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大回:“从我爸那辈儿就在了,都该有……二十多年了吧。” 陈鹤年说:“房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自然就是你们。” 汪媳妇听到了,立即质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偷人了?” 汪老大被扣这狗屎帽子,睁大眼睛说:“我哪敢?关我什么事。” 汪媳妇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不敢,我现在不管你给没给我戴绿帽子,但你要是害了咱儿子,我叫你好看!” “媳妇,你讲讲理啊!”汪老大辩解,“我有什么时间到外面偷人,我在哪儿你还不清楚么?” 汪老二跟着说了一嘴:“嫂子,老大干不出这样的事,就刚才那眨眼的功夫,他说是女人就是女人么?毛都没长齐,倒先给自己穿上大人衣裳了。” 汪老二这后面两句明显是针对陈鹤年的,“老二!事没弄明白,你客气点!”而汪老大明显还不想得罪陈鹤年。 陈鹤年听了这话,头一转,看向汪家老二,他手指摆正墨镜,没人能瞧见他眼里是什么情绪,就连嘴唇也没有弧度,他淡淡说出一连串:“你眼底乌青,眼球发红,脚下虚浮,你夜间应该很忙碌,这样下去只怕精气亏空,你该吃点枸杞,肉苁蓉补精血。” 汪家人愣了愣,汪媳妇问:“小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们听懂了,所以汪老大显得纳闷,询问道,“老二,你半夜出去找女人了?” “呸!放屁!老子什么时候出去过!”汪老二顿时涨红了脸,“臭小子,你放你爹的狗屁!” 他骂骂咧咧的,猛地站起来可眼睛一花又摔回了沙发上,汪老二气急败坏,操起玻璃杯直接砸在地上。 啪——! 是玻璃砸碎的声音,可是被更大的响动盖过了,一个黑影突然从门外落下,砰的一下直接碎开了花。 看过去,是个人,一个女人,她摔在地上,骨头,脖子估计都摔断了,这样的程度,应当是从房顶上跳下来的。 流了一地的血,汪家人看傻了眼。 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地出现,更诡异的是,她竟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没有脸,五官都砸歪了,四肢错位,脑袋咔嚓一下,朝陈鹤年望了一眼。 大概是看向他的,眨眼的工夫,她又不见了。 陈鹤年快步走过去,已经看不见那汪汪一滩的血水。 “小…小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汪媳妇抱着自己的儿子,吓白了脸。 陈鹤年没回话,如果他脸上没戴着墨镜,就能看到他眼底燃起的兴奋意味儿,他唇角破天荒地向上弯了弯。 “现在有点意思了。” 陈鹤年甚至能对这家子人露出一个笑脸了。 这突然从房顶跳楼的女人正是那只女鬼,陈鹤年当时用红绳抽了她一鞭子,没有小鬼能从他手里逃走,可那女鬼不仅跑了,甚至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面前。 陈鹤年确信,这屋子里还有一只鬼,它能隐藏自己的气息,是只有道行的鬼,那只鬼才是周羡之的目的,也是陈鹤年要解决的对象。 大鬼掌控着小鬼,它应该正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寻常的术士要是见了刚刚那一幕,会把这当做是鬼的警告,惜命的自然就跑咯,但陈鹤年不会这么认为,他只会当成是挑衅,一封带血的宣战书。 汪家人有些看不懂陈鹤年的反应,而陈鹤年的声音都变得轻快了,他打开了自己随身的箱子,冲汪老大勾了勾手指,“过来。” 汪老大走过去,没怎么挨近,陈鹤年就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接着,捏着一根银针直接戳穿了他的手指。 汪老大叫了一声,陈鹤年甩开他的手掌,转身拿起了一个罗盘,那是周羡之给他的宝器,阴阳罗盘这世上只有一对,他手里拿着的阴罗盘对阴气邪祟最为灵敏。 鬼一定盯上了这家人,当鬼气不知不觉缠身的时候,也会影响这些人的血液,汪老大的血刚刚好,陈鹤年手指捏着针,将挑出还未流掉的血飞快滴在了罗盘上。 血渗进了罗盘里,罗盘就开始转动了。 汪老大咬住自己的手,止了血,他看着陈鹤年手里得东西,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陈鹤年自然不会和外人讲解道上的事,他默默走过,顺着指针到了一间卧室门口,那门缝上还插着三根香。 汪老大说:“那是我爸生前睡过的屋子。” 陈鹤年直接推开门走进去,屋子里很乱,纸钱撒了一地,点着蜡烛,桌上供着香和白花,还有一张老爷子的遗照。 罗盘的指针最后停留在那张遗像上,黑白照片上,老爷子的脸轻轻在微笑。 陈鹤年拿了起来,又随即放下。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遗照,他握在手里的时候没有感受到戾气。 出于一点微末的同理心,陈鹤年没有直接把遗像丢了,而是放到桌子的边角上,他举着罗盘,指针依然朝着面前的方向。 而陈鹤年抬头看过去,只有贴在墙面上的一面镜子。 “小师父,看出什么了么?”汪家人站在门口看,他们不敢进来。 “我知道了。”陈鹤年的语气变得愉悦。 “什么?” “报酬。”陈鹤年回答,“你的活儿我接了,但我要的报酬就是这面镜子,吃你家的饭是付救你儿子的报酬,这面镜子,是救你全家的报酬。” “不行!” 汪家三兄弟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为什么不行。”陈鹤年冷声说。 汪老大听见陈鹤年的语气变了,立马放缓了语气:“不成的,这镜子是取不下来的,之前找工人试过了,邪乎着呢!” “是么。”陈鹤年不以为意:“我就喜欢邪的玩意,越邪我越喜欢。” 说完,他就伸出手,手指扣在镜子的边缘,他手臂猛地鼓起青筋,腕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就这样,汪家人看着他徒手将工人们用电钻都取不下的镜子摘了下来。 这家人总有什么东西是能被他师父看上的,陈鹤年看到这镜子的时候就懂了,镜子的背后是个标准的八卦图,这该是道上的东西。 “我拿下来,就是我的了。” 陈鹤年面不改色,不容置疑的硬气:“两个选择,镜子归我,我帮你们做事,或者我现在直接拿着镜子走。”
第10章 镜中鬼(三) 鬼要吸我精气 干他这一行的,有个统一的规矩,无论大事小事都得定好报酬,拿人钱财才可替人消灾,不然就会折自己的寿,道士也不能收隔夜钱,做完事当天报酬得到手,否则钱就成了阴币,有钱没命花。 陈鹤年已经将镜子稳稳捏在手里,他当着门口几人的面直接装进了自己的杏色小箱子里。 “不成的,小师父,你要别的都行,那是我爸留下的遗物!”汪老大还是不愿意。 陈鹤年回道:“那就叫你爸来拒绝我。” “这…你这……”汪老大吃了个哑巴亏,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一旁的汪媳妇开了口,给了准话,“既然小师父要,那就是小师父您的了!” 说完,她不忘瞪了自己男人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不要命我还要呢!” 汪媳妇气哼哼地盯着刚才唱反调的男人,男人们皱着眉歇了声音。 陈鹤年走出老爷子的卧室,看向前方一处长廊,问:“有没有空房间,我今晚住在这里。” “有的,一楼的房间都是空的,小师父你随便挑。”汪媳妇回答,他们汪家人都睡在二楼,夜里也是绝不敢下楼看的,太可怕了,他们不想再有半夜临厕,就被死人吓尿的经历。 “我要那最里面的房间。”陈鹤年朝走廊尽头一指。 陈鹤年打算在这里住下,汪媳妇更放心了,喜笑颜开:“成,我去换套新床垫,保准干净。” 陈鹤年接着问:“老爷子的尸体在哪儿,带我去看。” “我来。”汪老大脸上恢复了笑脸,“我带你去。” “不急。”陈鹤年抬头看了眼大厅的钟表:“先吃午饭,把饭菜送我的房间来,记得要用一次性的碗筷。” 说完,他扭身直接朝房间走去,等陈鹤年进房间了,三兄弟才开始说话。 汪老三瞧陈鹤年一副不客气的样子,很不乐意:“咱还这样一直服侍他不成?” 汪老大反问:“还有别的办法?求着人家办事不得顺着。” “那镜子呢!”汪老二气愤地说:“咱爸的东西难道还真给他们不成?” “肯定不成。”汪老大悄声说,“人还没走,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陈鹤年挑选的房间,恰好是这栋别墅的背光处,长期没有光照,温度都是阴冷的,他灯不开,窗帘也遮得严实,就直接把镜子取了出来,立着摆在了床头边。 陈鹤年手指擦过镜面,低头注视着这面镜子,看质地这是面有年头的物件,两侧用符文镶边,镜子这等物质可以成为鬼的承载物,也有些声望高的人,会用这种物件变作鬼的囚笼。 陈鹤年认为是后者,这里面应该困着一只鬼,困了很多年,随着它的怨气增大,镜子已经困不住它,就出来作乱了。 它现在应该就在这面镜子里,陈鹤年装作漫不经心地从镜子旁经过,一下是他放大的脸,一下是他的整个后背,他修长的身影都映在镜子上… 恍惚间,那镜面上浮现出一个暗淡的人影,陈鹤年没回头,他就站在那儿,更像是等待着,而这时候,汪媳妇在外面敲门,她把饭送过来,镜子里的人影也跟着敲门声消失了。 陈鹤年吃饱了肚子,就先叫汪老大带他去看尸体了,汪老大领着陈鹤年去了别墅的后门,“小师父,这边来。” 老爷子的尸体晚上除了晚上会突然冒出来,也没别的动静,可第三天的时候却怎么都搬不动,他们几个大男人一直熬到中午才把尸体放回原处。 “小师父,你有办法能让我爸入土为安么?”汪老大来这里就觉得心慌,将陈鹤年领到后院的仓库里,门是坏的他也没找人来修,迎面就能瞧见那口棺材。 “谁要你弄的这口棺材?”陈鹤年只扫了一眼,声音就沉了下去,他走过去,手指摸了摸棺材边。 “这棺材有问题?”汪老大问,陈鹤年呵了声,“这是香杉木棺,可是最阴的棺材,最利于养尸,你一点也不知道?”他手指摸完拿起来闻了闻,“上面还裹了一层黑狗血,你爸躺在这棺材里,他的魂魄就不可能去投胎。” “一般人可不知道这样做。”陈鹤年的话像刀子样刺过去。 汪老大脸都白了,又是震惊又是不解:“这棺材是老二准备的!他…他。”他支支吾吾了一阵儿,估计自个也没想明白。 陈鹤年没有那么多耐心和他细细解释,直言道:“日子一久,你爸就会变成怨鬼,更何况,他还是意外死的,不想他来索你们的命,就把这棺材给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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