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Ethan问我。 我说:“我助理也在,今天时间比较紧张,他在吃午饭。” “那你吃了没有?” “吃了三明治。” “吃不饱的。”Ethan紧紧裹着毯子。 我说:“已经吃饱了,我也不可能饿着自己,倒是你,没人管着就不按时吃饭——” “差不多得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这么说,别人听了笑话。” 想念Ethan,几乎从离开北京的第一秒钟就开始想念,我有时候会开始猜,如果从来没遇见过他,我现在是不是活得特别不一样。 我就是喜欢现在。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忽然看到野泽的眼泪,我刚挂了Ethan的电话,泪珠就从野泽眼眶里滚出来,他的眼角通红,说:“这个菜太辣了。” “喝点水。”我轻声说出三个字,疑惑菜到底有多辣,看着野泽的时候,野泽抿着红肿的嘴,连着吞下了好多水。 他还在“嘶嘶”吸气,说:“从来没吃过这么辣的。” 我更加疑惑,说:“再辣也不至于辣哭吧。” “你不知道吗?日本人大多数都很不能吃辣的。”野泽喝完了杯子里的冰水,把筷子放下了。 我说:“那接下去就吃别的吧。” “这里的中餐……很多都特别辣。” 我想了想,建议:“你可以试试这一家的三明治。” 野泽有点呆滞地抽了两张纸巾,用纸巾捂住眼睛的瞬间,他便开始微微耸肩,优雅地抽噎,说:“吃到不合口味的东西,忽然就想家了呢。” 我招架不住工作期间毫无征兆的崩溃,但也无法抨击他,只能客套地提议:“你可以找一家日本料理吃一吃。” “那你也去吗?”野泽露出红而且湿润的眼睛,凌乱的发丝遮在他额头两边,又是忽如其来的德语。 我用中文回答:“去吧。” 去吧,吃个饭而已嘛,不会怎样。
第43章 (FR. 左渤遥) 大半夜,一起玩车的朋友神秘兮兮地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关了灯准备睡了,对方清着喉咙,问:“和谁在一起呢?” “没和谁啊,”我在黑夜里接电话,看着被微光映亮的天花板,说道,“我一个人,准备睡了,有什么话快说。” 明显地,对方叹了一口气,我转身侧着躺,一只手摸着绒面的被子,焦急地几乎要将布料上的短毛揪下来,朋友问:“你男朋友现在在重庆?” “是啊,去好几天了,出差。” “兄弟……”对方越来越磕磕巴巴,他意味不明地停顿,然后把声音压得更低,告诉我,“我陪我老婆逛街,在来福士遇着你男朋友了,他和一男的在一起。” 这个疑惑不难解答,现在说到Frank身边的男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日本人,我说:“你说的是他助理吧,我知道,这次他们一起去的。” 到这里,这位朋友和我的通话并没有终止,但在他语气和情绪的暗示下,我不得不开始回忆我知道的关于野泽阳太的全部,还有他和Frank的关系。 但我知道的太少了,想了半天都没想出结果,一直以来我算是信任他,但我忽然意识到这种时期事实上是最危险的时期。 连我妈都提醒过我了。 以前,文铎的爸爸是远近闻名的体贴好男人,却还是偷偷爬了别的女人的床,然后,那个女人就成了文铎的后妈,现在和文铎他爸过得特别好。 的确要承认,野泽阳太和Frank以前的助理不太一样,致使我下意识地关注他,也关注他和Frank之间。 朋友的电话让我彻底睡不着了,他说:“他们好像是在买东西,拎了很多袋子,然后进了一家居酒屋,看起来挺亲密的,尤其是那个长头发的男孩子,他看起来很喜欢你男朋友。但愿是误会,哪怕你责怪我都没关系,万分之一可能帮到你,我都会跟你说的。” 他很真诚,让我的心冷掉了一块,野泽阳太不正是我一直以来最惧怕的那种情敌?他有学历,智慧也镇静,冷淡也漂亮。 就是精英男最喜欢的那种样子。 我半夜不睡,在考虑要不要买票飞去重庆,可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连夜去了,那这件事就不可能了无痕迹地解决,更可能是轩然大波,甚至是两败俱伤。 可再怎样我都没有证据,这是最难堪的。 天刚亮,我戴着蒸汽眼罩躺在床上,给Frank拨过去一个电话,他睡意朦胧地接起来,问:“怎么了宝?这么早。” “野泽阳太在吗?”我问。 “他应该还没起床吧?我们又不在一个房间,我也不知道啊,问他干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正在疯狂地猜疑,说道:“Frank,但愿你没在骗我。” “我不会骗你的,”他着急地接话,又问,“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把野泽的电话给我,我有事情跟他聊。” 这下子,Frank终于察觉到了我话中带刺,他像被欺负了似的,说话也变得柔和,说:“什么事啊?你先别生气,我这就把号码发给你,稍等。” 可能是心理暗示太强烈,也可能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了,因为Charlotte都没让我这么气愤慌张过,掀起眼罩,野泽的号码出现在我眼前,我的指头一直在发抖,我从床上坐起来把眼罩彻底拿掉了。 “你好,左渤遥……先生。”对方的语气谦逊又笃定。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号码?” “Frank让我存的。” “你喜欢我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他用疑问回答我的疑问,用镇静回应我的气急败坏,带着隐隐的笑意。 我的眼泪“唰”地淌下来,怎么控制都止不住了,这次不是伤心,是真实地被气哭了,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出我有哭腔。 “你们又没有结婚,我喜欢一下也没什么吧?” 我站起来的,弄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把我的拖鞋洒湿了,于是慌慌张张蹲下来捡杯子,野泽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我们还一起给你买了很多礼物,全都是你喜欢的。” “真你妈臭不要脸啊!”我冒不出什么文雅的骂人话,气得耳朵里都在鸣响。 窗帘缓缓地打开,晨光倾泻进来,是个很阴沉的阴天。 我说:“我告诉你,男人我不在乎,但别胆子这么大来惹我。” “我没惹你啊……” “我是差点儿死过的人,我根本不怕你,听见了吗?”我气得眼泪水哗哗冒,那头的人还是从头到尾平静的语气。 我把电话挂断了,我很伤心,又生气又伤心,Frank的电话接连不断打进来,我一通都没接。 早晨七点订了飞机票,十点半飞重庆。 我连早饭都没吃,动荡的情绪让我变成了个被*纵的傻子,冲动的时候我想的是“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我妈,我在机场红肿着眼睛给我妈发消息,说:我要分手了,我太累了,这辈子都遇不到好人的,谁让你把我生得这么笨。 左女士说:你就没夸过你妈妈。 我说:我怎么这么难受,从来没这么难受过,我现在在机场,去重庆找他,我朋友看见他和别人去逛街……还去吃别人的家乡菜。 我妈的电话猝不及防打进来,开门见山地问:“他对不起你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 “哎唷,我的傻小子,别人不骗你骗谁啊,”我妈又沉默了好一阵,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一辈子没几次没有结果的恋爱啊。” “你说……Frank真的不是好人吗?” “这个和好人坏人没关系。” 我说:“我应该相信他一次是不是?” “妈不能替你做决定吧。” “好,我知道了,要登机了,我先挂了。”我把手机塞进外衣的口袋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Frank打来的。 我还是接起来了,问他:“你喜欢野泽吗?” “还行吧,虽然说还没那么习惯换助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说……你有没有爱上野泽,或者将要爱上他,或者虽然没爱上他但和他做了什么?” “都没有,都不可能,”Frank深呼吸,说,“Ethan,你不应该这么怀疑我,我昨天还抽时间去给你买礼物,只给你一个人带了礼物。”
“吃了居酒屋吗?” 一阵沉默,Frank问:“野泽告诉你的吗?” “我朋友看见了。” 我把电话挂掉了,告诉自己这场爱情太危险了,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第44章 (FR. Hilde·Frank) 我都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Ethan变得有些乖巧。 他站在酒店门前等我,穿着灰色卫衣和牛仔裤,袖子上有横条的花纹,还戴着一顶渔夫帽,一靠近,Ethan的眼睛就开始红,隔着口罩跟我说话:“这么晚才回来……” “我明天就回去了,你身体没好,别来回飞了。” “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Ethan面无表情,他看向我身后不远处的野泽,看了好几眼。 “没有。”我心疼得要命,原本还在为Ethan的误会生气,但见到他的这一刻,只想抱着他,好好哄他。 “很累,抱歉,很累,可能对你和我来说,分手会好受很多,我也不想上去坐了,就这么结束吧,”Ethan很轻地告诉我,“唯一遗憾的是还没去过科隆,可能我以后会自己去的。” Ethan的眼睛里有那么多的失望,我很想解释,很想竭尽所能抓住他,但一时间好像找不到契机,Ethan转身就走了,走之前也就说了那么几句很草率又很绝情的话。 我试着追上去,想抓住他的衣袖,但他碰都不许我碰。 返回酒店门口的时候,野泽还站在那儿,背着单肩包,说:“相爱很难的,你要放轻松些。” 我喘着气,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想不通就不用想了,可能你们都得冷静一下。” 野泽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给Ethan拨电话,我很担心他,他今天刚来重庆,不知道有没有找好酒店,也不知道有没有吃晚饭。 这一次,我被Ethan绝情又彻底地抛弃了。 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第二天中午,我就看到他在朋友圈发去雍和宫的游客照,他已经回北京了,到了下午,我已经看不到他的朋友圈也联系不到他了。 而我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八点多,野泽说要帮我煮面,我拒绝了他,于是他放下行李就走了,当天晚上我就去找Charlotte喝酒。 她因为我和Ethan的事哭了,一边掉眼泪一边苦笑,说:“我以为你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真的很难过,真的。” “是Ethan不要我了。”我说。 “那你的助理还要继续待下去吗?” 我说:“我没权利解雇他,更何况他也没做错什么。” 这天晚上我喝多了,后来的事情都记不清楚,被分手所以买醉,这么戏剧的事儿居然发生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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