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下山吧,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僧人一语堵尽了席玉所有未完的话,之后转身渐渐消失在大雪苍茫当中。 席玉呆愣原地,一身的血都像被冻住了,久久凝望着那早已消失不见的人影,不能回神。 十五年前,刚刚上任不久的他执意辞官,留下一封绝笔信后踏上了去往南岭的路。 一路艰险万分,若不是席玉体内有仙器做保,恐怕早已死在这来路之上。 离家越远,他心中越发愧疚,只觉自己自私至极,竟然忤逆抚育自己长大的爹娘,抛下一母同胞的妹妹,丢下那么多的烂摊子,最后让整个席家都沦为了淮南的笑柄。 他想着要赎罪,执念告诉他,找到南岭山上的高僧,求他治好惟康,只要等他回来,自己就会回去谢罪。 是遭万人辱骂也好,还是将这条命奉给爹娘也好,什么都好,但他要惟康完完整整的回来。 他因自己而死,魂魄消散,散于天地间,自己理当是要还他一条命的。 后来终于见到高僧,席玉也在南岭山上留下,本以为只消几年就可以救回惟康,却不想十五年转瞬即逝,但惟康仍旧是条无知无觉的黑蛇。 席玉不可遏制地怨上自己,从而说出那等自怨自艾的话。未料如今把这最后一丝希望都给弄没了,席玉不知该把希望再寄托在何处,也不知道该怎么再救惟康。 他浑浑噩噩回到寺中的简居,里头一席木床,一张方桌,简简单单,不过眼下看着就如席玉的心一般空落。 进屋时,席玉又给人叫住,他僵硬地转过头,认出来人是法师身边的小徒弟,法号明净。 “席施主今日回来的好早,是已经看腻了山上的雪景吗?”明净生着张圆润的面庞,穿着厚实的僧服,立在雪花中,干净得让人挪不开眼。 法师总说明净是最有佛性的,可以参破万千佛法,又不受尘世杂事影响,假以时日,必能修得正果。 席玉瞧着他,哀从心头起,头一回生出想要诉说的念头,“并非如此,法师亲言要我下山,离开此地。” 明净双掌合十,光洁的头上堆满雪花,虔诚道了句“阿弥陀佛”,“席施主怎知下山不是好事?师父说缘起缘灭,如今施主同我们间的缘分已经散了,该下山去寻新的缘分了。” 席玉似懂非懂,但心里的凄悲仍不得消,略略收拾些东西,提起装有黑蛇的笼子,在明净的目送中步下南岭山。 山下同山上一样也是冬季,只不过不再落雪,靴子踩入厚实的雪地中,咯吱咯吱作响。 席玉许久未入尘世,逐渐迷失方向,寻了好一会儿,才在山脚下找见间木屋,屋内蛛网密布,东西杂乱,看起来已是许久都没有人居住了。 他将笼子放好,撸起袖子,熟练地打扫起来。好一会儿,屋里终于干净,席玉还找出来个旧炉子,拾过几根难得没沾雪的木头,他擦燃火石,点起个小小的炉火来。 做好这一切,外头天色微暗,席玉在床榻边坐下,将完全湿掉的靴子褪下,放在炉火边烤着。 他自己则是用斗篷将裸露在外的双脚全然裹住,凑近了床边的炉火,静静盯着里面跃动的火苗。 明净说下山去寻新的缘,可到底要上哪里去找,偌大的天地,又该如何救下惟康。 席玉心里乱极了,寒冷和愁绪不断侵袭身体,攻击他本就不算清醒的大脑,困意渐袭,愈发抵挡不住。阖上双眼前,席玉瞟过眼桌上的笼子,黑蛇也在安静睡着。 从入冬起,他就经常这样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席玉还因此担心不已,去问过法师,得到的结果只说他是在睡觉。 是什么样的美梦能把他困住,一整个冬天都不愿苏醒一下。 眼皮渐沉,席玉终究没忍住,昏昏睡去。 白茫茫闪过,席玉再睁眼,发现自己立在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当中。周围什么都没有,他呼喊大叫,回荡着的却只有他的声音。 席玉逐渐崩溃,须臾间淌下泪来,忽有一道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在哭什么呢?” 这话音太过耳熟,是多少年都未曾听过的声音了,他也实在绝情,从不入梦,叫席玉都快忘了他的嗓音,他的模样。 “惟……”喉头瞬间哽咽,席玉泣不成声,哭喊着叫出那个名字,“惟康!你在哪儿!” “席玉,我就在你身边,你睁开眼看看我。” 二十年了,席玉第一次梦见他,听到他的声音,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开这个美梦。 原来真有这样的梦,如果可以,他愿意再也醒不过来。 “你骗我,我一睁眼,你就会消失,我不信你!”席玉捂起双耳,自我欺骗,“这不是梦,这里才是现实,你没有离开过,对不对?” “我好想见你,你出来,惟康!”他在雪地里寻找,入眼却只剩下苍白,白得刺人。这原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可眼下只觉得厌恶,从里面找不到一丝黑色的身影。 席玉胡乱跑动,转瞬被绊倒在地,他握拳愤恨地捶打雪地,大声咆哮间眼泪夺眶。他从不知原来自己可以这般疯魔,像个癫狂的疯子般,失去分寸。 可不管如何嘶吼,苍茫雪地中再没了那魂牵梦绕的声音,似在重重敲打着席玉,逼他认清这就是梦境。 再醒过来,屋里光线暗下许多,席玉侧躺在简陋的床榻上,脸颊微凉,失魂的视线逐渐聚焦,屋里仍旧空无一人。 原来清醒的痛苦,竟是这般难熬。 眸光下意识扫视过去,落在铁笼上的瞬间,猛地缩紧。 笼子里空无一物,唯有笼门在左右晃动! 席玉心尖打颤,立刻坐起身,不想身后忽有两条长臂圈来,拦腰将他整个人给抱实了。 心脏骤停,一瞬跃到了嗓子眼,席玉当机立断,挥动手肘,重击身后的歹人! 只要击中他的要害,就可以暂时脱身,到时再回来找惟康! 脑中电光火石,耳畔一记闷哼声顿响,紧在腰间的掣肘也松懈许多,席玉反手一推,逃也似地跳下床,赤脚踩地。 可下一瞬,却被人拉住手腕,使了巧劲,轻松一扯,席玉立刻失去平衡,坠入个稍显冰冷,却无比柔软的怀中。 “好疼,你就是这般对待你夫君的吗?” ---- 蛇蛇:谁懂?刚活过来就被老婆肘击了! 席玉:那我以为你是歹人。 ————— 下一章必是甜肉,补一下没做的部分。 然后番外再补充补充,就写完了! 求夸求夸! ps:已经在悄咪咪更新下一本了!
第82章 === 梦里缠绵的嗓音活生生出现在身后,席玉整个人都绷紧了,喉头涩得说不出话,蔓延至鼻尖眼眶,酸涩灼人。 想念的泪水就在眶中盘旋,喉头痛苦吞咽,胸腔上下抽搐间,席玉重重哭出了声。 “别哭—” 话出来的一瞬,席玉反身将人扑倒,伏在他身上,感受那来之不易的温度,以及独属于他的冷冽气息。像是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手指不受控地攥紧了衣襟,闷在他怀里,淌泪不止。 “我……”狼狈噎过一声,席玉似被抽干了力气般艰难抽泣,“我好想你……惟康。” 惟康本被他突然的袭击弄得不知所措,忽闻他哭诉着思念,心底痛极,慢慢抬起手将人拥紧了,“让你等了太久,对不起。”下巴蹭过他的软发,轻嗅一口他发间的味道,“我爱你,席玉。” “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每日我都在想你,我想见你,很想很想。抱歉,我回来得这么晚。” “再说一遍。”席玉哽咽着要求他,像个不知足的小孩,“再说一遍……你爱我。” 深深的思念宛若游离在心中的针,时不时就要刺痛席玉这整颗心。 二十年来,他没同任何人讲过他有多喜欢惟康,也没告诉过别人他心底里那些快要积压成疾的思念。席玉独自承受这些,凌迟一般,任由刀片在身上刮过,留下血痕。 他疼得狠了,在今夜肆意宣泄出来,一如梦中癫狂至极的咆哮,来解脱心里那个压抑许久的自己。 惟康怜他,纵容他,温柔得在他耳边一遍遍诉说,“我爱你,我爱你……” 重复了不知多少遍,怀中的人终于不再发抖,惟康心中爱意怜意挤作一团,把整颗心都要挤爆,“我真的好爱你……” 席玉在黑暗中摸索着抬起头,寻到他的下颌,轻轻落下一吻,裹挟着泪水,烫进了惟康的心里,在里面灼烧出个大洞。 吻密集地落下,席玉像是急于从他身上获取些什么,不安地,局促地吻过唇瓣、脸颊、双眼、额头、耳垂。 凡是可以触碰到的地方,席玉都要在上面流连辗转,如此往复,直到两人的呼吸都沉了,粗重许多。 灼热的吐息撞在一处,席玉撑着他的胸膛,擎起上半身,将身上碍事的厚斗篷解掉,扬下床畔,继而又开始解其余的衣物。 衣带绕过长指,渐渐给拉扯开,转眼被只手按住,惟康喘过重息,声音喑哑制止他,“够了,这里太冷了,我怕你—” 席玉垂首用行动封住他还要再言的唇,再抬首,婆娑的泪眼倒映出惟康的面孔,指节轻触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我想你抱我,求求你。” 被爱人这般竭力哀求,惟康苦涩又甜蜜,猛一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啜吻在他凉玉般的颈项。手掌自如摸下,隔着衣物揉捏那团不及掌大的酥胸,五指搓弄,所带来的痒意搔得席玉喘叫连连。 木屋处在林间深处,无人会至,来访的唯有可能是饥饿的野兽,所以席玉也不刻意压着声量,每一声渴望的呻吟都促使惟康更加极尽所能地挑逗着人。 指尖探过裤缝,一把捞住了那硬起的阴茎,席玉仰头惊喘,抬手环着他的脖颈,将人压下,“重些,再重一些弄我。” 嘶!惟康被他撩拨得昏了头,手指使了力道搓弄那根玩意,金色的瞳孔里尽是席玉此刻淫荡呻叫的勾人模样。他恶狠狠地顶起跨,撞上席玉的双股,垂头咬住他颈边软肉,“到底谁才是妖精,这么多年,你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本是无心逗人的荤话,但席玉将它听进了耳朵里,当真以为他在问,便将他的手从裤中捞出,自己蹬了裤子,把两条赤条条的白嫩大腿敞在惟康身下,因为受冷,不时还会打过几下冷战。 惟康长眉敛紧,回身去够床下的斗篷,这时肩膀上突然搭过来只手,“……看,看着我。”不知是冷,还是别的,他声音都怯生生的,隐隐发抖。 惟康转回眼,瞬间被眼前一幕冲得心血沸腾,几乎要喷出火来。 身下的人满脸羞怯地分开双腿,眼周还红着,脸上更是布满未干的泪痕。但他双腿却在使力,借着惟康的肩膀,将白面似的浑圆屁股抬起,另外一只手寻摸着伸下,跟时紧时松的小穴前停下,之后试探着把中指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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