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男人见他没有否认,连忙叫住他,“哎!小兄弟!我家里很着急啊!要人救命呐!” 陈鹤年慢慢哦了一声,“等着吧。” 男人有些慌,一时不知道怎么应付,扑过来就拽住门,不让陈鹤年关门,他急着说:“周大力是你的师父对吧?” 陈鹤年眉弓一挑,回:“不是。” “不是?”这么一说,男人傻眼了,他费劲儿地弯下身又看了店门口的门牌号,“这条街就这一家殡仪店,没错啊!小兄弟,我是真的急着救命呐!” 他见陈鹤年不怎么搭理,又问:“那,那你知不知道谁是周大力的徒弟啊?” “我。” “……” 有点能力的人性子都难琢磨不是?男人沉默了会儿,没发火,总归找对人了,他全身紧绷着的肉卸了力气:“小兄弟,你真是会玩笑。” 陈鹤年浅浅呵了声。 周大生,周大福,现在是周大力……下次会是什么? 陈鹤年沉住一口气:“周大力都和你说什么了?” 男人飞快地说:“小兄弟,你师父原本接了我家的活儿,但是还没做就先走了,给了我们一个地址,说他的厉害徒弟可以解决。” 说着,他笑着将东西递到了陈鹤年的面前。 陈鹤年没接,往后一退:“自己把纸打开。” 男人身体宽,胆子却很小,他眼珠子一转没直接打开:“这……里面有什么,有什么危险?” 陈鹤年答:“你手脏。” 男人顿时噎了口气,差点把早饭吐出来,他当自己没问,将信封撕开,把里面的一页纸拿了出来。 陈鹤年立马说:“摊开,闭上眼别看。” 男人把眼睛闭上了。 陈鹤年走近,眼睛一瞥。 纸上歪七八扭的字:小年年,我带着小钱钱出远门了,走得太急有件大事要你解决,早去早回。 ——你尊师。 陈鹤年顿时脸色都臭了:“把纸撕了,丢进那垃圾桶,然后站在这里等我,我马上过来。” 陈鹤年说完,就立马回到店子里,他拉开钱柜一看,以前塞满钱的柜子现在谢了顶,光溜溜的,周羡之果然一分钱也没给他留。 陈鹤年啪的一下盒上柜子还气愤地拍了下桌子。 周羡之,真是他的好师父。 干活儿也得吃饱饭不是么?周羡之果真是催着他去干活儿,不多时,陈鹤年提着一个箱子,带上一副墨镜和男人上了车。 后座上,男人干巴巴地开口:“小兄弟,我家……” 陈鹤年打断了他,“你家最近死了人,你晚上过得不太好,但你面门还没发黑,现在被缠上脏东西的不是你,另有其人,我自个会看,不用你费劲嚼舌根。” 男人一听,没想到陈鹤年还真有点本事,全说对了。 可之后,陈鹤年扭头朝向他:“你一直叫我什么?” 陈鹤年瞥了男人一眼,即使他戴着墨镜,男人也不敌他的气场。 男人脸色尴尬,连忙改嘴:“小…小师父。” 陈鹤年没给什么反应,只将这段话揭过,继而问:“死的是谁?” 男人回答:“我爸。” 陈鹤年直接说:“你杀了你爸,还是你家别的人杀的?” “怎么可能!”男人激动地说:“我爸是出了意外!” 陈鹤年见他眼神笃定,稍减怀疑,“你姓什么。” “汪,三点水一个王。” 男人见陈鹤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从他那里得了无聊两个字。 男人的家是郊区的一座小别墅,建得洋气刷着冷白的漆,陈鹤年只吸了一口气,就皱起了眉头,阴气比他想的要重,整个别墅臭气熏天,直堵他鼻子。 尸气,还有阴鬼的潮湿味儿。 陈鹤年还没走进门,屋子里先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大厅的茶几已经碎了一地,汪家有三兄弟,就老大结了婚,这顶着啤酒肚来请陈鹤年的就是汪老大。 砸东西的是老三,老二萎靡地躺在沙发上,汪媳妇急得在客厅来回打转。 汪老大直接将陈鹤年领到一个卧室门口,神情紧张,就差没握着他的手恳求:“我儿子中了邪,窝在屋子里,一碰他,他就发疯,小师父,你先救救我儿子吧,他快被那脏东西害死了!” 陈鹤年直接拉开了卧室门,带着墨镜他的视线更黑,卧室里的人坐在角落里的镜子边,一个青年,手里什么也没拿,胳膊却一抬一缓的在梳着头发,多半在梳空气,没有长头发他的手总悬着,瞧着像被一只女鬼上身了。 陈鹤年直接跨了一步,走进卧室里,用手掌重重地扣了扣墙,发出不小的响声。 “喂。” 他懒散地叫了声。 汪小子立即放下了手,接着,他站了起来。 陈鹤年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还真穿着一条黑裙子。 陈鹤年放下自己的箱子,啪的一下就直接打开了屋子的灯,这光一照下来,忽闪忽闪地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别开灯!快把灯关了——!”汪媳妇爱子心切,着急地大喊。 为什么不能开灯呢?因为磁场会激怒鬼,而这正是陈鹤年想要的。 这灯一开,汪小子猛地转过身来,他的眼睛翻白上去,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珠看过来,扭起脖子,衔着一口白沫就直接朝陈鹤年冲了过去。 汪小子的四肢不协调,像只竹节虫,跑起来的骨头都在响,陈鹤年站在那里,只是从兜里掏出了一枚铜钱,两指一伸,直接刷地一下贴在了这小子的脑门上。 汪小子嘴巴一张,他仰着头,顿时跟被定住了一样,只有脸在抽搐,这铜钱来头可不小,是从周羡之的铜钱剑上取下来的,受了香灰,又杀过百鬼,专克阴邪。 接着,陈鹤年从箱子边缝里抽出一根红线,他右手掐着汪小子的下颚,按住下巴处两穴,用红线绕着这小子的脑袋搭桥,红线扣在嘴边。 红线绷紧了汪小子脸上的皮肉,然后,陈鹤年两指捏着红线,朝后一拨,一团黑气顿时从这小子的嘴里拉了出来。 黑气落在地上,陈鹤年扯下红线一甩,直接抽在了那团黑气身上,鬼魂惨叫一声,却没被打死,立即冲进了天花板。 鬼从这屋子里消失了。 贴在汪小子额头的铜钱掉回了陈鹤年的手里,汪小子脑袋回魂,他猛地吸了口气,眼睛恢复了原本的瞳色,他摇摇晃晃地站不住,陈鹤年推来他一把,他直接摔在地上吐了出来。 这就是只小鬼,陈鹤年提起自己的箱子,施施然从旁边跨过,等他做完,汪老大才敢冲过去将汪小子扶了起来,被鬼附身后的人会很虚弱,但他神智找回来,能开口说话了。 汪老大不放心地问:“那脏东西是跑了么?它不会再回来缠着我儿子吧?” 陈鹤年点头。 汪媳妇顿时腿一软,精神气都要跑了,“那该怎么办呐?” 陈鹤年负着手回答:“做饭。” 汪家人都愣了愣,“什么饭?” 陈鹤年淡淡地扫了眼:“我要吃饭。”
第9章 镜中鬼(二) 尸体从坟里爬出来了…… 汪老大会找上陈鹤年,还是因为圈子里的富商朋友,之前他朋友买下的一块地不干净,天天闹邪门的事儿导致开不了工,他请了陈鹤年的师父,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彻底解决。 汪老大也不是没请过别的玄学师父,可那些看着白胡子花花的老头子们,只在他家里待过一晚就跑路了,走的时候什么也不说,别的不敢顾怕得不行!汪家人更慌了,陈鹤年尽管看着年轻不老道,也只得将他当做救命稻草。 况且他方才露了一手,汪老大更加赞同自己把陈鹤年找来的决定,他笑脸相对,“小师父,只要是我能办到的,要求尽管提。” 陈鹤年回:“米饭和菜,有肉有素,咸的辣的清淡的我都要,还要有一碗蒸熟的糯米。” 汪媳妇问:“就是用来吃的?” 陈鹤年说:“我没说明白么?” 汪媳妇恍惚地应了应,“懂,我听懂了,我这叫司机去买点新鲜的菜回来,”她儿子睡了过去,她腾不出手便喊人:“老三,你去联系司机师父。” 老三不情不愿地动了,经过时,他横了陈鹤年一眼,“你最好真有点本事。” 和汪家老大夫妇不同,老二和老三不像老大那样殷勤,只是一直沉默地盯着陈鹤年,目光阴沉的,都带着点自己的小心思。 汪老大这时主动走到陈鹤年的跟前:“还有个要紧事需要小师父你来处理,是关于我爸的。” 汪老大细细和陈鹤年讲了经过,老爷子是两周前意外过世的,他被吊灯砸中了脑袋,发现得晚,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他们这里有个规矩,意外死的人第二天就得下葬,他们忌讳时间一长,没入土为安就会有怨气,闹得屋子不安宁,汪家人也照惯例做了,他们没有对外发丧,可老爷子头七还没过的时候,全家人都梦见老爷子在哭。 老爷子只是在哭,问他也不回话。 他们本来没当回事,以为是老人家舍不得走,请人做了一场法事,把能烧的东西都烧了去,结果,头七那天,大晚上的,轮值的保安在大门口瞧见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已经下葬的老爷子。 老爷子的尸体不明不白地从土里冒了出来,汪老二觉得是人在搞鬼,没准是生意上的对头刨了他爸的坟,汪家人没时间查,白天就赶紧将老爷子重新入殓下葬,还专门叫人守着他爸的坟,可第二天晚上,老爷子的尸体又出现在了别墅的大厅外。 看坟的人亲眼目睹,老爷子是自己从坟里爬出来了的,尤其,老爷子的尸体和下葬前一模一样,诡异的没有腐化,玄乎得让汪家人都不得不信了。 现在老爷子的尸体就放在花园的木屋里,前前后后都是封死的,可还是挡不住老爷子往外爬,昨晚,他直接出现在客厅里,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呢?汪老大实在没办法,他儿子还染上怪病,找到陈鹤年的时候已经火烧眉毛。 陈鹤年听了,没啥表情:“你家死人挺多。” “多?这是哪里的话?”汪老大立即否定,“我们现在可听不得这晦气的,家里去世的就我爸一个人。” “谎话连篇。”陈鹤年见怪不怪。寻常人家是遇不到脏东西的,要么怨鬼报复,要么是当地存在没有投胎的地缚灵,而阔佬手底下总是不干净。 “我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了,六个活人,八道影子。”陈鹤年连连发问:“附身在你儿子身上的女鬼不就是其中一个么?” “那个死掉的女人和你家是什么关系?” “哪里来的女人?”汪老大急忙摇头:“这我真不知道。” 陈鹤年换了个问题:“这房子,你们住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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