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除了做陵刻是在自己家里做,其他全部的产品都会在工作室里完成。 明让堂位于陵城市内超异常调查局的东区写字楼,也算是局内给陈让的福利政策,以较低的价格在7F和8F设立了独立工作点。 7层主要划分了两个区域,分别是展示区和教学区,一般带顾客和学徒来这。 8层则是主要工作区、材料存放区和设计区,忙起来陈让可能一天都离不开这。 今天也是一样,在满是木屑的工作台一坐就是一整天。 从工作台走到展品区,室外的景色也从碧蓝的天空变成了波谲云诡的晚霞,陈让跟其他几个合作人说说笑笑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让哥,快点儿!” “来了来了。” 在几声催促声中,陈让背上背包快步走出工作室,电灯啪的一下灭了,室内恢复了沉寂的黑暗。 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屏来,几道绿色的信息不断地上下跳动着。 不知道跳动了多长时间,似乎是感觉到了无人应答,消息渐渐沉寂,彩色漩涡的熄屏显示重新回到了主界面。 室内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陈让家离中心区大约半小时的地铁,是隶属于星联汇集团的房地产分支。 这个集团在陵城属于独霸一方,掌权人易风更是风头旺盛,在陵城几乎无人不知。 可又关陈让什么事,他只是一个还忙于通勤的穷光蛋罢了。 等回到家后陈让才发现没拿手机,就连电脑都落在了工作室。 得亏今晚没有私接商单,开导了自己一会儿,洗完澡陈让就早早躺上了床,开始与周公约会。 第二天一早风驰电擎地赶到工作室,立马拿出手机,希望他没有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直到看到陈礼发出又撤回的四五条消息,陈让才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发错了” 陈让点下了发送按钮。 看到一时无人回答就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开始工作。 直到夕阳光洒满了工作室,橘色的微光落到了陈让的前额上。 “怎么还没回信息” 陈让有点疑惑了,以前也不会一直不回。 于是翻到通讯录中去拨打陈礼的电话,悦耳的少女铃声不断地响着,一分钟左右仍然没有人接。 陈让不信邪,又打了好几个,结果还是没人接。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里升腾而起,他立马向下划拉找到邻居蔡婆婆的电话号。 “喂,蔡婆婆,我是陈让。” “哦哦,小让,怎么啦,我昨天还见丫头回来了呢,你咋不回来看看婆婆呀?” 陈让止住焦急的心情,跟蔡婆婆叙旧了两句,接着立马问道,“婆婆,您能帮我去隔壁看看陈礼在不在吗” “好嘞,我去看看。” 陈让握着手机,指节硌着硬质金属的外壳,惨白的压痕越来越重。 直到蔡婆婆的声音传来“诶,这小丫头去哪了,门都不关……” 陈让的心猛地一揪,是出去了吗,为什么不带手机 出去为什么不关门 昨晚发的信息是为什么 蔡婆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也没见丫头的东西,书包都不在了,让子你能打通她电话吗,也没见丫头的手机啊……” 陈让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出事了,陈礼一定是出事了。 陈让道了谢,快速挂断了蔡婆婆的电话,让蔡婆婆看到陈礼回来时联系他。 他转身拿着刻刀走到厕所,对着镜子掀起上衣,紧实的腰腹上右侧墨绿色的纹路清晰可见。 陈让毫不犹豫地拿着刻刀对准纹路核心刺了下去,鲜血立马顺着刀口流了下来,沿着裤腿直直地往下掉。 但陈让神情茫然,他感觉不到了,感觉不到陈礼了。 刻刀被丢在了地上,陈让猛地冲出了厕所,他得回去找陈礼。 陈礼一定出事了。 陈让坐上下午五点的大巴车急匆匆赶回了灵水村。 到地方的时候天都黑完了,但还有几个人在路边晃荡。 顾不上跟周围人叙旧,陈让飞奔到家里,打开家门大声呼喊陈礼的名字。 “陈礼!” “陈礼” 陈礼还没回来。 木桌上调研作业还摆在上面,清秀的字迹整齐地排列着,可主人却不见踪影。 陈让关上前门,打开后院的灯。 拿出小刀割破食指放血,接了一小酒盅后,他扯掉脖子上的玉石配件就往酒盅里扔。 闭起眼开始唱诵古老的文字,嘴唇不断张合,语速越来越快。 后院稀稀落落地种了几颗枣树,此时树叶无风自动,像是在附和低语。 一同唱诵诗篇,开启未知的大门。 渐渐的伴随着低语几束穿透力极强的蓝光照在了地面上,圆环状的光芒仿佛有自己的思想,自发组成了古老诡异的法阵。 深蓝的光束开始慢慢的流出红色的雾体,不断逼近陈让,从面部的关窍处进入他的身体。 陈让渐渐看见了陈礼,浓密的雾气中出现了陈礼的躯体。 她躺在一堆残枝败叶里,面色惨白,手脚扭曲,十指指腹密密麻麻地扎满了刺。 发丝凌乱的贴在面颊上,整个人潮气森森,像一滩即将融化的雪。 陈让突然看不见了。 眼睛、鼻子、嘴唇、耳朵里都不断的冒出血来,蠢蠢欲动的想要更快地冲出来。 他知道了,陈礼被献祭了。 接受祭品的古神格外贪婪,尽管陈让尽可能快的回来,但陈礼已经被享用了大半。 如果不找到献祭人,陈礼马上就会死了。 捂着口鼻,陈让趔趄地站了起来,想着陈礼左手食指指腹中心插着的类似耳骨钉一般的东西,心里涌起了滔天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刚回来才一天,就被盯上了吗 是谁村里谁会知道这种咒术为什么偏偏是陈礼 陈让因为强制开咒窥探隐秘,身上不断地产生割裂似的小口,小口暗暗地舔舐血液,密密麻麻长出了一个又一个小眼睛。 陈让开始痛苦的嘶吼,感觉全身的皮肤都要裂开了。 一个又一个属于他身上本源的小型怪异种不断地榨取着他的血肉。 陈让忍着疼痛,静静地等到他们吸食完成。 头痛的像要裂开,无形的威压残酷地惩罚着他的天赋滥用,警醒着他不能再有下一次。 陈让闭着眼,仿佛在臣服与忏悔。 而在古神无法窥视的暗处,深沉的黑暗慢慢侵蚀着陈让琥珀色的双眼,仇恨与苦痛没有远去。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蔡婆婆敲响了陈让家的房门。 房门打开,陈让白净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仿若无事发生般的与蔡婆婆叙着旧。 直到下午天色渐晚,一阵警笛声出现在灵水村村头。 村里人循声望去,只见陈让面露焦急,与警员边走边谈着话。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陈礼失踪了。 失踪在回乡采风的第一个下午。
第10章 邪祭伊始 报案后的第七天,警方仍没有取得任何进展,闹得村子里人心惶惶,一时谣言四起。 陈让没有理会荒谬的传言,自从那天视线捕捉到陈礼指腹上的耳骨钉起,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没把希望寄托到警方身上,只是闹得人尽皆知更方便陈让观察到村里那个心虚的狗东西。 他本以为献祭古神这种事,灵水村除了陈家人以外没人知道。 现在看来,要么是他自己从哪找的歪门邪道,要么就是……饮渊楼的卷宗被人拿走了。 仇恨与苦痛如同潮水在他胸中起伏,陈让的面部不禁有些抽搐,陈礼的异状让他无法做到冷静。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的动作再慢一些,是不是回来时连陈礼的存在都会被古神抹去。 他要抓住迫害陈礼的人,让他尝尝身体被抽干的滋味。 陈让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耳边轰隆作响,仿若昨晚上神施予的威压再一次的降临在身上,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已。 “最好让我快一点找到你……”他喃喃出声。 鲜亮的橘红色涂抹在天空上,晕染着遥远的天际,天边火红一片。 陈让在此时走出了家门,脸色较之早上更显得苍白,手指上一道又一道的划痕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间隙,看着格外可怖。 他回想着神明低语时指示到的关键词,直直朝着西面走去。 “三百零一、三百零二……三百六十九。” 数到三百六十九,陈让停下了步伐。 低头看着脚下嫩绿的新芽,毫不犹豫地捏住食指的伤口向下滴血。 “滴答、滴答、滴答”三滴过后,陈让松开了手指。 脚下的绿芽在瞬间消失了生机,一条枯黄的轨迹在他眼前的原野处浮现出来。 他抿了抿嘴,朝着枯草指示的方向走了过去。 白墙红瓦,眼前的这栋建筑与村中大多数民风建筑别无二致,唯一有差别的…… 陈让看着玄色木门前被白绳系着摇摇晃晃的赤金符牌,轻笑了一声,这是徐文芳大儿子结婚时他专门为女方刻的祈福符。 用的真好啊,还挂在这呢。 陈让走上前敲响了房门,有些事情他不愿相信,但事实是它就是发生了。 开门的正是徐文芳,人虽然奔六了,但眉目光亮,整个人神采奕奕。 一头乌发中夹杂着银丝,被全部收拢盘到脑后。 徐文芳打开门后见是陈让,一脸惊讶地问“让子,你怎么来了啊,是有什么事吗?” 陈让看着徐文芳的表情,扯了扯嘴角,假意急切地问道“阿姨,你们这几天回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陈礼啊?” “我见陈礼的日记上写他先去了后柏坡,半路想起东西没取又拐回去取了,然后才走的。” “你们家地不是在那,有没有遇见她?” 边说着话,陈让暗暗盯着徐文芳的眼睛,想从她脸上观察出什么。 徐文芳表情微不可见的变换了一下,随机疑惑地说“抱歉啊让子,我们回来的早,路上没碰见小礼。” 然后又好似关心地说道“你别着急,再多问几个人,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陈让表现得很沮丧,朝徐文芳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了。 背后关门的声音非常迅速,像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一样。 陈让握紧拳头,指腹因为挤压快速呈现出紫红色。 骗子,前几天后柏坡的灌溉设备出了问题,水流冲击量过大,好几家的地都遭殃了。 农业经理人放出通知,早他妈没人去了。 为什么要撒谎,他们家甚至连农经的通知都没来得及看。 经过这么一遭,陈让的目光完全停留在了徐文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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