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就好。连带着把陆放的时差也搞颠倒。 - 费浪被放了鸽子,站在空荡荡的拳馆,与沈枫然面面相觑。 费浪不确定地问,“他是约我们今天来打拳的吧?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陆放什么时候会做出食言违约的事,费浪都快要怀疑人生了,倒是沈枫然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三个人全部记错?” 费浪沉默。这确实很出乎意料。 范珩气得嗷嗷直叫,说“我觉都没睡你们就让我跑来看这个?” 看什么,看空气。 靠!!! 范珩生闷气,又不敢找陆放理论,只好找沈枫然发火。 沈枫然乐得带上拳击手套,练拳嘛,强身健体还解压。 然后把生了一肚子闷气的范珩揍了一顿。 ……本来就烦! 沈枫然解气了,费浪看高兴了。 可怜的范珩吱哇乱叫地哭着往家跑,半路刹车,被麻辣小龙虾拐走。 “陆哥,你们吃不吃夜宵啊?” 陆放看着来电人,本想直接撂下电话。 沈枫然却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冒出来一句,“小朋友吃不吃?不是说快开学了?” 小朋友已经在画室待了好几个小时了,陆放挂断电话的手一顿。 一小时后,沈枫然拎着麻小和鼻青脸肿的范珩,充当了一回外卖员。 “虽然你一向修身养性,可这玩意儿也用不着全戒掉吧?偶尔吃一回没事!” 地摊烧烤小龙虾、啤酒炸鸡冰可乐……满满当当地堆放在那块重金空运意大利设计师手工切割限量版的奢石台面上。 有红油流到桌面。 陆放眉心微蹙,忍下,再转头。 还有红油从叶知丛的嘴角流了出来。 陆放:“……” 啧。 他伸手捏着叶知丛的脸颊仔细擦拭着,叶知丛左手羊肉串右手冰可乐地举在半空,奇怪地盯着陆放的脸瞧。 沈枫然大笑出声,踹着范珩的腿让他拿纸把桌面垫好。 重油重辣的调料味道萦绕在四周经久不散,叶知丛没吃两串,手就被摁了下来。 ? 冰可乐还剩半杯呢。 也没了。 ?? 正牌骑手摁响门铃,叶知丛看着那碗清淡的海鲜粥,与死不瞑目的红虾大眼瞪小眼。 ??? 沈枫然瞅了一眼,乐了:“哪家的海鲜粥啊,虾头也不去,留个全尸煲粥。” 没多久那虾头就换成了陆放盯,怨气很重地看着自己被剥了壳的尸肉,白净地躺在叶知丛的碗中。 叶知丛小声叹气,将虾仁送入口中。 范珩和虾一起震惊,“陆哥?!” “喊什么。” “你你你你的手——” 沈枫然又踹了范珩一脚,“你懂什么,那叫幸福的污渍。” “你没见人家是故意秀恩爱给我们看吗?” 这倒是提醒了叶知丛,他想起他还有扮演恩爱的任务在身。 沈枫然正幸灾乐祸地打趣陆放呢。 叶知丛在一旁很适时的添油,“谢谢老公。” “嗯。” 沈枫然不笑了,“……” 范珩也吃饱了,“…………” “哥们你放我们鸽子就算了,还把狗骗到家里来杀?!” 叶知丛想,恩爱嘛,他做过功课的,笔记里是怎么教的来着? 哦想到了。 随后他脆生生地开口,“老公,鱼。” 陆放把剥开烤鱼焦脆的皮,挑了块雪白的嫩肉放进叶知丛碗中。 “。” 最不好吃的部位。 叶知丛又在餐桌上看了一圈,笑眯眯地开口,“老公,可乐。” 眉眼弯弯,语气温柔。听起来两个人的感情好极了。 叶知丛视线绕着可乐跑,陆放侧目睨了人一眼。 “不行。” “?” 说好的要扮演恩爱呢? 叶知丛睁大眼睛看人,有些不可置信一样,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老公?” 陆放视线凉凉地在人身上落了一眼。 “少动歪心思。” “。” 叶知丛好容易动了些小心思,为了多喝口冰可乐,cpu多转了好几圈。 他心想陆放这样冷酷地拒绝他,是不打算在外扮演恩爱了吗? 然后听到此起彼伏地两声感慨。 沈枫然笑着摇头,“靠,有被秀到。” 范珩眼睛瞪得像铜铃,“谁说包办婚姻不幸福的?陆哥你老婆哪儿发的,给我也发一个呗!” 陆放很淡地勾了下唇角。 叶知丛茫然看向三个人,不明白,怎么就被秀到了? 人类啊,真的好难懂。 ——“我是真的很难看懂这都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画吗?分什么收藏级大师级?” 范珩指着玄关处放置的油画,“去年我老爹在拍卖行花了三百万拍回来一副马赛克,抽象得我和我妈至今难以理解。” 沈枫然闻言看过去,“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八千英镑要配货才能买到的那个画家是吧?叫什么Ne什么……” “Nefibata。” “哦对,说是什么油画界里玩弄色彩的冷僻艺术家?艺术界里冉冉升起的一名新星,很有那些棺材板里躺着的大师风范。” 范珩嗤之以鼻,“什么艺术家,都是故弄玄虚,三百万买个马赛克回来,还不如大展宏图。” “你干脆再给你爹养几条银龙鱼,齐活!” 沈枫然大笑,“不过也是,哪儿有什么艺术家,表面上装出一副孤傲的样子惺惺作态,实际不就是想炒高价嘛。——当时三千英镑不肯卖,给八千就肯卖了?切。” 叶知丛闻言也看过去。 这幅画他记得,最开始时买家确实出价三千,袁博当时还说不少了。 不过叶知丛没同意,不是因为价格。 是因为在他的眼里,那幅画它称不上是一副作品。 袁博为他可惜,不明白他所谓的无法称之为作品是个什么意思。 可后来,在那夜过后,叶知丛涂涂改改,又同意将那幅画售出。 袁博很高兴,夸他聪明,说短短几天多赚五千,问他怎么知道那买家会愿意加价购买的? 叶知丛哪里会知道。 他只是为自己的作品负责。 而此刻,沈枫然蹲在画前面琢磨,回头问追着冰可乐跑的叶知丛,“我记得你也是学艺术的吧?什么专业的来着?” “油画。” “嘿!专业对口!” 沈枫然一边说一边对着陆放挤眉弄眼,“这也太凑巧了吧!” 陆放很淡的“嗯”了一声。 ——这事确实凑巧。起因要从陆昌东和陆滕华两个人互不相让的争论开始讲起——陆家那两位大哥二哥。 陆昌东想与总部在纽约的飒侨医疗合作,陆滕华反对,他更属意麦迪医药,甚至扬言可以亲自飞一趟华盛顿以表诚意。 二人僵持不下,陆放指尖摆弄钢笔,像往常一样不参与争锋,直到等人吵到最后,最终定下了背靠英国皇室的希普生物。 陆昌东和陆滕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没琢磨出来这到底是陆放的意思、还是陆老爷子的意思。 可陆放的决策,一向不容置喙的。陆家二子再不愿,此刻也只面面相觑,看着陆放大步离开的背影沉默。 而后陆放亲临曼城。沈枫然听说他买到了Nefibata两幅画的时候很是惊讶。 ——“当时到处打听Maeve女士的喜好,说她女儿很喜欢那位小众艺术家,不是都说他的画很难买吗,看缘不看钱,钞能力也不好用,你怎么搞到的?” 陆放将其中一副送到Maeve女士那里,他此次就是为专程拜访Maeve女士而来,和希普生物的合作谈得很顺利。 得知陆放是承诺可以将不好售出的画全场包圆这才买到手,沈枫然怒斥,“靠!说破天不就是个破画画的,五千英镑收一副已经够抬举了吧,怎么还要买一配一才肯卖?那不就是卖不出去的残次品见到有人愿意收坐地起价的宰客嘛,他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陆放只看结果,重要目的已达成,其余便无所谓地随口道:“中间人倒是挺高兴的。” ——虽然袁博确实挺替叶知丛高兴的,他那时还感慨说,“要是多来几个这样的就好了,以后你也不用发愁生活费了。” 叶知丛那时将身上全部的钱财全拿来买了那张地下秀的入场券,一时身无分文,连回国的机票都买不起。 他的生活费一直是家里按学期打给他的固定数额,转多少,他就支配多少。 他没有开口向家里多讨要过。外人看起来,叶家在经济上没有亏待过这个小少爷,英国的留学费用每年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叶知丛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六年,从高中到大学。人在成长,开销也在上涨,画具的支出也越来越多。 可家里提供的资金,依旧是他第一年来时那个数目。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事情。 叶知丛好像也没有注意到。 他不太有所谓的。他的一些画作可以在小众市场上流通,偶尔卖出去一副,就拿来买些名贵颜料。 生活费他花不了多少的。 他连饭都不怎么吃。 后来那两幅画,陆放只送出去一副,另一幅随手邮寄回国。 沈枫然当时说买都买了,正好一起送给陆时瑜当订婚礼物算了,“听说你那个侄媳妇就是学艺术的,歪打正着。” 后来真的歪打正着,沈枫然还笑呢,说送人的订婚礼物变自己的新婚礼物,可真是财不外露,“正好往家里一摆,看个新鲜,就你那装修得跟灵堂一样的家,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鲜艳的颜色吧?” “那什么五颜六色的红——喜庆!” “……” 陆放脑海里浮现出一片白皙滑腻的皮肤,和那抹连双眼皮的褶皱处都氤氲出来的水红色,也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倒是真将那幅画留在了家里。 确实从未有过如此鲜艳的色彩。 一时不知道说的是画,还是人。 - “有些人还真当有钱人都是傻子,” 沈枫然当即锐评:“我就说没有什么是钞票解决不了的事情嘛,只要钱给的足够多,我以为多不好买呢,哪儿知道现在买幅画都要搞配货那一套了,还以为自己爱马仕啊。” 陆放淡笑一声。范珩看不懂那画画得好不好,转头问人:“陆哥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感兴趣了?” 陆放从前没有收藏这些的癖好。这类的装饰物于他而言,更像是额外的累赘。 叶知丛听到陆放语气很淡的说了一句“不感兴趣”。 “你不感兴趣,现在家里有人感兴趣咯~” 沈枫然玩笑道:“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专业对口的吗?正好专业的同学你来鉴赏一下,你觉得这个Ne什么……的这个画家,画的咋样?你能画出来这样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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