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昀瞳孔骤缩。 这是……成了! 谢谙喜不自胜,拉着身边一位低着头打瞌睡的老人,纵身一跃,落入那道缝隙里。 江景昀不假思索跟上谢谙的步伐,一同钻进了那条缝隙中。 此时已然是多年前的安平侯府,谢谙院子那齐整的围墙还没被他炸掉。 这是已经回到过去了。 谢谙正双颊酡红,一副喝多了酒的模样,正闭目打坐,掌心升腾起幽绿色的火焰,四面八方钻出一只只跟萤火虫似的虫子,尾部还牵着银白的丝线。 江景昀心里陡然一惊,这是三生万物术! 还不待江景昀多看几眼,谢谙便被披着斗篷的另一个谢谙给打晕了,直接拖到了茅厕边,专挑蛆虫多的地方把人丢在那。 江景昀:“……” 谢谙这人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 “二哥哥。” 就在江景昀心里暗自吐槽谢谙的做法时,前面的谢谙倏地回过头,陡然换了件白衫,衬得气质儒雅。他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道,“看了我这么久,可是要把我带回家的哟。” 江景昀眉心微蹙,道:“你这是要跟我去阴曹地府?” “想得美!” 谢谙怔了怔,随即哭笑不得:“二哥哥,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是想你长命百岁,好跟你白头到老呢。” 江景昀眸里涌起几分茫然。 “好啦,二哥哥,醒醒啦,我们一起醒来。”谢谙低头在江景昀唇边啄了一口,抱着他猛地往下沉。 随之而来的一道破锣嗓子吵得江景昀头疼。 “整整十天!总算是醒了!宗主,我们萧关宗要开始声名远扬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累了,扯不出什么骚话了。总之一句话,二哥哥是我的。
第154章 二哥哥,娇娇长大啦 “走开走开!让我看看!” 恰巧赶来的谢辞听见陈修谨这嗓门儿,眼睛一亮,忙不迭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得以落下的陈无计正捧着茶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地轻呷着,余光瞥了眼闯进的谢辞,一口茶没咽下去,倒把自己呛得半死。 “你这是把墨泼身上了?”陈无计放下茶盏,错愕地看着谢辞。 此时的谢辞一身绯色的圆领袍上满是黑乎乎的污渍,原本白皙的面颊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黑点,活像是刚从墨桶里捞出来的。 谢辞听见陈无计这一说,立马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很脏,一时间颇为羞赧。 自己可以嫌弃自己脏,但别人不行。 于是,谢辞挺直腰杆,横了眼陈无计,道:“我这是刚跟我爹到鹣鲽村施完粥回来。” “鹣鲽村?”陈无计讶然道,“那里不是被称为富人村吗?还需要施粥?” “说是前些夜里降了几道天雷,把他们的屋子都给烧了,粮食还有现钱都没了。当地县令上奏请朝廷拨款重建屋舍。这段时间,君上……”说到这里,谢辞话音一顿,目光有些复杂。 谢辞话锋一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户部的那些守财奴借口鹣鲽村人皆富豪,便只拨了一百两。我爹听说了,第一时间便带人去了,我自是也跟着去了。” 一百两银子哪里够几百口人分?就算人家再有钱,可朝廷该表示的还是得表示,不然得寒了百姓的心。在此风雨飘摇之际,人心最不能失。 谢廷远素来是见不得百姓受苦,是以当接到消息的时候连夜赶过去,让人搭起茅棚,拉着几车子的棉衣棉被。 谢辞看见自家老爹忙里忙外的模样,便也跟着一起去了。连着还睡不到两个时辰,不是带人熬粥就是跟着一起削木头做房子,手上都起了好些水泡。 不过看见那些百姓们脸上满足的笑,即便是再累,他也是开心的。并且想着日后待自己承爵了,也跟他爹一般,不贪图什么荣华富贵,只愿与人为善,当一个人人称赞的大好人。 “天雷?”陈无计嗤笑道,“这都快到冬天了,还会有雷?怕不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惹来天打雷劈。” “按我说你们那屋子也别搭了,万一再降几道天雷下来,不还得再搭过?” 谢辞:“……闭嘴!” 谢辞发现他跟陈无计真的聊不到一块儿去。干脆别过头,迈开步子往里屋走去。 “舅舅!”谢辞兴冲冲地叫嚷着,人还没进屋,声音倒先飘了进来。 早先一步醒来的谢谙低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江景昀,正欲询问陈修谨原因,甫一张嘴便听见谢辞的呼唤,本能地应道:“诶!娇娇乖。” 声音清脆响亮,中气十足。 进屋的谢辞看见谢谙恬不知耻地应着自己,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后,并未发觉不妥之处,稍稍松了口气。方才后知后觉,脸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谁让你乱应的?” 谢谙无辜地眨了眨眼,心里则暗自思量着,若是日后娇娇知道了他跟江景昀的关系,会不会乖乖喊他一声舅妈?又或者喊江景昀一声嫂嫂? 思及此,谢谙一个没忍住,自己倒先笑了起来。谢娇娇要是真喊了二哥哥一声嫂嫂,怕是会被霜雪抽死的吧。 “你还笑!”谢辞看着谢谙那笑得一脸淫.荡的模样,跟猫似的奓起满身的毛,恶狠狠地瞪着他,“有本事你现在去外面走一圈,看看自己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鹿鸣山的临水照花轴把当年泰安帝的丑事悉数给抖落出来,接连数日百姓们联合起来为江景昀鸣不平。 朝堂之上更是如履薄冰,有的官员有心为江景昀鸣不平,却又无人敢当这出头鸟。毕竟泰安帝尚未倒台,依旧掌握着生杀大权。 官员心中的怨恨无处发泄,只能表现在平日的朝政上,懒散倦怠。 不同于文臣的无声示.威,朝中不少武将都出身玄虎营,当他们看见临水照花轴的时候,纷纷气得抄起刀子就往外跑,要不是被景王府的家将给及时拦住,恐怕是早就进了宫把泰安帝给捅了。 在家将的劝说下,他们都各自回了府,但第二天天一亮便进宫询问当年事的真相。 也不知是该说泰安帝心大,还是该说他城府深。他看着那些几欲对自己拔刀子的臣子依旧能够面不改色地回道:“此时景王正在昏迷,事情原委如何,待他醒来自会知晓,诸卿又何必急于一时。是非曲直,自有论断。” 泰安帝那波澜不惊的模样瞧得众人忍不住心生疑惑,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蹊跷? 于是乎,大家默契的没有再提,只能时不时往景王府门前溜达,只为得到江景昀醒来地消息。 没人敢提江景昀,但谢谙就不一样了。 谢谙串通褚齐绑架使臣,意欲图谋不轨的事情被捅了出来,褚齐对此事更是供认不讳。 莱邀雀哭哭啼啼,借此问泰安帝要个说法,事关两国间的邦交,泰安帝不得不理会,只能等谢谙醒来时一并处理。 谢谙闻言,眸光微闪,脑子里一片空白。 此前在鹿鸣山他是已经抱着与顾行止同归于尽的念头。一心只想着拖泰安帝下水,也不忘给自己身上泼脏水,当时绑了莱邀雀他们就是这个目的。 他让人暗中联络了江景昀的旧部。 按照他最初的打算便是当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那些把玄虎营奉若神祇的百姓势必会按捺不住,涌入京城讨要说法。 而那些人里有他早先安排的一些用魇术幻化的人。 他的魇术操作尚不熟练,幻化出来的人不能存世太久。 可正是因为这一点,正中谢谙下怀。 一旦百姓涌入京城,泰安帝必然会派人阻挡,届时那些魇术幻化的人因为术法不稳定会跟活人般流出鲜血,倒地不起。 到那个时候,不管是不是朝廷的错,最终都会归为朝廷,归于泰安帝身上。 而江景昀的旧部也有了借口能够正大光明把泰安帝从那位置上拉下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算计便是为了彻底断了他谢家的江山给江景昀赔罪,给那枉死的三万多条冤魂赔罪。 可万万没想到江景昀把他从鬼门关拉了上来。 死后哪管生前事。 这下倒好,人不但没死成,生前事又稀里糊涂攒了一堆。 一时间,谢谙颇为头大,目光在床沿边徘徊,甚至想着要不就这么一头撞死在这好了。 谢辞顺着谢谙的目光望去,面色骤变,骇然道:“你要还想死的话得去外面死,别死在我舅舅屋里,最好也别让我舅舅知道。” “娇娇。”谢谙用一副深闺怨妇的表情看着谢辞,手里捏着一小块床单当帕子,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角,“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抱着我放声大哭,然后一个劲说‘哥,你可别想不开啊,我不舍得你’。” “然后我被你的深情感动了,一把回抱住你,说,‘好的,娇娇,哥听你的,哥不会死的’。” “你脑子又坏了?”谢辞被他说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抱着胳膊往后退了一步,嫌弃地说道,“我巴不得你死呢!” “哎。”谢谙伤心地叹了口气,“这年头,想听句真话怎么就那么难呢?” “难不成只有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才会享受到亲爱的弟弟趴在床边喂我喝水,哭哭啼啼地求我醒来?若真如此的话,我还真想多躺几次。” “你!”谢辞脸上瞬间涨红,语无伦次的地说道,“我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多躺几次,你倒是想得美!” “娇娇长大了,知道心疼哥哥了。” “我心疼你个鬼!那不是我!我才不会哭!” “哦,不是你啊。”谢谙恍然道,“我也猜到不是你,就算我家娇娇身娇体贵,但还不至于喂个水都能翻在我身上。想来定是哪个刚进府的小厮,待会我得跟二哥哥好好提提,这个小厮毛手毛脚的,不会伺候人,还是逐出去吧。” “嗯……还是算了。”谢谙想了想,又道,“这个小厮连喂水都不会,就算赶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好的东家。干脆让他去扫茅厕好了,虽说脏点臭点,不至于沦落街头。” “只不过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小厮连口水都不会喂?接连好几次洒了我一身。你看看,那墙角堆着我好几件里衣呢。” “娇娇。”谢谙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干嘛?!”谢辞瞪着他。 “你说那个小厮会不会贪图我的美色?故意把水洒我身上,然后借机给我换衣服的时候吃我豆腐?不然的话为什么二哥哥的衣裳就没湿,单单我一人的湿了?” “吃你个屁的豆腐!”谢辞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指着谢谙鼻子骂道,“你也不看看你长得什么样!还没我一半好看,我吃你个屁的都豆腐!分明是你自己嘴巴不肯张开,我只能一只手掰着你嘴,一只手喂你喝水。我这么大都还没喂过我爹喝水!还让我去扫茅厕,我要扫茅厕我就在那些石头上抹蜡,让你直接摔到粪池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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