基础。但是,若是某天,那个默许的人,不再顺从,而是挣扎、反抗、对立……你说,会发生什么?” 向随今看到程风筱依旧挂着甜美的笑,但却拿起了桌上炸得很酥的银鱼,轻轻一摆。 咔嚓一声,从中断开。 “他们会这样,干脆的断开。” 向随今恍然大悟。 是这样。 作为同一个圈层的人,向随今觉得自己能理解祁晟的想法。 倘若自己也包养一个人,那他一定不会容忍对方的反抗。 毕竟,他们这类的上位者,只会喜欢乖顺听话的玩物。 如果不再听话,换一个就可以了。 “那需要我做什么?”向随今急迫地问。 程风筱略有些看不上他,但没有表现出来。 她说:“表达你的爱。” “让沈言,让全世界都看到,你在爱他。” - 放在沈言面前的有两个东西。 一张支票,和一把刀。 支票很轻,薄薄一张纸,却代表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金钱。 而那把刀,刀锋边缘锋利,银白的刀身闪着寒光,刀柄上嵌着宝石。 皮质刀鞘就放在这把刀的旁边。 在祁正清说完那句话后,他身后的保镖,就从腰间拿出了这把刀,面无表情拍在了桌上。 沈言唇角一寸一寸拉直了。 他平静问:“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 祁正清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你以为,祁家为什么是顶级豪门?” 一股寒意窜上脊背,沈言指尖轻轻颤了一下。 “拿走五千万,给我儿子一个合理的理由,然后离开他,我不会再将你放在眼里。” 祁正清淡淡道:“当然,你可以继续。但接下来你身上会发生什么,就说不准了。” 室内陷入了沉默。 沈言安静的好像一座冰川,眼皮薄薄的,似乎脸血管都能看透,半晌,他轻轻眨了一下眼。 他知道,祁正清只是在威胁自己。 因为就算有能让沈言消失的能量,他也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这不但极有可能会留下把柄,也可能会激怒祁晟。 但这威胁也并未全是空话。 最起码。 他让沈言失去他在乎的东西——事业、名声、金钱等等并不难。 在面对金钱的时候,沈言从不会犹豫。 但此刻—— 沈言看着这张支票,沉默了很久。 “需要考虑吗?”不耐烦的声音从面前传来,祁正清捏了一下鼻梁。 “……” 沈言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将那张支票拿了过来。 “嗤。” 祁正清嘲讽地看着他,忍不住说:“你们这种贱|货我见多了,最终还不是——” 撕拉。 沈言笑着将这张支票撕成两半,轻飘飘吹了一下。 纸屑在空中飘荡起来,慢慢落在了桌面上。 “更正一下。” 沈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祁正清:“我虽然爱钱,但不爱被叫做‘贱|货’,祁先生,不知道您听没听过一句话。” 他笑着说:“人是越缺什么才越喜欢将什么挂在嘴边,您这么喜欢当贱|货,建议可以写两个字以后贴脑门上。” 祁正清瞬间勃然大怒:“你!!” 沈言却已经转过身,向会客厅外走,将要走出去的时候,转过头,嗤笑道:“另外,不劳烦您再多动脑筋了。” 他眸底有一层疏离的冷色:“在祁晟回来之前,我就会离开。” 门关上。 沈言面色看不出任何异样,如同往常一样,从茶几上叉了一颗草莓放进口中,然后伸了个拦腰,往卧室走。 “沈言少爷。” 林思跟在沈言的身后,在门口的他,听全了他和祁正清谈话的内容。 此刻看着沈言,担忧地说:“您还好吗?祁先生是有些蛮横,但您不用担心,少爷能够解决……” “谢谢。”沈言打断了他的话,对林思笑了笑,“我知道的,但是,我想离开,并不是因为祁正清说的话。” 或者说,不全是因为祁正清。 只是祁正清的出现,让沈言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或者说,一个只要和祁晟在一起,就会持续发生的现象。 ——源源不断的评价、骚扰。 如同怎么也挥不散的蚊虫,只要找到机会,就会叮上来,不致命,但足够惹人厌烦,甚至很久之后,在身上还会发现残留的痕迹。 他是个很不喜欢麻烦的人。 除非带给他麻烦的对象,是对他必不可缺的人或者事物。 关上门。 沈言背靠在卧室的门板上,抬眼看着正面落地窗外的景色。 夕阳渐渐垂落,余烬般的光将天空渲染成深浅不一的粉色、橘色、红色和紫色。 是很美的烟霞,但倘若今天没有这样美的夕阳,也没关系。 他顶多会可惜一下,但日子还是照常过下去。 祁晟于他,就是这灿烂美丽的烟霞。 第53章 从一个地方搬进去很麻烦, 但离开的时候,却好像很简单。 沈言连花也没带走,收拾了行李, 在林思欲言又止的目送之下, 带上墨镜, 在一个艳阳天里离开了这栋暂住了两个月的别墅。 他对林思摆了摆手,手腕上的宝石亮闪闪的,和左耳上的红钻一起, 折射出明艳的火彩。 这就是他唯二带走的两件东西。 那些祁晟让管家给他定制的高定礼服等等,他都没有拿走。 原因也很简单, 他嫌麻烦,这些也没有这两件值钱。 很庸俗的理由, 但没有办法,沈言自嘲般一笑,他就是这样肤浅又庸俗的人。 不然。 他也不会离开祁晟。 坐在飞往C市的飞机上,沈言看着随着飞机攀升高度,而穿过的云层。 舷窗反射着他的神色,被身旁的吕莹尽收眼底。 她忽然说:“为什么要离开S市?” 工作室暂时没有搬位置,但他的工作室刚组建没多久, 也没什么人手, 只有吕莹和姜清夏,以及一两个运营和文案。 所以离开也很容易。 “唔,既然决定分开, 那当然要分的彻底一点。” 沈言从外面挪开视线, 向空乘要了一杯热茶,捧着杯子说:“而且,C市很美, 换个环境,也换一份心情。” “放心啦,莹姐。”沈言笑嘻嘻道,“不用担心我不能给你发工资,我现在可有钱啦。” 吕莹手指戳在他脑门上,无奈道:“我又不缺你那点工资,我是在关心你。” 分手总是会难过的。 无论表现得多不在意,但笑颜之下,个中滋味无人知晓。 吕莹担心他是在强颜欢笑。 沈言琥珀色的眼睛里漾出一点笑意,说:“我真的不难过,只是有一点遗憾。” 修长纤细的手指伸出来,在吕莹面前,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距离,“但遗憾,也只有一点点。” “毕竟,定期发钱的钱袋子没啦!” 吕莹看着他,无奈地笑了。 这个小蚌精,嘴是一点都撬不开的。 什么情绪都憋在心里,早晚把自己憋坏了。 但看着沈言还很有精神的样子,她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板起脸:“演唱会马上到了,不要懈怠了,知道了吗?” “知道啦知道啦。” 飞机落地。 潮热扑面而来,沈言感觉往外面走了没几步,脸上的口罩就有些闷了,好像有一层水汽糊在脸上。 因为行程很匆忙的原因,没有粉丝知道,沈言一路通行无阻,坐上了定好的车。 等到酒店放好行李,他第一时间,就是去找人。 曾经那家酒吧,现在已经是沈言名下的了,但经营管理都是林思在安排。 在离开之前,林思和他简单交代了一下,顿了顿又说:“沈言少爷,我可以继续代为管理,您不用担心。” 沈言在林思强烈的拒绝之下,还是给林思打了一笔钱,让他继续安排人手管理。 他继续当甩手掌柜。 现在天还没黑,酒吧虽然开业了,但里面没什么人。 名义上的老板沈言,在这里转了几圈之后,就看到了温宜竹。 在原书中,温宜竹也是个十分认真的人。 现在,也是如此。自从当上了领班,他每天都会在结束了上一份工作之后,马不停蹄来这里。 亲力亲为检查今天的器具是否干净、卫生是否打扫好了、有没有酒因为意外坑碰损坏……甚至于,他还会检查一遍安全设施,确认不会漏电起火等等。 现在,温宜竹就在检查。 秀美的面颊上,一双眼清澈又认真,正在反反复复绕着检查,终于在饶了第三圈的时候,露出了一点满意的神色。 也就在这时,他的右侧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嗯?” 温宜竹向右看去,什么都没有,同时左肩膀又被拍了一下。 这次温宜竹很聪明的没有再左右看,而是直接转过身。 “诶?是谁呀?”他笑着回过头,却忽然怔住了。 一张清冷漂亮的脸,此刻含着笑看着自己。 “沈、沈先生?”温宜竹惊喜道。 “最近过得怎么样?” 沈言上下打量着他,揶揄道:“很厉害嘛,都当上领班了。” 温宜竹脸红了,他连忙摆手,害羞道:“没有……都是因为沈先生帮我。” 不然他现在可能又重复了上一辈子的路,成为向随今的玩偶、禁|脔,不会有这样虽然辛苦但自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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