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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杀了他？”我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询问，可苏阳笑了。 “我没有要杀他，是他自己杀死的自己。” 苏阳注视着杯子里的水，轻声道：“他吸毒太久了，身体亏空，我只是想把他关起来，到时候找个其他人扮成他在你面前也不会露馅，可是他自己太没用了，明明才吸过，可打架的时候反应又上来了，一头撞到了栏杆上。” “真是个废物。” 听到这句话我再也忍不住怒吼出声。 “可他的毒瘾明明是你造成的！” “那是因为无论我怎么哀求他都不肯告诉我你究竟去了哪里！” 苏阳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无比温顺却又无比残忍的说道：“六年前，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可我知道……你还活着，或者以另一种方式，你只是躲起来了藏起来了，苏牧知道你在哪里，可他不肯告诉我，甚至冷冷地嗤笑我，这是报应，那副高高在上得意洋洋的姿态，真的令人作呕！” 苏牧的话音一顿，在我的目光中，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半晌，他伸出颤抖的手捂住我的眼睛，“别这样看我，小沫，别这样看我……我不说了，我听话，我不说了。” “不该是这样的。” 他失魂落魄道：“明明最初答应的人是我，你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 我回头看去，一道高大的身影三步并两步往这里走来。 我想也不想就要站起来，手腕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抓住。 “别去，小沫，他是个小偷，是个骗子，不要去……” 后面的话我已经不想听了。 我抛下苏阳冲过去一把抱住聂逐远的腰，淡淡的桂花香袭来，滚烫的眼泪瞬间挂满了脸，我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几乎说不出话来。 聂逐远一句话都没说，脱下风衣外套把我裹住。 一时间，夜晚寂静的医院走廊里只有我压抑的哭声。 * 不知不觉中，我在聂逐远的怀里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喉咙很疼，浑身发酸，我看到医生走出来，和人在沟通。 我下意识跌跌撞撞的冲上去，只能听到一句话。 “生命指标是稳定了，如果三天内能醒过来就没有大问题，可如果……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 医生旁边的人冲过来抱住我。 我这才看清，原来是沈淮，他轻柔的抚摸我的嵴背，小声哄我：“没事，小沫，没事的，深呼吸，对……” 我跟着他的指令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找回自己的声音。 “苏牧他……他……”我声音抖的不成话，“醒……不……” 沈淮摸了摸我的头发，没有说话。 我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眼睛干涩 ，没有眼泪流出，可心底却像是压了块大石头。 我当时……应该强行让他走的。 是我……害了他。 * 再次见到苏阳是在退烧后。 也就是事情发生的第三天。 苏牧还没有醒，聂逐远喂我喝粥，我隐约听到门外有“汪汪汪”的叫唤，过了会儿，一名护士为难的走进来。 “那个……门外有个阿姨带着个人想见你们。” “人？不是狗吗？” 张昊辰踹开卫生间的门，一脸暴躁。 “让他们滚，不然老子杀了他炖狗肉汤！” 小护士吓得脸色煞白，忙不迭的走了。 可狗叫声并没有离去，反而越来越响亮，带着满腔的悲切和哀鸣，张昊辰想出去把人轰走，我忙道。 “算了，让他叫吧。” 叫声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慢慢消失。 伪装……可以伪装这么久吗？ 我喉咙涌上酸涩，用力喝了口水才压下去。
第97章 苏牧昏迷的第七天，沈淮请来了M国着名的神经专家，一行人在里面讨论检查，他们刻意不让我听其中的细节，我只能利用系统偷偷去听。 “恢复的几率有几成？”沈淮问道。 里面没有人说话。 我忽然觉得有点冷。 明明是盛夏的季节，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等他们出来之后，我走向沈淮，他搂住我对我说：“医生说了，苏牧这种情况清醒的概率很大，别担心，知道吗？” 我没有戳破他的谎言，对他笑了笑。 我们离开医院回到车上，没多久张昊辰也回来了，身上有血腥气，我下意识看过去，他把黑色的手套摘下，咧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揍了一个小老鼠，别担心，不是我的血。” 我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张昊辰有点不知所措，尴尬的找话题。 “味道是有点难闻，沈淮你带香水了吗？借我喷点。” 沈淮没有理会他，拿出一个保温杯打开递给我，里面是雪梨银耳汤。 “先垫下肚子，晚上想吃什么？要不要吃火锅？不过你这样只能吃清汤的……” “你们……”我的声音一出，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了。 我不敢抬头，怕被他们看到眼泪。 “你们……也会变成那样吗？” “就像苏牧和苏阳那样……你们……是不是……是不是也……” 是不是也想杀了对方？ 张昊辰身上的血气是谁的？我能猜得到，可我情愿猜不到。 我不堪重负的弯下腰，眼泪从指缝中滑出。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直到沈淮靠过来，强行抬起我的下巴在我眼睛上落下一吻。 我下意识挣扎起来，就被不容置疑的捧住脸，贴住嘴唇，耐心又热烈的亲吻我。 良久，双唇分开。 沈淮深深的凝视着我，轻声道：“不会的，小沫，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颤动。 它不听话的在胸腔内乱窜，可就在这时，车门被打开又骤然阖上。 是张昊辰。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沈淮在H市买的房子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抱一堆的书去阳光里待着，有时候我会看到苏阳出现在小区门口。 他好像知道我在窗边，总是仰着头，一看就是一整天。 晚上我和沈淮吃了火锅，我肚子撑的硬邦邦的，他就过来给我揉肚子，揉着揉着就不知怎么变了样，等我反应过来时，我们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而我衣服完好，两条腿赤裸裸的分开，跨坐在他的身上。 沈淮不紧不慢的脱去衬衫，摘下眼镜。 他的眼眸浅浅的，弯起来时，比外面的月色还要漂亮。 我突然意识到，沈淮是不爱笑的。 只是他对着我的时候……笑得总是格外的多，因此我从未感受过他的冰冷。 我们对视片刻，我弯下腰，学他那样亲了亲他的脸颊。 沈淮喉结一滚，我被吸引了目光，不由自主含住那块凸起，用舌尖舔了舔。 皎洁的月色从窗外透进来。 昏暗的落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我整个人像是泡在泉水里，变成一条游鱼，世界上再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 直到下半夜，一道急促的铃声刺破夜空—— * 我和沈淮匆匆穿好衣服准备往医院赶。 刚打开门，就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苍蓝色眼眸。 张昊辰不知来了多久，满地都是烟头，他一看我们的脸色，就问道：“苏牧出事了？” 我没说话，沈淮也没有说话。 我们三人来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已经结束了，唯一让人庆幸的是，人还活着。 但也只是还活着。 接下去一段时间，抢救又进行了好几次，到后面，沈淮已经不敢告诉我真实情况，他和张昊辰总是背着我打电话，我没问，可也知道情况肯定不好。 距离苏牧昏迷过去了一个月，我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江涛。 他什么都没说，递给我一样东西。 我打开一看，是我曾经拒收过好几次的小天使摆件。 还有一张手机卡。 我把小天使摆件放在茶几上，拿出手机插进手机卡，我先是翻开通话记录，没看出什么问题，直到我打开信箱，里面全是消息。 【我今天又发烧了qwq药好苦……】 【苏牧，我昨天梦到你了，你竟然在梦里和我抢糖吃！你好幼稚啊！】 【苏阳说我唱歌属于全天下独一份，你当初还说挺好听的，是不是骗我？】 …… 我一行行的往下翻，最后确定，这是当初苏牧那张……我以为已经丢掉了的手机卡。 当初他离开B市后，我就怎么都联系不上他，发到这张卡里的信息更多是我无聊时候的碎碎念和吐槽。 他竟然还留着？ 猛地，我脑中灵光一现。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被我忽略的问题。 这里是小说世界。 苏牧在原剧情中是炮灰攻，一般这种重要角色都有光环保护，不可能那么轻易死去，就算真的要死了……可是我……我不是正常人类啊。 我是任务者，我有能量，完全可以救他！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系统！系统系统！你在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救苏牧了！你帮我打开“天眼”，让我看看他们的光环情况！】 说着我急匆匆的往外走。 今天沈淮不在，我打了辆车直接往医院冲。 一路上行人看到我狼狈的模样，都不由自主的投过来视线，也有人过来问我要不要帮助，我都开心的回答。 “不用！谢谢！我要上楼……谢谢你们！” 那些人脸色一红，不由自主的从我身边退开。 我没空理会他们，压抑了这么多天的心情总算松快了一些。 我感觉自己变成一只小鸟，无比快乐的往楼上飞。 病房里，苏牧戴着氧气罩依然在沉睡，我用“天眼”看了他的光环，那是一道晦暗的光，比月色还要朦胧。 那是即将死亡的征兆。 我却大大的松了口气，轻快的戳了戳他的脸颊。 “苏牧，我来救你啦。” 【系统，快点把能量给我，我要救他。】 【系统？】 【系统，你在吗？】 * 【苏沫，你……你救不了他。】 系统艰难的说道。 我的笑容僵住，【为、为什么啊？】 【你忘了吗？现在这具身体本来就已经死亡，你上了这具身体，凭借的都是自己的能量，原本这点能量不算什么，可是……半年前，肩膀中枪，大量失血，反复感染发烧，你几次命悬一线，换成普通人早已经死了好几次，你身上没有任何光环，能活下来，不是运气好，消耗的都是过去任务中得到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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