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fibata,” 叶知丛重复了一遍,思考片刻后认真回答,“可以的吧。” “你看看!专业的都发话了,连大学生都能画成这样,” 沈枫然乐呵呵地笑着,“我就说嘛!什么小众冷门画家,那都是人设,这年头,什么大师大神,国外镀个金,回来再找几个拍卖行操作一下搞个什么名头吹嘘成天才,怎么着都能炒成天价。” 范珩还在幽怨,“三百万的马赛克!” “噢,当然,不是说你们学油画的都这样哈,我妈说你可是好学生,” 沈枫然朝着叶知丛摆了摆手,“你肯定和那个Ne什么的不一样。” 叶知丛再次纠正:“Nefibata.” 沈枫然直到最后也没记清楚到底是Ne什么。 叶知丛托腮,很认真地想了片刻,“一样的吧。” 陆放侧目看过去。沈枫然还乐呢,“你和Ne怎么可能一样?小众冷门画家都是疯子,肯定又古怪又偏执的,说不定是个留着长头发打满耳洞什么唇钉舌钉脐钉乳钉齐上阵还到处纹身的小黄毛,抽烟喝酒熬夜烫头,学美术的多少都沾点儿,倒是像你这样的,才不像个美术生呢。” “诶?你班里有没有这样的同学?” 叶知丛想起袁博的七枚耳钉和Grave的一头银白长发,觉得也对,微笑点头,“有的。” “哈!那你可离他们远点儿,” 沈枫然语重心长道,“少跟他们玩,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陆放视线不明地扫了沈枫然一眼。 叶知丛“唔”了一声,“Nefibata也不算好人吗?” “当然不算啊!哪个好人会坐地起价跟无良奸商似的啊!” 好吧。叶知丛点头,“确实,他们平时都在一起玩。” “嘿!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果然人以群分狼狈为奸,” 沈枫然笑得更自信了,事后诸葛亮被他当的明明白白,“不过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们啊?” 叶知丛眉眼弯弯,笑意温柔,很好脾气的模样,“认识的。” 沈枫然好奇了,“你怎么会认识那种人啊?你不是在读书吗?” “是的呀,”叶知丛脆生生的开口,“我们有时会在一起画画。” “……” 沈枫然卡了个壳,“尴尬,地球真小,怎么这都能认识,还好Ne什么的没听到。” 叶知丛却还在笑,还很好心地告诉他,“Nefibata已经听到了。” ?沈枫然懵了,“不二?他怎么听到的?你给他发语音告状了?” “没有的,我没有告状。” “呼——没有就……” 叶知丛脾气又好又贴心,“因为我就是Nefibata。” ……就好。 沈枫然话说了一半,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陆放也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那个怨念深重的范珩最先反应过来,捧腹大笑跺着脚,笑出了惊天鹅叫。 沈枫然的沉默震耳欲聋。 叶知丛浑然不觉,贴脸开大。 “Nefibata是当面听到的。” 嘿嘿。^ ^ “…………” “哈哈哈哈哈哈!!!” 陆放不知何时出现在叶知丛身后,唇角处是怎么也压不住的笑意,抬手在人脑袋上揉了一把。 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到有些犯规。 没有什么是比背后说人坏话被听到更尴尬的事情了。 如果有,就是当着人的面说人坏话。 沈枫然尴尬地满地找头。 叶知丛很认真地告诉他,我不是奸商的。 “嗯,你不是。” 陆放把冰可乐换成常温果汁,吸管也换掉了玻璃的。 他圈了圈叶知丛的腕骨,似是不经意地问他,“想学拳击吗。” 叶知丛诧异抬头,拳拳到肉的声音仿佛砸在心口。 “让他给你当沙袋。” 陆放低笑一声,“等学会了,揍他。”
第25章 喜欢刺激 “揍他!” “陆哥揍他!!!” 范珩吃饱喝足, 高兴地手忙脚乱,在台下当气氛组。 他就是个花把式,打得不多, 又菜又爱看,哪儿比得过没事儿就去练几下子的沈枫然。 这下好了,刚把他揍了一顿的沈枫然,如今大汗淋漓地要被陆放揍了。 叶知丛原本挑了个小号手套,可没动弹几下就累了,气喘吁吁地扒拉着擂台的边,“我这双手还要画画的,老公。” 额角沁出细密地汗,热气蒸腾上来熏得人雪白的面颊泛粉。 叶知丛整个人耷拉在围栏边, 拦腰对折, 像挂在绳上晾晒的干豆角子,被风一吹晃晃悠悠, 轻飘飘地。 衣摆磨蹭上移,裤料包裹出半圆弧度。 他说的好有道理。哪怕费浪说正确发力并不会使得手腕会受伤, “拳击运动相较于其他竞技运动, 已经是伤害很小的一项了。” 可陆放还是替他摘下手套, 说不喜欢就不学。 ? 费浪真是惊讶坏了。 陆放盯着叶知丛被手套磨红的手腕看了半晌,沉声道:“确实是要保护好手。” “……” 费浪转头朝向沈枫然,“一段时间没见,他是不是疯了?” 当年那个什么极限运动都要挑战一下,赤手空拳和人打擂台格斗的陆放, 说害怕拳击会让人受伤? 人肉沙包沈枫然放下手中举着的靶,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呵呵。 我觉得我才是疯了。 好好的我不回家睡觉我偏要跑过来挨揍。 沈枫然拔掉手套,瘫在地上朝着陆放伸手, “停!” 叶知丛看得正起劲儿,坐得端端正正的,旁边的范珩高兴地像个上蹿下跳地猴儿。 结果就听到沈枫然连连摆手拒绝,“不打了不打了!我不和你打!” 一句话断断续续好几个大喘气,喘得人以为他快要死了。 陆放偏短硬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垂落额前,像刚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模样。和以往一尘不染地矜贵气质不同,有水珠从他眼尾处的小痣滑落,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地。 陆放不着痕迹地扫一眼台下的人,平直长睫的阴影散落在高挺鼻梁上。他微微侧过头来,垂着眉眼,锋利地下颌线扬起,齿尖叼着拳击手套的边,“撕拉——”一声,扯开。 叶知丛捧着杯水果茶,咬着吸管的动作一顿,默默咽了下口水。 他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陆放,尽管他们同枕而眠。 不知是因曾经的光线太暗、还是他的泪水太多。 他于此刻才彻底看清,那双能够将他横抱的手臂,上面的肌肉线条有多饱满。 看起来好像还可以把他抱起在半空毫不费力地随意摆弄一样。 背肌宽阔,腰窄,线条流畅地像伯里曼上教科书的级别。 他之前觉得陆放那双手已经生得够标准了。 没想到只着一运动背心的人,身上的肌肉轮廓堪称极致美学。 不过度硕大,也没有太过轻薄。 他画过很多黄金分割比例的模特,在他的速写本上。 可没有哪个像此刻眼前人这样完美。 简直像是在他的审美线上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出拳的动态仿佛跃然纸上,笔尖勾勒而过,便生动地从纸张上跳出来,走到他的面前。 原来在笔挺正装包裹之下的身躯,褪去衣衫竟是如此有料的身材。 陆放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定,等了一会儿,曲起指关节敲了敲他的头。 叶知丛这才从那一张张动态速写中回神,怔愣片刻,踮着脚尖踩地的脚猛地放平,转身去给陆放拿矿泉水。 “老公辛苦了。” 陆放神色冷淡,只很轻地回应了一声“嗯”。 凸起的喉结因仰头的动作更为明显了些,他拧上盖子,将水瓶递给叶知丛的同时,又非常不经意地问他,“还看吗。” 叶知丛那双眼果然又圆了一些。 “看!” 沈枫然和费浪同时沉默,然后听着陆放像阎王点卯一样,语气平静地念出费浪的名字。 费浪:“……” 沈枫然长松一口气,幸灾乐祸地拍了拍费浪的肩。 范珩无知无觉,坐在叶知丛旁边也看得高兴,激动地抓着人嗷嗷直叫。 偌大的场馆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喝彩声。 擂台之上的轨道灯兢兢业业地亮着,升降补光在背地里暗戳戳地瞄准着舞台,将格斗场上的人照耀得更为立体。 和沈枫然那场没尽全力,表演形式居多。 尽管沈枫然不肯承认,可费浪从业多年,他是能看懂的。 而如今,没有了沈枫然地吃痛怪叫。 陆放和费浪的这场,更像调动全身肌肉、凭借潜意识中的本能攻击闪避,属于顶级玩家的一场酣畅淋漓地战斗。 漆黑的天花板,漆黑的夜,百平米落地窗外高楼林立,跨江大桥横贯如墨水面,车水马龙短暂的映在波光粼粼之上,与城市霓虹交相辉映。 擂台之上,两道身影来回交错。 擂台后方,是横向延展百米的落地窗。 叶知丛透过人形,仿佛看到嗜血野兽的灵魂在城市上空盘旋。 挥洒光与影的形状。 叶知丛小腿受力绷直,脚踝跟腱绷紧出刀削过搬的薄度,宛如利刃。 他十指紧紧缠绕在一起,拧成一团。与此同时,陆放利索闪避后快速出圈打出一击假动作随后剪腿绞杀。 费浪空拳叩击地板,落败。 陆放站在灯光下,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光线将人肌肉线条打出饱满又立体的轮廓,在光与影之中,整座城市成为他的背景板。 霓虹交错在他的脚下。他踩着尘世喧嚣,悬于平阔江水之上,踏着清冷月色而来。 心跳与步伐同频,震颤在胸腔。 叶知丛接过那对黑色的拳击手套,抱在怀中,眼睛里映出陆放的轮廓,投射出异样光彩。 “我知道我要画什么了!” 体温蒸腾之下,热源隔空偷袭叶知丛冰凉的指尖。 他晃悠着腿等陆放去洗澡换衣,范珩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和他复盘这场精彩演出,说“这可比决赛还好看,真刺激啊!” 叶知丛晃动着的腿停了下来。 他突然记起在那日,好像陆放也问过他一个类似的问题——‘喜欢刺激的?’ 原来这就是刺激。 拳头、肌肉、血液;力量、打击、格斗;胜负、生死、竞技…… 他将拳击手套抱在自己腰前,见沈枫然已经先行出来,又坐不住地溜达着往洗浴间走。 身后的费浪将一瓶矿泉水递给沈枫然,“小家伙长得确实漂亮,怪不得他突然要来打拳呢,感情这是来开屏的啊。” 沈枫然接过水拧开瓶盖,“靠,谁家好人开屏拿兄弟当沙包?” 费浪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撑着沈枫然肩膀,“他这什么情况啊,真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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