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对钟助理说了一句:“那天李先生和李太太要求的事,我做到了,请他们放心。” 钟助理道:“好的,我会转达给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 这天之后,陆州一周没出门。 家里有很多李定原生活的痕迹,衣服裤子、生活用品,修理过的地板踢脚线、客厅的窗帘…… 陆州没有收拾。 衣服还在柜子里,牙刷牙杯都还放在洗漱台,就好像这个人只是出了差,他们还好好的。 要真的了断,最好再不见面,再不搭话。 衣服之类的对李定原来说不算什么。 陆州不想因为这个再和李定原接触,不想这件事再有什么变故。 还有一点儿私心。 总之最后陆州没有将李定原的东西还回去。 至于他自己,基本没什么特别的需求。 要什么直接外卖。 工作也正常进行,效率减半但好在他有的是时间,常常磨蹭到半夜。 期间物业上门确认房子是出租还是业主在住,有外卖员走错楼层乱敲门,陆州和对方交涉。 这是他一周内不多的几次和外人的交流。 后来外卖盒子还有其他一些生活垃圾,攒了三个垃圾袋。 陆州不得不出门扔垃圾。 出门就被阳光晒的眼前一黑,短短一周,安市的春天好像来了,空气都是有别于冬天的那种温和的气息。 陆州沉默的扔掉垃圾,去小区的凉亭坐了坐。 他心里很不好受,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有些不对劲,但生活总是要继续。 下午陆州洗澡换衣服,带身份证出门。 他在街上乱晃。 没有目的的走了很久之后停在一家酒店门口。 陆州开了一间房,点外卖要了很多食物,又要了一打罐装的啤酒。 真难喝。 他反锁门,断断续续的喝,后来就喝醉了。 其实陆州最开始是想去热闹些的地方喝酒,酒吧之类的,他从没感觉这么孤独过。 但曾经李定原的科普陆州一直记得。 在家里喝又怕被李定原碰到。 陆州要确保自己在李定原可能出现的地方,尽量表现的过的很好的样子。 陆州以前喝酒的次数很少,喝的也不多,不知道自己喝醉是什么情况。 反正醒过来是第二天早上十点。 他裹着被子蜷缩在地毯上,眼睛肿的几乎挣不开,屋子里倒还算干净,除了乱扔的空啤酒罐子,再没什么垃圾。 陆州又续了一天房。 这天晚上没有喝酒,一个人吃东西看电影打游戏,家里给他打视频时陆州才意识到这天是周日晚上。 他没接,回短信说在值夜班。 第二天陆州走出酒店,阳光很好。 他在外面吃了午饭,是比较喜欢的土豆牛肉盖浇面,没什么胃口,但人总归要吸收食物的热量活下去。 电梯直上陆州家所在的楼层。 陆州看到门口的李定原,是正要敲门的姿势。 听到电梯的声音,李定原回头。 李定原穿着黑色的长裤,黑色丝绸质地的衬衫,逼人的干净和英俊,但陆州总觉得他好像瘦了很多。 陆州走过去,站在李定原两步远的地方:“有事?” 李定原:“手机充电线在你这里。” 陆州不确定李定原是新的手机充电线不好用,还是只是找个借口接近他,但这都不重要。 他只是道:“你等一下。” 陆州没有请李定原进屋,去卧室抽屉拿了盘好的充电线出来。 东西递给李定原,然后关门。 自始至终陆州都能感觉到李定原的视线一直跟着他,但陆州没有和他有直接的对视。 陆州进门后开窗通风,收拾屋子,顺便将李定原的东西通通打包好放去次卧的柜子。 他庆幸李定原没有进来。 但是这样的漏洞陆州总觉得要补一补。 陆州的生活一如既往。 会出去吃喜欢的东西,会去看电影,春天席卷安市,冬天深绿的草木中夹杂着嫩绿。 小区花园的桃花开了,一晚上落很多花瓣。 陆州瘦了下来。 他忽然就不那么喜欢吃东西了,看电影也总走神,但还是总去电影院,人多,没那么孤独。 陆州开始比较喜欢出门。 很明显的感觉到没有人属于他,没有人陪伴他,他像漂浮在这个城市的一株什么没有根的植物。 有时候会安慰自己,至少他时间充裕,没有人催着赶着做什么。 也会在人群里搜寻,即使并没有熟悉的面孔。 这天陆州从外面回来,碰到了江时。 陆州知道江时是来找他的。 那种对江时的讨厌好像也没有了,这就是个陌生人。 问他:“有事?” 江时有些痴迷的看着陆州,自从分开他身边的男伴换了十多个,有些只是几天就会被赶走。 没有人是陆州,没有人比得上陆州。 江时真正的认识到他应该的确喜欢陆州,很喜欢,只是那时候不明白自己,做了蠢事。 他后悔了。 还好现在还有机会挽回。 江时想过以后。 他可以尽量往后拖结婚的时间,他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又受宠,能和陆州在一起很久。 至于再往后。 总之不会像李定原是独生子,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陆州的眼神江时很不喜欢。 江时确信他喜欢上了陆州,很喜欢,但也没有忘记陆州过去几个月的冷落和无情,禁不住嘲讽道:“看你现在过的也不怎么样,怎么,李定原不要你了?” 陆州很多事都很迟钝,但这一瞬却很敏锐。 心里生出一种完全控制不住的戾气,但他记得家里人说过他生气时会很冲动,对外人几乎知无不言,会被人利用。 电光火石间,几乎不属于自己的谨慎骤然充斥心头。 陆州问他:“是你?” 这话几乎没有任何指向性,但只要江时真的参与了什么,比如告诉李定原父母他和李定原之间有什么,江时一定会听懂。 江时语重心长的道:“我也是为了你好,长痛不如……” 后面的话江时没有机会说出来。 陆州心中从来没有生出过这样明显的无法自控的愤恨,他一向觉得人要平和,要有礼貌。 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修养,什么打人犯法之类的,全都忽略了。 陆州一拳打在江时的脸上。 没什么章法,但力气绝对是能使到的最大,然后紧跟着又是一拳。 这是陆州第一次打人,一动手还就这么狠。 江时摔在了地上。 长这么大江时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尤其打他的是印象中温和有礼,生气最多转身就走的陆州。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陆州!你……你打我?你为了李定原打我?” 陆州手腕有些疼,大概是扭到了。 但他不愿在江时面前露出一点儿缓和的情绪,不论是软弱还是亲近,他对江时的厌恶到了极点。 不过他并不恨江时。 如果不是江时,陆州大概不能及时清醒,会将李定原拖入深渊,而他自己,面对李定原父母时大概会更狼狈不堪。 有些事如果结局早已注定,宜早不宜晚。 陆州确信他就是喜欢同性,但李定原并不是,李定原只是被他迷惑了而已。 陆州:“你该庆幸动手的是我。你的炫耀到此为止,滚吧!” 从江时前两次找他,尤其警告他对李定原远一点,这次又从中作梗,陆州也琢磨出点东西。 他想,江时应当对李定原有意思。 但江时不会有机会。 江时嘴角破了,说话的时候会扯到伤处:“你敢打我,想过后果吗?” 他原本是想向陆州求和。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没关系。 现在陆州算是有把柄落在他手里,如果陆州道歉并且答应和他正常来往,江时可以放过他。 陆州不想事情闹大,他不怕被关,但是怕李定原知道。 有些事就该断的干干净净。 冷着脸道:“想过,你可以立即报警让人抓我,罚款或者拘留,但在那之前,我会告诉李定原你做了什么。” 这其实是互相之间的试探。 见江时面色难堪,陆州就知道这件事算是画上了句号。 陆州转身离开。 江时追上去:“如果我说我不是来炫耀,我是来认错……” 陆州停下脚步。 江时快速道:“陆州,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别人玩那种无聊的游戏,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才是一对。重新开始,好吗?这一次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绝不再骗你。” 陆州没想到江时竟然是来挽回。 很意外。 但再没有别的什么情绪了。 真的喜欢上一个人陆州才知道,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江时。 平静道:“我们之间最好是当陌生人,我不喜欢你,你现在每出现一次我就更讨厌你一分。” 江时:“你撒谎!” 陆州从兜里拿出手机,头顶是花开的很好的桃树,一片粉雾。 但他神情却很冷淡,像灵魂还留在冬天:“你最好离我远点,我们是分了手,但我确信如果李定原知道你做了什么……要我现在告诉他吗?” 江时没有敢再纠缠,只得离开。 陆州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走回了家。 与此同时,距离陆州这里一公里左右的市局刑侦支队。 李定原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支队永远不可能有闲下来的时候,只要他想,能忙到不分白天黑夜,而忙碌也最能让人麻痹自己一些东西。 小吴关切道:“师父,你是不是感冒了?吃药吗,穿个厚衣服?再不行我订一份姜茶过来……” 李定原说不用,拿着文件回了办公室。 同事凑过来:“小吴,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往老妈子方向发展了,咱原哥壮的跟头牛似的,怎么可能让小小的感冒趁虚而入!” 小吴心说你们懂什么。 失恋最容易让人伤春悲秋体衰气弱,尤其美人关英雄冢什么的,而且他还是奉命照看。 嘴上道:“我这不是看我师父最近连轴转太累了么……” 调侃他的同事道:“说的也是,最近原哥跟上了发条一样,咱们能轮班缓缓,原哥却一直不休息。” 和大办公室连接的小办公室的门从里侧推开。 李定原道:“小吴!” 小吴高声应了,心道肯定是让他去买药之类的。 但进去后李定原却又忙起来,直到小吴站那儿腿都酸了,忍不住问:“师父,你叫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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