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栀,白青栀……”皇帝念了两遍这个名字,然后说,“你可知他是一个杂种?” 范松云眉间微微一挑,随即便压了下来,淡淡开口:“略有耳闻罢了。” “那你还找他当你的侍卫?”皇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喝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儿戏吗?带刀侍卫这么大的荣誉,你随随便便给了他?” 范松云低着眼,笑了:“谭家不也是带刀侍卫,没看出好在哪里。” “谭家相当懂得传统的魅力,不像你,满脑子什么狗屁改革!”皇帝似乎怒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白家也懂事,就是这个白青栀,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劣迹斑斑!” “……与我无关。”范松云淡漠开口,“他又没舞到我头上,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种人得了权势必定狂放自大!不可收拾!”皇帝怒道。 “那就到时候再说。”范松云慢慢吐字,“我是皇帝,谁能逆我?就算是带刀侍卫,也不过只是一个侍卫罢了。” 他窥着皇帝的脸色几次变幻,然后自然地补上了一句:“到时候。” 皇帝的脸色不好看,他抬手想叫侍卫进来,又生生忍住了:“你现在和黄家那孩子怎么样了?那孩子这几天还找我哭,说他很担心你,结果你不肯见他。” “我事多很忙,没空关注他那儿女情长。”范松云皱眉答道,“年纪也不小了,天天就知道到处找人哭吗?这还当什么皇后?” “这种才适合当皇后!”皇帝皱眉看着他,“你妈就是太刚硬了,生出来你也是这个性子,急躁刚直得罪人!当皇帝不会御人,不懂圆滑……” “得了,”范松云打断了他,“去世那么多年的人了,你还说什么?” “哎!你这孩子!”皇帝嘴唇被气得哆嗦,“你不仅性格像你妈,长得也像你妈,我现在都不知道当年娶她是不是错了……” “是错了,”范松云干脆利落地承认,“她真是倒了血霉被你看上。顺便一提,我就是为了不想让你觉得我长得像她才留长发的。” “……你妈连长发都不愿留,脾气太差。过刚易折。”皇帝思索着说。 范松云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道:“好了,如果你是为了什么太子妃就打住吧,我没什么好说的。父皇不如多关心关心到底是谁敢太岁头上动土,欺负到皇家跟前来了,敢直接刺杀皇帝。” “我说了你性格要沉稳沉稳,这种事情都急不得……” 皇帝还在絮絮叨叨地责备他,范松云却不想继续听了,他转身走向房门,淡淡开口:“父皇先歇息吧,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别老费心劳神的了。” 却听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别不耐烦,要知道谁才是皇帝。” “……我自然知道,陛下。”范松云的脚步一顿,却没停,径直走出了房门。 剩下的半句话留在他口中没说出来:“你也当不了几天皇帝了。”
第36章 加冕 白青栀本以为身体已痊愈, 可次日被人唤醒时,心底仍腾起一股想发火的躁意。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围着一堆定制新礼服的众人,那些人脸上既透着畏惧又满是期盼。 “算了, 自己说的已经好了, 总得认。”白青栀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随后被范松云从床上拉起来。他卧床多日身体虚弱, 脑袋一阵发凉,晕乎乎的。 范松云留意着他的脸色,迟疑地问:“你还好吧?” 白青栀暗暗咬了咬牙,面上却没露出什么异样:“没事。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能穿衣服。” 那群人经过昨天的事, 都很怕和范松云待在一起,听白青栀这么说简直如蒙大赦,赶忙放下衣服就匆匆离开。 范松云却没动, 白青栀毫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你也出去。” “乖,”范松云低声说,“你身子还没恢复好,我帮你穿。” “不行,”白青栀铁石心肠, 面无表情,“我不愿意, 你出去。” 范松云的手顿了顿, 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出了门, 只是在门口叮嘱:“要是有不舒服记得按床头呼叫铃。”随后把门关上了。 白青栀坐在床上,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缓解了头晕, 他起身走到淋浴间,调了水温开始洗澡。 他拧开花洒,小心翼翼地弯腰洗头,避开了背上尚未完全痊愈的伤口。然后又涂了好多遍沐浴露,确定自己身上没有血腥味了才停下。 白青栀扯过毛巾擦身,浴巾松垮在胯骨,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上身的绷带,取了一卷新的重新缠好。 这个绷带和他在酒吧里见到范松云的时候用的是一个缠法,一模一样的位置。只不过上一次是胸前,这次是后背。 上一次还是针锋相对,这次就成了暗度陈仓了。 白青栀伸手去够礼服,礼服做工十分精细,尺寸大概是用之前范松云给他量的数据,穿起来正合适。 只是白青栀手指有些无力,扣扣子时颇为费劲。 他费劲地扣了三颗扣子,拽着第四颗扣子往小小的扣眼里塞时,手一抖,扣子又滑了出来,前功尽弃。 白青栀瞬间感觉一股火腾地窜了上来,皱着眉无声地骂了句脏话,扶着床起身打算先穿裤子。 他脱下身上的病号服,单脚站立着穿裤子,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一晃,他下意识去踩地面,却忘了自己裤子还没提起来,一脚把自己踩倒了。 白青栀一阵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以脸抢床了,没穿好的裤子还挂在膝盖上,正以一个很不体面的姿势撅着屁股趴在床上。 白青栀深吸一口气,火还没烧起来就听见身后的病房门咔哒一声开了,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情急之下喊了一句:“别进来!我还没穿好衣服!” 可惜已经完了,病房门咔哒一声关上,随即而来的便是范松云含笑的声音:“你怎么这么趴着?” 白青栀罕见想当一个鸵鸟,安静地把脸埋在床里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然后他就被范松云一巴掌抽上屁股! 白青栀一瞬间后悔自己今天干的所有事情,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范松云:“你进来有什么事吗?” 范松云站在他身边,明显想笑但是忍了忍:“我听见你摔倒了进来看看,怎么你还栽床上去了?” 他审视了一下白青栀:“屁股翘那么高是在勾/引谁?” 白青栀面无表情地把自己扶了起来,终于一脚踩出了裤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把裤腰提了上来:“嘶。” “勒到了吧?”范松云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怎么回事。” 他走到白青栀面前,低头去给他系上衣的扣子,指尖有意无意地蹭着白青栀的腹肌,弄的他有点痒。 白青栀大概是躺久了脑袋有点缺血,刚刚冲冠一怒气血上头了反倒不晕了,也找不到发火的理由,自己默默把裤子整理了一下。 “开心吗?”范松云说。 白青栀一愣,抬头去看范松云,却不期然撞进了他的眼里,一下便被沉默潮湿的潮汐卷走。 “可以当带刀侍卫了,开心吗?”范松云凑上来去吻他。 白青栀闭着眼接受了这个吻,再睁眼时笑得坦荡:“开心啊,为什么不开心?” 他耸耸肩:“还不知道有多少看不惯我的人呢,能打他们的脸有什么不爽的?” 范松云笑了,伸手把他睡了几天炸毛的头发按了下去,轻声道:“以后谁再冒犯你,我就有正当的理由了。” 白青栀眨了眨眼,对他这种黏稠的态度有点不适应,扭头躲过了那只手:“得了吧,以后谁再冒犯我,我就能作威作福了,用不着你。” 门口的人群显然是等急了,忍不住敲了敲门:“殿下,你们好了吗?” “好了,当然好了。”白青栀轻声说,他挤过范松云身边,眼尾挑起一个若有若无的挑衅的笑意,“他们竟然不知道你就这么短时间。” 范松云嘴角含着笑,然后一把把他捞了回来,手指勾开他的衣领便一口咬上了他的腺体! “你说什么?”范松云的舌尖研磨着那块娇嫩的皮肤,“我之前就是对你太温柔了,甚至舍不得进去生/殖/腔,才让你这么狂是不是?” “啊,我以为是你比较短的原因。”白青栀被咬着,嘴上却没软,“不然为什么能忍住的?” 范松云松开他,深深吸了口气,无声地吐了个字,然后说:“你要是不介意自己会变成omega,那我也没意见。” 白青栀瞬间认怂:“那还是算了,我还想当alpha。” “走了。”范松云推着他的后腰催促他,“你的头发还要做一下,别闹了。” 白青栀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了出去,然后被一群人簇拥着上了车。 他这次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范松云了,带刀侍卫有无上的权力,可以无条件跟着范松云出入任何场合。 白青栀靠在车座上,任由范松云的指尖穿过他湿润的发间。银梳齿从发根梳到发尾,偶尔缠到打结的地方,男人便用指腹轻轻揉开,蹭过耳后时带着若有似无的电流。 “头发半干不净。”范松云的声音混着车载香薰的雪松香,分不出是不是信息素的味道,“容易头疼。” 白青栀闭着眼哼笑:“你好墨迹。”话虽这么说,却在对方用毛巾裹住发尾时,悄悄往热源处靠了靠。 车窗掠过梧桐树影,光斑在范松云胸前的金穗上碎成星芒——白青栀突然发现上面刻着极小的“栀”字。 皇宫侧门的鎏金铜狮沾着晨露,白青栀跟着范松云踏过汉白玉台阶时,听见自己潮湿的发梢滴在石板上的轻响。造型师们立刻围上来,有人替他摘去毛巾,有人往他发间喷玫瑰精油,而范松云则被引到另一处镜台前,金丝绣袍在转身时扫过他脚踝。 “白先生的发质真好。”造型师的指尖蘸着发蜡,“就是有些虚浮,需要用檀木梳压一压。” 白青栀从镜子里望着斜对角的范松云。男人正任由匠人替他束发,金色长发被玉冠分为两股。 “白先生?”造型师的轻唤打断思绪,“该换冠了。”鎏金嵌玉的束发冠被轻轻按在头顶,两侧的流苏垂到锁骨,凉丝丝的。 等到两人并肩站在镜前时,午后的阳光正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切进来。范松云的绣袍是深海般的靛蓝色,绣着九爪金龙踏云纹,而他的月白色锦袍上只绣着简化的云雷纹——恰如主与仆的泾渭分明。 可当范松云伸手替他调整玉佩时,两人交叠的影子却在地面织成了纠缠的纹样。 “该准备仪式开场了。”范松云说。 这次白青栀坐在范松云身边却一点都不紧张,他甚至相当放松,低头看着台下的人群熙熙攘攘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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