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陡然一顿,停了很久。 死水寡泉。 然后终于偏过脸,看向了重尘缨的眼睛:“可自从你出现,让心魔也再次出现......所有都变了。” 重尘缨吞咽了口水,那颗颤颤巍巍的心也跟悬了起来,自己,宴玦的心魔竟然是因为自己...... 他何德何能,能让宴玦在意至此。 重尘缨吸了口气,宴玦的视线让他眼神发颤,便倾头过去,额头相触,声音压低到了极点:“宴宴......” 宴玦没有动,依然自顾自说道:“就好像你之前缺失的那些感情,一点一点全都补齐了......好的,坏的,都挤在脑子里。” “好奇怪,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我害怕我控制不了......” “我本来没那么喜欢你的,可你师父说你会死......我又不想你死,”宴玦忽然哽了嗓子,脑袋往外躲,想把重尘缨推开,可那人跟块石头似的,如何也推不动。 不仅如此,重尘缨干脆手臂一提,把整个人都揽在跟前,压在胸口,半点空隙也不留。 宴玦挨着他起伏的心跳,像是妥协了一般,长吸了口气:“结果就越掉越深,越摔越重......” 他摸到重尘缨的脸,顺着侧颈落下去,主动圈住了。声音很轻,像耳边细语:“那天说有点喜欢你,确实不止有点......” “我可能那时候就在,爱你吧......” 声音在发抖,悬崖上孤滞的丝。 重尘缨也在发抖,悬崖顶上惊悸又跛脚的鸟。 他死死箍着宴玦,脑袋蜷下去,缩在肩窝里,眼睛紧紧闭着,无声地把泪珠给挤了出来。 感觉到肩膀凉飕飕了一片,宴玦轻轻笑了声,摸上他的发顶:“你哭什么......” “宴宴......”那个人好像只会说这两个字。 宴玦靠着墙,如释重负:“这就是我所有的秘密。” 他把重尘缨的脸掰起来,乱七八糟,难得有些不入目,却也不嫌弃地给他擦了擦眼角:“你都知道了。” 重尘缨把脸又埋回去,一股脑蹭在了宴玦脖颈间,声音很闷:“这么多事,你怎么能把这么多事都憋在心里不告诉我......” 他顿了顿,却越说越弱:“我以为,只有我爱你。” 宴玦敛着眼睛,手指搭在他后颈,脸颊也紧着他,声音很轻,像是抱怨:“你是个混蛋,我怎么敢全心全意地相信你......” “可我又不自觉地想要更相信你。” 重尘缨手臂收得更紧,恨不得要把宴玦的腰给勒断。 “混蛋。” 耳边又坠了一声寡淡的响。 他感受到宴玦闷在自己肩头,声音软得像水,一点一点浸进心里来:“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没有你就不会有这些事......” 重尘缨猛一惊惧,胸口像是绞了一圈又一圈的麻绳,憋得他窒息又无措。 只能慌慌张张地摸他的头,语气也慌慌张张,嘴里一个劲儿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宴宴......” “对不起有什么用。”可宴玦忽然开口,语气泛了凉。 重尘缨立刻抬起头,捧住他的脸,语气焦急又紧张:“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都能做到。” 宴玦静静盯着他,面色很淡。让重尘缨悬起了心。 但什么也没有出现,只有宴玦倾过脸,凑上了鼻尖,目光琳琅。 “要你爱我,要你抱我,再亲我。” 呼吸游离在嘴唇,张扬着致命的毒。 毫无犹豫,重尘缨甘之如饴。 他把宴玦按在墙上接吻,用行动证明这句话,全身压着他,拥抱,触碰,没留一丝余地。 短暂的停顿里,勉强隔开脸,嗓音发哑:“如果心魔再出现,一定要告诉我。” 宴玦没接这句话。 “阿缨。”只拉住他的手,把虎口对上自己的脆弱咽喉,“做吧。” 重尘缨滞了气,拇指却不自觉按在了骨节上。 宴玦舒展下巴,把更多的空间让给他。 “你不是早就想尝尝我是什么味道的吗?”轻着嗓子,眼神带弯钩,一步步诱导他。 重尘缨喉头滚动,眼睛越来越深:“宴宴,别说了......” “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温顺地靠在墙上,让他跳下悬崖。 重尘缨手上使了劲,语气不自觉发起了狠:“我真的能玩儿死你。” 命门拿捏下,宴玦咽喉受制,却混不在乎,只呛咳一声,断断续续又微弱地笑:“那就用力一点,能多重就有多重,能多凶就有多凶......” “告诉我你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咋,一个起床还想写三章?(怒而摔锅,妥协捡锅)
第77章 天赋异禀 重尘缨像一匹饿极了的狼,哪怕明明没怎么被饿过,非要逼着人每根骨头都被哄软,然后主动送进自己嘴里。 又叼着脖子上的肉咬人,因为极度护食,便要在全身都打满属于自己的标记。 可终究惦记着宴玦是头一回,哪怕嘴上说得再气势逼人,却也不敢下重手。 重尘缨在混乱里別开宴玦的膝盖,正对着自己跪下来,暗着眼睛看他。 像野兽虎视眈眈地打量着猎物,从头到脚,从前到后,绕着圈又打着转,处处斟酌。 不怎么直白地沉在褥子里,隐在底下,有些碍事。 会影响进食。 “再打开点,跪直了。”于是拍了把后腰,沉了嗓子。 宴玦晃了下,敛住睫毛,扶着他的肩膀,细微挪动着,很听话。 重尘缨当着他的面把食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信手甩在床头,听了啪的一声响。因为在即将的用途里,这将分外碍事。 宴玦看着他的动作,呼吸发急,刚刚那豪言壮语又缩回去,一时有些僵。 重尘缨勾起唇笑他:“宴将军久经战场,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吧?” “你,还说......”宴玦耳朵根儿都红透了,两只手交叉在他脖颈上,使劲掐了把。 “我是在帮你,宝贝儿。”重尘缨呼着笑,可语气再怎么轻佻,却还是把动作放得很轻,“不然我上哪使劲?这里得放我进去呀......” 宴玦猛地卡住声,不留神,把重尘缨的后颈皮划破了。 指骨关节的感觉很明显,却没想象中的疼。 但他还是不自觉憋了气,像一尾搁浅在岸边的游鱼,偶尔惊厥,在临界点扑腾跳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揪紧重尘缨的衣服,弓着后背,让自己完全埋进颈窝里。 像独自蜷缩在巢穴的幼鸟,无助又可怜,一点风吹草动都经受不住。 他懵懂地偏过脸,因为没触碰到想要的东西,飘忽委屈的目光落在了重尘缨侧脸上。 “要亲......”宴玦哑了一声,弱得像丝线。 重尘缨呼吸陡停,立刻低头吻下来。 游弋在嘴唇表面,一点一松地轻轻安慰,没有很重,温温柔柔地哄:“别怕......一会儿就好......” 可世事不如意,总在关键时刻。 “将军,蓝瑾的行踪追到了!有人在九殿下府里看见了他。” 温钟的声音陡然响起。 重尘缨的另一只手猛地拽过被子,又用自己挡住,把宴玦整个人给藏了起来。 好在温钟只是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宴玦一口气没接上来,脸上还泛着红,只死死囚着重尘缨的肩膀,拼命按住全身的惊颤。 重尘缨脸色阴沉,恨不得后槽牙都给咬碎掉,却也不敢出声。 “没事了......”他轻声给宴玦顺着气,看见那起伏不断的后背,忽然又起了点作弄心思。 于是把宴玦的脸掰过来面对了自己,眼浸梨花,摇摇欲坠。 却让恶劣更甚。 两根手指勾出细线,织成了绵密的网。 又落在自己唇边,在红舌下蛛网尽褪。 配着那张笑意幽深的脸,招摇且荒唐,艳俗之至。 “天赋异禀啊宴宴。” 悠悠切切,意有所指。 宴玦哽了喉咙,见不惯这画面,话也说不出来,只栽进他肩窝里,咽了一截短促的音调,才闷闷开口:“你话怎么这么多......” 重尘缨眼中发亮,把他的脸重新托起来,捻住下巴,声音发沉又带笑。 “撒娇没用。”然后吻上他的眼角,有些晴雨天气的潮湿,“下次可不会放过你了。” 接着又下移,碰过鼻尖,圈着后背,和宴玦交换了一个绵稠深切的吻,算作安抚。 “将军?您听到了吧?”门外的温钟又煞风景地说话了。 重尘缨极为不耐,压着火气索性替他接了话:“行了,知道了,继续盯着吧。” 语调很低,以至温钟没有认出来这是谁。 他蓦然一愣,嘴里嘀咕着怎么有外人回话,好心肠地想要替重尘缨再追问几句,可无端瘆人的气氛让他头皮发麻,保命要紧地溜走了。 宴玦觉得这个人一夜之间就硬气了不少,都敢替他发话了。心里憋着笑,嘴唇也勾了起来。 “你还笑。”重尘缨捏他的脸,愤恨地磨了磨牙齿。 宴玦直起腰,拢住他的脖子,轻轻挨了下嘴唇:“那晚点再补给你?” “还用说?”重尘缨把他揽进怀,着迷模样地吸了口发间的味道,然后拿被子紧紧裹住,“你先缓缓,等我收拾好了再伺候你起来。” 宴玦嗯了一声,然后便窝在床上,兀自发起了愣。燃起的火熄下去,变成抓心挠肝的躁,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心甘情愿地成了下面那个。 刚刚的画面脑子里一直闪,脸又烫了起来。 干脆被子拉过头顶,把整个人都盖严实了。 重尘缨给自己收拾完,过去把宴玦刨了出来,音调带笑:“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 宴玦不吱声,看着重尘缨半跪在地上给他穿鞋袜,但才刚握住脚腕,又自己给挣开了。 一只脚踩在他肩膀上,冷不丁问道:“这么会体贴人,以前还照顾过谁?” 重尘缨抬起脸,仰视着那双故作冷淡的眼睛,语气甚至有些兴奋:“吃醋了?” 宴玦眯起眼,两只手撑在背后,脚上借了劲踩他,没多少力气,也没踢动。 重尘缨勾起唇,握着脚后跟,在踝骨的位置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接着便不费力地拉下来,把凉飕飕的脚套进保暖的鞋袜里,语气慢慢悠悠。 “从小时候开始,二师父就是一直这样照顾大师父的......二师父在的时候,她甚至脚都没怎么沾过地儿。” 宴玦微愣,怎么也不能把云阁阁主和这些事联系起来。 “也许是这么多年耳濡目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这些事是作为你男人应该做的。”重尘缨看着他,笑得狡黠,“所以,没别人,只有你。” 那两个字高调又炸耳,让宴玦不自觉脸上又发了热。他偏过眼睛,小声嘀咕道:“我怎么感觉你突然嘚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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